【人面桃花】【原创首发】待放的桃花（短篇小说）

袁平银

待放的桃花（短篇小说）

　　文/袁平银

　　阳春四月，春光烂漫。美丽的水泉坪，在明媚的春光下，显得分外妖娆。碧蓝碧蓝的天空下悬挂着一朵朵镶着金边的白云，就像草原上夕阳晚照下涌动的羊群。蜿蜒连绵的山峦，万物复苏，鸟语花香，放眼望去，翠绿翠绿，恰似阳光下含羞的少女，矜持而又美丽。水泉坪的千亩油菜，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开出了金黄的花朵。无数游人在油菜花中徜徉，照相机不停地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许三娃在水泉坪旁的桃园里嫁接完了新品种，就来到路边的桃树底下休息。他的脚边放着两壶开水，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饮料。虽然天气还不太热，但由于不停地劳累，他的脸上挂满了汗珠子。他掏出手绢擦了一把脸，然后就慢慢地喝起白开水来。

　　几对勾肩搭背的情侣从他的面前慢慢走过，一边走一边说着悄悄话。这种情景，使许三娃的心跳动了一下。一个青年男人的本能使他想到，他该娶个媳妇了。

　　但这仅是几秒钟的想法，紧接着他就把目光转向了他的桃树林。桃树林已是一片鲜红，有的正含苞待放，而有的已经张开了湿润而又鲜活的花瓣。白花花的太阳从天上直射下来，又给桃树林增加了无穷的色彩。今年如果风调雨顺，水蜜桃无疑会获得特大丰收。

　　这片桃树林是许三娃高中毕业以后才栽培的，算起来已经整整五个年头了。二十亩优质水蜜桃，也整整花了他五年的心血。为了获得更好的收益，他不惜花血本请来了农学院的老师为他把关。他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也没有考上大学，但他的想法却跟别人不一样。别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图个眼前快活，而他却把主要精力放在土地上，不断地进行着一劳永逸开发。他算了一笔账，他的二十亩水蜜桃，再过五年，每年最少也能收入二十万元人民币。

　　这数字是诱人的，也是他梦寐以求的效果。他不想一夜暴富，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财富像山涧溪水一般往家里流……

　　“小伙子，请你让一下，我们借你这课桃树拍几张照片好吗？”

　　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打断了许三娃的遐想。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者领着几个年轻人和几个小孩子来到了他的面前。

　　看来，这是一家人，老者是这家的家长。许三娃立即站起身来热情地说：“好，好，你们随便拍，如果想到桃园里去转转也行。”

　　老者说：“桃园里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就以这棵桃树为背景，拍几张照片就行了。”

　　那棵桃树繁花似锦，分外好看。随着几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微风吹过，片片红色的桃花瓣就像下雪一般纷纷地从树上落了下来。老者领着他的家人站在桃树下，趁着纷纷落下的桃花瓣，一连拍了许多张照片。

　　老者刚领走一家人，又有几个行人从林中小路走了过来。那几个人像是赶集的，又像是走亲戚的。来到许三娃跟前的时候，一个老者突然对许三娃说：“小伙子，能把你的开水让我们喝一点儿吗？我们渴得嗓子眼儿都快冒烟了！”

　　许三娃看了一眼老者，又扫了一眼与老者同行的几个中年人，就很大方的说：“行啊，想喝多少都行。喝完了，我又回家去提。”

　　说完，就用一次性纸杯给行人一个一个地倒水。那几个行人也许是太渴了，接过纸杯咕嘟咕嘟就下了喉咙。好在开水是晾过的，不太烫。

　　那几个行人喝完水之后，说了一声谢谢，就又赶路去了。

　　可那几个人刚走不久，却又来了两个过路的。从相貌上看，那两个过路的是娘儿俩。母亲有五十多岁，女儿二十出头。母亲肥胖，累得直喘粗气。来到许三娃面前时，两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走不动了。女儿虽然不像母亲那么气喘吁吁，但也脸挂红云，香汗淋漓。许三娃看到那一老一少又累又渴的样子，就忙甜甜地招呼道：“大娘，妹妹，口渴了吧？来，在石头上坐下来歇歇脚，喝点儿水。”

　　桃树底下本来就支着几块石头，所以那母女俩也就不客气地坐下了。母亲看了看许三娃脚边的水壶和纸杯问：“小伙子，你这开水是卖的吗？”

　　许三娃“噗嗤”一笑说：“大娘，你老人家说笑了，我一个乡下人能在这里卖开水吗？我是在这里干活儿，提了两壶水，准备自己喝的。大娘，妹妹，你们都渴了吧？来，壶里有水，我给你们倒。”

　　“好，好，正好我们娘儿两个口都渴了。”

　　那一老一少也不客气，喝一杯又自己倒一杯，不一会儿就把许三娃水壶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许三娃觉得那娘俩挺实在的，就又把自己喝的保温杯递给母亲说：“没喝好吧？没喝好我这里还有。”

　　也许姑娘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就推辞说：“喝好了，喝好了，杯子里的水还是留着你自己喝吧，你一会儿还要干活儿呢。”

　　许三娃说：“没关系的，我家离这里不远，再渴了，我就回家去喝。”

　　推让再三，姑娘到底还是接了保温杯，几口就把保温杯里的水喝完了。

　　许三娃也着实热情，他怕那娘女俩还没喝好，就又说：“如果还没喝好，你们就到我家里去喝吧？我家就在那棵大树后边，拐个弯就到了。”

　　姑娘忙说：“喝好了，喝好了，真是麻烦你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母亲走在前面，姑娘跟在后面，走了十几步远，姑娘突然回过头来，恰巧和许三娃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姑娘微微一笑，脸上泛起了少女特有的红晕。她轻轻地转回头，跟着母亲走了。

　　许三娃呆呆地站在白花花的太阳底下，目送着那娘儿俩在小路上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那娘儿俩了，他才帐然若失地又到桃树底下坐下。

　　本来一切都过去了，但他的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出姑娘回头一笑的情形。是她喜欢上他了？不知道。是他喜欢上她了？也不知道。反正那娘儿俩的离去，使他觉得他的生活中突然少了一些什么。

　　他又呆呆地坐了片刻，然后就准备起身继续干活儿。可刚站起来，却突然发现在姑娘坐过的那个地方有一个东西在闪烁。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粉红色的小手绢儿。那个地方别人没坐过，只有那个姑娘刚才坐在那里，无疑，小手绢是那个姑娘丢下的。他惊喜地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股浓浓的香气就钻进了鼻孔里。他仔细地看着手绢，一种青春时期对异性的美好情感就骤然在胸中撞击起来。千百年来的一句老话“一见钟情”，让许三娃第一次体验到了它的真实含义。他突然觉得他和那个姑娘之间好像有一种相通之处，那种相通之处把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究竟是什么相通之处呢？是心灵的落寞？还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却说不清。但那种从未有过的对异性的向往和柔情，却久久在心里涌动。

　　他去干了一会儿活儿，然后又拿着那块带着香气的手绢呆呆地坐在大树底下苦思冥想。他渴望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姑娘，并借归还手绢的机会和姑娘好好地交谈一下心里话。可姑娘的名字、住址他全然不知，怎么能和姑娘再见面呢？他真后悔当时没有打听一下姑娘姓甚名谁，住在哪里，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晚了。不过反过来一想，一个大小伙子家，又怎能当着人家母亲的面打听人家的名字呢？要是那样的话，不就显得自己浅薄而又没有教养吗？那怎样才能再见姑娘一面呢？怎样才能让姑娘知道他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情感呢？他想啊想，想了许久，最后才决定写一封信，待机递到姑娘手里。他想，也许她娘俩是走亲戚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从这里路过。那时候他一定勇敢而又巧妙地把信送到姑娘手里。即使她不愿意接，甚至唾弃他，那他也终生无憾了。

　　有了这个想法，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害怕错失良机，所以就慌忙回家找了一张纸，然后就在大树底下写起信来。信是这样写的：

　　不认识的妹妹：

　　今天偶然见到你，使我突然对你产生了爱意。万般相思之后，我才给你写了这封信。虽然有点儿冒昧无知，但我不能隐藏对你的思念之情。说实话，我长到二十四岁还没有对那个女孩儿动过感情，但今天一见到你，我从未启动过的情丝就如春潮一般涌动起来了。你的天生丽质，你的亲切美好，都像春天的微风一样缠绵在我的心头。更令我不能自己的是，我竟然在帐然若失中捡到了你那充满芬芳的手绢。如果真有缘分的话，这也许就是月老赐给我们两个人的红线吧！所以，我冒昧地给你写这封信，表达我对你的心迹。我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我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萎靡不振，我始终和农学院有着联系，试图用科学技术和我们自己的努力改变我们的农村面貌。有一首歌唱的好：“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当然，我不只是相信科学，我还相信缘分。如果我们有缘分的话，那我们之间就交个朋友，让我把一颗纯真的心捧给你，请你收下。

　　此致

　　敬礼！

　　许三娃冒昧草于桃树之下

　　写完，他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总觉得没有把自己美好的情感表达出来。有些字句他觉得太直露，想改一下，却又不知道从哪儿改起。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给女孩子写信，也不知道恋爱信是不是这样写的。一个下午，他都捏着这封信木然地看着那娘儿俩走过的那条小路，巴望着她们从那条小路上重新走出来。

　　太阳慢慢地坠入了西边的大山背后，天地间也渐渐落下了黑色的帷幕。一阵阵微风从天际边上吹过来，吹得桃树上的花瓣纷纷飘落。

　　应该吃晚饭了，但许三娃却不觉得饿，仍然痴痴呆呆地望着那条小路出神。

　　事情也真怪，就在许三娃焦急万分的时候，那娘儿俩果然又从那条小路上走了出来。许三娃喜出望外，急忙将信用那块粉红色的手绢包好，从桃树下走到大路边招呼道：“大娘，你们又回来了。天快黑了，不妨到我家去住一晚上吧？”

　　大娘说：“我们头晌喝了你的水，也忘了说个谢字就走了，连你姓啥叫啥都忘了问。今天我和桃儿去给她外婆做寿，她外婆给了几个‘寿桃’，我让桃儿把‘寿桃’给你留着，请你收下。”

　　许三娃腼腆的接过“寿桃”，然后掏出那条粉红色的手绢儿，内心慌慌地说：“妹妹，您的手绢丢在这儿了，还给您吧！”

　　说着，就将手绢儿递给桃儿。桃儿接过手绢觉有点儿异常，但也没说什么，就将它装进了口袋。

　　而就在这时，站在旁边的母亲却仔细地打量起许三娃来了。许三娃高挑的个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有神。她心里暗想：“我若有这么个女婿该有多好哇！”

　　心里这样想，嘴里就问：“小伙子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许三娃巴不得赶快介绍一下自己，让姑娘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于是笑嘻嘻的说：“大娘，我家就住在水泉坪村，叫许三娃。我家人不多，就我和我妈两个人。你老人家是不是能到我家去坐坐？”

　　大娘听了，眉开眼笑地说：“不啦，天不早了，我们娘儿俩得回去了。本来我们想找个车回去的，可桃儿说走路能锻炼身体，所以就没找车。哦，告诉你一声，我们是李家台子村二组的，我女儿名叫李仙桃，今年二十岁；她爸叫李志仁，在村里当文书。你以后如果到了李家台子村，可一定要到我家去啊！”

　　李仙桃见母亲不仅向许三娃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向许三娃介绍了自己的年龄和住址，就知道母亲已经看上许三娃了。不过，她也看上许三娃了。虽然她过去并不认识许三娃，但从今天短暂的交往中，她就对许三娃有了特别的好感。当她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脸不仅红了，而且还像火一般烧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挽起母亲的手说：“妈，咱们走吧，天上的星星都快出来了！”

　　母亲被李仙桃催得没办法，只得挪动脚步走了。在临走的刹那间，李仙桃又和上午一样，回头对着许三娃笑了一笑。这一笑，几乎把许三娃的魂都笑飞了。他透过朦胧的月色仔细看了李仙桃一眼，只见李仙桃一双透着温柔与机灵的大眼睛正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望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许三娃突然想到，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为什么不用摩托车送她们回家呢？

　　想到这里，就飞快地跑回家，骑上摩托车就追了上去。而此时，李仙桃也在期盼着许三娃能追上她……

　　

枫叶飘飘

老师快枪手。

袁平银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14 15:05
老师快枪手。

写了好几天了，因我明天要到县城去住几天，所以就发了。

枫叶飘飘

嗯，我在外，今晚细读。

徐得荣

尚未深读老师作品，即闻满地油菜花香。好精纯的小说，老师的笔力不同反响。

欧阳梦儿

春光的描写过于冗长，入题就慢了

“随着几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微风吹过，片片红色的桃花瓣就像下雪一般纷纷地从树上落了下来。”——这是什么风这么厉害？前几天去看桃花，有的游客为了制造花雨，用力摇晃效果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整体感觉像看一部五十年代的电影，表演痕迹真够重的。

五相子

待放的桃花，已阅读。支持欣赏。

袁平银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14 15:32
嗯，我在外，今晚细读。

老师最近忙啊？

袁平银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3-14 15:46
尚未深读老师作品，即闻满地油菜花香。好精纯的小说，老师的笔力不同反响。

想着写吧，不一定好。

袁平银

欧阳梦儿 发表于 2017-3-14 15:56
春光的描写过于冗长，入题就慢了

“随着几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微风吹过，片片红色的桃花瓣就像下雪一般纷纷 ...

谢谢老师不吝赐教！我也是农村人啊。你说的也是事实。桃花纷纷落下，这是常见之事。刚刚开放的花瓣不落。

袁平银

五相子 发表于 2017-3-14 15:58
待放的桃花，已阅读。支持欣赏。

谢谢老师光临指导！

欧阳梦儿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3-14 15:46
尚未深读老师作品，即闻满地油菜花香。好精纯的小说，老师的笔力不同反响。

榆木大哥学坏了，专捡马屁拍。

枫叶飘飘

上班，老师不要着急啊

徐得荣

欧阳梦儿 发表于 2017-3-14 16:05
榆木大哥学坏了，专捡马屁拍。

小妹，老哥身体近来不太好，力气好像不太足，等咱养好身体，强壮了，再好好过过评论瘾。

戏笑九宫

作品收悉，已上征文专题链接。作品待仔细研读慢慢品味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