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离婚之后

戈眉

        简小素打来电话的时候，严斌正跟战友李锐喝酒，几口酒下肚，脸红心热，开始滔滔不绝，正在这时简小素来了电话，他扫了一眼手机，并没有理睬，任铃声响过几下之后，把酒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杵，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我想见你....."也许感觉到了严斌语气中的抵触心理，简小素嗫嚅道。

　　"我不想见你!"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哎哎哎，你这什么态度"李锐见状说道。

　　"甭管她，继续"严斌道。

　　离婚后，简小素给严斌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离婚两个月后，那次简小素是来赔礼道歉的，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了，那一次他没好气的狠狠地挖苦了几句，最后没容简小素说第二句话就挂了。还有一次是五年后，那是小素从朋友那里获悉严斌一直没有再婚，就有了复婚的念头，那一次，严斌更绝，在电话里一字一顿地甩出"不，可，能!"三个字就挂掉了，留下电话那头的小素愣怔了半天，这次让小素彻底明白严斌的坚决，之后再也不敢提与之有关的事。当然，这次也没什么好事，严斌不以为然地想。

　　其实，离婚对严斌来说也很意外，因为他与小素几年的婚姻是平稳的，虽没有恩爱有加，但也算和睦相处。导致他们离婚的是小素弟弟简小磊的一件事。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头天晚上与外地来的战友喝酒喝到半夜的他，上了班后觉得特别乏，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就想起自己就近刚装修好等待出租的一所房子，此时正好空着。当他溜溜达达到了那里，掏出钥匙开锁时，忽觉防盗门没锁，有贼？这样想着他就迅遗开了门，当他屏息闭气四下扫视时，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呻吟声，他一声断喝，卧室瞬间安静下来，还没等他再挪动一步，已有一个人从里面蹿出，他定晴一看，是小磊，只见他只穿短裤，神情甚是狼狈慌张。

　　"干什么呢？"他指了指里面，顺便坐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刚才的疲乏一扫而光。

　　"呦，姐夫，你怎么来了"小磊定了定神，马上恢复了常态。

　　"干什么呢"他又逼问了一句，早已耳闻小磊有不轨行为，没想到今天搞到自己家里来了。

　　"玩玩"小磊漫不经心地说，神情自在，全没感到事情的严重。

　　严斌一听火了，用手指着门口冲小磊吼道:"出去"

　　"不，我的事不用你管"简小磊说完把头一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偏要管"说着严斌就要往里冲，小磊伸手挡在面前，俩儿人就这样你一下我一下扭打在一起。小磊当然不是严斌的对手，想当初严斌当兵时练过摛拿术，于是一来二去小磊折了一条胳膊。

　　事情本来很简单，可是折了胳膞的小磊很是气不过，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因为他比小素小十岁，长姐一家一直把他当孩子宠溺着。这气哪受得，小磊直接把严斌告上了法庭，任姐姐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这一下把事情闹大了。因为当时严斌正在公安局工作，几年的出色表现已使他成为局里不可缺少的骨干，很有升职的空间。经小磊这一闹，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局里考虑他在这里势必对他不利，因此严斌被迫调离工作，隔离审查。更可气的是，明摆着是小磊的错，简小素还要偏摊，这让严斌很是不满，他的情绪因此一落千丈，就产生了离婚的念头。而简小素虽然觉得弟弟有错，但如今这些事早已司空见惯，所以颇不以为然，但小磊的一条胳膊竟然折了，她心疼不已。自从父母去逝后，她与弟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从没对弟弟动过一个手指头。唉，如今弟弟因此将严斌告上法庭，搞得她很纠结，但最终也说服不了他。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严斌竟提出了离婚，让她措手不及，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当"离婚"这个念头一闪进严斌的脑海，就化成实际行动，他执意要离，态度是如此地坚决，尽管其间简小素几次的哀求也没有说服他改变主意。于是严斌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十年的婚姻结束了。离婚的结果是把他们的双胞胎女儿分开了了，严斌带着健康的女儿小苹和一套房，小素带着弱智的女儿小果和两套房及部分存款。

　　离婚后，重新生活摆在俩人的面前。他们开始在茫茫人海各自导找自己的另一半。十年的婚姻已使小素了解丈夫的脾性，小素虽知复婚无望就一边寻觅一边留意着严斌。而严斌却似真真抛开了过去，一心一意寻找他的佳人。于是他去见形形色色的女人，不管战友介绍的，朋友介绍的还是同事介绍的，他都要去见。当然之前，他也会打听一下对方的具体情况。这时他忽然发现小素并不是他理想的爱人，她并不懂他，对他的爱也不彻底，不然不会在如此关键时刻弃他不顾。他很清楚自己对物质上的追求是强烈的，但是精神上的追求也是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此时他更需要一个能懂他爱他的女人成为他的伴侣，他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来引领他的生活。可是，他的这一寻觅一次次落空，就这样一晃十年过去了。尽管如此，他并不气馁，他觉得"她"一定在另一个地方等着他，因此他有的是耐心去等待。

　　十年其间，小苹高中毕业之后，直接被他送到澳大利亚学习。之后的生活严斌就往来在战友和超市之间。自从他调离公安一年后就办了停薪留职，之后就东奔西跑做起了买卖，去年他盘下了超市，一年下来经营平衡，温饱自足，他很满足，他觉得至少比他以前东跑西颠做买卖安稳了许多，如今他近五十了，几年前的积蓄足够他的后半辈子，他想过安稳的日子了，这样想的时候，严斌觉得自己老了。

　　之后的两天相安无事，严斌也没兴趣追问小素到底出了什么事，于他来说，她是早已消失的泡沫，只是偶尔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闪下光，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然而有一天简小磊的出现，一下子打乱了他的生活。

　　那天接近午夜的时候，他与战友喝完酒就往家里晃荡，晃到小区门口，就见楼门口站着一个人，走到近处一看竟是简小磊。此时已是晚秋，街上已没有多少行人，偶尔一股风刮过，地上的叶子就跟着哗啦哗啦地响。街灯下，小磊的身影显得特别单薄。自从严斌与简小素离婚后，他再也没见过小磊，此刻他猛一见小磊，一怔，忽然有了不详之感。

　　小素死了，是乳腺癌，死于下午一时。怎么会？!严斌怎么也不会想到小素会得癌，更想不到她会死。之后，小磊说，姐姐那天打电话就是感到自己不久于人世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小果这个孩子，谁照顾她都不放心，只有他爸爸......还有她手下的财产一并归他所有。严斌听完，久久没有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

        小磊走后，严斌全没有了睡意。他躺在床上翻来复去，脑海里一会儿是简小素，一会儿是小果，揪扯着他。不知这孩子有没有变化？小果自五岁那年得了一场病之后，就停止发育，停留在五岁的身体和智商。早些年，严斌在公安工作时，没早没晚，小素就辞了工作，做家庭主妇照顾两个双胞胎姐妹，直到离了婚。离婚后一直由小素，现在小素把孩子又托付给了他，令他感到责任重大，他明白以后的日子，他将与小果相依为命，那将是一段更加艰苦的日子，他再也不能放任自己了。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严斌就爬了起来，匆忙收拾停当就出了门，他要去参加小素的葬礼。路上还没有行人，尽管是秋天，早上已有了冷意。秋风瑟瑟，叶子一片片落下，恍若飞舞的蝶。到了小素的家，小磊并没有感到意外。之后小素的仪式，都是严斌亲自去操办。小素的朋友不多，祭拜仪式很快就过去了。之后一行人随行到火葬场，将小素的遗体火化，最后严斌为小素亲自选了墓地。许是心怀内疚，许是旧情未消，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那天办完这一切，已是很晚，但严斌还是把暂住在小磊家的小果接了回来。

　　这天晚饭后，严斌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边喝酒边看小果玩电子游戏。小果并没意识到其中的变化，边玩边笑，甚是开心。不知不觉，几杯酒下肚，他恍惚起来，他仿佛看到小素含羞的样子，浅笑的样子，共同生活的情景如同过电影，一幕幕滑过。咯咯咯，正在这时小果的笑声打断了他的回想，唉，严斌叹了口气，原来生死如此之近，如今阴阳两隔，物是人非，可是生活还要继续......

　　20170309

戈眉

也不知附合活动不？先加上，不附合去掉好了

戈眉

请各位大师多提意见，写了改，改了写，也不知成了什么样了

枫叶飘飘

我地板 ，坐着也幸福。有美文陪伴

草舍煮字

故事性强，很赞！但节奏有点快，稍欠一些韵味。
单说说情节，二人离婚前应该是恩爱的一对儿，有感情基础的，她也是了解他的秉性的（否则她就不会死前把孩子交给他）。弟弟出事时，她坚决站在弟弟一边，缺乏基础。虽然亲情深厚，毕竟错在弟弟。而夫妻二人则是爱情加亲情，即使她偏护弟弟，依她的性格也会柔化处理，何至于闹到离婚？
两个地方可以加强一下，一是她坚决偏护弟弟的缘由，比如姐弟自小是孤儿，或者弟弟救过姐姐等等。二是两人为弟弟的事情争执不下，以及她心中的纠结，这一矛盾冲突是小说的重头戏之一，可以好好表现一下的。作为女主人公，她的人物形象不够突出。
个见，仅供参考。

戈眉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17-3-16 08:45
故事性强，很赞！但节奏有点快，稍欠一些韵味。
单说说情节，二人离婚前应该是恩爱的一对儿，有感情基础的 ...

嗯，考虑考虑。谢谢指点。

枫叶飘飘

戈眉楼主加QQ好友吧。

戈眉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16 09:10
戈眉楼主加QQ好友吧。

好的，78328817Q号

戈眉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16 08:28
我地板 ，坐着也幸福。有美文陪伴

请多指点，能感觉到很多不足之处

灯芯草

眉眉的小说很厉害啊，节奏感很强，语言风格读起来也让人十分畅快，俺喜欢！

碣石清风

zhanwei

徐得荣

语言不错，文字功夫较深，比如开篇聊聊几句，便准确地将“洒后话多”的特点表现出来。

李躬允

离婚之后还是朋友。

天门牧夫

生活虽然沉重，但日子依然要继续。主题好，行文流畅，情节有看点。

草舍煮字

戈眉 发表于 2017-3-16 09:02
嗯，考虑考虑。谢谢指点。

程贤富的小说又是另一种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