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心音坛韵

红秋叶

　　我家院子正中有一个半米多高的菜坛子，坛子的年代已久，从我记事起它就是我家的一员了，我是比着它的个子长大的。在我心中那坛子永远都是高大魁梧，而且有滋有味。
　　
　　小时候整天踮着脚扒着坛沿往里面查看，一开始只能面对坛子壁闻一闻菜香味，盼着自己快快长高。坛子就是坛子，他不会长高，渐渐地我能看到坛子里泡的酸菜了，味道十分刺鼻，每次我都要休整一会儿，揉揉鼻子，继续趴着坛子往里面看，坛子里有一块石头牢牢把酸菜压在下面，我无法把石头从坛子里抱起，够到酸菜。我每次够咸菜的时候，我家的小猫都会冲着我叫几声，它为什么要叫，是不是对我的举动很好奇？几十年过去了，坛子还是老样子，坛壁的色泽依旧昏黄，自来旧，当然可以抵御时间的煎熬，就如我对儿时的记忆一样清晰可见。
　　
　　一个老坛子，风尘仆扑历经数十载，期间搬了几次家，周围环境发生改变，可它依旧古色古香，我伴着坛子里发出淡淡的咸味儿一天天长大。
　　
　　四月的阳光暖暖的，坛子的釉面反射出色彩斑斓的影像，如梦幻一般。
　　
　　中午时分，春雨“啪答”，“啪答答”，“啪啪答答”，“啪答答啪答”，一声紧似一声。坛子口的边槽很快就积满了水，水花飞舞在水面上，若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小精灵。记得很久以前坛子口边槽里盛满了水，那是冬季腌菜的时候，边槽的水把坛子内的酸菜与外界的空气隔离开来，蔬菜在坛子里的发酵，我每次打开坛子盖时都可以看到坛中有许多的小水泡，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水泡，我至今也不说不清。有很多年都不腌咸菜了，现在坛子里空空的。雨水还要把坛子口边槽注满水，不会是要捂着什么秘密吧！
　　
　　我揭开坛子盖往里查看，一股酸菜味儿冲我而来。我把盖子放在一边，就让坛子好好透透气。雨水应该落进坛子里了，就是听不到回音，我想此时雨水滴落在坛子里一定会发出声响，只是非常微弱的声音，若窃窃私语一般。我可以闻到雨味中夹杂着淡淡的咸菜味。
　　
　　记得家里腌过很多蔬菜，红萝卜丝腌过之后还是红色，白萝丝却不一样，它腌过之后颜色呈现出会黄色，近似于肉的颜色。长豆角腌过之后不会变短，也不会变色。
　　
　　十二岁那年，我莫名其妙地失聪了。为了给我补充营养，父母从邻居家买来几只鸭子，坛子里还腌了很多鸭蛋。
　　
　　为了给我治病，母亲每天早晚给我扎两次干针，有几个穴位在脸上，每扎一针我都很疼。一开始母亲为了鼓励我，她一遍一遍给我说话，我听不到母亲说什么，从她的口型上我能够猜出她的意思。我微微点点头，我尽量表现得坚强一些。半年过去了，我的病情一点也没有好转，每次扎完针，母亲都把脸移向那本记录着我和母亲与病魔作战的记事本。
　　
　　望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庞，我心如刀绞，我时常看着坛子发呆。咸鸭蛋和针灸没有让我回复听力，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渐渐地我懂得，有些事情是不好选择的，我只有去面对。
　　
　　我盼着自己早点恢复听力，想象着自己的听觉会像初春时河边的垂柳，春雷声一到，它们就会发出嫩芽来。很久都没有听到春雷声了，我想听到春雷声，还想听到春雨声，更想听到母亲关切的问询声。
　　
　　我失聪的第三年春天，一天清晨我一觉醒来，奇妙地听到了雨水滴落的声音。雨滴声那么清晰。我像往常一样拿起父亲的手表捂在耳朵上，仔细辨认，确实可以听到手表发出嘀嗒声。
　　
　　母亲知道我恢复听力了，她很高兴。为了进一步验证，母亲一遍遍喊我的小名，我听得真真切切。
　　
　　如今，院子中间的坛子还是原来的模样，父母亲已世多年，坛子里不再腌咸菜。坛子一直在院落里，我舍不得丢弃它。一个有声的世界是多么美好呀，我要听到坛子发出的声音，听一百遍一千遍。我把坛子移到屋檐下，坛口对准屋檐上泄下来的一股雨水，倾刻间我就听到“咕噜噜”，“咕噜噜”，坛子发出浑厚声音，令我兴奋。
　　
　　春雨就是一位演奏师，它把全部的情感注入到坛子里，坛子就是一件绝好的乐器，我仿佛来到一个静谧的山林，在聆听半山腰祠庙里传来的木鱼声，沉下心儿静静聆听。
　　
　　我似乎还听到母亲在呼唤我的乳名，这是幻觉吗？我认定这是母亲借助坛音表达出的关怀之情。
　　
　　不一会儿，坛子发出一声长叹，里面的水溢了出来，均匀地铺在坛壁上，形成一个曲面的幕帘，望着幕帘，我看到了自己影像。我眨眨眼，那影像也眨眨眼。
　　
　　我从不同角度望去，水幕呈现出不同的色彩，红色，紫色，还又蓝色，水幕上有一个我熟悉的院落。

枫叶飘飘

叶子，我沙发

枫叶飘飘

呵呵，幸福的节奏

草舍煮字

题目和内容都像是咏物散文啊。

徐得荣

一个故事，好像在聆听一个动人的故事。

香薰古琴

，味道时分刺鼻，

戏笑九宫

作品收悉，已上征文专题链接。作品待仔细研读慢慢品味学习......

碣石清风

万物都在变化，坛子见证我的成长。小说味淡了些，个见

枫叶飘飘

下班了，来读你

紫忆梦

散文的味道浓一些，也有这种感觉呢。
但故事很感人，文笔也美。

红秋叶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16 12:44
呵呵，幸福的节奏

感谢来读，问好。

红秋叶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17-3-16 13:10
题目和内容都像是咏物散文啊。

是微电影，虚实各半，结合图片和音乐来展现情景。秋叶觉得是小说和散文的杂合体。请老师多帮助哈。问好。

言默然

红秋叶文笔，总招人欢喜！

红秋叶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3-16 23:10
一个故事，好像在聆听一个动人的故事。

故事，小说，这是不是一个题材，秋叶写散文有几年了，想学习写小说，还不得要领，重在参与哈，来学习大家的文字。问好。

红秋叶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7-3-16 23:14
，味道时分刺鼻，

笔误改过，十分感谢。问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