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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人间四月】人间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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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18 10: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紫忆梦 于 2017-3-20 10:00 编辑

 (一)
  
  刚才还清亮的大海,这会儿变得雾气蒙蒙。风从海上漫过来,那层雾被带到岸边,成了牛毛细雨。
  
  苏小荷站在海边,望着海水里那些像水晶似的碎冰块出神,脖颈上的白纱巾被海风不时掀起,像一面雪白的旗子。
  
  林翔民站在苏小荷的身边,不时抬头望一眼天空,几次欲言又止。
  
  毛毛雨,不紧不慢地下着,海边的人都走光了,偌大的海边,一下子显得空旷起来。苏小荷的长发被淋湿了,一个个小水珠从发梢滴落下来,滚进衣服里。
  
  “回去吧,一会衣服淋湿了,会着凉的。”林翔民用袄袖为苏小荷擦着湿头发。
  
  “我情愿感冒了,让你再伺候我一回。”苏小荷目光转向大海的远方,有些调皮地说。她想起上次她生病,林翔民无微不至照顾她的情景,一层水雾一样的东西漫上眼眸。
  
  “小傻瓜,我情愿侍候没病没灾的你,也不愿意你生病,你知道我有多心疼?”林翔民说完把苏小荷拉进怀里。
  
  林翔民的怀抱并不宽厚,但是,让娇小的苏小荷油然生出一种安全感。
  
  林翔民环抱着她,两只手放在苏小荷前胸隆起的部位上,隔着衣服不安分地揉摸着。海边静得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小荷,我们回去吧。”林翔民的声音里透着一种醉人的诱惑与渴望。
  
  苏小荷两颊涌起两团潮红,她知道林翔民想要她。她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老林,你老不正经!”
  
  林翔民兴奋地说:“小荷,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我又活回来了!”
  
  一个下午的时光,苏小荷和林翔民缠绵在她那张大床上,她偎在他的怀里,听他唱歌。林翔民嗓音浑厚,从民歌到美声,从戏曲到通俗歌曲,唱得惟妙惟肖。她就是在那次元旦联欢会上,被他的歌声吸引住的。当他从舞台上走下来,正巧坐到苏小荷的身边,她冲他嫣然一笑,林翔民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眼睛里的赞许之意,回了一个更有温度的微笑。
  
  “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微妙。”林翔民时常这样说。他做梦也没想过,年轻又漂亮的苏小荷会成为他的女人。
  
  “老林,你没当歌唱家,真是可惜了。”苏小荷听着林翔民很入味的歌声,又一次说道。
  
  “我的歌声能让我们走到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我就当你一个人的歌唱家,为你唱一辈子歌。”林翔民动情地说。
  
  “一辈子?我要得起你么!”苏小荷嗔怨地叹了一口气。
  
  林翔民知道这句话戳到了苏小荷的痛处,他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抱紧了苏小荷。
  
  快四点钟的光景,林翔民看了一眼腕子上的表。苏小荷知道他要回家给儿子三口做饭吃。她从床上爬起来,拉开了窗帘,毛毛细雨还下着,路面的坑洼处,汪了一层浅浅的雨水。
  
  “小荷,对不起!”林翔民有些无奈地说,“我好想留下来给你做饭吃。”
  
  苏小荷笑了,她知道自己笑得很无奈。自己的男人走了十年了,为了儿子她没有再嫁。前年儿子考上了大学,临行前跟她说:“妈,别再苦自己了,我去上学,你一个人很孤单,找个伴吧。”
  
  儿子的话,让苏小荷动了心思,她开始有意无意的注意身边的单身男性,这时候偏偏遇见了大她一轮的林翔民。那场爱情追逐战,林翔民拼尽了力气,终于破了她坚守十年的阵地。苏小荷曾经嫌他大自己太多,可是林翔民的包容和体贴,让她最后缴械投降,甘心跟了他。可是这个男人,是儿子儿媳眼里不能随便再娶的男人,最主要的是不能娶小自己一轮的女人,他们质疑苏小荷这个小女人嫁个老头子的动机。
  
  他们爱的小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颠簸着,始终难以靠岸。
  
  “回去吧。”苏小荷用手理顺了一下林翔民凌乱的头发,脸色有些忧郁,“回去晚了,他们会不高兴的。”
  
  林翔民想起三年来他们感情的波波折折,自己的老婆走七年了,对于他再婚,作为教师的儿子儿媳出人预料的百般阻挠。他们道理一大堆,归拢到一起,中心思想无非就一个,苏小荷看重的是他林翔民的退休金,不然嫁给一个大自己一轮的老头子,图啥?他百般为苏小荷辩解,都无济于事。他看着苏小荷哀怨的眼神,心里又一次涌起一股勇敢。他握住苏小荷的手说:“今天晚上我就和他们摊牌,无论他们同意不同意,五月一,咱就结婚!大不了,跟他们断绝来往……”
  
  “你孙女,你的软肋……?”
  
  “宝贝,你才是我的软肋……”
  
  (二)
  
  五天的时间,林翔民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音信,这是他们交往三年来不曾有过的。苏小荷习惯了有他的日子,这种意外,让她坐卧不安。难道在儿子儿媳的阻挠下,他终于缴械投降,放下了这段感情?还是有什么事绊住了?第二种可能性不大,不管有什么事,他都会告诉她的。她在拿不准的情况下,又不能随便给他打电话,怕被他的儿子儿媳知道,给他惹麻烦。眼看第五天又走了一大半,她终于忍不住给他发去了一条信息:“老林,你人间蒸发了吗?”
  
  天气突然冷了起来,天空又飘起了零星的雪花。苏小荷躺在床上,把自己涌进一条厚被子里,百无聊懒地看着手机,老林,你怎么不回话呢?
  
  突然,门开了,林翔民悄没声息地走了进来,靠在门框上。
  
  “啊!”苏小荷吓呆了,她看见林翔民满脸是血,白色的衬衫上,一大片的血绩,红得耀眼而邪魅。
  
  “小荷……小荷……”
  
  苏小荷看见林翔民的嘴张得大大的,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从他的口型,她断定他在喊她的名字。
  
  “老林,你怎么了?”苏小荷慌慌张张地跑进卫生间,拿出一条毛巾,想给他擦掉脸上的血,却扑了个空。再一看,哪还有林翔民的影子,她看见一个飘飘忽忽的身影向走廊里飘去……
  
  “啊!”苏小荷吓得一声尖叫,从梦中惊醒。
  
  这个梦让苏小荷变得心神不宁,难道老林出事了?她站在窗前,外面的雪下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被风翻卷着,漫天飞舞。她几次穿上棉大衣想跑到林翔民家里去探个究竟,但还是忍住了,她已经领教了几次与林翔民的儿子媳妇不期而遇的尴尬。
  
  “等你等了那么久……”苏小荷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吓得一哆嗦,一看,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她有些激动地按下接听键,刚喊出“老林”两个字,就觉出了异常。
  
  电话沉默了两秒钟,并非林翔民的声音传过来:“是苏小荷吗?”
  
  苏小荷有点懵了!她擦了擦眼睛,确定是林翔民的电话号码。
  
  “你是哪位?”她怯怯地问。
  
  “我是林翔民的儿子林伟。”
  
  苏小荷“哦”了一声。
  
  “你来医院一趟吧,我爸病了,想见你一面。”对方的声音毫无感情色彩。
  
  可是苏小荷却惊慌得不成样子,连语声都带着颤音:“你爸咋了?在哪个医院?二医院508房间。好好,我马上就来。”
  
  苏小荷打开门就跑了出去,到了电梯前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室内的拖鞋。
  
  一路狂奔,苏小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病房的,她看见浑身插着管子的林翔民,头上缠满了纱布,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苏小荷忘记了矜持,一下子扑到林翔民的面前:“老林,老林,你怎么了?”
  
  一声做作的咳嗽声传过来,苏小荷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她闭上嘴,心疼地望着林翔民。
  
  “苏阿姨,”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苏小荷不用看也知道是林翔民的儿媳妇张梅素,一个语言表达能力极其丰富的初中语文教师。
  
  “怎么说,我也得叫你一声阿姨,虽然你只大我十岁。”在这个时候张梅素也没忘记适当地刺激苏小荷一句。
  
  “我爸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脑溢血,做了开颅手术,恐怕要在病床上躺一段时间了。我和他儿子都有工作,只好麻烦苏阿姨来照顾我爸了。”
  
  苏小荷瞪大了一双吃惊的眼睛看向张梅素,那个女人像在课堂上讲课一样,面色从容。可苏小荷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她和老林好了三年,他儿子儿媳阻止了三年,如今他躺在了病床上,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要她来侍候他们的父亲!一种悲愤的情绪染上了苏小荷的心,她想拒绝,她想她必须拒绝。她看了一眼处于昏迷状态的林翔民,心一下就软了。她紧皱眉头,一声没吭。
  
  “就这样吧,我们已经看护我爸五天了,人都快累散架了,今天晚上我们就不过来了。明天我们上班,有事,你给我们打电话吧。”张梅素见苏小荷没吱声,赶紧补上一句,说完转身就出了病房。
  
  苏小荷看见她走了,俯下身子,轻轻地握住了林翔民的一只手,强忍着的眼泪掉了下来。
  
  第八天,苏小荷正在林翔民的手心画着圈圈,一句一句的和床上那个深睡的人说着话。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头被林翔民轻轻地握了一下,她惊喜地抬起头,林翔民正转动着眼珠,一副茫然的样子。
  
  “老林,你醒了?”苏小荷咧开嘴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林翔民仿佛是在梦里,小荷在他的手上一边画着圈圈,一边和他说着话,仿佛是在海边,又好像是个家里。他睁开发沉的眼皮,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白,我这是在哪呀?他眨了几下眼睛,就看见了满脸是泪水的苏小荷。他眼睛一亮,随即又心疼的不行。他想安慰一下这个心爱的女人,可是嘴唇哆嗦着没发出声音来,他想给苏小荷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根本没有知觉。他明白了,自己这是在医院里。慢慢恢复的意识,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
  
  当他说出要和苏小荷五月一结婚时,儿子儿媳终于与他撕破脸皮,对他进行毫无顾忌的轮番轰炸。林翔民这次的不妥协,激怒了儿子林伟,他绝情地说:“你执意要和那个女人结婚,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你一辈子不许看馨儿!”
  
  林翔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颓败感,儿子儿媳深知孙女是他的命根子,三年来,每一次说起他和小荷的事,他们就拿孙女说事,这次依然如此。
  
  孙女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说:“爷爷,你不要馨儿了吗?”
  
  “爷爷怎么能不要馨儿呢?爷爷跟小荷奶奶结婚,也一样疼馨儿呀!”林翔民流着眼泪把孙女搂进怀里。
  
  张梅素奔过来,把馨儿从林翔民的怀里跩出来,不由分说“啪”的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你真是自作多情!”
  
  馨儿挨了妈妈一巴掌,顿时放大了哭声。
  
  “你打孩子干啥?”林伟过来安抚女儿,却发现女儿的半个脸被老婆打肿了,他像一只发怒的狮子扑向老婆,“你个败家娘们,孩子有啥错?”
  
  不由分说,两口子打到了一起。乒乒乓乓,噼里啪啦,儿媳的嘴角流血了。儿子的右边脸上挂着几道沁血的指甲痕。饮水机倒了,水撒了一地。茶几上的花瓶掉地上,摔碎了。小孙女吓得浑身颤抖,嚎啕大哭。
  
  “你们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林翔民用凄凉的声音央求道。
  
  “老东西,我过门十几年了,今天因为你,你儿子竟然敢打我!你个老不要脸的,没有女人,你活不起啊?”张梅素一改这些年的尊让,冲着林翔民破口大骂。
  
  林翔民只觉得血往头上涌,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头像要裂开一样,接着一口酸涩的东西从嗓子眼涌出,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夫你看,他醒了!”
  
  苏小荷的话打断了林翔民的思绪,他看到主治医生正站在他的床前,苏小荷消瘦的脸上满是欢喜。林翔民的心里涌起丝丝缕缕的疼惜来,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怜爱的眼神看着苏小荷。
  
  已经到了三月末,天暖了又寒,寒了又暖,周而复始。林翔民在医院住了二十天,病情基本稳定,虽然能发出声音,但词不达意,说出的话谁也听不懂,左半个身子也瘫了。这期间,他儿子林伟来医院看过几次,言说工作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儿媳张梅素始终没来过。苏小荷又是端屎又是端尿,全天候地护理着林翔民。林翔民心疼苏小荷,几次想撵她回去,却又舍不得她。医生早晨过来,给他做了例行检查,通知明天可以出院了。他知道出院以后,很难和小荷再见面了,心里不禁伤感起来。他用能动的右手写字给小荷看。
  
  “小荷,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明天一别,就是永别。我这个样子,没有几天好活了,下辈子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找你!小荷,回去后别惦记我,一个人太孤单,找个好人嫁了吧。”
  
  “小荷,上天让我遇见你,我过了这辈子最幸福一段日子,五十七岁,我活得值了!谢谢你!我的小荷。”
  
  “小荷,你别怪他们,所有的罪孽都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
  
  字写得歪歪扭扭,苏小荷无语哽咽,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那些字上。
  
  夜来临了,窗户的缝隙里不时挤进来一股股冷风,快进四月了,夜晚依然很凉。苏小荷与林翔民依偎在那张小床上,他们不说一句话,四只手紧紧地握着。夜向深处滑去,带走了林翔民一声声的叹息。
  
  苏小荷昨天就把他爸出院的消息告诉了林伟,一直到中午了,林伟两口子才过来。
  
  “都收拾完了?”张梅素没话找话地问一句。
  
  苏小荷“嗯”了一声。
  
  林伟两口子对视了一下,张梅素清了清嗓子:“爸,苏阿姨,我有话跟你们说。”她用眼睛扫了一下苏小荷,“苏阿姨,你跟我爸的事,以前我和林伟确实阻止过,你们毕竟相差太多。通过这段时间你对我爸的照顾,我和林伟放心了,我俩同意你们的事了。”张梅素很流利地说出了这番话。
  
  苏小荷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林翔民嘴里发出“呜哩哇啦”的声音。
  
  “你爸病成这样,你们……你们想把他推给我?”苏小荷半天才说出这一句。
  
  张梅素根本不理会苏小荷的质问,就像事先备好的课一样,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讲道:“但有些事,我必须说清楚。自从有了馨儿,我爸每个月给他孙女存一千块钱,这个不能更改,这是我爸对馨儿的承诺。另外,馨儿每个月学钢琴的学费是八百,也一直由我爸出,这个也不能更改。我爸曾经说过,培养林家后代,是他的职责。我爸三千八百元的退休金,剩下的两千,归苏阿姨支配。再,我爸百年之后,和我妈合葬,丧葬费,归我们。”张梅素像在讲台上讲课一样,不慌不忙,字字咬住要点。她不给苏小荷说话的机会,又说道:“我爸的工资卡放在我这儿,你们放心,每个月领完工资,我会及时给你们送过去,不会差事。我爸就住在苏阿姨家,你照顾起来也方便。”
  
  “啪”床上的枕头落在了地上,林翔民眼睛瞪出了血丝。嘴里“呜哩哇啦”的嚷个不停,会动的右手在床沿上“啪啪”地拍打着。
  
  “你们……你们……你们这样做,太不道义了!”苏小荷气得说话都结巴了。
  
  “什么叫我们不道义?苏阿姨,你可不能这么说话!”张梅素脸色阴了下来。
  
  “我不会接受的!我和你爸没结婚,我没有这个义务。”苏小荷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你和我爸没领结婚证是不假,可是你们早已成了事实婚姻。这点你敢否认吗?”
  
  “你?”苏小荷被张梅素这句话噎得像被一块骨头卡在了嗓子眼。
  
  “说句不好听的,我爸要不是因为你,能得这病吗?你罪责难逃!”
  
  “真是岂有此理!”
  
  ……
  
  林翔民用能动的右手把自己的身子支起来,吼出了一句没人听得懂的话,然后拼出全身的气力向床头上撞去。
  
  苏小荷扑过去,抱住了林翔民的头,哭了起来:“老林,你怎么这么傻呀……”
  
  林伟的面部表情变得很尴尬,张梅素却是一脸的不屑。
  
  “苏阿姨,我爸不是傻,我爸是心疼你。我们做小辈的,真是难做,不成全你们,说我们不近人情,整天和我们闹。成全你们,还是错。我们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再说了,苏阿姨,我和林伟工作都忙,不可能辞了工作在家照顾我爸,你就放心我爸一个人在家里吗?”张梅素振振有词,最后的一句说到了苏小荷的软肋处。
  
  苏小荷抱着林翔民,他的脸扣在她的怀里,她感觉到这个男人浑身的颤栗,她知道他在流泪,她知道他的无助。她的心疼了,软了。也许张梅素的话有道理,他们两口子都上班,老林一个人在家里,怎么活呀?她想起三年来老林对自己的好,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上牙齿把下嘴唇咬出一排牙印,她坚定地说:“老林,我要你,咱们回家。”
  
  (三)
  
  一条人行小路,一直通向海边。已经是四月天了,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树还骨感地立着,见不到绿色。林翔民在苏小荷的搀扶下,步履艰难地“走”着,确切地说他是依附在苏小荷的身上,借助她这根拐棍在走。娇小的苏小荷,身子在重荷之下,脚步踉跄,每迈出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她不时地腾出一只手,给林翔民擦一下嘴角流出的口水,再擦一把自己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突然,一星绿色映进苏小荷的眼帘,她仔细看去,原来是一棵小草,在砖缝里钻出了出来,在微风中抖动着瘦弱的绿莹莹的身子骨。
  
  “老林,你看,小草出来了,春天真的来了。”
  
  林翔民也看到了那棵小草,但他没有苏小荷的兴奋,想起自己对苏小荷的拖累,他的心一直是愧疚的,是不安的,
  
  “小荷,把你累坏了,你多傻!”他发音是不准确的,但苏小荷能听得懂。
  
  “老林,你会说话了,还会走路了,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和从前一样了,我还等着你侍候我呢。”苏小荷望着这条通向海边的路,她仿佛看见了这上面留下的她和老林成千上万个脚印印。
  
  “老林,为了我,你也要站起来!”
  
  “额额(嗯嗯)……”林翔民深情地望着这个娇小且坚强的女人,向前迈了一步。
  
  一阵风吹过来,苏小荷脖子上的白纱巾飘动起来,远远地望去,像一面洁白的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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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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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7-3-18 11:08 | 只看该作者
我抢到沙发
3#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1:13 | 只看该作者

光抢到沙发不行,还得拍几砖头。
现在正忙着,一会去学习素的文,他们都说好,肯定是好……
4#
发表于 2017-3-18 11:18 | 只看该作者
来了
5#
发表于 2017-3-18 11:23 | 只看该作者
陪爱人挂吊瓶,晚上拜读
6#
发表于 2017-3-18 11:23 | 只看该作者
咋就那么默契捏?妹子!
7#
发表于 2017-3-18 11:32 | 只看该作者
无耻是无耻之徒的尖刀,善良是善良之人的软肋。唉——
8#
发表于 2017-3-18 11:33 | 只看该作者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俺眼睛都忙不过来了,先占个位,再看二位老师大作!
9#
发表于 2017-3-18 11:36 | 只看该作者
这题扣的,严丝合缝!
10#
发表于 2017-3-18 11:43 | 只看该作者
先占座!!;P
11#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1:46 | 只看该作者

来了,忆梦敬茶
喝完,拍几砖头哈,然后再敬茶
12#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1:47 | 只看该作者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18 11:23
陪爱人挂吊瓶,晚上拜读

他好些了吗?这两天闲着,把这个草稿完成了。
等你啊
13#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1:49 | 只看该作者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17-3-18 11:23
咋就那么默契捏?妹子!

煮字先生,这是必然。共同的爱好,让我们心灵相通呢
14#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1:50 | 只看该作者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17-3-18 11:32
无耻是无耻之徒的尖刀,善良是善良之人的软肋。唉——

好好拍砖,拍完敬香茶
15#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1:51 | 只看该作者
灯芯草 发表于 2017-3-18 11:33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俺眼睛都忙不过来了,先占个位,再看二位老师大作!

草草,忆梦也是个学生,盼着你给指点一二,
敬茶!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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