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等着你

山淼

等着你

山淼

　　小慧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她虽然生在农村，家境并不好，但是她宁肯把自己拖到二十五岁，也不愿意将就了终身大事。

　　小慧高中毕业在村里小学当代课老师，后来代课老师都被辞退了，她就偶尔打打工，在家的时候帮父母里里外外操劳。虽然风里雨里没完没了的活计，可是小慧依然那么出类拔萃，她身材高挑，脸庞被风吹日晒的微微发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黑油油的长发在脑后随意梳个马尾辫，不施脂粉，浑身透着青春的气息和健康的美。

　　这年夏天，小慧三舅把她介绍到镇里一个建筑工地去干活，也就是帮着做做饭，并不累。小慧刚一到工地，那帮愣头青们眼睛都直了，这时哪里来的妹子啊！那腰，那屁股，能把人魂儿勾了去。但是小慧正眼也不瞧他们一下，她倒不是看不起这些人，都是一伙常年离家在外，饥渴难耐的家伙，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对这帮粗野汉子太热情了不行。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黄海。

　　黄海比小慧来工地还晚，他似乎并没有干过这么繁重的体力劳动，确切说，从身架和样貌来说，一看就和别人格格不入，白白净净的，个头不低，偏瘦，只闷了头干活，休息的时候也是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似乎总有想不完的心事。爱情这东西真是说不清，莫名其妙地突然就来了，小慧一眼就看上了黄海，只要一瞄到他的身影，那小心脏就扑通扑通像要从嘴里蹦出来。

　　小慧不是那种羞涩扭捏的女孩子，她当然盼着黄海也注意到自己，然后顺理成章地向自己表白。可问题是人家从来就没有特别关注过任何人，即使小慧故意给他多盛几大块红烧肉，还对他嫣然一笑，他也是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真是个呆子，小慧咬咬下嘴唇，暗下决心，既然你不懂风情，那我就主动点，不信你就是个木头。

　　从此，小慧对黄海格外照顾，就连那帮粗汉子也看出了眉目，都和他俩开玩笑。小慧的脉脉含情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何况黄海并不是傻子，他心里清楚的很。黄海并不是对小慧没有感觉，只是他不敢，觉得自己不配。对于小慧，他也听人们说过，知道这是个泼辣能干正派的好姑娘，人长的又漂亮，越是如此，他越觉得自卑，就有点故意躲着小慧了。

　　这天下雨，停工休息一天。这难得的机会，管它下雨不下雨呢，工人们嘻嘻哈哈坐车到城里玩儿去了，简易宿舍里只剩了黄海一个人。这不是第一次了，小慧终于大胆走了进去。

　　一股呛鼻的脚臭味扑面而来，小慧不由自主用手捂住了鼻子。

　　“你也不出去透透风。”小慧甩着头发上的雨珠，对靠在木板床上对着手机发呆的黄海说。

　　“嗯？”黄海抬起头来，“你？你来了？”他赶忙跳下床，不好意思地笑笑。

　　“出去走走吧！换换空气。”小慧大方的说。

　　“外面下雨。”

　　“不大，我有伞。”

　　“……”

　　两人挤在一张伞下，黄海不停地往一边躲，半边身子都湿了。

　　“你过来点啊！我能吃了你？哎，我问你，那个——你——”小慧一时语塞，真要表白，一个女孩子家的，实在说不出口。“你从小就这么不爱说话啊？真是的……”

　　“我，我……”

　　“算了算了，不勉强你了。对了，你多大了？”

　　“二十七。”

　　“咦——我还以为你二十三四呢，你长的真面嫩，那我就叫你海哥好吧！哎呀，你看看你都淋湿了，给你拿着伞，你个子高。”小慧不由分说把雨伞塞到黄海手里。

　　“还是，你打着吧！”黄海往后躲。

　　“你那么高，我都举累了。”小慧故意撅起嘴，幽怨地扫了黄海一眼。

　　两人就这么走着，一直走出工地，沿着公路走了很远很远……

　　小慧就是小慧，不一般的女子，通过这次接触，她已经看出了黄海的心思，知道他不过是有点内向，对自己还是喜欢的，从眼神和行动就看的出来。虽然小慧并没有表白，可是两人的关系确实进了一层。慢慢的，小慧从黄海嘴里知道了他不少情况，黄海说他是湖南人，从小没有了爸爸，是妈妈含辛茹苦把他们兄弟两个养大，后来妈妈也生病去世了，就出来打工。

　　“唉！”小慧听着唏嘘不已，“那你就把我家当成你的家吧！”

　　小慧这么说，还真这么做了，她把黄海领回了家。黄海一开始是不去的，但是小慧说了一句话：“你一个大男人扭捏什么？我就要你一句痛快话，你喜不喜欢我，喜欢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你和我去见我爸妈；不喜欢我当你是我哥，做哥哥的去妹子家里又怎么了？”

　　话一下子挑明了，黄海一时手足无措，半晌，他终于点了头，然后，然后突然就流下泪来，他一把把小慧抱在怀里，嘴里还喃喃自语：“谢谢你，我和你去，谢谢……”

　　小慧领了男朋友来家，这在一个村里都是新闻，不出一个时辰，小慧家门口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就像赶集一样，大家都好奇，想看看挑三拣四的小慧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女婿。

　　内向的黄海乍一见这阵式，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慌，和他牵着手的小慧明显感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小慧奇怪地望着他，内向害羞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我……”黄海嘴唇变得灰白，目光躲躲闪闪，“没事，我，我看到这么多人，想起我爸妈去世的时候家门口也是这么多人，我，我不喜欢人多……”

　　小慧释然了，从小经历这么多，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她暗自想，以后一定好好待他，让他从阴影里走出来。

　　黄海不爱说话，但是他高大帅气有礼貌，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小伙子。小慧父母生了三个闺女，总想有个儿子，所以看到黄海，又得知他身世这么可怜，更是就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了。他们老两口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三个闺女，两个嫁到了外地，这小闺女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走远了，最好是招个上门女婿。这也是小慧拖到二十五没结婚的原因之一。所以，黄海这种情况正好满足了他们心愿。

　　在西屋做饭的空档，小慧妈悄悄问她：“小慧，他同意入赘咱家不？”

　　小慧红着脸笑道：“妈——这才哪跟哪？就说这个。”

　　“这有什么？你们都不小了，他家里又是那么个情况，你不说我一会儿问他。”

　　“不要，还是等我问吧！人家那么腼腆一个人，再让您吓着。”小慧赶忙阻止。

　　“哎呦呦，还没结婚呢就护着了，真是女大不由娘，我看你以后少操不了心，这孩子好是好，就是太内向，有没个正经职业，你说……”

　　“这好办，你别看他不爱说话，心里有谱着呢，我问过他，他说这两年打工也攒了点钱，他学过汽车维修，想开个洗车修车店，而且还说以我的名义开，您看他想得多周到。”

　　“这不爱说话的人都心眼多……”

　　“妈——看您说什么呢。”小慧撒起娇来。

　　黄海从此就成了小慧家庭的一员，在小慧建议下，他不再在工地干活了，过了不久小慧也辞了那份活回来。两人出双入对，越来越亲密。过了夏天，黄海帮小慧家收了秋，就开始筹备汽修店开业的事。

　　小慧是个外向人，她喜欢和人打交道，去办理证件，打点上下都是她承包了，黄海就负责找地方租房采购，一入冬，小店在镇上国道边开了起来。

　　黄海是个心灵手巧的人，他把心思都用在了钻研汽车维修上，做事又认真，很快小店便十分红火，忙得厉害了连饭也顾不上吃。小慧就过来给他打下手，望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确信自己真是找对了人。

　　年前，小慧委婉地向黄海提出想领了结婚证，她还说，父母希望他们春节期间就把婚事办了。黄海对入赘小慧家没说什么，但是听到要办婚事竟然拒绝了。他说现在店里太忙，等过一阵再说吧！

　　“那要是店里一直这么忙呢？还不结婚了？”小慧不高兴地质问。

　　“你不要胡搅好不好，我又没说不结婚，只是……”黄海坐在油腻腻的椅子上，点起一支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小慧惊讶的问。

　　“我，我以前就抽，戒了几年……”

　　“海哥，你，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怎么我一说结婚你就这么紧张？”小慧是个直性子，但她也是个聪明姑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有没有，我能瞒你什么？”黄海把烟摁灭，故作轻松地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说，“这样吧，等春天，春天地里活多，我们歇几天业，顺便领了证。你也替我想想，我一个大男人入赘你家，大操大办的，我……”

　　小慧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你瞅你的小心眼，唉，总是那么敏感。好吧好吧！我回去和爸妈说。对了我又想起一件事，你家里不是还有个哥哥嘛？我们结婚要不要通知他一声啊！毕竟你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哪能不告诉一声呢？正好，这就要过年了，顺带给他拜个年。”

　　黄海脸色一变，马上又堆着笑说：“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嫂子那人不好打交道，事多，我哥做不得主，当初他们怕我拖累他们，在我妈没去世的时候就坚决分了家，要不我也不会出来打工。那里，我没什么牵挂的了。”

　　黄海说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他的眼里似乎有泪光闪动，他背过身去，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小慧带着疑惑回家向父母解释，虽然老人心里不痛快，不过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过了年，汽修店更忙了。这天晚上，小慧算了帐，突然吞吞吐吐地说：“海哥，我妈让我回去，村里人都说我了。”

　　“说你什么？”黄海奇怪的问。

　　“人都说我们还没结婚就住在一起，说的不好听。我无所谓，都什么年代了，可我妈，他们在村里被人指脊梁骨……”

　　黄海一时语塞，他闷了头，屋里空气凝固了一般让人难受。

　　“你说嘛！就是不办事领个证有啥难的？”

　　“我的户口不在这里，我……”

　　“我和你回老家，虽说你家里没了亲人，可那毕竟也是你老家，有一个星期行吧？”小慧几乎喊起来。

　　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小慧住了口，气鼓鼓地坐下来。黄海连忙打开门，月色下，门外停着一辆白色警车，一个警察正靠在车门上打电话。

　　黄海一愣神，下意识得咣当把门关上了。小慧站起来问：“怎么了？你关门干啥？”

　　“没，没啥，我们关门吧！今晚我们回家去……”黄海脸色发白，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咋了？海哥？”小慧扑上去抱住他。

　　门被推开了，那个警察探进头来笑着说：“两位不要亲热了，给我看看车。”

　　“我，对不起，老板走了，我是学徒工，我……”大颗汗珠从黄海的额头滚落下来。

　　“对不起警察大哥，他病了，实在对不起。”小慧抱着黄海不放手，她感到只要自己一松手，黄海就会瘫倒在地上。

　　警察疑惑地斜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黄海渐渐从错乱的慌张中走出来，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虚脱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说吧！怎么回事？”小慧语气冷冷的。

　　“没有……”黄海眼神惊恐地望着小慧。

　　“好，你不说是吧？那我走，以后别想再看到我。”小慧一咬牙，抓起外套就走。

　　“不，你别走——”黄海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别走小慧，我都告诉你，求你……”他的眼泪哗得一下涌了出来，多年来的积郁仿佛在这一刻爆发了，他扑过去，从后面死死搂住小慧。

　　夜深了，昏黄的灯光笼罩着这对相对而坐的男女。该说的都说了，只剩下安静，可怕的安静。

　　黄海说完了，他解脱了一般靠在椅子上，脸望着天花板，这么多年，第一次对别人说了这个惊天秘密，这个人，是他的挚爱。他明白，说了，一切也就结束了，明天，等待他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继续逃亡，还有就是坐牢，坐死牢。

　　小慧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个人，这是她等了二十五年的爱人，他干净腼腆，待人和善，心地善良……他是个杀人犯！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鸡叫声。

　　“你打算怎么办？”小慧开了口，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不知道。”

　　“你确定那个人死了？”

　　黄海猛地坐直了：“死了，他死了，他死有余辜，我妈妈摆个摊容易吗？他把秤折断了，车子没收了，我妈和他讲理，他，他……你知道吗？他打我可以，可是不可以打我的妈妈……”

　　“你去自首吧？”

　　“不，我不去，我是说不清的。”

　　小慧站起来，这一刻，她突然变得十分理智，她斩钉截铁地说：“海哥，你听我说，第一，我现在帮你先和家里联系一下，了解情况，你说那个人当时被送去了医院，这不能说明他就死了啊！第二，去自首，不要再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这些年，你担惊受怕，没睡过一次安稳觉，你知道吗？你经常半夜做噩梦哭喊。”小慧说着，眼泪缓缓淌下来，她轻轻握住黄海的手，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会一直等着你，不管发生了什么。”

　　“小慧——”黄海早已经泣不成声。

　　天快亮的时候，小慧拨通了黄海七年来想拨却一直没敢拨的那个电话号码。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苍老的声音。

　　“阿姨，我叫小慧，我，我知道黄——不，林海的消息……”

　　“什么，你是谁？你在哪里？”苍老的声音急促起来。

　　“等一下，我让林海和您通电话。”小慧把手机递给林海。

　　林海缓缓拿起手机，他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是海子吗？海子啊！妈知道是你，你回来吧！呜呜……”

　　“妈——”林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孩子啊！回来吧！那个人没死，他还活着，你回来吧！妈，想你……”

　　“妈——呜呜——”林海放声大哭。

　　“妈知道你委屈，好了，回来再说啊？回来吧海子。”

　　……

　　又是一年春天，桃花盛开的时节，即使监狱里也能感受到这一派春意盎然的生机。此时已经在监狱服刑的林海收到了一封信。当狱警把信件和一起寄来的包裹交给林海，林海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他轻轻抽出粉红色的信纸，随着信纸一张照片滑落到地上。林海捡起照片，只一眼，他便再也无法控制，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信是小慧写来的。

海哥：

　　本来想带着宝儿去看你的，可是春天风大，孩子有点着凉，这两天在输液，妈也说孩子太小，等过一阵吧。随信寄上一张宝儿的照片，他都会坐了，等下次去看你，说不定都会喊爸爸了。

　　海哥，我很好，你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咱妈我接到我这里了，我会好好待她，也希望你不要恨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满心里都是对你的歉疚。不幸中的万幸，我们总有再次相逢的那一天，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海哥，大哥他现在也很好，虽然你多次说不想见他，可是他还是决定去看你，他已经大学毕业好几年了，现在是一家公司经理助理。但是他还没有结婚，他说他如果不去见你一面，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海哥，桃花都开了，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踏春，我们还没拍过婚纱照呢！等你出来，我们去村头那片桃林拍婚纱照，带着我们的宝儿。

　　我等着你，海哥。

                                                                                              你的：小慧

　　“不——我不要见他。”林海站起来，深情地凝视着照片上儿子可爱的笑脸，喃喃自语道，“所有的罪让我一个人受就够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林海曾经耿耿于怀的事情，看来小慧已经知道了，只是在信里没法说，那是他最痛彻心扉的秘密。当年，他的双胞胎哥哥考上了大学，而他却名落孙山，于是那个夏天，便成了他一生的噩梦。那天，当他正在整理书籍，准备复读一年的时候，妈妈带着浑身是血的哥哥冲进家里，给他跪在地上……

　　为什么？就因为哥哥考上了大学，他更优秀？林海不甘心，他离开了那个家，这一走就是七年。这七年，他的哥哥上了大学，做了白领，而他则成了逃犯。

　　林海长出了一口气，他应该放下了，放下委屈和仇恨，放下对世界的绝望。

　　林海小心地把信和照片放进信封，心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逃走，那我今天会是什么样子？我还是应该感谢这一切吧！因为现在有爱我的人在外面等着我。”

灯芯草

这么晚还等谁呢？够痴心的啊！

山淼

灯芯草 发表于 2017-3-18 23:51
这么晚还等谁呢？够痴心的啊！

从七点半就写，写到现在，够慢的

灯芯草

我先占个位子，明天消消停停地看。问好山淼老师！

灯芯草

山淼 发表于 2017-3-18 23:52
从七点半就写，写到现在，够慢的

够快的，人家要写几天呢，有的人还放个个把星期沉淀一下，我也做不到，猴急的。

山淼

灯芯草 发表于 2017-3-18 23:55
够快的，人家要写几天呢，有的人还放个个把星期沉淀一下，我也做不到，猴急的。

短篇我一般都是一气呵成的，再一放会感到哪哪儿都不满意，还不如一下写完

灯芯草

山淼 发表于 2017-3-18 23:56
短篇我一般都是一气呵成的，再一放会感到哪哪儿都不满意，还不如一下写完

我也是，放着觉都睡不着，满脑子情节，不如把这颗安眠药吃了，睡得踏实。

我现在在练习写个闪小说，实在摸不着门道，看来要过夜了。

遗忘之城

站

山淼

灯芯草 发表于 2017-3-19 00:01
我也是，放着觉都睡不着，满脑子情节，不如把这颗安眠药吃了，睡得踏实。

我现在在练习写个闪小说， ...

既然还没写就明天再说吧，不要熬夜啊

山淼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3-19 00:03
站

欢迎朋友

遗忘之城

看完了。朋友想尝试一下新的领域，很不错！

山淼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3-19 00:15
看完了。朋友想尝试一下新的领域，很不错！

写四个小时，看半个小时，哈哈
谢谢朋友这么晚来看这无味的东西

戈眉

山淼 发表于 2017-3-19 00:21
写四个小时，看半个小时，哈哈
谢谢朋友这么晚来看这无味的东西

好厉害，赞

戈眉

很稳当的小说，铺垫不漏痕迹，结尾出人意料，学习品读

枫叶飘飘

这么晚，等飘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