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远兔 于 2017-4-16 14:28 编辑
(1)偶尔投影到我心。
唐,春,长安城南。 那一天,对我来说如往常一样,春光甚好,家人去踏青,我不乐意去忍受不相干吵闹,就独享小院静谧,小院子里桃花绚丽,青草翠绿,谁说不是一处好景致呢。
有微风,吹到脸上似乎带着暖意。有燕子,俏皮的喳喳两声,转身飞过茅屋不见踪迹
咚咚,咚咚咚,传来几声敲门声,礼貌而有节制,会是谁呢?我有点诧异,放下水中的针线,开了小院的木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有光环射到我的眼睛里。门外是一个青衫男子,清雅至极,眉间,却是有淡淡清愁, 姑娘,在下路过此地,行路口渴,能否赐一杯水?他如此温润,我怎好意思拒绝?
请进来吧,你等着,我去倒水。
他进了庭院,我心中似乎有小鼓重敲,这么会慌乱到如此地步,我到厨房用茶杯到了一杯茶,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脸颊绯红,双眸如星。不,这杯子,会不会有点小,我又换了家里最大的白瓷碗盛了一碗水,或许,这样他会喝的慢一点?
他站在了桃树下,我掀开帘子的一瞬间似乎又开始恍惚,玉树临风,说的可是他这样的男子?
有劳姑娘了。他接过那碗水,低头答谢。
我多希望他喝的慢一点,再慢一点,可是,那只是一碗水,再慢,还是喝完了。他有些仓促,可是心中慌乱?孤男寡女共处一院已让我有些局促,怎敢再多问?
谢谢姑娘,在下告辞。
我接过白瓷碗,指尖,似乎触摸到他指尖的温度。
吱呀,是木门关闭的声音,他还是离去了。
我久久的站在原地,刚才,难道是梦一场?不,我手中的白瓷碗,那么真真切切的沾着他的温度,怎么会是梦一场?
(2)我时常在梦里见到你。
我陷入了一场恋爱,蚀骨灼心的恋爱。
你站在桃树下对我笑,双眉如剑,双眸如水,你说,姑娘,能再给我一碗水吗?我面如春天,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幸福的气息,我去厨房盛水,拿起碗,醒来,却是拽着自己的被角。窗外,只有春雨淅淅沥沥。
你着青衫站在门外,我开门心中几乎雀跃,问,你,到底是谁家郎君?你笑而不答:姑娘,我们一起踏春可好?我去触你的青衫,恍然梦醒,我只听得一片蟋蟀声起。
你那么清晰,那么真切的坐在我的面前,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嫁给我可好?我满脸羞红,躲不过你期待的目光,只好将手神与你,你指尖即将触碰我那刻,梦醒,我能触碰的只能是秋月如水。
你依旧温润如玉,说:姑娘,你看那桃花已经结果,而你,可不知我心千千结无法开解。郎君,我亦是心有千千结,可是你为何也不来解?温情蜜意,依偎你怀里,却感觉阵阵冷意,醒来,窗外大雪纷纷,我摸摸绣花枕,有眼泪湿过的痕迹。
……..
春天又来了,我已十八。
今天,家人带我去赴另一家男子的盛宴。
不,我要等你,可是,我在等谁? 自己都不知道。
阿莼,梳洗了吗?我们两家第一次聚宴,虽要矜持,但彼此不怠慢才好,好了我们就出发吧。母亲有点催促的意思了。
出发吧。
file:///C:/DOCUME~1/ADMINI~1/LOCALS~1/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01.gif (3)我走了。
今天的宴席是怎么开始的,我不知,怎么结束的,我不知,依稀听见对方父母夸我花容月貌,仪静体闲,哪里是仪静体闲,我只是不想也不知如何开口说话而已。
归来,已是傍晚,晚霞如花。
懒懒的抬头,准备开门,却被惊得魂魄欲飞。门上墨汁淋漓,几行诗句清晰无比: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
是他,是他,是他,他来过了,他来过了。
我惊喜若狂,几近失态,崔郎,他原来是崔郎。
他也是念着我的,他也是念着我的。
可是,我们没有相见…..
一年多来的相思已经让我备受煎熬,而此时的悲喜交加让我难以承受,嗓子里面有一股甜腥味,哇的一声,我竟吐出一大口血,红血殷地,犹如桃花。
躺了三日,我已气若游离。
我飞上了桃花枝头,我看见我还躺在床上,猛然清醒,原来我已经死了。 我不忍离去,我还在等,我躺在床上的样子那样绝美,他还不来,我怎舍得离去。
他来了,真的是他来了,他扑到我身上痛哭,去年你还面若桃花,可是,才一年,我日夜想你念你,可是,怎么就香消玉殒了?
他悲痛不已。
他的指尖真的触碰到我的身体,我多想多想真真切切的去感知一下他的体温,可是,我已经死去。
他的眼泪从深邃的双眸流出,我多想多想去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可是,我已经死去。
他终于伸手拿去了我的丝帕,我绣的诗句句句清晰:
从来我亦为行人,长望曾经过此门。 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空捻花枝空倚门,空着眉间淡淡痕。 那年春,记得奴家字阿莼。
愿我的丝帕能代替我,去轻轻亲吻一下他的额头,只一下,轻轻一下,就好。
可是,一阵东风吹过,我魂魄飘零,什么都看不到了。
崔郎,再见。
作者: 远远兔 微信公众号号搜索:远远兔。( 如果喜欢,请关注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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