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日尧月 于 2017-5-2 08:30 编辑
一、十三金花绽石崖
石节子,陇右秦安锁子峡阳面——锁阳峡的一块胸肌,唐帽山疲乏歇息时,向南伸出右腿的一小脚丫。石节子如竹子,一节又一节搭起,紧密无缝,已成一面并排直立的石崖。
远想这些曾经平躺沉睡在深海中,湿漉漉,时刻滴渗着海水的石头。如今已被远古大地的一次抖动,便从沉睡中唤醒,起来,站立成天地间的永恒。被无数个春秋的风吹日晒得浑身干透,叭叭直叫。这一来自其骨髓间的呻吟,让我感到心灵深处次次刺骨钻心的阵痛。
石节子,本应是苍鹰栖息的家园。远古的沙尘、唐宋的尘埃被岁月的季风卷起,飘飞在虚无的时空中,偶尔被一滴雨带上,最终一粒、一层地重复盖在了石节子之上,成为石节子一件天地缝制的衣裳。起初的草木、鸟兽,之后村民、房屋渐成这件衣裳的点缀与装饰——花纹及口袋。
当我如一阵四月温润的惠风,依附其上时,我的轻微,不如一只嗡嗡飞行栖息花间的蜜蜂,身后的脚印总是留不住一丝半点。行走在悬悬窄窄的小径,身旁脚下深汪汪的崖底小干沟让我眩晕,我哪怕再轻微的走动,也能惊动千万年前的那片平静沧海,让其不得不扬起波浪之音。
缝在石节子之上的“口袋”,分三层,共13个。多少年了,还是土色土样——土坯房青瓦覆盖,单扇柴大门,上地时把家中的一切都交给一把悬在大门上的无言铁锁。
四月的花,可谓树树繁花。我在石节子却邂逅了十三朵土色的花,此土,在此可谓黄土。黄,金子的本色。它们已成石节子这件衣裳之上的十三个口袋,是十三座家园?不,它们是十三朵金花,永不凋零的开在岁月的四季中。
叭叭之呻吟,那是这十三朵金花,扎根石崖的铿锵之音。天地间最美的花,是土色的花儿?
二、邂逅喜鹊窝
于石节子村的最上一排“口袋”间,两棵数百年的老槐树,仍望不了对生命高度、厚度、宽度的追索。刚劲粗憨两人不能合围的皲裂树干,纵横交叉的繁茂枝节,俨然两把石节子的天然亭盖。
“树老成精”的含义已被它俩诠释的一目了然。喜鹊,乡村的吉祥鸟。
我就在仰望生命的瞬间,两个悬挂在老槐树间的喜鹊窝,定格了我中年的思绪。无风温暖的四月早上,我的仰望,被一只花喜鹊飞来栖息树上,瞬间又飞去的明示,我明白,自己仅是一名石节子陌生的过客,而非主人。
悬挂安静的鸟巢,枯枝缝就的鸟窝。据说它有东南西北顶五个门,那年那月吉利哪方,就打开那门,封闭其他四门。今年阳历四月,吉利哪方?飞去的喜鹊没告诉我这个生客呀!
我久久的张望、盼望,得到的是一位农人的言说,左边的喜鹊窝是已不住地旧窝,它们住在今年新造的这棵老槐树上。
我的老家,在破旧坍塌后,我就再没收拾过,住在小城的鸟笼中,我的根在哪里呢?
今年吉利哪方?四月吉利哪方?我在转身离开石节子村的那一刻,就很清楚了。心善思明,常怀感恩,淡定生活,得舍平衡了,哪年的哪方,均是吉利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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