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叶小蘖 于 2017-5-19 17:03 编辑
从禽流感盛行不久,我就感冒了。这感冒来得无影无踪,在三月初的一个太阳暴热的下午,嗓子忽然失声。很慎重地到一个很多人推荐的赤脚医生那里拿了药,好像有缓解之势,便说要吃点中药来调理,可中药一喝,效果不仅一点不应,而且加重了。
星期天下午不得不去县医院,运气还好的是,那个唐医生在那里,他是已退休而被返聘回来的。这几年生病了都是由他看的。他已经学会了电脑,但用电脑的专心态度胜过了看病,他只问了我一下是怎么回事,然后问要不要照DR,我说不要,他又说还是查一个血,看看是什么感染的。我照做了。照完之后,他的药也基本开好了,我说我是不是在发烧,他拿出温度计来给我量,量好了,三十六度多,没有发烧,他便打下了药单。我拿药之后,他又细心地给我写怎么吃。
唐医生说,今年春天都是在下雨里度过的。医院里冷冷清清,医生们都还烤着火,另一个科室的女医生叫我帮她贴一张暖宝宝在背上。晚上单位开会,回来后咳得厉害,仿佛心要蹦出来,很久没有睡着。以前生病的时候,感觉躺着是再好不过的了,可现在却是坐着似乎更好受一些。他似乎说要给我的背刮一刮痧,但后面又睡着了。但手一直放在我的背心。
早上真的很不想起来,庆幸地逃了一次班,没被发觉。睡至九点半,终于觉得好一点,起来去上班。路上,风吹得正紧,直往头上碰,后悔没有带围巾。中午,叫他不用来接我,在宿舍里煮了米饭,炒了一个菠菜。想起汪曾祺最拿手的菜就是拌菠菜,像塔子一样倒在碗里,连严歌苓都非常喜欢吃。
下午上了班回来继续躺床上,半夜里依然咳得睡不着,脑子异常清醒,眼睛应该也黑亮得异常。想着一些事,想起与咳相关的病,是鲁迅先生的《药》,竟然想到了死。想到遗嘱,想到中国人对死的忌讳。我也已经历过祖母祖父的死,婆婆的死。但慢慢地又睡着了,而且做了梦,梦见表姐正读大学的女儿,见到我异常亲昵,想要我煮东西给她吃,也不算什么不好的梦。第二夜似乎又梦到自己上了一个顶,像是一个什么机器,开始很害怕,然后终于上去了,却不知道怎么下来,后来一个帮助了自己,就觉得下来好轻松。也许后面就睡着了,还好。早上依然早起了。
清明放假的时候,朋友们叫吃饭,可就在这顿饭后,似乎又复发了。潮热,冷汗,咳嗽,晚上甚至打湿了衣襟。心上忐忑,又到医院去检查,打了一个CT,肺部无任何问题。心下大安。
可咳嗽为什么得不到彻底解决呢?唐医生说,这是病毒感染,不像细菌感染那样好治。这个病毒是抗生素杀不死的,需要提高自身免疫力,而且我还有点贫血,抗生素会杀死白细胞,只能吃中成药。我想他给我开点中药,可他不能用电脑开中药,太慢了。他叫我去找另外的医生,给我推荐的罗,但罗我以前是看过一次的,并没有什么效果。
另找了医院唯一的一位姚姓中医专家,每天只挂五十个号。一周上三天班。抽了个时间,终于挂到了号,姚医生并没多说什么,只说是炎症还没完全消失。开了两服中药,喝后效果真不错。想起童年时候我叫他保保的一位中医,每次吃了他的药都应效,常常在生病后父亲就要去请他。
假后二日,得知熟识的人被检查院带走谈话。心下很是震撼。这样的事情身边并非没有发生过,但时值今日,离得如此之近。经久的平静被偶然打破,无端地有些自危。也许,生活里潜藏的许多病毒,早已在我们周围生发。只是,太多人皆不知,自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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