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查看: 21514|回复: 153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原创] 【中篇】灵壶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7-5-31 14: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章、大西山驴友遭蛇咬

  这片原始山林是最近微信圈爆炒的神秘之地。

  美国人杰克和华夏还有他们电子公司的女同事艾莉娅、玛丽,来大连分公司办事处处理公司业务时,在微信上发现了北部山区——这座被疯传的地方。

  等他们驱车前来,已经是五月天。

  一行人兴致勃勃地进入大西山。古木参天的原始丛林荆棘纵横,两位美女很后悔没有在大西山下的芙蓉村请一位向导。

  杰克说:“不是有我们两位男神吗,怕什么?大惊小怪的。”

  气温越来越高,闷热。杰克找了两根木棒,给艾莉娅和玛丽。华夏走在最前面,满山遍野的丁香花,开得如火如荼。杰克提醒他,小心树丛里突然窜出来的野兽。他临上山在城里带了一把水果刀,以防万一。

  此刻,走在前边的华夏一心一意想早点攀到大石砬子。微博上传得厉害,不知是野史还是道听途说,大西山地核很有可能埋藏着乾隆帝民间娇宠的女子崇娥的衣冠冢。据说,衣冠冢里有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翡翠玛瑙。一旦发现她的衣冠冢,自己几辈子的人都会成为富人。

  “喂!华夏,你拼命冲在前头,想第一个找到宝藏啊?真是不讲究。”杰克大口大口地喘气,累得满头大汗,身后的艾莉娅和玛丽互相搀扶着,更是疲惫不堪。

  华夏也不吱声,一直朝前走。“快看!刺莓,野生的草莓,上帝啊!这么多!”华夏几乎尖叫着,扑向这片红彤彤地野莓子。艾莉娅,玛丽实在走不动了,坐在青石板上歇息。杰克:“你俩等着,我们摘了野刺莓回头一起分享。”

  野刺莓酸甜可口,华夏吃了一肚子,嘴角都是红色汁液,他舒服地出了一口气,饱嗝都是清香味儿。

  他从背包里拿出巧克力饼干,扔给杰克一包,杰克先让女士分享,华夏把手里的一包和杰克一分为二。几个人坐在山谷里,听着各种鸟叫,简直是人间仙境。

  华夏伸手抽出背包里的笛子,悠悠地吹起了《莫斯科郊外的夜晚》,曲子婉转悠扬。这时候,空谷密林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几个人不以为然。

  眼尖的艾莉娅最先发现了蛇,不是一条,而是越来越多。

  艾莉娅、玛丽抱着头往来时的路跑,来不及躲开的华夏与杰克同蛇发生了厮杀。

  几十条蛇汇聚来了,围攻两个外国男人。

  这边山谷里在勘察地里形式、准备拓荒种植药草的芙蓉村小学代课老师董天韵,和芙蓉村的村官秋小寒听到呼救声,捏着手里的砍菜刀飞奔了过来。

  董天韵抡起开山镰刀,砍伤眼镜蛇王。眼镜蛇王吐着丝丝响的蛇芯,拖着被伤了的七寸,撤退。那些蛇见蛇王败下阵来,各自四散逃命。慌乱中华夏被毒蛇咬了一口,“哎呦!我的上帝,要命丧这里吗?”

  杰克喊了声:“华夏,你赶紧把衣服扯几条,绑定被蛇咬的地方,别让蛇毒蔓延。天哪!”杰克的右腿膝盖处也遭了蛇咬。

  董天韵狂奔过来,“小寒你先带着两女子回村子,我来处理被蛇咬的两位男同胞。”

  “好的,天韵哥,你要多加小心!这里的眼镜蛇太多。”秋小寒带着艾莉娅、玛丽迅速撤离。

  杰克的大腿立刻肿得如大象腿,被蛇咬过的地方肤色黑污。杰克嘴里喊着“上帝啊”,眼睛投向面前的中国青年,董天韵从褡袋里拿出小壶,“您忍一忍啊,不知能否止住毒气,不过,有它,不会有生命之忧。”

  “哎哎哎!还有我啊,我也疼得……受不了了。”华夏呲牙咧嘴,已经把衬衫撕了几绺捆扎被蛇咬的左腿小腿上。他的蛇毒不重,董天韵扫了一眼:“别急,就来。”

  小壶的白色液体是携天地之精华,世间少有的灵丹妙药。董天韵倒了一滴,滴在杰克肿胀变黑的右膝盖处,说来神奇,膝盖慢慢恢复原先的颜色,也消肿了。但蛇毒还有,并散发出一股恶臭。

  董天韵叹了口气,“先生,毒气是控制住了,只是你的膝盖咬伤是出自眼镜蛇王,必须要到医院接受正规治疗,我打电话,让县医院的刘院长带人来接你们。”

  “哦,感谢主,您就叫我杰克吧。哎呦,疼死了,这个魔鬼地方!”杰克咧着嘴喊疼。

  董天韵给县医院刘院长打去电话,院长听说是美国在本市的投资合作商,立即组织人力车辆开赴六十里外的大西山。

  华夏腿上的蛇毒比较轻,滴上白色液体后,蛇咬的地方不一会儿长出新肉,痒痒的。华夏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一圈,欢呼雀跃:“哈哈,上帝保佑,我的腿好了!你这位中国的华佗,不,救世主耶稣。感谢你,阿门!”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闭上眼祷告。

  董天韵噗嗤笑了,“华夏先生,叫我天韵就行,我不是你们西方的神,我是东方的一个平民百姓。”

  杰克的伤口虽然止住毒素蔓延了,但气温这时有些偏高,伤口发出恶臭,疼得杰克面部扭曲。董天韵拨通了村诊所的大夫女友夏雪的手机,嘱咐她立刻赶到山里,为杰克的伤口消炎,不然命恐怕保不住了。

  夏雪和村长刘盛几个人开面包车赶来,夏雪为杰克伤口进行了消炎处理。刘院长的救护车还未到,董天韵当机立断,将杰克和华夏带回芙蓉村自己家,等刘院长的救护车来。

  下山途中,天韵再一次摸了摸褡袋里的小壶,会心一笑。这是一把具有灵异功能的小壶,当初,女友夏雪把小壶当成普通盛水的器具送给他的时候,他也没在意。但是,夏雪曾告诉过他,此壶是她姥爷的先祖留下来的,尽管不是传世珍宝,姥爷却非常珍爱,但不知为什么说传女不传男。

  夏雪的妈妈月月临死前将小壶交于夏雪,并嘱咐女儿千万别丢失民间。

  夏雪只做为普通物什置于家中,从格林小镇的姥爷家搬到芙蓉村董天韵租住的古庄园老宅之后,董天韵就成了小壶的新主人。

  天韵来大西山寻找乾隆帝为民间心仪女子崇娥缔造的地下西宫时,曾遭遇眼镜蛇袭击,左胳膊被毒蛇咬伤,肿涨毒素要扩散全身。褡袋里的小壶微微动了一下,口干舌燥的天韵,拧开小壶的盖子,一绺清香的气息扑来,接着,小壶底部,落下十滴白色液体。

  管它是不是砒霜剧毒,董天韵滴了一滴在蛇咬的地方,奇迹出现了,蛇毒迅速被排除,伤口结痂。胳膊恢复了原先的正常状态!

  这是个天大的机密,董天韵做梦也没想到会拥有此神奇的宝壶。回到芙蓉村,对夏雪隐瞒了小壶的神奇威力。夏雪忙着诊所的事情,早将小壶忘到爪洼国了。

  刘天明院长的救护车来到芙蓉村已是下午三点。车停在董天韵家门口,从车上下来的刘院长吩咐手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医生,拿来消毒器械,为两位外宾临时诊治。

  男医生嘟嘟囔囔,为这坑坑洼洼的山路埋怨了很久。

  董天韵见他摔摔打打的态度真想发作,什么素质,抹煞白衣天使的形象!心里嘀咕,嘴上没说。

  第二章、节外生枝

  董天韵不屑那个年青医生的态度,刘天明倒是还有点人情味。他问起两位外宾的身体状况,董天韵也想尽早把杰克和华夏交给县医院。

  “刘医生,杰克身上的蛇毒还没有消除,身体散发着恶臭,麻烦你们快将二位外宾转到医院进行救治吧。”

  刘天明见手下的年轻医生无动于衷,有些恼火,“你是干什么吃的?忘记了医生的天职?来村子里是打架的?还不带人解救外宾,饭碗不想要了?”

  “你……别倚老卖老,在我面前摆老资格,我不屌你!”年轻医生嘴上巴巴的,眼睛望向董天韵。

  “走吧,刘医生,我带你们去。”董天韵头前带路,走出房间,朝杰克他们在的屋子奔去。

  半路上,电话响了,“真是瞎糜子——净是事儿,谁啊?”

  “天韵,我是秋小寒,你在哪?赶快回来,夏雪姐肚子突然疼,恐怕孩子……保不住……”

  “啊?好好,我马上过去,小寒,不行就送医院!你开车。”

  “夏雪姐一个劲地喊你,她想见到你,我和佩佩都在了,你是她的男人,这时候,她最需要你。”秋小寒那边啪嗒挂了电话。

  刘天明说,“事不宜迟,你就别骑摩托车,坐我车回村,我们接走两个外宾,也救急把这个病人带上吧。”

  董天韵心里毛毛躁躁的,第一次感到他辜负了夏雪对自己的那份感情。无论身边多少美女陪伴,夏雪是他深爱的袭人。

  “我骑摩托车在前面走,你们的车跟上,就这么定了。”

  董天韵的摩托车像离弦的箭,射向村子里他家的位置。

  土路上扬起黄色的尘埃,“夏雪,你不要有事,我答应你的,要给你一个家,我要做爸爸的。”董天韵在内心为夏雪祈祷,但又想起他和庄夜蕾的今生约定。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夏雪。

  把摩托车拐进家里的院子,董天韵下了车,头盔滚落到地上也没顾得去捡,后面刘医生的车也吱嘎停在门口的大柳树下。

  狗也不叫了,村子里少有的安静。董天韵心里只装着夏雪的安危,对迎出来的佩佩说:“你去招待刘医生,夏雪呢?我送她去医院!”

  佩佩指了指房间说:“自己去看,我接待下刘医生,杰克很危险,满屋子都是臭味,臭气熏天!”

  董天韵进去后,秋小寒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夏雪仰躺在床上,不说话。

  “小寒,你们……夏雪怎么了?别吓我啊!”

  董天韵伸手摸了摸夏雪的额头,不烫啊?

  “你们这是怎么了?小寒,夏雪,来,我抱你上医院,咱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对不起,天韵哥,我……夏雪她……你看——”秋小寒指了指床头柜子上的一只白色瓷杯。

  董天韵过去拿起杯子,发现杯子底残留的白色液体,如果不在灯影下看,是看不清杯底到底有没有液体。

  “小寒,你……是不是对夏雪说了小壶的事儿?”

  秋小寒的眼泪立马下来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开山的月老在村子里嚷嚷说,你那个大棚里出的西瓜太好吃,太甜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好吃的西瓜,还有你没有打死的那只大蟋蟀,被月老带着人逮着了,要送县城的生物研究所。夏雪姐给杰克他们出诊后,出去接你,就碰到月老带着人把那只大蟋蟀装在一只陶罐里,准备送城里生物研究所。月老他们怀疑你有超强能力,不然,这西瓜和大蟋蟀哪里出来的?

  夏雪姐就纠缠我,要我说出你到底有什么超强能力,怎么瞒着她。”

  “完后,你就对他说了小壶的事?”

  秋小寒泪光闪闪的点了点头,“嗯,我只是说,你有个宝贝,但不知藏在哪里。夏雪姐跑到那座大鹏内寻找,就找到这只白瓷杯。我也不清楚,她可能喝了白瓷杯里稀释的白色液体,等我找到大棚时,她倒在地上,我喊佩佩她们几个将雪姐抱回屋里,就给你打电话。”

  见鬼!假设吃了稀释的白色液体,夏雪应有生理变化。看夏雪的脸色煞白,微闭着好看的大眼睛,真是防不胜防。

  第三章、芊芊往事知多少

  夏雪的眼神呆滞,好像不认识似的盯着董天韵:“你是谁,你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还有你,你这个狐狸精,你怎么又来欺负我,难道你伤害得我不够深!滚滚滚!都给我滚开,出去!”

  “喂!喂!雪姐姐,我是小寒。村官秋小寒,你怎么认不出我来了?早晨咱们在一张桌子喝牛奶,吃的煎蛋。”秋小寒也蒙了,刚才还神智清醒的夏雪突然间失忆?

  她怕董天韵埋怨自己,尽管董天韵和身边的女子相处得很好,但从人性的角度上,女人和男人都有妒忌心,除非是神,没有嫉妒纷争和抱怨。

  秋小寒可怜巴巴的望着董天韵:“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离奇事件。天韵哥,对不起……我该死!”

  “别说了,咱们还是先安抚住雪儿。佩佩倒没什么,相处这么久了,她也是个善良的人。杰克和华夏这两个外宾被刘医生接到县医院救治。我们有必要留住他们,外宾对药草的开发和大量出产远销有着相当大的市场潜力。”

  “你们快给我出去,月月,你就是月月,狐狸精,是你把我爸勾引走了,我妈才跳荷塘自杀的!我要杀了你,替我妈报仇!”

  夏雪抓起枕套砸向秋小寒,小寒一躲,枕套落在卧室墙上的石英钟,咣当,石英钟落到地板上,并没有碎裂。却飘来悦耳的音乐《飞鸟与射手》,一支冷漠的歌曲。

  这曲子是什么时候设置进石英钟的?董天韵经常住在这里,却不清楚夏雪都在做些什么。在世人眼里,夏雪很稳重,本分。被董天韵弄到怀里后,更是显得专一钟情于他。正是这首曲子,令夏雪猛地跳到地上,捡起石英钟,紧紧地搂在胸前。

  “不不,月月。你……你不是我杀的,不是。你干嘛用这支曲子勾起我的记忆,月月,月月,你阴魂不散,我找董哥帮我,你不要纠缠我,不要……”

  董天韵几步跨过去,把夏雪抱在怀里,安慰她:“雪儿,别怕,我在,你董哥会一直在,不会离开你的。”

  “哥,月月究竟是谁啊?夏雪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人?这是一个什么故事?好复杂啊!”

  “你别冷着,赶紧从我那只嗒袋里去拿一株药草,眼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好吧。”

  秋小寒在董天韵的卧室床底下找到那只蛇皮色嗒袋,在确定了药草的神奇威力后,董天韵深知这药草会为自己带来美好灿烂的明天。

  到时候别说白旋这个县长的女儿庄夜蕾,就是天下美女,我董天韵岂不都会信手拈来?

  秋小寒是知己,可董天韵还没有把她当成终极的目标,董天韵想起作家的一句话:男人,不会为一个女人停留。哈哈,他想不起来是哪位作家或者是狗屁哲学家说的。

  嗒袋装着药草不引人注目,不怕贼惦记。另外,一旦误入其他不法分子的手里,让其搜罗到本药草的种植和制作工序,可就功亏一篑。目前的形式还不容乐观。

  一乐的金老大消息不知可不可靠,金老大势力几次三番要灭了董天韵,从道上看,金老大看出了董天韵的反骨,日后必是他的拦路虎。金老大表面上对董天韵没有动作,暗地里,早就紧锣密鼓布置铲除董的天罗地网。

  药草的功能董天韵本想一试,苦于最近开发荒山,与张瑞雪的天翼策划公司才签订的宣传合同,又在大西山救了外国人,很多事纠结在一堆了。董天韵很想在庄夜蕾身上小试牛刀,时机不成熟。就搁浅了,村里这几个妹子,他又不想碰。

  嗒袋放在董天韵面前,小寒取来一支药草,董放在嘴里嚼碎,口对口喂在夏雪的嘴里,“给我水!”

  小寒喂了夏雪几口水,“咕咚。”夏雪的喉咙处发出咕咚声。说也奇怪,吃了药草后,夏雪竟沉沉地睡了。

  “快,你把枕套给夏雪放好,她睡了。”

  一轮圆月挂在树梢,月华之夜,正是小壶发威之际。

  既然秋小寒已知道自己有个小壶,隐瞒就不再是明智之举。

  这个房间,佩佩和其她女子都可以进。但今晚不行,董天韵给一乐那小子去了电话,确保搜集金老大的罪证可靠,稳、准、狠,能够一下子斩草除根,不然后患无穷。

  “老大,您就放心吧。我和二毛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嗯,你俩也要注意安全啊!金老大不拉人屎,他就不是个人,你们小心为妙。”

  放下电话,董天韵看了眼床上的夏雪,睡得正酣,一时半会醒不来。

  两个人没有食欲,没吃晚饭。

  “董哥,这个白瓷杯里稀释的白色液体,可以增大动植物的身体,但雪姐喝了后,失忆是什么原因?”

  董天韵进了卧室,将席梦思床朝旁边一掀,挪动了两块方形瓷砖后,露出一个洞,他伸手从洞里捧出一个木锦盒,打开,取出小壶。

  这一切,董天韵没有背着秋小寒。现在,秋小寒是自己在村子里发展种植药草的得力帮手,也是他向更高层次迈进的阶梯。

  “这就是传说中的宝壶?”秋小寒举起小壶眼珠子放光,欣赏着。不解地问:“董哥,你用小壶里的白色液体能治好雪姐的失忆症?你别忘了,雪姐是个孕妇,你给她喝白色液体,不怕波及孩子的健康?”

  “你不提醒我还忘了,走,跟我去个地方。”

  董天韵把小壶放在嗒袋里,喊来佩佩照看夏雪,抓住小寒的胳膊就卷进了皎洁的月色中。

  第四章、悠悠女儿心

  “你到底要去哪?董哥,你拽疼我了。”

  秋小寒有些埋怨,可天韵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男人胸怀,这可不是以前的董天韵。

  踉踉跄跄的,两个人将美丽的月影踩成了碎片。村子里很安静,就连狗叫声都省了。

  “天韵哥,我的脚,哎吆,痛!”小寒左脚的半高跟鞋跑掉了,脚被石块划破。“疼!”她这一声喊,惊醒了梦中人,董天韵蹲下身,喘着牛一样的粗气,“对不起,小寒,我只想着夏雪和孩子的安危,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该死。流血了!这咋办?也没有创可贴,更没有止血药。”

  “哥,你嗒袋里的药草,别忘了他的神奇功效。”

  “对对,瞧我这狗脑子。”董天韵掏出一枝药草,放在嘴里嚼成枝叶,抹在小寒受伤的左脚掌上,说来也怪,那脚掌不流血了,而且,伤口处迅速长出嫩肉。痒酥酥的。不会儿,董天韵说:“你试着站起来走走,看有没有区别。”

  小寒将信将疑的站起来,走了几步,“天呐,太神秘了,比索多玛城那天火焚烧城池,只留下罗德一家人活了下来还神秘神奇。可,夏雪姐为什么服用了就没有效果?”

  “唉!小寒,到了那地儿你就清楚答案了。”

  董天韵这次不敢拽着小寒狂奔了,他也是怜香惜玉的主儿,何况小寒一路走来,是自己事业和人生里的贵人。彼此虽然未曾承诺,非你不娶,非我不嫁。可都心知肚明,秋小寒对爱情的追求,崇尚爱情至上,只要爱过,何必拥有。是个唯美主义者,她和夏雪截然不同的性格。夏雪保守,从一而终的那种。庄夜蕾也许是终极的爱情宣言?

  管不了太多,“来,我背你吧。”不由分说,董天韵背起小寒继续朝前走。

  已经离开村子很远了,在靠近西大山脚下,那个蔬菜大棚前停了下来,到了。

  月色弥漫,有蛐蛐的歌声以及荷塘此起彼伏的蛙鸣。这么美丽的圆月之夜,如果在县城,早该是和几个美女喝着红酒,听着流行歌曲,卿卿我我的时刻。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嘘嘘,别出声。”天韵做了个手势,自己从嗒袋捏出一串钥匙,一猫腰,钻进活动板房遮着的一层草帘子下,“咔哒。”开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澈。

  小寒还在疑惑,天韵压低声音说:“你马上会知道,夏雪嘴里口口声声叫着的月月以及她的父亲的故事。”

  圆月之夜,董天韵的嗒袋还没打开,小壶就在里面蠢蠢欲动,发出丝丝拉拉,火苗儿舔着锅底的声音。

  秋小寒感到很恐怖。“天韵哥,这小壶莫不是太上老君当年的炼丹炉?”

  几声尖锐的猫头鹰的争鸣,划过大棚,这处大棚里,还有西红柿苗长势良好,猫头鹰的叫声,恰恰和小壶对上了暗号似的,忽然,小壶颤巍巍的抖动着,响起了夏雪家掉在地上的石英钟发出的歌曲《飞鸟和射手》。

  董天韵只感脑门充血,一屁股坐在地上,随着曲子的深入高潮,小壶叩动着大棚石头垒起的厚厚的墙壁,卡啦,小壶发出了三道寒光,直扑距离董天韵和小寒三十几步远的大棚墙,刷啦啦,墙壁很自觉的开了一道门,不但秋小寒呆了,就是董天韵也呆了。

  当年……唉!

  “小寒快点进来。这里是小壶的身世谜底。”

  第五章、密室

  “这圆月夜跟小壶的来历有什么关系?又和夏雪姐有啥故事?天呐,哥,这么多不可思议的离奇事件,不得不让我秋小寒觉得是在穿越,我们是穿越了?这里如此宽敞,就如帝王将相的地下密室。我的心怦怦在跳。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董天韵将嗒袋放在密室的一张雕龙绣凤的四方桌子上,“小寒,你不是在做梦。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这个密室和西大山有着很大的关联。现在把整个真相对你说了,我怕会影响以后的计划。”

  小寒使劲掐了一下天韵的大腿。

  “哎呦!你个傻丫头,干嘛这大劲。要谋杀亲夫啊!”

  “切!哥哥,你有那么多甜哥蜜姐还轮得到我做你妻子?”

  这时偌大的密室发出吱嘎嘎的响声,不知从哪里发出的,秋小寒吓得急忙躲在天韵的身后,“哥,莫非这里还有……人?”

  “嘘!别说话。我说过,小壶的身世之谜和这密室以及圆月夜有着千丝万镂的联系。我在没有遇见你之前,好多个月圆之夜偷偷打开密室,进来要研究明白。第一,小壶的身世之谜;第二,夏雪成为我第一任妻子的原因;第三,当年乾隆皇帝为了民间一个叫崇娥的女子,不惜为她在暗处缔造了一座宫殿。可这座宫殿在崇娥被皇妃派的江湖高手刺杀后,就像楼兰古国一样消失了。”

  “啊?哥,你你你,和你这么久,你居然守口如瓶。你太不把我当自己人了。”

  密室里点着一只白炽炽的马灯,床很古香古色,遮着很质感的幔子。

  有一张梳妆台,上面竟然没有多少尘埃。小寒伸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放着几只金灿灿的银簪。

  有八只银簪,其中一只很特殊,其余七只都是凤凰,那只却是一条龙。

  “咿,哥。你看,这个很奇怪。这几只是凤凰的图案,独独它是一条龙。”

  秋小寒将雕成龙图腾的银簪递给天韵,白色的灯晕下,这只银簪的龙图案很清晰,天韵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对,会是这样吗?假设这只银簪与开通当年乾隆的宠爱崇娥的地下宫殿有关,不可能随意放在这只抽屉里。”

  “可是,哥哥。它确实与众不同,你再仔细看看。”

  天韵放在壁橱边那盏风灯下,因为和光亮接触的近,龙身上的脉络透明起来,能够清楚的看到它骨骼上的纹路。

  “哥,你忘了,小壶月圆之夜的威力了?你不是说,夏雪姐和小壶还有那个月月有故事?”

  “这个地下室哪来的圆月?对了,小寒,刚才的吱嘎声难道是银簪发出的?”

  秋小寒从兜里掏出手机,苹果七,应该是功能比较先进的牌子,可惜,当她打开屏幕时,什么数据都没有,屏幕上一片空白,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断定那声音不是银簪发出的,也不是手机发出的。天韵不信这个邪,开了自己的手机,试着给庄夜蕾打电话,因他清楚记得她的号码,但是数据线若隐若现。根本打不出去,这座密室,只有两个人知道,其中就有夏雪的妈妈月月。

  既然来了,董天韵很想弄清小壶最近失常的原因。问题是这里没有月色,如何弄清?

  “哥,听,那吱嘎声又出来了。”

  这个密室,除了一支壁橱,一支梳妆台,一张床,别无其他。

  “不对,小寒。咱们找找。”

  天韵刮了一下她的小巧玲珑的鼻子:“小样,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呐,哥。别扯淡了,正事要紧。你看,这个老头的右手貌似没有动作,就那么耷拉在藤椅上,可你瞅瞅,他的食指微微有意抬起的状态吗?”

  “是的,从老头的服侍来看,以及他的红花翎带看,他当时在大清朝也该是官至三品大员,与礼部尚书并驾齐驱。”

  “那么,哥。他食指指的方位却是那张床的位置。你既然来过这间密室,该熟悉这张床啊?”

  一句话提醒了天韵,几次进密室,他也在床上躺过,也没有异样的感觉。

  问题的焦点是,这个清朝三品大员单单指向这张床。

  “小寒,快,帮帮忙。”天韵叫过来正在端详老人肖像画的秋小寒。“我试了试,这张床怎么挪,搬都纹丝不动。还有什么玄机?”

  “哥,你把小壶拿来。”

  嗒袋就在方桌上,天韵取出小壶。小心翼翼地端详了很久,里面仅剩的十滴白色液体,对于他太重要。

  这时,没等天韵将小壶放在床上,那吱嘎吱嘎声又一次触目惊心地响起。

  小寒下意识的钻进了天韵的怀里,“哥,这是什么?难道……是密室要坍塌?还是有鬼?”

  天韵毕竟是男人,安慰了小寒,“宝贝,别怕,哥在。哪有什么鬼怪,这世上就不存在鬼一说。”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遁着声音,两双目光同时瞄向了墙壁的那张老人肖像。

  只见这老人的右手食指居然在一下一下敲打着藤椅边沿。与此同时,那老人的嘴唇在翕动。

  简直是怪异,不,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此刻两个人的心里状况。

  “哥,好可怕!”小寒把头拱在天韵的怀里不敢再回头看那个老人。

  就是天韵也觉得恐怖,偷偷来密室很多次,怎么就没有这奇异现象?

  哦,也许是小壶发生的威力。

  天韵拍了拍小寒的后背,如果在平时,他一定好好亲吻她。今晚不行,下边那惹事精一点没有动静。

  “乖,既然来了,就要咱搞清楚这其中的玄机。不然,夏雪救不了不说,那两种药草也没法种植和发展下去。”

  劝了秋小寒老半天,才劝好她,这个平日办事干练,稳重的女孩,今晚真的失态了,判若两人。

  小寒也不能让天韵轻看自己,好歹她秋小寒家境优越,又是大学本科生出身,在村子里是令村民信服的女村官。对董天韵的爱,连她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她抬起头,一张月华灿烂的脸,太美了。实际上,小寒聪明,有内涵,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和他董天韵走在一起,玩的haip.这就足够,无论天韵在情场、事业,还是其他人生轨迹上,小寒在这些围拢他的女人中是最出类拔萃的。

  第六章、玄机

  “丫头,按照老头手指的方向,可以判断出,这个小壶与老头有猫腻。就是说,老头很可能是这把小壶的主人。之前没有把小壶带来,而且,今晚是月圆之夜。看,小壶。”

  此刻,墙壁上的老头,嘴唇还在翕动。他要表达什么?所指什么?

  董天韵在大学的时候,虽然读过一些天文地理,以及八卦学。就今晚这个现象还是破天荒头一次遇见。

  从密室设计的整体构架与角度分析,这个建筑造型是结合了清朝官宦人家的府邸设计落成的。不过,就是一间女子深闺。那么,当年的崇娥岂能在这里就寝?换句话说,这个密室也就是一般老嬷或丫鬟待的地方。

  “别想其他的,小寒。你把银簪拿来,对着小壶。”

  小寒下意识取来银簪,手在颤动。

  “我来吧,丫头。”

  天韵拿着雕有龙图案的银簪,对着小壶的壶嘴,奇了怪了,只见那壶嘴和龙嘴吻合。

  “吱嘎,吱嘎,吱嘎……”

  “怎么还有声音?妈呀!天韵哥!”

  “别慌,小寒。”

  这吱嘎声另起开端,再看银簪龙和小壶,通体殷殷闪光,华彩无比,把整个密室照耀的像白昼。

  接着,小壶衔接着银簪龙慢慢移动,朝着老头的肖像奔去。

  应该肯定,这支不起眼的银簪龙就是解开小壶,月圆之夜发出威力的钥匙!

  突然,小壶和银簪龙在快要靠近墙壁那幅肖像时,银簪龙啪嗒掉在地上。小壶黯然神伤地跌回床上。

  再细看老头的右手食指咔哒咔哒敲打着藤椅沿儿,悠忽,那食指侧向安静放在梳妆台上的另外七只凤凰银簪。

  天韵恍然明白,老头所指。就是说,这七凤和那只银簪龙是一体的,分开便没法打开老头所指的下一道关口。

  七凤银簪与龙银簪一合拢,再对着小壶。只见一道亮光,炫彩。一条龙,七只凤脱离银簪飞向老头手指的床这边的一堵薄薄地墙壁。木板结构,天韵之前基本没有思考过,这么不起眼的木板墙壁能有什么玄机。

  “吱嘎,吱嘎……”那支木板墙壁轰隆隆被移动,地在撼动,墙在摇晃。世界末日吗?

  小寒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董天韵准备抱起小壶迅速离开这里,一看,小寒晕过去了,就过来抱起她。刚要出去时,忽然,密室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紧跟着,董天韵只觉得头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也是一个栽倒葱昏厥过去。

  好像是灵魂的摆渡,天韵呼啦啦踩着云朵飞出密室,在天空飘荡。一直飘着,没有人烟吗?不,夜色弥漫下,他熟悉的那个村子已经沉睡。累了一天的村民,基本都进入了梦想。

  天韵飘在月老的房檐上,透过他家玻璃窗向里探望,月老的房间挂着粉红色的窗幔儿,透过细缝,他发现有些灰暗的灯影底,月老和一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

  确切的说,是个比月老年轻的女人。怎么会呢?他老伴不是死去很多年了吗?那被窝里的女人是谁?月老在村子里口碑很不错,和女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天韵揉了揉酸涩的眼珠子,仔细看了下。

  恰巧那个女人转过脸正朝着他这个方向望,我的上帝啊!怎么会是佩佩?我董天韵喜欢够的女人,你月老也不许碰。天韵恨从胆边生,抓起一块檐瓦就要砸玻璃。但是,这双手如何也使不上劲。这对狗男女,佩佩的身上有我董天韵的烙印。他想起那次从庄夜蕾家回来,因为庄夜蕾的母亲白璇的阻拦,庄夜蕾没法把他带回家见白璇这个女县长。势力眼的社会,衍生出一大堆势力眼的人。

  天韵这个穷小子的身份让他得不到白璇的认可。可他做梦没料到,佩佩居然上了月老的床。这是什么世界?

  他要近距离听一听这对狗男女的对话。说也是天意,佩佩有了尿意,起来披了衣服出来撒尿。

  月老伸手抓了一把她坚挺饱满的乳房。“嘿嘿,佩佩,宝贝。那个天韵臭小子不会知道你上了我的船。他也是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他以为他是秦始皇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奶奶的,就行我老头子干靠!”

  “去去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天韵知道了,至少让一乐那几个黑道的取走你一条腿。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上次在村子里,天韵对王家父子的暴打。”

  “行了,宝贝,你别下地。我来。”

  月老赤身露体下了地,裆部那家什紫溜溜的,像一只冻坏的茄子,恹恹着。也不清楚佩佩稀罕他什么?他取来放在炕下的尿桶,白色的。递给佩佩,“来吧,撒尿。”

  佩佩扭动着身子,懒羊羊的说,“不嘛,要你把着我尿。”

  “我靠,真撒娇。”

  “我喜欢。”

  月老背对着天韵,抱着佩佩对着那只尿桶哗哗哗的,像下雨。

  “哎!月老。天韵也许永远不知道那座大棚的密室我和你已经知道。不过,月老,你给他开发这几千亩荒山,得了一笔不菲的回报,也该满足了吧?”

  “哈哈,宝贝。我不会这么便宜了他。女人他可以要多少有多少,财富也向他靠拢,我月老也是男人,凭啥不行?说吧,我哪样不可以。在你身上给你犁地不舒服吗?再说了,我要的不是这点,这点钱不够我噻牙缝的。”

  “那你和天韵素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赶他于死地?”

  “你心疼了吗?实话告诉你吧。你还记得夏雪的爸爸吗?”

  “记得啊?他不是已经得癌症死了十几年吗?”

  “哈哈哈哈……”

  月老的笑声阴森可怖,天韵感到身体酸麻,支撑不住了,主要是踩着云朵,可这个关键时刻,他打起精神,认真听着。

  只见月老下了地,取来一只胶皮手套,照着自己的脸和耳朵后边一掀,一拉。

  天!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夏雪死去的父亲的模样。

  佩佩受了惊吓,慌不择路地穿衣服,“你你你,你是人是鬼?你是夏雨涵吗?”

  第七章、月月之死

  “我当然是人了,戳你不爽吗?告诉你,我夏雨涵没那么容易就死了!月月这个女人也他妈的不识抬举,有你吃的花的就行了,老子就好这口,玩几个女人怎么的?三皇五帝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啊!佩佩,过来,别哆嗦。这会子的我应该保你满意吧?哈哈,要知道我不过五十四岁。我身体机能好着呢。”

  “你……你,真的是,夏雨涵。那……那月老呢?”

  佩佩缩成一团小刺猬似的,目光满了恐惧,“不不不,啊!天老爷,我庄佩佩怎么遇到这样的鬼事!难道是您对佩佩的惩罚!”佩佩撕扯着头发,眼泪止不住暴滚,此刻的佩佩才发觉只有董天韵最安全靠的住,一时对钱的贪念让她委身这个披着羊皮的狼。

  “说话,你把月老弄哪里去了?”佩佩发怒的母鸡一样,瞪着暴怒的眼珠子,射向夏雨涵。

  “哈!哈!佩佩,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假如你对董天韵那个小子还有感情,我还是劝你,乖乖地听我话。不然,我告诉他,你是主动找我的。”

  “你……真卑鄙。”佩佩扫了眼窗外,什么时候月亮藏进了云彩里,想离开这个夏雨涵不容易,看来他是有备而来,从最初对自己的小恩小惠,到她生日的挥金如土,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她,把她玩入股掌之中铺路的,他的终极目的,不是她半老徐娘的身体,而是董天韵。

  那么,董天韵究竟有什么宝物,令他挖空心思采取这样的卑劣手段靠近天韵?不敢想象,也没有时间想象。眼下,只有稳住这匹狼。

  佩佩换了嘴脸,口气缓和了许多。“雨涵,事到如今,我是你的人了,对,孙悟空再会七十二变,也太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要死要刮看着办吧。”

  夏雨涵上了炕,抱住了佩佩,"傻瓜,我可舍不得杀你。”

  “那你说说,月老人呢?”

  月亮重新钻出了云层,繁星点点的天空下,村庄一片死寂。

  “事情追溯到十年前的那个秋天,我和夏雪的妈妈——月月的一场婚变。那天早晨,我骑着摩托车从县城回来,一进门发现月老神色慌张地往外走,表情极不自然。月月的衣衫也不整,头发散乱。这些迹象证实了一个事实。就是月老和月月有一腿!当时,尽管月老说是来借镰刀收割苞米,可他朝外走的时候,手里空空的。月月是个精明人,她转身自壁橱抽屉里拿出那把收山镰刀,‘呶,你借的镰刀,月大哥,用完还来,我们家也该收地了。’假象就是假象,她如何掩饰都是做作的。”

  “这么说,你是受害者了?你朝秦暮楚,一天到晚烟花柳巷怎么不说?”

  “呵呵,佩佩。这你就不懂了,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自己的香。再说了,月月是我的女人,我想咋弄就咋弄,谁也没资格跟我挣那个洞!月老在芙蓉村是德高望重的人,如果我说出去,他占了我炕头,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扣一顶绿帽子?呸!草他祖宗的!何况也没有人相信他会偷我老婆月月的腥。你也了解月月,她基本上不串闲门,不拉呱,不搬弄是非,除了月老,她没有出轨的对象和绯闻。我先去芙蓉村王大虎铁匠铺买铁链子。王大虎问我,雨涵哥啊,‘买铁链子作甚?’‘哦,才从县城买了一条意大利纯毛狗。’‘呦呵,你可真有雅兴啊!要很多钱吧?那狗?’‘呵呵,那还用说,简直是……我的眼珠子。’我让大虎给我好好淬炼一把铁链子,当场扔了二百元呢。呸!狗日的,那时候的二百元相当于现在的两千,不,四千都多。我夏雨涵的女人,你月老也敢碰,你凭啥?他不就是芙蓉村的治保主任吗?“

  佩佩望着夏雨涵扭曲的嘴脸,冷冷地讥讽到,“就凭他是治保主任。你是什么东西?!”

  夏雨涵狰狞地剜了佩佩一眼,“话可不能这么说,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月老再牛逼,不也成了我手里的鬼吗?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我没有和月月吵,也没闹。同以往一样,吃了早饭就骑着摩托车去县城那家毒馆推牌九。”

  “那月月,月月是怎么死的?还有月老。那时候,夏雪,夏雪十几岁是吧?”

  “是的,一开始。我不想整死月老,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后来,一件事情彻底颠覆了我的人性。”

  “什么事情?逮着了两个人在通奸?”佩佩比刚才镇静了许多,今晚的夏雨涵,也就是戴着假面具装了整整十年月老的夏雨涵喝了八两衡水老白干。他的酒量不大,佩佩了解的。

  佩佩正了正身子,右手无意间碰到了放在枕套边的苹果六手机……

  “不是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我夏雨涵玩过很多女人,但我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我女人,尤其是月月。她是我合法妻子,我夏雨涵的老婆!就是死也是夏家的鬼。那天芙蓉村下了一场暴雨,晚上没有关好窗户,风卷着雨滴吹进夏雪的卧室,她自己睡在一张木板床上的。第二天做早饭的时候,月月发现雪儿病恹恹的,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情急之下,我只好让月月抱着雪儿坐在我摩托车后座朝镇里卫生院跑去。镇里那家卫生院赶上周六周日休息,主治医生都不在,我们掉过头直奔县城。到了县城第一人民医院,还好,医生说再晚一步就是严重肺炎。

  “那天我坐在病房里守着雪儿挂吊瓶,假若,月老和其他村民不来看雪儿,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中午的空挡,月老带着我们的几个邻居开着一辆鳖头的面包车来医院看雪儿。言辞凿凿说是,代表村里关心群众安危的。当时,那么多人在,我没吱声,操你妈的,你关心群众关到我老婆床上了。碍于面子,我没说屁话。月老送了三百元给雪儿治病。他走后,我动了心思。”

  佩佩觉得口干舌燥,起身下地倒了一杯热水,上炕坐着喝。

  “那有啥心思?你怀疑……雪的身世?”

  是的,我当时就在琢磨这个问题。月老是治保主任不假,我没有看见他慰问过其他村民家生病的孩子,那天早晨的遇见就是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切割我的心。我一个电光石火的念头,莫非,月月和月老早就暗度陈仓?我就像傻子似的被戏弄?事不宜迟,我当天在雪儿挂完吊瓶后,把月月支走,让她去买些好吃的回来给雪儿。我回过头领着雪儿去做了验血……”

  夏雨涵停顿了很久,抬起头时满脸泪,佩佩动了恻隐之心。伸手为他擦泪。

  “这么说,结果就是你预料到的是吧?”

  “……呜呜,果不出所料,雪儿不是我那个血型。我是a型血,雪儿是b型血。夏雨涵嘴唇紧咬着,咬出了血。一拳头砸在炕沿上,你不是我,佩佩,换位思考,你就会懂得我的痛苦。”

  “嗯,感觉得到,可你也不该……两条鲜活的生命呢!”佩佩说,抿了下嘴唇。

  “就是在那一刻我仍然不相信这个事实,你说,我能无动于衷吗?我还是不相信月老是雪儿的亲生父亲。在此之前,他俩没有过亲密接触啊?事实胜于雄辩,你仔细回想一下,雪儿和月老的相似之处?”

  “眼睛大,鼻梁高,对,跟月老很像,和你比一比,你小绿豆眼,个子也矮。夏雪一米七,月老也在一米七八之间。还有一个相像之处,月老的皮肤白,芙蓉村地处偏僻,猎猎风尘没有吹黑月老那白净的脸蛋,你,一张脸长白山似的挺长,还黑黢黢的。这几点就敢断定雪儿是月老和月月苟合来的,也有失偏颇,有的娃子像父亲,有的像母亲。雪儿像她妈呗?”

  “我不是草率之人,为了确定这个事实,回到芙蓉村后,我强忍着心中仇恨的火焰,去村里查了月老的档案,因月老是村里的治保主任,他和书记村长每年都去县城医院免费体检一次,血型,脂肪什么的检查结果自然会有记录,我那天假装感谢月老这个治保主任对村民的关爱,嘱咐月月杀了家里的一只麻鸡,请月老来家吃饭,喝酒的时候,我旁敲侧击问过他的血型,几两酒下肚,他早没了防备。但记不住自己啥血型,就胡咧咧了一句,说他的体检单在村里办公室抽屉里,也没上锁,我扯开了话题,说,管他什么血型,喝!走一个!

  “我就在那天趁着月老酒醉回家睡的像头死猪,去了村里他的办公桌,从抽屉里找到了有关他血型的报告。一看,我的心都抖动起来,真的是b型血,是和雪儿一样的血型,现实如此残酷。平时看我不在意月月,其实,我最爱的人就是月月。在外面花天酒地,灯红酒绿都是逢场作戏。咳咳,佩佩,我的心,你摸摸,摸摸,他在跳,剧烈地跳,没有章法地跳。借着酒劲,我回到家后,摸出那把杀猪刀,还有王大虎淬炼的铁链子,我要杀人。

  “月月嗅出了空气里弥漫的杀机,雪儿毕竟是个孩子,可,她竟是月月和月老的。过去的时光里,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们偷情?男人啊男人,这是荒了自己的地,肥了别人的田,他妈的是世上最愚蠢的蠢猪,笨蛋。大凡有一点骨气的男人都记住不要步我夏雨涵的后尘。

  “我在磨石上磨刀,一下一下,雪儿一双惊恐的眸子,我至今难忘。我想先宰了月老,再杀了月月母女。最终,我心软,雪儿是无辜的。那天,我没有动手。但从那天起,我腰里揣着这把杀猪刀,时刻准备着干死月老。我思考到月月肯定会把消息传给月老,为了不让雪儿收到惊吓,我哄着月月将夏雪送到格林小镇她父母家一段时间,那时候雪儿是三年级小学生,我说了芙蓉村地处偏僻山村,教育落后,好歹说服岳父岳母将夏雪安插进格林小学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一把铁链子,我先把月月锁在家里,铁链子拴住了她的腿,每一天我走之前扔一些面包什么的她吃,我不舍得杀她,真心舍不得。”

  “那月月到底是怎么死的?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年轻女子,大家都说她死于自杀。”

  “说句实话,月月既不是自杀,也不是病死,而是他杀。是月老动手杀死的,这也是月月死后,我决定孤注一掷杀死月老的直接因素。”

  “月老何许人也,自那日邀请他来家喝酒,到一天天的不见月月在大街上出现,他就起了疑心。那天,我出去打牌。那段时间我手气不佳,一场下来都是三万两万地输,借了高利贷换不上,放高利贷的追到家讨债,我怕月月被锁在房间的事儿败露,就去月老那借三万元。月老答应得很爽快,但有一个条件,他想跟月月睡一晚。我忍着心中的怒气,老半天没吐口,后来一想,反正你俩也睡过,我又怜香惜玉啥?就答应了月老,三万元不用我还,两个人又立下了字据。三万块钱给了放高利贷的。那晚,我早早把拴月月的铁链子开了,经受了四十多天暗无天日的折磨,月月瘦得像鬼。我烧了一锅热水,让她赶紧洗澡,今晚月老会来,我把你还给他。月月自然明白我对她的折磨出于她的不守妇道。她也猜到了,月老拿钱帮我还高利贷,两个男人的交易,都缘起她。她只说,让我放过夏雪,即使夏雪不是你夏雨涵的骨肉,最起码她姓夏。”

  “夏雨涵,就是那天晚上你杀了他们两个人?然后你失踪十年,借现代的整容术将自己整成月老那样,可你的身高怎能瞒过芙蓉村的人,尽管月老是个跑腿子?”

  “月月不是我杀的,我说过我就没有杀她的心,她是我的女人,有罪的是月老。他一个光棍没有家的男人勾引我的月月,就是在我刚和月月结婚没几天,我去黑龙江林场去淘漉人身鹿茸回来做生意的几个月。那时,月老大月月八岁,已经是村里的治保主任了,他俩的事情我回芙蓉村后,就有人偷偷跟我说过,我不相信。也观察过他俩,也没有暧昧举动。加上后来我做生意赚了很多钱,成了村里乃至周边几个村落少有的万元大户,月月对我更是百般体贴。十年了,你应该想象得到,我给别人养大了女儿。可这个秘密天知道,谁也不能说。那么,为了夏雪,我只有让月老先闭嘴。

  “月月!月月!你不能这么残忍啊!面前的月月横陈在炕上,一把剪子,她平时刺绣做针线用的剪子。还深扎在她的咽喉部位!血已经流成了小溪。我抱紧月月摇晃着她的身子,月月,到底是为什么?告诉我?是月老杀了你?

  “月月气若游丝,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不怪……月老……是我不想……啊!……不想活了。临走……前,月月求求你……别伤害小雪……她是无辜的,在我的生命中,雪姓夏,只姓夏……呃……雨涵……这辈子……是我……有负于你……月月对不起你了……’月月!月月!你不可以这样的!

  “……佩佩,锥心刺骨啊!你知道吗?如果月月最后那一眼不是给我的,或许,我一生都不会选择原谅她。问题是,她的忏悔,她交代得那句话,夏雪无论何时何地她姓夏。姓夏,婚姻里,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包容忍耐,我夏雨涵本来就对不住月月,朝三暮四,和女人逢场作戏,我拿月月当空气了?”

  “那我想知道,月月到底死于自杀还是他杀,这个月老是最大的嫌疑犯,因他进了你家的屋子后,就发生了惨案。”

  “一开始,我也判断是月老杀了人然后逃跑的,就在我准备揣着那把杀猪刀去找月老血拼时,这个月老竟然折回头来我家找我。一般的推理,他杀了人不可能自投罗网不逃走,当他进了屋目睹到月月的惨不忍睹的死状时,还如一头疯狗似的扑上来跟我火拼。两个人打得精疲力竭的档口,我的电话响了,接过这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时,我才确信不是月老杀的,那头的声音是压低了说的,说是什么小壶的下落,跟月月有关。小壶的神奇威力,我没有见识过,但月月出身书香门第,至于小壶是个什么宝物我不清楚,可月月平时有写日记的习惯,她的日记里有对小壶的记载。她也暗示过,格林小镇父母的家有一个神秘的小壶,出于对先祖的遗愿,这把小壶传女不传男,一旦落到家族里男的继承人手里,小壶就会发生裂变。”

  “就是说,月月的死因跟小壶有联系。可我还是不明白,月月手无寸铁,他们为什么不放过她呢?小壶又不是芝麻开门,换来金银财宝。”佩佩咽了口唾沫,不解地问。

  “应该是这么分析,月月不仅知道这把小壶的下落,而且,她很有可能是小壶的传承人。退一步讲,在我去黑龙江做生意那半年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月老肯定掌握,可惜,我夏雨涵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那个电话打给你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你断定月月是死于他杀,不是月老所谓,电话里的那个人假设是凶手,他会愚蠢到自投罗网?”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打电话的人不是凶手,而是寻找小壶的,他只是提醒我注意身边埋伏的炸弹。”

  “炸弹是谁?月老吗?那么月老杀了人没有跑的意义是哪般?你能解释清楚吗?”

  “佩佩啊,高手在民间你记住了,当时的月老已经知道我布下的天罗地网,他之所以转身不单单是为了洗脱杀人犯的罪名,更主要的还是那个小壶。到目前为止,我冒充月老在芙蓉村隐藏了十多年,也没有找到小壶的线索,直到这个董天韵的到来,他的出现让夏雪倾心,并以身相许。他脑门上的反骨告诉我,他并不会为夏雪停留他探究女人的世界,还有财富。男人的身价是财富的积累,这是一位哲学家说的。”

  “月月不是他杀的可能性很大,属于自杀吧?”

  “那个电话很清晰的暗示,月月是知道小壶的唯一证人,但格林小镇,月月的父母掌握小壶的去向,不过,她的父母也排查过,小壶不在他们那里,那个人对我说,月月这个线索务必保护好。可万万想不到月月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和小壶的生命。那晚,我觉得月老不是杀月月的凶手,可月老在我捅了一刀后,仓皇出逃。我以为他会去报警,他没有去,月月的死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埋葬后。我翻找月月留下的日记本,在第二百六十五页发现了一段话。”

  佩佩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没有了头绪。凶手还不是夏雨涵,那么月老最后的死成了无头案了?哦,忘了,夏雨涵玩了十几年失踪,代替了月老。至于月老是否死去,夏雨涵也不清楚,盖棺定论,也未必准。

  “雨涵,怎么办?你说你如何处理我?”

  “我当然留着你,因为,通过你,我也许会找到那个小壶。”

  “我纳闷的是,这么多年,你没有去接近夏雪,从她那里了解小壶的下落吗?”

  “哈哈,佩佩,被你问着了,我就是在夏雪的姥姥嘴里套出小壶的来龙去脉的。而小壶恰恰就是从夏雪的手里遗失民间的,这个夏雪面上温婉大气,其实小女人一个,也任性,矫情。我再对你说实话啊!董天韵就是利用她的矫情,善良,拿走了小壶。不过,傻小子未必知道小壶的玄机和妙用。”

  “可你疏忽了一个常识,董天韵一个浪荡公子,骨子里生性爱尽天下美女,为何单单让夏雪一个没读过大学的女子抢了丈夫的码头?”

  “这一点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我一直不敢深入接近夏雪,我也在寻找月老的踪迹,当年,他挨了我一刀,是在胸口部位,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可寻找了很多年也没有他的痕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佩佩,事实上,我对你不仅仅是利用,还有感情因素,至少我身体给你了,我是喜欢你的,不过,说实话,我这一生只爱一个女人,就是月月。她的死是一个遗憾,一个谜。发送她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软的,也可能是冤屈而死的症状吧。”

  第八章、险象环生

  “那么,当时没有公安局介入吗?”

  “公安局来了两拨,来了就是例行公事,从月月的死相看,属于自杀。这帮人也是走马观花,加上月月没有社会背景,也无后台,案子就被打入冷宫,说进一步调查。”

  “这也是乡村的悲哀,唉!雨涵,我还是不明白,你伪装月老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得到那个小壶?而夏雪再怎么也是你养了十年的女儿,你没有想过让她知道一切真相,就是阿猫阿狗也有感情的,况且,夏雪是一个人?”

  手机在脚边的被单里发出了震动声,佩佩赶紧伸手关了手机,想要的东西已经做了记录。佩佩清楚,自己入了虎穴,如果不把夏雨涵交给公安局,她就无法逃出这只魔掌。

  夜深了,月亮有些偏西。困意袭来,佩佩不敢沉沉睡去,只能合衣而卧。

  应该是突然传来的猫头鹰的鸣叫,将飘在屋檐上的董天韵,像挨了一记重锤,整个人呼啦啦被扯上更高的高空,然后,大头朝下的坠落,他妈呀的呼号着,看到身下是一大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峡谷!

  “秋小寒啊!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董天韵醒来的时候,发现日头已经爬上窗口了。“哎哎哎!天韵哥醒了,快看。”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窗外传来朗朗的读书声,燕子老师端着一杯绿茶正爱怜的看着他。

  “燕子,我怎么在这里?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我……我的嗒袋,还有秋小寒呢?”

  董天韵使劲拍着自己的头,完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闪现,我的小壶,秋小寒,八只银簪,密室,清朝三品大员,还有,还有那个月老和佩佩的苟且……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浑身难受,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燕子过来,“天韵哥,你昨晚都深夜了倒在小学校的杨树林头儿,我送一个晚自习的学生回来时发现了你。当时,我吓坏了,以为遇到酒鬼或者死人。我跑值班室喊来的张伯,他用手电筒一照,再探了探你鼻息,说还活着,可能是突然昏厥的。幸亏张伯是芙蓉村有点名的赤脚医生,是他给你按照穴位做了针灸。这老头在哪都要带着他的小药箱。你也是命大,就是太沉了,我抱不动,张伯把你抱到我的宿舍。”

  燕子的脸上浮起美丽的红晕,薄薄的粉色确良衬衫将燕子胸前的一对小鸽子构勒的更加突兀。若隐若现的一对尤物,令董天韵想入非非,很想吃一口。可是这时候,自己不该这样,秋小寒昨夜和他一起进入密室的,如今生死未卜。夏雪还在昏迷之中,最重点的是那个宝贝小壶的去向。

  “哎呀!天韵哥,你不要动,你的腿上有伤,你想要什么,有啥需要燕子的尽管吩咐我,千万别动啊!”

  “好吧,好吧,妹妹,你真心不错哦,可惜哥现在不能胡作非为你了。呵呵,咿,我的电话呢?”

  燕子递来苹果七,“呶,在这,昨晚从你口袋掉到地上,我捡起来的。”

  “嗯,哎呦,妹,我的头还疼,我的打电话给秋小寒,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她,一起失联的。要是她失踪了,可如何向她父母交代?”董天韵还没拨号,手机铃声响了。

  “喂!天韵,我是小寒,快点来救我啊。”

  “你在哪里?小寒你听我说,告诉我,你的确切方位。”董天韵浑身一机灵,立马坐了起来。两腿撕裂的疼,啊,亲爱的寒寒,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天韵哥,我……我的位置应该是在大西山,哥,我迷路了,四周都是茂密的落叶松树,哥,我记得大西山,那时候咱俩来过,可我的腿受伤了,哥哥,你再不来,我就没命了……”

  “好好!你等着,我马上喊人去找你。”

  撂下电话,董天韵说,“燕子,学校哪位老师有车?我要去大西山,小寒被困西大山!”

  燕子没办法,“哥哥,你那么在乎小寒呢,她是多么幸福啊!唉!我去喊校长,张校长有车。”

  燕子出去不到十分钟,回来了,张校长跟在后面:“董老师啊!怎么搞的,听燕子说你昨晚受伤了,我一早上忙活教务处的事儿,不知道你出了状况。要去西大山找小寒?走吧,我开车,你的腿不行,走路一瘸一拐的,上山可以吗?我再喊几位村民来,对了,燕子,你去找一下月老,他对大西山十分熟悉。那里野兽经常出没,不是安全之地。”

  燕子答应了声,这边董天韵瘸着腿,像一只瘸腿的鸭子,张校长扶了他的胳膊,进了外面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后面。

  董天韵焦急的等着燕子他们,借此机会给佩佩打了电话,昨晚经历的一切如梦似幻,如果月老来了,说明佩佩没有事儿,月老失去踪影的话,佩佩和夏雪都有危险。

  二十分后,学校的门口急匆匆跑来四五个人,其中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月老!

  “啊!天韵,听说小寒被困在大西山了,我立马找来三位村民,都是爬山高手,走吧,一辆车坐不下,我骑摩托车吧!”

  “嗯,月老,事不宜迟,赶紧行动,西大山野兽很多,小寒这妹妹凶多吉少。”

  月老没有任何异样,难道昨夜就是一场虚幻的梦?可是,又像真的一样。“夏雨涵!”“啊?”月老突然驻足回答,确定了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月老为了掩饰自己,打着哈哈说:“呵呵,天韵啊?谁是夏雨轩?咱芙蓉村有这个人吗?”

  “我想起一个人,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嗓子,不过,这个人是夏雪的父亲,可惜,他死了十多年了,你……不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一个芙蓉村里生活的人,好了,别扯淡了,再去晚了,你们恐怕见不到秋小寒了。”月老撇开话题,跨上野狼一二五,猛踩油门,射了出去。

  “天哪,我在哪里啊?”秋小寒的右腿膝盖在流血,是荆棘划破的,她记不住自己是怎么来到了大西山,睁开眼的时候,她睡在山里一条淙淙的小溪流旁,青草葳蕤,野鸟歌唱。可头疼欲裂,尤其是右腿钻心地疼,努力着试图站起来,掀开裤子,发现膝盖破了在流血,秋小寒长这么大,就怕血,一见到血就发晕。她妈呀一声,晕了过去。是蚂蚁把她啃噬醒了,膝盖流血的地方发出腥涩的气味,艰难地坐起来,摸到兜里的手机,给董天韵打了电话,一低头看到了天韵哥的嗒袋,她爬过去,取出嗒袋里的小壶,大脑有些清晰了。

  昨晚,她和天韵最后怎么被带进黑暗里,她的意识逐渐恢复。

  秋小寒先给董天韵打了电话,接着,想起小壶以及嗒袋内的几株药草。真是个死蝎子,不冒沫。她拿出一棵药草,放在嘴里嚼碎,轻轻挽起裤脚,将药草汁液涂在受伤的膝盖处,呀!太不可思议了。血不流了,伤口的地方滋滋啦啦的痒,而且,迅速长出新肉。

  秋小寒试着起来,在草地上走了几步,居然一点不痛了!天韵哥,以后的药草发展一定会给他创造令人吃惊的价值。

  天色接近中午,深山里传来几声什么野兽的叫声,秋小寒不敢怠慢,又给董天韵去了电话,告诉他准确位置,可山峦重叠,哪里看得清楚在什么位置?

  “天韵哥,我真的分不清在哪里,好可怕啊!我该怎么办呢?”

  “听着小寒,小壶还在是吧?你立马将小壶里的白色液体,找一块树林稀少的高坡,滴在草地上,你那里没带打火机是吧,你按照我说的步骤,将白色液体只取一滴,摘一根你的长发丝,然后对着滴在地上的白色液体磨擦,记着,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奇异现象,你不要怕,小壶里的白色液体只剩下九滴了,你别丢了小壶,不然,以后咱们寸步难行。”

  “好的,哥哥,你快点来。我好怕,啊!蛇!”

  电话啪嗒掉线了,“张校长快,加快速度!再不去来不及了!”

  张校长有着十几年的驾龄,但是面对这种坑坑洼洼的山路也是束手无策。

  “快不起来啊!这路不平坦啊!”

  “这样吧,你停车,我喊住月老,我来骑摩托车!”

  张校长把车吱嘎停下,那边月老接到天韵的传呼机,掉过头迎了上来,“怎么了?天韵?”

  “你上车,摩托车给我,我头前走!”

  天韵二话没说,飞身上了摩托车,一踩油门,车像离弦的箭窜出很远,对于山路弯弯,董天韵的车技绝对一流,如果去参加世界吉尼斯纪录,很有可能第一。

  把桑塔纳甩出老远,董天韵的心里盛着秋小寒的安慰,人的尽头,才发现谁是最重要的,他此刻一门心思想的是秋小寒,是小壶。却不是庄夜蕾,乌梅她们。

  董天韵飞抵大西山脚下,面对茫茫山林,直挠头,秋小寒在哪?

  拨打电话,打不出去,也没有了信号。

  这时候,在大西山半山腰突兀的升起几团白色无暇的云彩。

  我的秋小寒,小壶,我的命根根!

  轿车上的人和董天韵汇合,几个劳力和月老头前开路,抡着镰刀开荆棘。

  燕子和董天韵紧跟其后,燕子跟不上,董天韵拉着她的手,拼命往半山腰那几团白云爬去。

  第九章、搭救秋小寒

  董天韵在看到洁白的云朵时就知道,这是神奇的小壶带来的魅力。心里暗自思虑,小壶是自己行走人世间的拐杖。有了小壶,什么美女佳人,岂不是灿若流云的多吗?

  月老跑在最前边,他的阴谋诡计以为没有人识破,昨晚的酒后吐真言,让他后悔把佩佩带回家。只要套牢夏雪,不就可以得到那只小壶吗?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看来,佩佩也如月月是他生命的克星。为了不打草惊蛇,不让佩佩舌头乱说话,趁着佩佩睡着的时候,他在她的化妆品盒里动了手脚。

  董天韵不会想到,月老给佩佩下了药。而这药性会在几天后令一个人失去记忆。

  他董天韵再有能耐,也不知道月老的真实身份,而月老不过是夏雨涵的替身。

  夏雨涵越想越得意,手里的镰刀扑向荆棘的速度愈来愈快。

  云朵的升起让小寒颇感惊奇。啊!天哪,小壶,你简直就是神物。可是,天韵哥能看到这不一样的云朵吗?她抱着嗒袋爬上一爿大岩石上,这云朵触手可及,对了!有办法了。

  小寒脱下粉色外衫放在云朵上,棉花一样的云朵真的托住了衣衫。起风了,大西山的风仿佛虎啸。可这几片云朵就像被佛祖施加了定力,就在石砬子的半空悬浮。任凭几级风怎么吹它,就是不改初衷。

  小寒觉得口干舌燥,在大学读书的时候,生物老师曾经说过,人在遇到险境,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时,可以自救。

  喝自己的尿生存,她当时感到可笑,什么逻辑,人喝自己的尿求生?她还不屑一顾。那要多大的耐力,能把人体排泄的垃圾再利用起来。看来是没逼到梁山。

  这里没有溪水,早晨苏醒的时候,看到的那道山里流出的溪水,在小寒没有方向的走动下消失不见了。

  小寒有一种危机四伏的寒冷,舌头发干,嘴唇裂口,一舔还滋滋的疼。不能离开大石砬子,因云朵飘悬的衣衫就在石砬子上空。

  这也是突兀于整片深山存在的大石砬子,褐色的石砬子,居然在细缝间开着一株株粉色的山丹丹花。此时,正值北方的五月,一些野菜也长势锋芒毕露。

  小寒又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一点信号。口渴得厉害,嗓子冒烟,她奔向石砬子上生长的山野菜,蹲下来,撸起一把野菜就吃,野菜汁液多,满嘴生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山下的董天韵满头大汗,小燕也是累得香汗淋漓。

  “喂!你们看,奇怪的云彩!”一个人喊了一嗓子。大家伙停下手里的镰刀和脚步,朝着半山腰的天空望去。

  “呀!一定是秋小寒所在的地方,看仔细没有?那片云彩上还挂着一件物什。究竟是什么?”

  没有望远镜,但大致可以辩清,秋小寒就在那个位置。

  “快!月老,我来吧。我在前再劈开一条路,后面,燕子,你在沿路做个记号,以便下山时按原路返回。”

  月老答应了一声,他此刻的身份依旧是月老。十年的隐藏也够累的,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夏雪在十年前因失去了母亲,对他这个父亲恨之入骨。要夏雪认他这个父亲很难很难。

  不管怎样,他的计划不可以落空。在亲情和欲望的双刃上,他宁愿以身试欲望。毕竟夏雪是月老的野种,是月月的背叛导致了他对夏雪的无情剥离。

  “好!你来。我善后。可以断言,小寒就在大西山的石砬子上,那片大石砬子有四百米长度,当年是乾隆歇脚的地方,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会看到那石砬子上的御马蹄印,还有一处石舀。”

  “不废话了,大家加把劲,就快到达大石砬子了。千万不要泄气啊!咱们耽误一分钟,小寒的危险就增值十倍。山里野兽经常咬死人的,你们不是不清楚。”

  月老是芙蓉村的治安主任,原先是治保主任,2000年以后改成了治安主任。待遇也提高了一个档次,而且,他的威信度在芙蓉村很高的。

  月月的死,当初对他也有大波澜的冲击。很多人也怀疑是他杀,即使不是主犯,也是间接杀害了月月。

  问题是偏僻的山村,法律意识单薄的村民对月月的自杀尽管心存疑笃,可事不在己,高杆挂起。争论了几天,时过境迁后,照旧该吃吃,该喝喝。月月这个人就在他们的茶余饭后中渐渐远去了。没有几个人为一个豪不想干的人驻足停留。这就是残酷的现实,谁也无法改变。

  夏雨涵不由叹了口气,人他妈的就是一个善变的蛇,遇到不一样的环境就会改变,什么不忘初心,净是扯淡。

  董天韵这小子百分百了解小壶的秘密和下落。可他是人精,不会轻易让小壶重返人间的。有两种可能,一种他是真的拥有了小壶,天空漂浮的云朵能有如此定力,不是自然界的行成规律。从大西瓜事件,到毒蟋蟀。那么大的一只蟋蟀,不是受了化学反应的刺激,违反了生命原理,所以,这一切归根结底,就是小壶的神奇作用。

  可夏雪是他得到小壶的另一枚筹码,至少董天韵会念及旧情,加上雪儿腹中的胎儿,这两点,也是夏雨涵要在下一步实施计划的一个引子。

  温度越来越高,消耗得身体能量太多,几个人明显慢了下来。

  “哎呦妈呀!天韵哥,我的脚!”小燕一声惊叫,坐在地上。

  “崴脚了,天韵我背她吧。你和月老他们赶紧去。”小武说,“蹲下来,小燕老师,我背你吧。”

  “不用,不用。你扶着我,慢慢走。”

  小武只好用镰刀砍了一根刺槐棍子给小燕,这边一只胳膊搀着她,另一只手握着镰刀,走一段路,砍一根玻璃叶树枝做路标。

  一行人终于清晰看到那片大石砬子了,董天韵的心怦怦直跳,小壶啊,小壶!你真是我的宝贝。如果昨晚那个场面不是梦的话,月老的身份必须引起高度警惕。这个芙蓉村不是侦探小说里的村庄,他和月老,秋小寒也不是故事。可小壶的魔力就是惊人。这是现代版的神话!

  “小寒……秋小寒,你在吗?”

  夏雨涵想起山里人在遭遇迷失方向时,比较笨拙的办法,喊山……

  “秋小寒……秋小寒你听到了没?我们来了,你听到就回话。别让我们担心。”

  一点声音没有,风声呼呼的。根本听不到董天韵他们的喊声。秋小寒有些虚脱,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吃一点东西。加上在大山又转悠了老半天,也没有走出去。

  她就在等待着董天韵的救助,而内心的矛盾和感情的煎熬,又在进行着一场征战。在天韵选择夏雪做乡下妻子的问题上,小寒倒没有别的醋意,有个先来后到的说法,做什么都要有游戏规则。

  所以,小寒不吃夏雪的醋,她不是小寒的对手,无论是外貌还是才学上。董哥对夏雪的迷恋也许另有隐情?不过,夏雪只是他的铺路石,就是那几个黄毛丫头看不清楚天韵的目的,她最明了。

  知己知彼,方能稳重取胜。夏雪和董天韵床递恩爱在很大角度上是董天韵一段时期内的心灵和肉体一站。那么,庄夜蕾就不同了,她的美貌以及她的家族环境足可以抵过一百个夏雪。

  不言自明,董天韵不仅仅是局限在夏雪的肉体上,因为他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在哪都会有女粉追逐。秋小寒摸了下怀里的嗒袋,手指碰触嗒袋里的小壶时,小寒打了个冷颤,莫非这小壶的主人是夏雪吗?

  董天韵想尽办法接触貌不惊人的夏雪,目的就是小壶。那么,昨天晚上,天韵哥说的又是另一回事,他说,夏雪不知道小壶的存在,或者说,即便知道外婆家有这么个清朝遗留下来的宝壶,也只是一笔带过。

  秋小寒清楚夏雪的外婆是去年八月份死于心脏病。剩下她的外公今年春天又患了老年痴呆。行动不能自理,余下的时间交给了轮椅。夏雪偶尔回去看看外公,平时,他的外公有一个保姆伺候着。外公家在格林小镇是个富户,雇三两个保姆不成问题。

  秋小寒抿了一下嘴唇,右腿的伤口完全愈合了。小壶的白色液体是神水,威力的本身还在于小壶。秋小寒拿出小壶,放在阳光下,认真地端详,从瓷面烧制的纹路看,要比青代还久远。

  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明朝初期。大学历史课她读得特别认真,那时候,她的理想是学徐霞客,走遍世界的名山大川,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历史考试,她的分数很高。毕业后,自己报的旅游大学没考上,考到了天津南开。

  真是造化弄人啊!人不可能没有私心的。小寒突然想,当自己拥有这只小壶会成为怎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女子。细细琢磨,又淡泊了。命里八尺,难求一丈。是我的谁也夺不去,不是我的,强求也没有价值。小壶现在在她手里,她有自由空间拿着它远走高飞。可,我的人格和良心不就被廉价了?

  “……小寒……你在吗?”

  随着飘过来的野花的香气,小寒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她,一声,两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咚咚咚,沙沙沙。”这是风在吼,还有树木被风摇晃的声音。

  再听,“……秋小寒,我们来了,你……在哪?”

  男人的,女人的声音,仿佛远古传来的。小寒这下子听清楚了,她忽地爬起身。将手做成一个O型,“是天韵哥吗?……我在这里啊!快来救我,我要坚持不下来了!”

  半空中的云朵突然化成细小的雨丝,顷刻间大西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小寒的衣衫飘摇摇,像一只蝴蝶落在大石砬子的顶端。她努力爬了上去,摘下衣衫,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息,慢慢站起来,把衣衫的衣摆捏在手里,朝着大西山脚下挥舞。

  “……我在这里。天韵哥……我在大石砬子。”

  声音细小,像蚊子在耳边叫,但董天韵喜出望外,“是小寒的声音。是她,燕子,大虎,你们随后啊!月老,张校长我们几个快走,小寒在山里困了很久了,再不解救下山,别说野兽吃了她,就是一条眼镜蛇也能消灭了她!”

  张校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好的!你说得对。加速!距离大石砬子应该只有二里地了。”

  秋小寒有了生还的希望,喜极而泣。看来阎王爷不收我啊!小壶啊小壶,你是我的大恩人,大救星。可我和天韵哥不知道,你以后给我们带来什么路!是坦途还是曲曲折折的弯路。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肚子一阵较劲的疼,咕噜噜的叫唤,她真的感觉饥饿难耐了。

  董天韵爬到大石砬子下方五十米的时候,就发现了秋小寒,这个冤家,在自己两个落难时期与自己同舟共济。他爱的天秤上,又有了倾斜。这个时候什么庄夜蕾,乌梅,她们都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

  “小寒……我来了!”

  “天韵哥……你……终于来了。”秋小寒死死地捧着嗒袋。就像怕谁夺去了嗒袋,夺去她的命似的。

  谁都没再说话,小雨继续肆意漫扬,天韵冲在最前边,边跑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灰色西服。

  “天韵哥……我在这里……”秋小寒往石砬子这边慢慢走过来,小雨细细密密,她的身上已经湿透,乳房包裹在近乎透明的内衣里,锋芒在现。

  董天韵第一个意识就是,走到最前边,别让小壶落入月老手里。

  天韵在大学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肌肉发达,体力不是一般的好,不然,他一杆枪战斗这么多女子,早就丢盔卸甲了。月老也加快了步伐,他也要赶在前面,探探路,看看是否一睹小壶的风采。

  他快,董天韵更快。怎么着天韵比他年轻二十岁呢。

  攀上大石砬子的天韵,看到小寒被雨水淋湿,瑟瑟发抖的孤立无援样子,上前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天韵哥,我还活着吗?”小寒昏了过去,手里的嗒袋却攥的牢牢的。

  第十章、夏雪失踪

  佩佩经过一夜噩梦般的挣扎,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在她的意识层里,夏雨涵也好,月老也罢,她的存在左右不了什么,就是说,她没有死的价值。在最后,她是真的乏了。躺在夏雨涵的臂弯里睡了。

  醒来的时候,夏雨涵已经出去了。头疼得很,佩佩想起董天韵交给自己的任务,要她照顾昏迷不醒的夏雪。月上柳梢头的当儿,月老,那一刻,他还是伪装者的月老,来夏雪家办事,他是治安主任,每年五月,也有森林防火期限。

  他得把这个通知落实到位。上级的命令就是圣旨。他来夏雪家的时候,佩佩正在厨房烧饭,糖醋排骨,米饭,一钵子骨头萝卜丝汤。

  “喂!好香啊!他吸吸鼻子,进了屋。哎?佩佩你怎么不在自己家擦锅台啊?跑董天韵、夏雪的家做饭呢?”

  佩佩说:“去去去,邻邻居居做顿饭有啥毛病?你是净事儿。”

  “对了,夏雪和董天韵呢?咋不见他俩?”

  佩佩没有说夏雪昏迷不醒的事儿,“哦,夏雪怀孕后,妊娠反应特别重。在屋里床上睡了。”

  “哦!董天韵今儿也不在学校,他哪里去了?”

  “天韵去县城了。荒山开发得怎么样了?”

  她把话题挑开了,夏雨涵凑近佩佩,伸手在她的胸前摸了一把。尽管佩佩人到中年,有些地方留有岁月的痕迹,但乳房特别坚挺。苏苏都二十了,她的第二次婚姻依旧没有着落。

  不是不想再嫁,主要是心累,没有合适的她宁愿单身,也不会委屈自己。苏苏这丫头片子大学还没毕业,还有两年。

  回芙蓉村过寒假,刚好董天韵来家找她办事,苏苏和董天韵谈得很热默契。后来,这个丫头居然喜欢上董天韵。

  她也莫名其妙,董天韵哪里有吸引女孩子的地方,女的就是喜欢。不是女人犯贱,而是董天韵就走桃花运。

  你不服都不行,这是八卦易经上说的,卦象。人的面相如何,对于命运的好孬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一开始——至少在三十岁之前不相信命运。直到她的爱人陆家死于一场车祸后,被村里人骂她是克夫相。正好一个南蛮子来芙蓉村摇卦算命,很多男人女人围着那个男的要算命。她是最后一个来的。街面上都没有几个人了,剩三个老太太。她凑过去,还没张嘴,那个五十来岁的南蛮子就说话了。

  “闺女,你额头黑紫,眉心紧皱,最近遇到大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走的这个人是你——男左女右,是你的丈夫。”

  她刚想狡辩,但是,南蛮子又继续说:“闺女啊,你有个丫头,你这一生三十岁之前还可以,很顺利。但是,四十岁后,你命运坎坷。等等……把你右手伸出来。”

  佩佩很顺从的把手伸在南蛮子的眼皮子底下,南蛮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你吧,会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遇到一个贵人。这个贵人会帮你走出人生低谷,呐,还有啊,你的女儿你要注意了,她在二十岁那年八月到十月之间有一个坎儿。”

  她的心开始慢慢信了,别的不为,女儿这房间必须给安排好。自己生死无关紧要,没有爱的依靠,活着也是受罪。

  她把一百元钱压在南蛮子放在地上的一张卦象图纸上,南蛮子连看都没看,说:“你要想破译你丫头的这个坎也不容易。”

  “先生,你说吧。怎么做能让俺姑娘没有这个坎儿?”

  南蛮子小眼睛一眨巴,“呵呵,天机不能泄露,有一点你记住了,桃花劫,谁都破译不了。至于你的那个贵人,我实话告诉你,他是你的贵人后来也是你的小人。没招儿,你命里有此一关。这一百元,我不能全要,我只收你十元,天南地北,我走过很多城市和乡村,始终是这个价位。算一卦,十元。多了不要,少了不算。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他从那一堆十元中找出九张递给了佩佩。

  那个算命先生走了后,时隔六个月。她没料到女儿苏苏居然爱上董天韵。而她命里的贵人是谁?月老还是董天韵?

  月老在村里的一些惠民待遇里,没少帮她,有一天晚上,她烧了四个菜,请月老来喝酒。酒酣耳热,两个人滚到了一起。

  和董天韵的晚上,是董天韵喝醉酒的情况下夜里到她家睡过几次。但佩佩知道,董天韵不可能爱他。各取所需,这一点,她和天韵心照不宣。

  昨晚,月老的酒后吐真言,还原了他本真面目。月老生死不明,夏雨涵戴着假面具生活了十多年,太可怕了,隐藏得太深了。

  可是,现在佩佩了解到夏雨涵没死,他活在月老的躯壳里十年之久。昨晚,夏雪依旧没有苏醒,做好的饭菜,佩佩放在锅里,要是董天韵和秋小寒回来,可以吃现成的。对月老的约请,她本来是要拒绝,但月老向她透露了一个信息,今年政府要在每个村屯,增加几个名额的低保户。

  佩佩心动了,夏雪还没醒。佩佩让侄女青春过来守着夏雪睡。青春说:“夏雪姐怎么了?没事吧?”

  “你就在她床上睡吧,如果她醒了,别忘了给姑姑打电话,姑姑去镇里办点事,今晚恐怕不回来了。你记得把门插死,山里野兽多,又是姑娘家家的,你别忘了插门啊!”

  月老一早就不见了,月老走的时候在他家炕上的饭桌上放了一张纸条,佩佩揉了揉眼屎咣当的眼珠子,拿起纸条看了一下:“佩佩,我被学校的燕子老师叫去大西山,寻找秋小寒。你自己做点吃的,别记挂我。……月老。”

  月老二字加了黑粗的引号,就是说,他在提醒佩佩,要为他的特殊身份做一份掩饰。这个条件是有前提的,首先是佩佩知道的太多,从小壶,到夏雪的身世,直至月月的死因。尽管他矢口否认月月是他杀害的,可现场留下的证据,他有口难辨。他不会去解释,但是公安局没有细究,如果细究,案发前他在现场待过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足够用来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所以,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佩佩明白夏雨涵的言外之意。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洗了脸,担心侄女青春和夏雪。

  这芙蓉村最近几年农户没少进来眼镜蛇还有野猪。去年腊月,还有一个外地流窜过来的杀人犯钻进大武家,大武那几天去县城贩卖土特产,没在家。老婆金花在家,黑灯下晚的,看不清楚。

  杀人犯挪开门摸进来后,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炕上只有一个人躺在被窝里,而且是个女人,长发耷拉在枕套下。

  这男的起了邪恶之心,上了炕,用毛巾把大武媳妇的嘴堵住了,大武媳妇拼命反抗,可他是个男人,很有力气。把大武媳妇用裤腰带绑了个结实,双手被反绑在后面,杀人犯狞笑着扑上去,糟蹋了大武媳妇。玩累了,他就像在自己家里似的,下厨房找吃的。

  吃饱了,席卷了大武家放在抽屉里的三千元置办年货的钱,扬长而去。

  那个杀人犯后来落网了,小武和媳妇差点离婚。小武觉得他头上无端被戴上一定绿帽子,真他妈糟糕透了。可他爹妈不许他离婚,孩子小宝都八岁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媳妇给张小武生个带把的,为张家一脉单传增了喜色和光彩。

  佩佩推开夏雪家房门的时候,青春从屋里出来了。面带不满地说:“姑姑你这么晚才回来,急死我了。”

  “怎么了?啊?你夏雪姐醒了吗?”佩佩急火火闯进夏雪的卧室,夏雪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双眼呆滞,不言不语。长发特别凌乱。

  “夏雪,你总算醒过来了。青春,去打盆水,给夏雪洗洗脸。早饭不是好了吗?昨晚,你董天韵哥和小寒姐都没有回来吗?”佩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壳,瞧这倒霉记性,夏雨涵不是说去大西山了吗?秋小寒和董天韵都在那。

  佩佩看着夏雪憔悴的脸,不由自主的想起英年自杀的月月——她的母亲,还有她的生身父亲月老,也是下落不明。这个假冒月老的夏雨涵对她已经没有了那份父女之情。男人在某些环境和场合的善变,充满了狼性。

  “你……你是谁?你是月月吗?你是……我妈妈?我妈她好可怜,她……她被那个男人骑在身上猛打,那个人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不会那么坏,他是个坏蛋!”

  “夏雪,你看着我,你好好看着我,我是你佩佩姑,你不认识了吗?我赶紧给天韵打电话,你……醒过来了。”

  佩佩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董天韵正陪着秋小寒在医院输液,连日的惊吓加之被雨水淋湿,小寒高烧,说胡话。医生说必须输液,不然引起肺部感染的。

  “天韵,你在哪?在大西山没回来吗?没事吧?一点消息都没有。告诉你,夏雪醒过来了,啊?青春,你看着夏雪,我出去接电话,这里别吵着夏雪,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哦,好的,姑姑。我……我有些怕。”

  “你怕啥,夏雪能吃你啊?和你爸一样,胆小如鼠,活该你妈欺负他,没有男人气概。”佩佩一边朝院子里走,一边埋怨青春。

  “就像你不姓王,不是老王家人似的,就知道教训人,哼!”青春在身后咕哝道。

  佩佩觉得好笑,这个侄女有些小叛逆了,二十三了,该寻个婆家了。

  “喂!佩佩,咋回事挂掉电话?舍不得电话费啊?回去我补偿你。说,夏雪到底怎么样了?!”

  “你叽歪啥,我可不是秋小寒她们,对你百依百顺,像小鸟似的!苏醒了,眼睛发呆,变了个人似的,我都不清楚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鸟事,你有些事根本瞒着我,不和我推心置腹,唉!我是徐娘半老,没法跟你身边的小女人比。”

  “别扯鸡巴蛋了,说吧,夏雪这症状是不是失忆了?可我怎么琢磨也不会失忆啊?难道在昨天之前,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或者是遇到了她不可思议了的事情?佩佩,前日夏雪背着药箱进的大西山,还给杰克和华夏治过蛇毒。一个大活人说失忆就失忆了?”

  “你冲我吼顶个屁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送她上大城市的医院接受治疗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佩佩欲言又止,她想起了昨晚夏雨涵的话,这个电话里说不方便,现在的科技十分发达,说不定那个夏雨涵在这附近按了监控。

  “那这样吧,小寒受了风寒在医院挂吊瓶,我马上回去,这边我安排一下人护理她。”

  没等佩佩回复,董天韵回到秋小寒身边。小寒刚醒,睁开眼看到了天韵,幸福得流出眼泪。“哥,我以为此生一别,阴阳相隔,再也看不到你了,哪里想到天意让我还活着见到你。小壶呢?”

  天韵找到秋小寒后,让小武背着昏过去的秋小寒走了一段路,自己捡起大石砬子上的嗒袋,摸了摸小壶,完好无损,会心一笑。接着将小壶和药草的嗒袋塞在大石砬子旁边,紧靠一棵百年红松的岩石下,又拔了一些芨芨草盖好了。

  “小壶很安全,你就好好养病啊!夏雪不知怎么变得精神失常,我得先回去一趟,我喊乌梅,匆匆还有庄夜蕾来陪护你,乖啊!别担心,一切都会如愿以偿的。”

  董天韵迅速联系好庄夜蕾和乌梅。匆匆不在本市,去外地旅游了。

  这个庄夜蕾接电话时还在被窝里。高干子女,简直是娇生惯养出来的温室花苗,经不得风吹草动。不过,庄夜蕾不嫌贫爱富,痴情他一个穷人是真的。

  “快点过来,我回芙蓉村有急事,夏雪失忆了!”

  庄夜蕾哼唧了老半天,“好吧,好吧。催命鬼!马上到啊!”

  董天韵在医院楼梯里,热吻了庄夜蕾后,下边有了反馈,但眼下哪有心思做那个!

  第十一章、古宅浮萍

  庄夜蕾到了不久,乌梅这小妖精也来了。庄夜蕾把轿车钥匙扔给董天韵,“赶紧回去吧!夏雪姐可别有什么闪失!”

  董天韵很幸福,他这几个情人相处得不错,让他特别省心。

  进口高级轿车的性能就是超好,董天韵加大油门在那条通往格林小镇的柏油路上疾飞,一点杂音没有。

  四十分钟的车程,刚拐进芙蓉村的那条土路上,电话声尖锐地响个不停。

  “佩佩,又怎么了?我马上到家。”

  “天韵啊,对不起啊!我就去厕所的功夫,夏雪没影了。我让青春看着夏雪的,青春说,夏雪说要吃院子里的草莓,青春乐坏了,夏雪姐醒过来了。她端着大碗出去摘草莓,等我俩进来时,哪里还有夏雪的影子。”

  “我的天,这是老天对雪儿的惩罚吗?佩佩,她也够可怜的,十岁就没了妈妈,爸爸也失踪了,倒霉事都落在她头上啊!你先别急,我到家了。我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纳闷,那么大的一个活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窗户靠着院子,青春在摘草莓,夏雪不可能在窗户这里走失,佩佩,我和夏雪在这座房子里待了两年时光,没发现什么异样?”

  “天韵,这房子后门是封闭的,夏雪也不会像土行孙土遁了吧?”

  几个人围着房子四周找寻,青春懊悔地说:“要是我不出去,夏雪姐就不能丢,天韵叔叔,你别生我气啊!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行了,青春,没你事儿。你昨晚守着夏雪一宿就十分感激你了,叔叔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

  “嗯,还是天韵叔叔说话好听,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挑刺,从不懂赞美。”

  佩佩又好气又好笑,噗嗤,笑出了声,“丫头啊!你才知道董天韵能言善辩啊?要不是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巴,女孩子怎么会拼命追求,倒贴钱也在所不辞呢?”

  “哎哎哎!佩佩狗嘴吐不出啥来着?在青春一个小姑娘跟前瞎掰扯傻逼话?!”

  青春撅起小嘴,“哼!少拿我当小孩子,我都二十三了好吧?苏苏不就大我一岁吗?我要是读大学,还和苏苏在一个班级,说不定在大学还是一个年级的呢!”

  “呵呵,你想说啥?鬼精灵。”

  “姑姑啊!苏苏什么都跟我说,你说,我不知道苏苏的故事,纯牌扯淡。”

  “嗯,你厉害。不过,丫头。苏苏读大学,今年就毕业了,不清楚分配去向呢。苏苏回来工作的可能性很大。”

  房子有二百年的历史了。董天韵清楚地记得,他当初从格林小镇镇长放元的手里盘下房子时花费了很多力气。因此宅子和当地一座古庄园是一体的。由于文化大革命,被烧毁了一座占地二百亩的房舍。

  此宅子是唯一在大火中避免遇难的。后来经过政府出资维修,才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虽然整体上和普通的民房没有大的区别,但屋瓦和房梁林木都是具有二百年历史的旧物。

  放元是不卖给他的,架不住董天韵这张软磨硬泡的嘴巴,加上董天韵利用小壶的神奇魔力,为格林小镇政府培育出了新品种的辽沈一号大玉米,还有秋天牌西瓜。

  秋天牌西瓜已经推广上市,就给试种区的老百姓带来了第一年的大丰收,瓜的体重一般都是五十斤,重的达到一百斤。一只瓜要切开了上称卖,而且瓜甜无比,当年格林镇政府的领导班子就被县里评委经济发展第一镇,并在格林镇设立格林西瓜发展基地。

  对于董天韵这个功臣,他提出要盘下这座房子不是一碟小菜吗?

  不过,放元提醒他,只准租住不可以卖掉。这是挖掘和收集清朝古庄园历史文化的一道线索。

  董天韵自然答应,他内心不住地窃喜。房子的价值和小壶有着等同的价值。只是格林镇的人都蒙在鼓里,他狗屁的放元贵为镇长,也是一无所知。

  格林镇的那帮领导根本不重视文化产业。所以,这处房子被时代遗弃。董天韵却如获至宝,这个秘密他没有向夏雪说过。如果说了,怕夏雪害怕,这里死过一个丫鬟,是上吊死的。

  可是,昨晚的一幕让董天韵惊了一头冷汗。他忘记了芙蓉村还有几个人死死盯着小壶、西大山、还有这处宅子。

  就是说,月老是最大的障碍,他不仅仅要得到小壶,可能还掌握很多惊天的秘密。

  夏雪的父亲假设如那晚月老所陈诉的话,月老不知去向,而夏雪的父亲经过高科技的易容术后,偷梁换柱成了月老,悄悄潜回芙蓉村的目的不言自明。

  他要得到小壶,得到他想要的,找回当年他失去的美女、金钱、逍遥、风流快乐。他甚至面对养女夏雪无动于衷,熟同陌路。这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吗?

  月老就是夏雨涵,夏雨涵就是月老。对了!怎么忽视了这一点,“佩佩,你确定月老就是夏雪的父亲吗?”

  “天韵,哦。青春啊!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天韵叔已经跟派出所的人联系了,你先回去吧。余下的事情,我和你天韵叔来处理。”

  “哦,姑姑。那好,那好呢。我今天还要去格林镇图书馆办事。”

  “好,去吧,臭丫头。”

  “欧耶!姑姑,其实你也不错偶,就是有点凶巴巴的。”

  “滚!臭丫头。有这么夸人的吗?”

  “嘿嘿!那我走了。对了,姑姑,你还买什么?我可以给你捎回来。”

  “不用了,想买姑姑自己个就去了。”

  青春走后,佩佩关掩了房门。“天韵,我觉得夏雪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而且,我敢确定月老就是夏雨涵,夏雨涵就是月老。”

  夏雪十岁就没了父母,她对父亲的印象还会深刻吗?不过,十岁的孩子,记忆力应该很好了。再说,夏雨涵伪装了这么多年,他不会前功尽弃的。难道……

  “夏雨涵带走了夏雪。”

  “夏雪被夏雨涵掳走。”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哈哈,佩佩,你也蛮可爱的。要不要爽一下?”

  “去去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嘚瑟。当务之急找到夏雪吧。小寒那边你也给回个电话吧。”

  线索突然断了,董天韵不知从何处着手。庄夜蕾说:“小寒去洗手间了,身体恢复得很快,吵着要回你那。”

  “哈哈,夜蕾吃醋了?”

  “少来这一套,你床上睡过多少个女人我管不着,但是我只知道我爱你,我喜欢你董天韵就够了。”

  旁边听电话的佩佩吐了吐舌头,董天韵伸手揉搓着佩佩呼之欲出的丰乳,“就爱你这个大度,安心等我,有了成绩后,开着这座城市最贵的车去排队接你,我要让你妈妈白珊亲口对我说:我家夜蕾嫁给你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别把自己看的那么伟大哈,你就是一个穷小子,夜蕾也认了。”

  “不是这个情况,树要一张皮,人要一张脸。我董天韵就该是打工的身子,少爷的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天韵,你们和那天翼文化传媒公司张瑞雪的合作怎么样了?有难度吗?我能帮你什么?”

  “目前都还顺利,你就等着有一天我开着最豪华的轿车去娶你过门就行。”

  “好,庄夜蕾拭目以待。啵一个。”

  “啵一个,香香的。”

  “喂喂喂!你们当我是空气啊?我还喘气呢。”

  “呦呵,是佩佩姐,不闹了,我一会送秋小寒回去。见了面再掰扯。”

  挂了电话,佩佩问:“哎!天韵,你怎么没对她说夏雪的事儿?”

  董天韵眉头皱了一下,“夏雪失踪一事千万不要声张,记住,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

  第十二章一波未平

  秋小寒被庄夜蕾送回芙蓉村的时候,董天韵想起了小壶。佩佩说月老就是夏雪的养父夏雨涵,他苦苦寻觅小壶未果。

  从这一点断定,夏雨涵接近夏雪的可能性比较大。夏雪的离奇失踪应该与小壶有关系。

  那么,夏雨涵到底能把夏雪带到哪里去呢?这座清朝留下的庄园莫非会有地下通道?不好,小壶很有危险。

  “佩佩,我和你商量个事儿。你现在就去找夏雨涵,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还和以前一样对待他,我隐隐约约觉得夏雪被他绑架。”

  “可是,这个房间,哪里还有地方让夏雪离开?我搞不明白。”

  “秋小寒和夜蕾马上回来了,你等小寒回来后,告诉她,我去了大西山。”

  “好的,你注意安全啊!”佩佩嘱咐道,总感到凶多吉少,那个人在暗处,董天韵他们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是规律。

  “死不了,宝贝。”董天韵照着佩佩的脸蛋,啵啵,亲了两下。“等着我,亲爱的。记着,不见兔子不撒鹰,千万别找不到夏雪的踪迹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佩佩很感动,现在她和董天韵、秋小寒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董天韵骑着野狼一二五摩托车疾驰如飞。心里揣着小壶的安危,天韵都有些像行走在钢丝上的杂技演员。

  这条路走得多了,再熟悉不过了。加上车技好,董天韵抵达西大山只用了二十分钟,从芙蓉村到西大山有三十多里地。这里基本没有人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一切是如此美丽自然流畅。

  他一直骑到山根底,将摩托车停靠在一个比较隐秘的树丛里。沿着那条蛇形的小路逶迤上山,那日走时,嗒袋藏匿的地方在大石砬子旁边一棵几十年的红松下,为了确保寻找方便,他砍了一支藤条和山丹丹花覆盖在上面。

  刚行至半山腰接近石砬子的时候,哗啦哗啦拨动树枝的异样响动惊得董天韵连忙藏在一片荆棘后,遁着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随着几只野鸡被突然惊飞,扑棱棱,嘎嘎嘎的叫声划过耳际,天韵发现一个人影,朝着大石砬子方向扑去,从那个人的背影分析,偏瘦,高个子,还有点驼,天韵大吃一惊,难道是夏雨涵?!

  不好,很明显,如果是夏雨涵。他也是奔着小壶来的,那么,上次搭救秋小寒的时候,他终极目的还是得到小壶。

  不能再迟疑,很有可能他已经获悉小壶就在大石砬子附近。

  谁走漏了风声?那天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有他知道。当时,小寒昏了过去,被小武背着头前走的,是不是自己疏忽了什么细节?

  不管那么多了,临走前很匆忙,来到大西山才发现自己手无寸铁,一旦遇到野兽没有还击之力。小壶啊,小壶!你一定等着我,我才是你的主人。因为你千里万里来识君,想想,这个世界多少人,茫茫人海,你怎么就选上了我?

  不能再耽误,天韵观察了一下大西山的地形,从正面上去,那个人和自己一定是正面冲突,背山上去又太绕。

  天韵记得每一次小壶有事情发生时,他的心就会特别烦躁,耳朵能听到几百里外的声音。这时候,奇异的声音真的出现了。

  这个声音是谁在哭?细细聆听,天!居然是夏雪!夏雪哭的声音在哪个方位?很沉闷,很久远,似乎是在一个很深邃的地核!

  难道……自己和夏雪居住的房子的确有些古怪。后面没有门,是封闭着的,前边有青春和佩佩在,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人间蒸发了般没有了,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

  对!确切地说,夏雪并没有离开那座房子,最大的可能就是,房间里有密室。

  刚刚摩托车经过那座破旧大棚的时候,天韵已经思考过,是不是从老宅子到大棚再到大西山——有一条人不知鬼不觉的通道?

  那个人在快速朝大石砬子移动,天韵的脚下也生了风,如果上去迟了,说不准小壶就落入他手里。知道小壶存在的人越来越多,对董天韵造成的威胁也越来越大。

  小壶又是他行走尘世,呼风唤雨的法宝。耳边再次想起夏雪的嘤嘤哭泣声,这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奇异的现象出现了,眼前突兀的出现一个模糊的镜头,夏雪蜷缩着身子,在一个黑咕隆咚的屋子,嘴里喃喃地喊:“天韵哥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我。救救夏雪,我要不行了……”这个镜头一晃,蒙太奇一样的虚幻,一闪而过。但天韵对这个黑咕隆咚的地方是曾相识。

  来不及再揣摩,先把小壶拿到手,再进行下一步行动,小壶不在身上,就如抽去了他的骨髓,做什么都毫无依靠,缺乏精神的向度。

  终于攀登至大石砬子,天韵已是满头大汗,那个人不见了踪影,啊?出鬼了?莫非他藏起来了?在暗处偷窥自己的行动?

  天韵为了投石问路,捡了一块石头,使劲一掷,石头下坡路,叽里咕噜整出很大声响,这时,在一棵柞树后猫腰窜出一个人,“谁?你是人是鬼?”

  “别他妈的吓唬老子,老子不怕,踩你祖宗的,跟老子玩捉迷藏啊!出来试试,我胳膊一撸,让你哥五个。”这个瘦猴站在光影下,一张蜡黄的脸被天韵看的清晰,啊?在何处见过?瘦高个,长脸。眼睛不大,但贼溜溜的。

  年近六十的样子,那身衣服好像长时间没洗,破破烂烂不说,已经分辨不清什么颜色了?蓬头垢面的,那脸也是多久没洗了。

  野人吗?不现实。大西山尽管是茂密的原始山林,但这里距离烟火区并不遥远,也没有与世隔绝,交通也还好的。

  这个人站在那里,左右张望,“你……你再不出来,我就放蛇咬你,你信不信?”

  天韵没有动弹,不过,他想起杰克华夏一批外国人迷失大西山后遭到眼镜蛇的围攻,难道和他有联系?

  野人占据的位置就在天韵藏匿小壶不足十米的地方,很有可能他了解到小壶就在大石砬子附近,没等天韵多想,野人从腰间摸出一只笛子,又喊了一遍:“暗处的人,听好了,我数十个数,十个数之后你还是不出来,我就放蛇咬人了。十,九……八……七……”他一边数着,一边把一张正脸,面对着天韵,这一下,天韵看得清楚,尤其是此人左眉心一颗绿豆粒大的红痣。

  难道是他?

  第十三章、杯弓蛇影

  进退维谷,董天韵只能铤而走险。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跑到这荒山野岭做什么?”野人咄咄逼人的质问道,用黑不溜秋的手擦了下嘴巴,天韵发现他嘴角残留的野草莓的碎屑,他是采野果子充饥吗?

  天韵戳在那里,友好地说:“兄弟,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啊?看你这身打扮,几个月没洗澡,没换洗衣服了是吧?一股子臭气熏天!”

  野人警觉得扬了扬手里的笛子,“你……不许再朝前走一步,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嗨!亲爱的兄弟,我不会吃人也不会伤人,这大山又不是你自己家的凭啥不让我来?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野人抹了把脸,刚才的紧张气氛有了缓解,他对五官周正的董天韵还是有点好感的,什么鸟儿尖锐的叫声划过天极,野人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左眉头那颗红痣也随着他的哆嗦,跳动了一下。他又紧张起来,“你……你是不是桃花村的人?啊?你来这里是要找什么?”

  “哈哈,大哥,你问我这个问题,也正是我要问的。说吧,你是来干啥的?”

  “你……你别逼我。我就是来山里找草药的,草药市场价格一路飙升。我他妈的要弄俩钱花,老婆死了,我弄钱再娶个老婆,不行吗?”

  “编,接着编。还记得夏雪吗?”

  “啊?喔……不不,不认识。为什么问这个人?她和你是啥关系?”

  第十四章、夏雪被绑架

  “告诉你,夏雪遇到危险了,被人绑架了!”

  “……啊!额,哦。她她被人绑架与我何干?她……她又不是我的女儿!”

  “哈哈哈哈……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夏雪的亲生父亲——月老,刘月白。桃花村失踪了十多年之久的月老。”

  “你……你不要瞎说啊?我是小山东,我家在山东潍坊。你编故事也编得太离谱了,一听就明白你是太能忽悠了。”

  “你就别演戏了,当年月月之死,是个悬案。时至今日也是一个无厘头,你不觉得对不起月月和夏雪吗?你想过夏雪十岁以后就没了父爱母爱的艰难?还装!昨天,我一不留神把夏雪弄丢了,我急得什么似的,你就撕下你这张面具做人吧!”

  “……雪儿失踪了?!啊?谁欺负她了,我要杀了他。你……你,你做丈夫的怎么不看好她!别当我不知道,你狗日的就不是个好鸟,身边的女人拉一火车皮。夏雪也是鬼迷心窍就喜欢你这种浪荡少爷!”

  “行了!刘月白,你还有脸说这个,你做父亲的,尽到你父亲的责任了?你东躲西藏在这个世上,为的是什么?一句话,不就是为小壶吗?”

  “什么?你……咋是神仙,啥都知道?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月老,不,我该称呼你爸爸,但是,眼下,我不能这么做,不能认贼做父,因为,月月的死因一直悬而未决。在月月死因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我是不会承认你这个岳父的。”

  “那……那你来这儿是找夏雪吗?”

  “月老,现在我打一个电话过去,你就将深陷牢狱之灾。但你大可放心,我董天韵虽然浪荡不勒,可我掂得出谁轻谁重。你是为小壶重返人间,我和你一条绳上的蚂蚱。同一条船上的人,一起合作如何?”

  “怎么个合作法?”月老来了兴趣。

  “是这样的:第一,你身世暂不可以泄露;第二,你和我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第三,夏雪的失踪如果不是你所为,很有可能是另一个人的阴谋,他也是处心积虑要得到这个小壶。”

  “……夏雨涵。”

  “是的,你是聪明人。权衡利弊,你再想想做个决定。还有,你不易在西大山藏匿。这里已经被政府设立为国家一级自然保护区,最近要在大西山搞开发,项目都立案了,就差进一步落实了。忘了告诉你,夏雨涵经过易容后,冒充你的身份混迹在江湖。”

  “那你说我怎么办?我也是迷糊了!这么多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妈的真不是人遭得罪!”

  “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配合我,我也看得出来,夏雨涵的背后肯定还有黑手,只是他比你狡猾。”

  月老弯腰撸起一只狗尾草,放在嘴里香喷喷地嚼着,那绿色汁液随着嘴边往下淌。沉吟了一会儿,抬头望望天,又扫了眼茫茫苍苍的大西山,“好吧,董天韵,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说吧,不必绕弯子。”

  “替我在雪儿那保守一个秘密,就是我到死那天,也不要告诉她,我是她父亲。这么多年,我没有尽上一点做父亲的义务和责任,所以我对不住孩子,对不住月月……”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好,男子汉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我和你的承诺,不会变。我先拿走小壶,大西山不是安全的地方,你要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否则,你很危险。”

  “去哪?我没有可去的地方,除非远走天涯,再也不踏进桃花村半步,可……我想看着雪儿健康快乐的生活的样子。有时候到月月的坟前坐一坐。”

  “坟墓?月月的坟墓在哪?不在桃花村吗?”

  “不,不在桃花村。她的坟墓就在西大山,不说了,赶紧找小壶吧。”

  两个人来到大石砬子左边那棵红松下,覆盖过葛藤条子和山丹丹花的那个记号不见了,董天韵蹲下身,用手扒拉开剩下的一些覆草和泥土。完了,嗒袋不翼而飞,与此同时,在埋嗒袋的地方用小石头压着一张字条。

  董天韵惊出一身冷汗,那天就不该把小壶留在山里,字条上的字像鞋拔子,歪歪扭扭,但还能看清楚:“有缘人替你保存,若想拿回小壶请尽快找到左眉心有一颗豆粒大红痣的人。解铃还需系铃人,望尽快答复。”

  眉心有红痣,还是左边眉心。天韵抬起头看了月老一眼,这个人要月老解铃,做什么?假若单单是冲小壶去的,那么,如今小壶都到他手里了没必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交出月老,就拿不回来小壶。轻易交出月老自然会毁了他的全盘棋局。而且,月老是夏雪的亲生父亲,虽然没有相认,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天韵,这个人说的眉心红痣,是不是……说我啊?”

  月老抿了下干裂的嘴唇,多少年的近乎于隔绝社会的生存环境,让他显得越发苍老。

  “……是说你。也不确定,因为对方没有直呼其名,你不用担心,这几天,你就在大西山待着,有事我会来找你接头。记住啊,就在大石砬子。我得下山了,这个人要的结果,不是小壶,而是你的命。谁对你有如此深仇大恨?”

  月老低头寻思了一会儿,“还能有谁?除了夏雨涵,不会是其他人吧。”

  “你再想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人。有了线索找小壶就顺藤摸瓜了。”

  “也是啊!我想想。”董天韵摸出一支烟,递给月老,他摆了摆手,“早就戒了。不抽了,月月最忌讳烟味,“唉!来,天韵,跟我去一个地方,也许在那里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天色已近中午,热辣辣的阳光炙烤着大西山的一切。密林深处传出沙沙沙的响动,如果不是野猪,八成是人。走在前边的月老凭着声音,断定是一头三年生的野猪,不好,这只野猪是公的,正处于五月交配的季节。

  它是闻到了生人的气息,这是董天韵带来的隐患。月老敏锐的觉察出天韵昨晚还亲近过女子,三年生的野猪会闻到雌性身上的味道,遁着气味它找到自己喜欢的野猪谈恋爱。

  一旦没有得逞,它会恼羞成怒,甚至会咬死对方。

  野猪的脚步越来越近,大石砬子的右边就是一道几百米深的悬崖,野猪的跑跳能力很强,如果从左边下山只会是羊落虎口,情急之下,月老说:“快爬崖!”

  “天老爷啊!这么深的悬崖壕沟,一旦抓不牢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月老也不搭话,从腰间变戏法似的抽出一根绳索,“你先下,别磨蹭!”月老将绳索的一头栓死在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油松上,这头递给了董天韵,记着咱俩的承诺!

  “你呢?野猪会咬死你的。”

  “这个我自有办法,我在山里呆了七八年,熟悉这里的地理风貌和环境。”

  野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着它呼哧呼哧的喘息,董天韵不敢怠慢,双手紧紧抓住绳索,顺着长满青苔的岩石朝下落。“月老,你一定要小心啊!夏雪还需要你的父爱。”

  “唉!”月老叹了口气。今天过去不知道明天什么样子。看来一只小壶的现身,要引起一场狂日持久的江湖厮杀。

  野猪向他扑来的时候,他掏出笛子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奏起来,那笛音委婉,哀愁,仿佛一位深闺女子在闺房弹奏的曲子,幻想如意郎君的出现。

  “丝丝,丝丝。”山林的野猪懂得动物之间的各种信号。此时,笛音如天籁般悠悠荡来,只见草丛里哗啦哗啦,噼里啪啦响,野猪刚欲近身月老,就被一条灰白色的眼镜蛇拦住了。刚攀到距离悬崖四米远的董天韵,一仰头目睹了这样一个场面,灰白色的大眼镜蛇,拦住野猪后,也不动弹,只是抬起它的头颅,吐出红信子等待着什么?笛子继续悠悠的响着天籁之音。

  蛇,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汇拢来,有大蛇小蛇还有除了眼镜蛇之外的什么蛇。都向野猪围剿过来。这些蛇个个是毒舌,只要碰到它们吐出来的汁液,不死也会成为残废,这是一定的。

  第十五章、大悲咒

  野猪此刻被越来越多的眼镜蛇纠缠,知道再恋战就是死路一条。

  在大西山这座几千甚至几万年的深山老林,野猪和眼镜蛇家族不是没有过冲突。头几百年的夏天,野猪部落因为一只青年公猪趾高气昂,擅自行动,不听从家族首领的话,独自出去闯荡,要争一口志气给家族的猪看,不料惹恼了一对谈恋爱的眼镜蛇。

  那只野猪狂妄自大,在眼镜蛇的地盘撒尿,以示这是它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谁晓得成百上千的眼镜蛇同类,将野猪包围,最后咬死。

  不久,野猪部落首领也咽不下这口气,发动野猪部落联盟,和眼镜蛇王国进行火拼。那一场恶战死伤都很惨重。

  这只野猪自然想起家族血案,拖着已被眼镜蛇咬伤的身体,败下阵去。

  董天韵被面前触目惊心的场景惊呆了,活到二十八岁,第一次遇见这动物之间的现场鏖战。更被月老这世外高人的笛技惊得不知所措。

  绳子继续滑动,董天韵已经安全着陆。脚下踩着软绵绵的草坪,嗓子枯干,这时却意外的发现山崖下世外桃源般的一片桃子林。

  约摸有几十棵树上的桃子熟了,红绿相间的桃子,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有蝴蝶和蜜蜂在桃林里翩翩起舞。天哪,我这是跌落仙境,还是我已经灵魂出窍?董天韵正在迷茫之际,身后一个声音如远古洪荒的麦浪一样飘来,“哈哈,天韵,你尽管吃,此乃是老夫十几年隐居深山赖以生存下去的救命桃林。”

  “月老,我不是在做梦啊!”

  “不是。”月老伸手摘了一只桃子。往玻璃树叶上噌了几下,“吃吃看。”

  董天韵似信非信地接过桃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轻轻地咀嚼起来,“妈呀,太好吃了,简直是人间美味。”

  “这回知道你不是在做梦吧?”

  “嗯,真的好吃。微甜带着酸,但主要是还凉爽的感觉,月老,这如果开发成功大面积栽植,你将大发的。”

  “唉!天韵,这些年饱尝凄凉与世隔绝之苦,可我心里放不下一个人,那就是夏雪。她是我月老的骨肉,可我没有脸去认她。我在这世界,一穷二白,拿什么给孩子见面礼?来,天韵。跟我来。”

  随着月老七拐八拐,桃林这头却是悬崖峭壁,壁立森然,这是在大西山之前没有看到的一处景观。

  “月老,这么险峻的地方,你带我来是……”

  月老也不搭话,兀自攀上一块形状怪异的灰色石头,一点一登,又上了一层。这时在他站着的位置,扑棱棱飞出几只毛色洁白的鸽子,见到月老,有两只很熟练的落到月老的肩膀上,月老也不轰赶它们,任由它们踩在他肩头,朝天韵这边喊了一声:“上来吧。”

  天韵犹豫了一会儿,悬崖太陡峭,一旦攀不住就能跌入崖底,摔得粉身碎骨。

  “嘿,亏你还是个男人。来,给你挠钩!”月老扔下一条绳子,绳头拴着一只铁钩,天韵捡起来,朝石头上一甩,抓钩吸附在峭壁上。天韵一使劲,攀了上去和月老汇合。

  月老说:“这六只鸽子其实是仙人洞几个和尚养的,我经常去仙人洞庙烧香拜佛,每次去都给鸽子带点鸟食。久而久之,它们与我成了朋友。”

  月老又登了一层壁立的悬崖,就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上方垂下密密匝匝的藤萝,这个季节的藤萝依然开出紫色的花蕊。一股子幽香浓浓地扑来,呛了天韵一下,鼻涕眼泪双管齐下。

  月老说:“不好,你的免疫力很低点。快喊‘菠萝菠萝蜜,大悲咒。’”

  天韵闭上眼按照月老的话,喊了一遍。说来也神了,灵光一闪,藤萝的香毒退隐,那垂下的藤萝很自觉的闪开一道门,月老摸出腰里的笛子,对着石门吹了一支佛曲,悠悠地,洞门开启。月老收了笛子,先进去了。

  洞里的面积不大,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棉絮,棉絮上是还算干净的被褥。旁边有一张石桌,摆着两只碗一只盘子。那碗里还有没吃完的山芋,盘子里则是翠绿的山野菜。

  “天韵,这是我生活栖居了十年之久的地方。”

  天韵纳闷,一支笛子,一首大悲咒就能让洞门开了,这石洞挂着奇形怪状的石柱子,往里再走了几步,天韵用拳头擂了擂石壁,常规情况下,石壁一定会发出咚咚咚的沉闷的声音,而经过天韵的敲击后,石壁里发出的音质却是咣咣,当当。很显然石壁不是实心的。

  “月老,你有没有察觉这石壁不是实心的,遁着声音的空灵来分析,石壁内部很可能还有夹层。如何打开石壁也是一个悬而未决的迷宫。”

  月老沉思了一会儿,摸了摸乱蓬蓬蒿草一样的头发说:“你还真就提醒了我。天韵,我在芙蓉村住了那么年,也听到过关于大西山的一点故事。当年乾隆皇帝给他的民间知己红颜崇娥缔造地下宫殿,绝对不是一个小的工程。据我爷爷的爷爷在世时留下的家事简述上就记载过,乾隆帝金口玉牙暗御宠辰冯广南建筑崇娥民间西宫,在大西山里有狩猎的人就遇到很多死尸,这些死尸都是意外伤害之死。有的被利器致死,有的是被杖邢而亡,还有的是病死的。总之,大西山那几年光景狩猎的猎户经常发现不明原因死亡的尸体。不过,猎户看到这些死尸后也会神秘失踪。我的先祖刘定坤是侥幸生还的唯一见证乾隆缔造地下西宫,只为博得崇娥一笑的人。”

  “哦,月老,你是天韵的有缘人。我也是为了寻觅这座地下西宫来的。之前的许多年里,我就对此传说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我不露声色,上苍在冥冥之中,用她一只手在牵引我慢慢的走向这个神话。这么一说,乾隆为崇娥缔造西宫,以此表示对民间红颜崇娥的深爱,不是传说?”

  月老捏了一下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据我所知,虽然历史书上未曾有这般记录,因为野史是上不得光宗耀祖台面的,可谁又确定乾隆帝没有暗度陈仓?毕竟他也有七情六欲,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又无法抵得崇娥的回眸一笑。天韵,有机会我给你看一下崇娥的画像。你一看就知道,乾隆这天子贵为皇帝,也被此女子倾倒的原因。”

  “有一事我不明白,月老。既然你有大悲咒护身,又有魔笛在手,为什么不能重返芙蓉村,去和你的亲生女儿夏雪相认?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而且,你的魔笛能调动大西山所有眼镜蛇家族的行动方向,为什么害怕世上那些庸俗不堪的败类?”

  月老吹了吹笛子上刚落的浮尘,“唉!天韵啊,世间万物的生长都是相生相克的,魔笛尽管有魔力,但魔笛的力量和威力也是有局限性的,它只适合在原始森林。”

  “那,月老。在夏雪失踪当天,你是不是在芙蓉村出现过?”

  月老咔吧了一下眼珠子,说:“是的。我想看看我的女儿夏雪。我又无法靠近她,只能远远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离开尘世,对于没有相认,近在咫尺,却不敢喊一声孩子的我来说,这个现实太残酷了。

  “清晨的芙蓉村还沉浸在没有褪尽的昨夜的梦里,我悄悄潜回村里,来到你和夏雪居住的那盘老宅,曙色如蛋清,有一点薄凉,老宅子没有点灯,我知道老宅的整体构造和布局,没有后门,但后面有一个小窗,能够爬进爬出一个七八岁娃子的面积。这个天窗也是有玄机的,我敢肯定,你和雪儿不知道这个秘密。芙蓉村的父老乡亲,包括镇长他们不曾有一个人调查了解此老宅的奥秘。小窗实际上是一处地下通道的门,你们没有大悲咒,还有魔笛就无法打开它。当我从院墙跳进老宅时,惊动了你和雪儿养的狼狗贝比。我试图让贝比闭嘴,不然,它一直在叫而且特别烦躁。

  “我想去附近商店买几根火腿,稳住贝比。可我这一身邋遢样谁见了都会腻歪甚至警觉。正当我冥思苦想寻谋对策时,一条人影从老宅的后边一闪扎进了那片山林。我这时才发现掌握地下西宫历史的不仅仅是我们刘氏家族。我一心想追上此人,查个水落石出。因此,我敏捷地追了上去。”

  “月老,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既然有了魔力笛子,为什么不重返社会,做自己想做的,和雪儿相认在一起生活多好?”

  月老抿了一下嘴唇,“你不清楚,我即使回到社会,作为月月死因的被怀疑对象,我能安静于世吗?”

  “可是,现在你不也是出现了?你回芙蓉村调查你想要的答案,事实上就把你暴露给对方。而对方想要你就是引虎下山,引狼出洞。”

  “你别打岔,听我说完。这正是我人算不如天算的败笔,我没有考虑对方在暗处,我在明处。都是大西山惹得祸端,你应该了解,史书上,大西山历来是兵家和江湖上的各路派别相互厮杀,鏖战之地。但是至今没有一个人真正找到乾隆帝给崇娥建筑的地下西宫。也有传言,这个西宫图纸,就在大西山山口,不在山里。因为西宫的建筑设计人员都被乾隆帝灭口。”

  第十六章、故事里的事

  董天韵马上意识到,月老的魔笛应该有一个解锁。就是说,这解锁能让魔笛在更广阔的区域实施它的威力。解锁究竟在哪里?月老在十年的隐匿生涯中,已经让他超身世外,魔笛的由来据月老说,也是一个偶然。

  此刻,月老皱着蚕眉,继续说:“我在深山密林呆得久了,对路况十分熟悉。那个人显然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走得很莽撞。我追他至密林深处,他闪进一片荆棘后边,不出来。我喊了一声:你再不出来,我就放蛇咬你,你怕不怕?我就是想认识一下阁下是何许人也。然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那边没有回应,我知道他在犹豫。假设此人只是社会上一般的贼,我觉得他不会了解魔笛。但是,我错了。他朝着我居住的那片峡谷奔去,他矫健的身手让我瞠目结舌。我心里暗暗叫苦,棋逢对手,看来这盘祺谁是赢家不一定了。不仅慨叹,这些年隐居深山也非一方净土,尘缘未了,在夏雪的身上。为了保住我的居住地,我来不及多想,吹奏了魔笛。

  “那个人一听魔笛大呼:‘完了,你个狗娘养的,我素日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害我?’我收住笛子说:‘你还要留住小命的话,就站住,转过身容我看清你的真面目。’‘……胡扯,即便我站住了,你能放过我吗?’‘哈哈,我刘月白向来说话算话,站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你此次去古庄园老宅做什么?我自然会放你。’‘尘归尘,路归路。我去庄园老宅找点东西,你不也是去找东西的?’‘把你的口罩摘了,还有帽子。我想看清你的真面目,不想看你戴着假面具说话。’

  “在崖顶,黑衣人站定了,转身直视着我,‘你可要说话算话,我还有一个七十岁的老母亲,今儿是母亲节,我为了找到那个东西,连家都没回。’‘我说过,你尽管揭开你的面纱。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再说这里是法制社会,不是索马里的海盗区域,杀人如杀一只蚂蚁。杀人是要挨枪子的,我不做赔本买卖。’

  “摘下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对方的一张脸棱角分明的呈现在面前,‘欣欣?你怎么……啊?太不可思议了。我在做梦?’欣欣说,‘月老你没有做梦。一切都是超现实的。我为了尊重姐姐临死前留下的嘱托,一定去找回那只小壶。’‘……哎哎哎!欣欣,小壶怎么成月月的了?’欣欣抹了一下被荆棘划伤的脸颊,说:‘月老,你别忘了,小壶是月月姐的,但她做梦没料到,小壶在夏雪的手里给丢在了民间。我月月姐那晚剪刀穿喉,临终前没有人在她身边,可她在绣花鞋底里留下了一封书信。这封书信是我给月月姐换寿鞋时意外发现并迅速藏起来的。’

  “我一头雾水,欣欣是月月同父异母的弟弟,月月的丧葬,他不在芙蓉村。因月月的死因,虽然表面上说是自杀,但是公安局介入调查审理中,他当时又在出事现场,夏雨涵怎么可能放过对他的犯罪嫌疑?‘欣欣,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你姐姐是死于自杀。这个无厘头案子,什么时候能水落石出?已不可能了。都过去十几年了,你姐姐的骨骇不知在不在呢!’‘月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得再天衣无缝,也会露出破绽的。你当年和我月月姐的私情,芙蓉村很多人都掌握。而且,夏雪是你种下的祸根。我跟踪你很多年了,就是没有找到你藏匿的地方。我一开始怀疑是你得不到小壶杀了我姐姐,拿走了小壶。但是,我的结论很快被否定。因夏雨涵的突然失踪,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蒸发掉了?’‘那我问你,欣欣。夏雨涵毕竟是你姐夫,月月死因不明,你们为什么不继续上告公安局,而让他逍遥法外?’

  “欣欣朝地上砸了口痰,说,‘当时的情况乱糟糟的,夏雨涵又不知去向。大家把矛头对准了你,认为你杀我姐的可能性大。第一,你要从月月姐手里得到小壶,月月姐不给,就拼死反抗。你把月月杀死后,制造假现场,看是月月自杀的样子。第二,很多人都怀疑夏雪是你和月月姐的骨肉,你想以你是夏雪父亲的身份,享受小壶遭拒绝,你顿起杀机。第三,就是你已经得到了小壶,月月姐索要小壶,你不给。月月要去公安局揭发你,你盛怒之下,用剪刀戳死了月月姐。这三条,哪一条都会令月月姐毙命。所以,尽管你不是直接杀害月月姐的罪魁祸首,可你也是月月之死的始总作俑者。你犯了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藏匿深山老林,也经常潜伏回芙蓉村偷看夏雪,也一直在寻找小壶。’‘好了,欣欣。不要再编故事了,我和你都不是小说家,也不是福尔摩斯。我现在就告诉你,雪的确是我和月月的孩子.。我不可能凶残到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挟,让她交出小壶。世间万物,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我不奢求锦衣玉食,只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问题是月月的死没有查清,我就没法见到阳光。说吧,你到古庄园宅邸看到了什么?夏雪不是你带走的?’‘月老啊!怎么可能,你也看到了。我手无寸铁?一个人跑到这里的,夏雪是你亲生女儿,我是她舅舅好不好?我再不是人生的,也不会把夏雪绑架了?’

  “我沉吟了片刻,那就有一个疑点,夏雪是小壶的真正继承人,此人绑架夏雪就是坐享渔翁之利。让人把小壶主动交出来,‘欣欣。魔笛的威力只局限在深山老林中,出了大山,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看下一步怎么走?就这么坐以待毙?非但小壶被另移其主,夏雪的生命也是受到严重威胁。’欣欣低头思考了下,‘月老,我觉得这件事一定与夏雨涵有关,我先回芙蓉村暗中观察留守夏雨涵的动向。’我说,‘夏雨涵冒充我刘月白存活在世间,也算是一种缘分吧,跟他,要么生,要么死。月月让他做了活王八,他骨子里对我的恨,深似大海啊!’‘那我回去了,月老。但愿在小壶和夏雪问题上,你我真正达成合作上的共识。’

  “欣欣的腿还在发抖,魔笛吹奏出丝丝缕缕的天籁音乐后,眼镜蛇就闻风而动了,对魔笛的召唤源于眼镜蛇之王被我的搭救之恩。这话暂且不提,留待后续中收官。‘欣欣,记着,夏雪的安危,很重要。’‘月老,我明白。夏雪是我月月姐的骨肉,我的外甥女。她的安危,与我息息相关。再见!下一次相见,希望不是在利益的悬崖,而是你和夏雪的父女团聚。’”

  月老长吁了一口气,“天韵,欣欣是夏雪的舅舅,他没有绑架夏雪。他也在找夏雪,当然还有小壶。”

  董天韵被搞得一头雾水,平白又多了一个欣欣。既然这字条不是欣欣留下的,那就排除了他绑架夏雪的可能。

  那么,找到夏雪,小壶也就同样出现。谁捷足先登了?

  眼下最令董天韵震撼的是月老的重出江湖,对小壶和夏雪,以及药草日后的发展与加工是一个中间力量,还有一条,月老熟悉大西山的地理环境,挖掘和发现西宫确切位置,将有很大的帮助。

  有一点可以明确,月老不是杀害月月的凶手。

  “天韵,你我分头行动,我不能再过这苟且的日子我要下山去做一件事。你先稳住绑匪,以免夏雪遭遇不测。目前,在他们没有找到我之前,是不会对夏雪下手。我如果出现,非但救不了夏雪,很有可能同归于尽。你想他们的目的不是小壶那么简单。夏雪和小壶都在绑匪手里,纸条上说的眉心红痣之人,就是我。”

  董天韵咬了下牙关,“也不要惊动公安局,先找到突破口,各自行动。”

  “嗯,你就这么放心我?我可是眉心红痣的那个人,能帮你找回小壶和夏雪的,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然就是放虎归山了。”

  “哈哈,月老。董天韵也非狼心狗肺之徒,刚才你完全可以让眼镜蛇要去我的命,但是你没有。这样,咱俩扯平了,互不相欠。至于眉心有红痣的人,现代的美容科技,别说一个眉心红痣,连处女膜,易容术都是一碟小菜,我可以找个赝品替代对吧?”

  “是的,说得有道理,人最起码的善良不能丢弃。”

  “好了,天韵,就此拜别,都珍重,现在,世界面上看起来阳光明媚,事实上,每一寸土地都暗藏杀气。”

  “月老,为了道义,也为了亲情,更为了爱,还有人性的善,一起努力吧。易容术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再变化,万变不离其中。我董天韵尽管生性浪荡,可我骨子里的本质不会坏掉。哈哈,试问哪个男人不好色?不过,我好色是美女们主动投怀送抱。”

  天上的太阳什么时候,隐匿在一大朵云彩后,看来要有一场暴风雨。

  第十七章、暴风雨来临

  董天韵的野狼125摩托车跟随他好几年,加上他的驾驶技术也是响当当的,曾经在省级举办的摩托车越野赛是上夺得过三等奖,骑行特别顺畅。人有时候就是上天的摆布,如果天韵那年春天不摔伤,就会被省体校招收去。你不信命不行,安静下来想一想,宿命,就是宿命。

  车子折回芙蓉村口时,兜里的手机执着地响个不停,天韵不得不放慢速度,将一条腿支在地上,接通了电话。“喂!是天韵老大吗?”听得出声音是一乐的,“废话连篇,你说我是谁就是谁。”

  “嘿嘿,俺怕不是你,要是嫂子接的有些话不方便说。”一乐嬉皮笑脸的样子。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像个大姑娘。”

  “大哥,顺子和我已经把金老大的情况摸查的差不多了,他打死一楠的录像我们都掌握了,你看怎么办?继续卧底,还是现在收网?”

  “一乐,听我说。这事不可以草率从事,打死一个人,他能拿钱堵死法律的嘴,也能贿赂好死者家属,但就刑法,还不至于构成死亡,你别忘了,他幕后的那个台柱子,非平常之人能得罪的。你,还有顺子,眼下替我办一件事。搜集金老大的贩毒资料,查找第一手证据,如果贩毒一案属实,金老大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保不住他的命了。如今,国家正紧锣密鼓严打不怠,你俩做好这方面的证据整理,我董天韵不会亏待你们。”

  “哦,大哥,金老大鬼精鬼精,未必信任我和顺子,不过,我还有有良策对付他。”

  “嗯嗯,我下午去县城,带你俩洗桑拿。”

  挂了一乐的电话,天韵踩了油门,不一会儿回到宅子。停靠好摩托车,进了屋,秋小寒就扑了上来:“哥,你吓死宝宝了,以为你在大西山迷路了呢?”

  “丫头,我是少爷命,丢不了,也死不了。两边都不收。”

  庄夜蕾从里间屋里笑吟吟地出来了,“呦呵,你俩也太煽情了啊!没看到本小姐还在?当着我的面就绣恩爱,叫本小姐情何以堪?”

  “呵呵,天韵哥,夜蕾打破醋缸子了,一股子酸溜溜的味儿。”

  “董天韵伸出胳膊,将两个美女都搂在怀里,这下都满意了吧?在我的概念里,女人和女人要和平相处,一起尽心尽力爱一个男人才是。”

  董天韵闻着怀里女子的体香,老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也是,没有生理反映那就是有病了,好几日没有和她们亲近了,不免有些想做。可一想到小壶还在绑架夏雪的那个人手里,那东西自然而然颓靡下来。

  庄夜蕾有些失望,离开天韵的怀抱坐在沙发上,说:“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小鲜肉,不喜欢我们这几个昨个黄花了?”

  天韵亲了一下庄夜蕾的额头,“宝贝,你想多了,就是想找,本少爷也得有时间啊?好了,不扯了。夜蕾,小寒,咱们商量个事儿。”

  几个人依次坐在沙发上,佩佩在厨房做午饭。

  “小寒,夏雪失踪两天了,这事与小壶有关,你看,这字条写的明明白白。”

  小寒接过纸条看了一下。字迹潦草,跟鸡刨了是的,“天韵哥,夏雪不会有危险吧?要不要报警?让公安局介入?”

  “不妥,上面已经提醒过,只要交出那个眉心有红痣的,而且是左眉心。嘿嘿,夜蕾啊!你知道我的,县城这里我没有背景和后台。这事就委托你了。”

  庄夜蕾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活动一下?找到这么一个左眉心有红痣的?那时间上也不允许啊?整个现成几百万人口,就是从公安局那里着手排查寻找,没有两天时间应该是不行的。”

  董天韵朝夜蕾抛了个媚眼,“依你的本事,还有你妈的身份,找一个这样特征的人还不是几分钟的事儿?亲爱的,别让夏雪等着啊?”

  庄夜蕾撅起小嘴,“你啊,你想什么我心里很清楚,唉!没办法,谁叫我爱上了你。”

  天韵很得意地打了个响指,“ok。呐,小寒,你和我再去西大山。月老还在世,我这次去山里收获很大。令我生发颇多感触。他妈的,这个世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好了,闲话少说。咱们要赶在暗处的那个人之前拿到进入崇娥地下西宫图。不然,别说一个小壶,就是如来佛祖也救不了北方这座城市。”

  庄夜蕾今天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裙子,长发挽在脑际,拎着一只白色鳄鱼皮小包。手腕上的黄金镯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随手从茶几上取走车钥匙说,“有事电话联系啊。”

  董天韵回敬一句:“啰嗦,快去吧。下午三点之前,我想听到好消息。”

  庄夜蕾嘴变成一个O型,“你也太霸道了嗨!”

  “那我不管,你是我董天韵的女人。我的女人必须优秀。”

  庄夜蕾砰地关上门,把一句话关在门外。

  滨海城南部富人区一栋豪华别墅。一间办公室,烟雾缭绕,刀疤脸垂着手,在接受金老大的训斥。

  “这批货如果被驴子截获,老子这几个月的辛苦就白费了!你办事不利啊!

  旁边一手下躬身为金老大点燃一支阿诗玛,香味溢来,刀疤脸不由自主地呼吸了一口:“老大,大哥。是是是,小弟办事不利,该死。不过……”

  “不过什么?驴子已经盯上了,你怎么化险为夷?就是内线再强悍也是一招险棋。”

  “大哥,据北山夜莺的消息,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咱将这批货顺利着陆。但夜莺说,此人很难驯服,估计不好请他出山。”

  “哦?说说看。到底怎样一个与众不同?”金老大的脸色有些缓解,坐正了身体,手下端来烟缸,他掐灭烟头,很感兴趣地聆听。

  刀疤脸凑近金老大,低声下气地说:“大哥,一乐兄弟说,他可以提供这个高人的地址,但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不要向高人透露他的姓名。”

  “是吗?敢和我金老大谈条件的人真的不多,来人,先把一乐给我叫来,我倒是听听他怎么说。左右退下,你,刀疤脸去传一乐。”

  不一会儿,金老大办公室门外传来声音,“老大,一乐到了。”

  “让他进来。”金老大仰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一乐和刀疤脸鱼贯而入。“大哥,一乐到了。”

  金老大微微睁开左眼撇了一下一乐,头上近乎秃子的一乐,献媚地笑:“嘿嘿,老大。叫俺来有何吩咐,只管说,一乐愿意为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嗯,我听说你有个世外高人?可以出山帮我化险为夷,是真的吗?”

  “回大哥的话,俺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那你说说这个高人都高在哪里?他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帮我安全过缉毒警察眼睛?”

  “老大,具体的步骤与计划,我一无所知,但我敢保证他会让这批货顺利交易。”

  “那好,刀疤脸这件事还由你来处理。办得好,就算将功补过;办砸了,后果很严重。”

  金老大挥了挥手,刀疤脸向一乐递了个眼色,两人退去。

  某小区,高层十三楼一个密室。刀疤脸坐在沙发上,对站在地上的一乐说:“你推荐的人绝对靠的住吗?假设靠不住,咱俩都得玩完。”

  一乐咽了口唾沫,“刀哥,骗谁我也不能骗你啊?你别忘了,我这条烂命还是你救下的。”

  “你要知道金爷的脾气,上次子华是怎么被灭的你也在现场。现在距离货物抵达海港码头还有三天。半路上已经被驴子监视上了,他们想来个瓮中捉鳖。我是黔驴技穷了,就看你的那位高人了。”

  “给我一支烟。”刀疤脸从腰里掏出一只中华扔给一乐,一乐自己点着。烟草的清香拨撩的一乐的神经,有些刺激和兴奋。“刀哥,我不能拿你我兄弟的性命开玩笑啊!”

  “好!你立马请他出山。”

  “刀哥,下午就该有结果。”

  “中!四点,咱们在这里集合,商量下一步计划。”

  离开某小区,一乐给董天韵去了电话。此刻载着秋小寒驶往大西山底那座大棚区的董天韵受到了手机的震动,停下车,一乐的电话让他惶恐,“一乐,你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我没有三头六臂拿啥去和缉毒人员斗啊?你这不是把哥往火坑里推?”

  一乐吸了吸嘴,“大哥,我不是存心害你,俺上回就听你说过小壶的神奇威力,俺就……”

  提起小壶,天韵心里咯噔疼了一下。小壶和夏雪都失踪了,假若小壶在这事还可以商讨,关键是那些毒品一旦流入内地,要毁害多少人?

  “大哥,你是个侠肝义胆的风流少爷,就是你不出手,金毛狮王也会另想办法把毒品放注内陆黑市。他不是一直想干掉你吗?我冒这个险就是想借此机会做掉他和他的贩毒团伙。”

  “你个臭二货,这是逼上梁山的节奏,天韵我不得不下水了。”

  “大哥!呜呜……我就知道你会出手的,太爽了。”

  “行了,别下猫尿了,告诉顺子,我下午两点过去。”

  挂掉手机,秋小寒说,“这等掉脑壳的大事你也敢闯?天韵哥,你开啥国际玩笑?”

  天韵回头吻了一下小寒的嘴,凉丝丝的甜。“小寒,哥不是糊涂蛋,我请人出山。”

  摩托车像一条脱缰野马,在土路上疾驶如飞。屁股后面卷起的尘土,扬起不小的黄烟。

  大棚紧挨着大西山根底,这个季节里面种植的西红柿和芹菜还未上市,管理这座大棚的是夏雨涵的侄子夏沫。夏沫在给西红柿授粉,对于大棚里的密室通道,他一无所知。董天韵此番的目的就是要盘下大棚,对自己打开崇娥西宫有着至关重要的一环。

  夏沫见是董天韵和秋小寒,堆上一副笑脸:“二位贵人怎么想到来俺这参观了?”

  “呵呵,夏沫,咱棚里谈。”

  进了棚里,天韵扫了一眼大棚四周,没有什么变化,见那道打开密室门的t字形还在他就放心了。“夏沫,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开发黄山几千亩,想搞药草种植,为自己也为咱芙蓉村乡亲提供一条致富路,我吧,想租用你这个大棚。”

  “哦,怎么个租法”?

  “你这座大棚面积是五亩地,我一年给你一万承包十年如何?”

  夏沫自从打理这座大棚,老婆孩子家里所有的人都搭上了,一天到晚两头不见太阳的干,一年赚个四五万元。

  一听这么个租金,有点少。董天韵在芙蓉村谁不晓得,有钱,有几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高级别的女友,还有一个是县长白璇的千金,也被董天韵睡了。人跟人真他妈没法比。这个价,夏沫觉得有点亏。

  “天韵老师呵,这个数字有些薄,你知道的,我一家老小指望这个吃饭呢。不行的,董老师。”

  “哈哈,夏沫,别说我不了解市场行情,你这座棚一年弄个三四万就算是多的了,我也不让你吃亏,我的山场还在开发,你和你老婆都来干活,工钱丰厚,不会亏待你们。”

  夏沫剔了剔牙,那牙齿被烟熏的黑黄,张嘴说话口臭很重。天韵知道这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引起的胃病造成的。

  “……那你看两万一年行不行?多了我也不要,少了就免谈,彼此不要伤了和气。”

  董天韵心里骂了句:“他妈的,这是趁人之危啊!不是个省油的灯。”

  “……两万,唉!怕了你了。要不是看在邻居的份上,这棚我五千一年就能拿下。”

  “嗨嗨!董老师,俺又不是上杆子要卖给你。你租就租,不租拉倒。”

  “空口无凭,立个字据吧。”

  小寒从包里取出纸笔递给夏沫,两个人立完字据,小寒是村官,她做见证人。程序到位,就差去村委会盖戳。董天韵说:“盖戳,等小寒去处理,这个字据一人一份。好好保留,租金我一周后给你。”

  “嘿嘿,这个,……这个大棚的蔬菜要上市了。”

  “蔬菜还归你管理,不过,上午你可以回去忙你的。钥匙我下午去另配两把。就是说,大棚是我雇你管理,明白吗?”

  “懂了,那……我回去了。”

  第十八章、月老下山

  支走夏沫,董天韵理了理烦乱的思绪。白天,这道密室的门能开启吗?

  秋小寒审视着那堵墙壁,如果密室是开启崇娥西宫的钥匙,那么,这座密室应该不止一间,就是说,从清朝三品官员手指的磕动中,还会有玄机出现。“天韵哥,你不妨试试,白昼可否打开密室。花月之夜是对小壶而言,还有一个可能,夏雪未必不在密室之外的一处地方。”

  “你说过,你的心音和夏雪接触时,千里之外也能得到她的回音。那日,你已经感觉到夏雪所在方位,是地核。”

  “咚咚咚,不是在地面的飘零与嘈杂。金爷那方想利用刀疤脸,一乐力挽狂澜有些匪夷所思,金爷是这个县城赫赫有名的人物,黑白两道都有人。怎么会轻易将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一个他不信任的部下?”

  “嗯,我也想过。一个疑点,就是刀疤脸利用一乐钓你这条大鱼。”

  天韵握了一下小寒的纤纤玉手,“你真是我的军事。”

  小寒很受用地说:“这句话我喜欢听。哥,我是这样想的,你可以李代桃僵,让别人去参与毒品的运送。你幕后指挥即可,不然,你就是下一个被金爷丢尽大海喂鲨鱼的对象。”

  “小寒,你一提醒,我想到了一个人。只是,他一离开深山就是瞎子摸象,只有挨揍的份儿。”

  “你说的是月老?”

  “是,他有一支魔笛,可以唤来眼镜蛇王,帮他消灭一切入侵者。我纳闷,这尘世间居然有此等神奇。”

  “等等,天韵哥,你的意思说,魔笛出了深山有失去威力是吧?”

  “上次大西山巧遇月老,他为了救我脱离野猪的撕咬,就动用了魔笛,刹那间,深山密林,成百上千的眼镜蛇集体聚拢过来。”

  “天韵哥,眼镜蛇家族特别团结,动物界除了狼群,眼镜蛇家族也具有很强的集体精神。我在大学就喜欢读动物学科,没事的时候去图书室翻阅有关动物生长,交配,生存,死亡的书籍。”

  “小寒,你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既然你掌握眼镜蛇的生存习性,就知道如何引它们下山对不?”

  “当然喽,不然我在大学白混了。天韵哥,咱先进密室,我隐隐感到夏雪姐就在密室附近,找到夏雪姐,回头我们再去大西山请月老出山。”

  大棚的光线有些暗,小壶不在身边。天韵心里没底,秋小寒说:“上次是夜里,圆月高照,那密室的门才打开的。天韵哥,小壶不在,我记起密室那晚,三品大元图像下的一段话:”笛韵悠悠,山高水长。君若有爱,日月放光。“

  “你的意思说,三品大员的话是打开密室的口诀?对呀!小寒,你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不是没想到,而是心粗,不去细究,笛韵悠悠,一定是笛子吹奏时的一种如醉如痴的境界,山高水长,天韵哥,大西山的高度以及芙蓉村那条清泉河,堆叠起来是不是山高水长?君若有爱,日月放光。君是指青年才俊,也是广泛所指,大意是说,有了爱情的对象,就该好好珍惜,那爱不是纸上谈兵,而是行动。”

  “呦呵,你说说看,我很感兴趣。”

  “别嬉皮笑脸的,夏雪姐还生死未卜,你说她的心音是发在地下,最低有十几米,我们还是赶紧开启密室之门。”

  “天韵哥,你马上找到月老,只有他的魔笛才能奏出高山流水之音,没有魔笛,你我就是炮轰这里也是无济于事。”

  “好,你在这里守着,记着,不让任何人进来,在山里无法取得电话联系,我争取十一点前赶回这里!”

  董天韵一只手按了一下小寒的肩膀,大步流星奔了出去。

  五月末的北方,热气开始上升。董天韵加速了摩托车的马力,凭着他不凡的车技,一鼓作气骑到了半山腰,他无法相信自己的潜力有这么大。这样弯曲陡峭的山路,也只有他能把摩托车驾驭的服服帖帖。

  大石砬子四周很安静,那日随月老下悬崖的时候有铁钩子绳索,天韵突然想起两个人的约定是在埋嗒袋的那棵红松底。

  赶到红松底,天韵渴的嗓子冒烟。在一片刺莓前站住,吃了一捧刺莓解渴。

  月老不在这儿,怎么联系?这时,一只洁白的鸽子舒展翅膀,从半空盘旋了一圈后落至悬崖峭壁上。

  天韵明白,这是信鸽,遇到陌生的人和气息,它会迅速汇报给主人,可谓训练有素。

  不多会儿,悬崖下响起三声歌哨,是莫斯科郊外的夜晚,那支十分著名的曲子,董天韵很喜欢这支曲子,没事的时候也哼唱几下。

  手抓着松树干,回应了崖下三声。

  十分钟后,月老攀了上来。

  “天韵!我的信鸽告诉我有生人造访,我以为是夏雨涵那狗杂种,就吹了三声曲子,你以回应,我知道是你。”

  “哈哈,月老,咱俩前世有缘。有时候不信命都不行。"

  "月老撸了一把山里韭放在嘴里嚼,一定有急事找我是吧?夏雪有消息吗?"

  “我就为这事来的。最近金老大从滨海城码头进来一批毒品,被海关缉毒人员盯上。金老大手下的一个兄弟一乐是我安插在他旗下的卧底,为了一举摧毁金老大这只毒鹰,一乐在他面前立下军令状。如果毒品顺利过了海关线,免一乐不死,不然,一乐和他的父母还有妻儿遭殃。”

  “啊?天韵。毒品头子,你如何把戏的,就和他们混上了?”

  “当初,我和金老大手下的得力干将刀一浪为了一个女人结下恩怨,刀一浪被我的一个兄弟捅了一刀,那一刀让刀一浪险些毁容,金老大就想方设法要把我干掉。不是我要怎样,而是金老大要把我吞掉。所以,我必须请你出山。”

  “我一个隐居深山十年的老头子,手无寸铁如何帮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月老,当然不是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配合你的行动。”

  “哦,你怎么配合?我也没有孙悟空七十二变,会降妖除魔。”

  “你的魔笛。”

  “你知道的魔笛一旦离开深山老林就失去威力的,不行啊!”

  “月老,秋小寒会帮你破译这个局限。”

  “秋小寒何德何能可以破译?一个女生娃,比夏雪还小的丫头片子?”月老不相信地质问。

  “月老,秋小寒虽然是个女孩,胆识过人,很有智慧,我能得到小壶也仰仗她的鼎力相助,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吧,你随我下山,她就在西大山底夏沫的大棚里等我们,见了面再商议下一步计划吧。”

  月老还在迟疑,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里的笛子,又抬头环顾了大西山一遍。“好吧,看在你是夏雪的丈夫,我的女婿份上,我就舍命陪君子一遭。不过,天韵,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敢保证行动的成功,毕竟,我不了解对方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嗯,为了夏雪,你也得出山啊!我董天韵一条烂命不值钱,可雪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啊?”

  “你小子用激将法。哈哈,你知道我的软肋。十年了,我在这深山老林一个人孤单的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我对这个世界的心没有死吗?唯一放不下的是雪儿。我的亲生女儿,我没有尽上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如果上天给我机会,我自然要去努力一搏。”

  “呵,那还等什么?再耽误,恐怕咱们见到的是雪儿冰冷的身体!”

  “走吧,我带上我的笛子,还有一样东西。”月老从袖筒里捏出一个微型的胭脂盒,方方正正的,打开。一堆银针,月老捏出一根,在光影下照了照。眉头那颗红痣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就手一甩,对面五米远的一枚巴掌大的石头轰然落地。

  “天!月老,你是深藏不露啊!”

  “行了,快走吧。”

  大棚内,秋小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手机拨打过去,一直提示是不在服务区,难道出了什么事?

  来回在地上渡着步,秋小寒思考着三品大元那段文字,董天韵进来的时候,小寒还在琢磨,一见天韵和身后的那个人,迎了上去:“天韵哥,这么晚啊!您就是月老吧?”

  月老定睛注视了小寒一会儿,的确是个超凡脱俗的女子。董天韵这臭小子走了桃花运,美女们投怀送抱。

  “小寒,他就是月老,一个传奇人物。月老,这是秋小寒,天津南开大学物理系毕业生。”

  “嗯,一看不是个凡人。小寒啊,这次下山,可是你提议要我来的,我能帮上忙吗?”

  秋小寒抬腕看了下天霸表。“天韵哥,月老,无须多言,咱们赶紧试试打开密室,夏雪姐很有可能就在密室附近!”

  终于点着火把,烟雾熏得黑蝙蝠四处逃窜,小寒也不停地咳嗽,流眼泪。有一种窒息的难受。这群蝙蝠有一只是头领,它在头路寻了一会儿逃跑的路线后,在一处石壁的缝隙停下了,紧挨着缝隙投来丝丝光晕,“天韵哥,快看。黑蝙蝠在这里,此处的缝隙折射来的光,应该是……洞顶,贴着地面的。”

  黑蝙蝠都朝这个细缝围了过来,小寒说,别动,它们的智商不低,会有办法出去的。

  果然,就见几十只黑蝙蝠在那道缝上啄出了一个可以容它们飞出去的小口。

  当黑蝙蝠成群结队都钻出那个小口后,几个人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么个小口,怎么出去?“滴滴答答,咚咚咚……”

  “不对。天韵哥,这咚咚咚的声音不是流水声,也非蝙蝠弄出的声响。你再仔细听听!好像是什么撞击石壁发出的咚咚声。”

  天韵一机灵,难道……是有人在附近?

  第十九章、密室中的玄机

  “好,丫头,你和夏雪差不多大,很像。呵呵,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天韵说你是个特殊的女子,我老头子稀罕有才气的丫头。”

  “月老,我和雪姐是姐妹,来,您把笛子拿出来,按我说的做。”

  “小寒,开始吧。已经接近正午。”

  月老抽出笛子,竖起在空中一晃一绺强烈的光晕随着笛子上下攒动,仿佛一条金色的龙,小寒与天韵看呆了,这支笛子绝非普通的笛子,可以说是稀世之宝。但秋小寒有些担忧,魔笛的出现是不是要引起一场自然界的反常规气候?

  管不了那么多了,夏雪姐的安危是大事。月老嘴对着笛子,轻轻碰触,高山流水遇知音,顷刻间鸟声啾啾,流水潺潺。天籁之美的大自然画卷在眼前出现。

  阳光射了进来,光华夺目。秋小寒和董天韵仿佛踩在云端,两个人随着那美丽动听的曲子,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极尽缠绵。

  “划拉拉,轰隆隆。”石壁上呈现出挪移的迹象,石壁顺服地朝一边退去。一扇门立体的闯入几个人的眼目,秋小寒的身子似乎被什么牵引,一个眩晕被拽进了那扇门里。

  丝丝的一股凉意,将小寒叫醒,朦胧的汽灯光泽底,月老横陈在三品大员雕像的下边,“天韵哥,天韵哥,你在哪?”

  “啊?小寒。我……在这。”遁着声音,小寒发现天韵依在石柱上,中间的石柱,紧靠着三品大员的雕像。

  天韵挣扎着爬起来,“小寒,你……你没事吧?”

  “哥,我没事,看看月老,月老……”小寒趔趄着过来,摸了一下月老的胸口,心跳微弱,刚才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变故?

  “小寒,月老休克了。你说,这可如何处理?”

  “别急,走得匆忙,我忘记带银针了。”

  “银针?做什么用?”

  “给月老针灸几个穴位就会醒来。”

  “哦,你等等。”

  天韵把手伸向月老左边的袖洞里,捏出一只四四方方的小胭脂盒,取出一枚银针。

  “小寒,这个可以吗?”

  “这个月老太神秘了,居然还备着银针。行的,我来给他针灸几处穴位。”

  “你……啥时候学的针灸?”

  “天韵哥,别磨机,来帮忙。将月老的衣服袖子挽起来,在这里给针灸。还有,你抱他上床,这个位置不可以。”

  几处针灸,不到一袋烟功夫,月老喉咙咕哝了一下,醒过来了,睁开眼。

  “天韵,小寒,我才从鬼门关回来。没想到小寒丫头这么能干。”

  “现在怎么办?天韵。守着密室看不出门道也不行。”

  “月老,天韵哥,你们仔细看一下三品大员的手势寓意什么?上次,我和天韵哥还有小壶在保驾护航,这次,小壶和夏雪都流落在歹人手中。只能另辟蹊径。”

  董天韵眼尖,看出三品大员右眼眉心有一颗黑痣!这颗黑痣,瓦匠雕刻时,雕得很细致。因为突兀在右眉心,所以,天韵一上眼就捕捉到了。

  “小寒,眉心黑痣。和月老的不谋而合?怎么解释这个巧合?是三品大员已经预感到死亡的来临,想得万全之策?”

  “错,哥哥。没有这么简单,有两种解释,第一,这位大员熟稔天文历史,风雨变迁,就如三国时的诸葛亮。几百年前,三品大元算到了今生自己的灵魂会在尘世遇见有缘人,帮其完成他来不及处理的事件。”

  月老抿了下干裂的嘴唇,“继续分析,确实有道理。”

  “呐,第二,乾隆皇帝作为大清皇帝,为了建筑崇娥的西宫煞费苦心。这件事,是三品大员暗地里为他操纵的。既然地下西宫已经竣工,那乾隆就要将三品大员沉入历史。但三品大员在最后关头,为了让后来人知道乾隆皇帝这一野史,留下的记号。”

  董天韵摸了摸后脑勺,“嗯,很有道理,小寒。真有你的,分析的头头是道,都在点子上,你说,下一步怎么走?这石壁冰冷,上哪找到密室之外的通道或线索?”

  “月老,收好您的银针。你们看,三品大元眉心黑痣在你笛子吹奏时,跳动了几下,这说明什么?有一种可能,就是笛音是打开密室的口诀,天韵哥,咱们应该很快会找到缺口。”

  “还是笛音?可见这个密室的设计者与笛子有着多深的情缘。”天韵再次看向墙壁上三品大员眉心黑痣。

  “月老,还需要你来解惑。你仔细看,他这眉心的黑痣,和你眉心红痣居然像一对孪生!”

  “是啊!月老。快看,大员的眉心黑痣又在动,太奇怪了!”小寒喊了一嗓子。

  月老的意识清醒了,难道自己在前世和朝廷这三品大员有不解之缘。突然月老手里的笛子兀自飞离他,在密室上空盘横了一会,慢慢的向石壁上大员的雕像奔去,直戳大员眉心那颗黑痣。密室动摇起来,吱吱嘎嘎的声音仿佛地震的断裂破碎。

  密室里的灯光被扑灭,三个人被一股冲天的热浪卷入了更深的黑洞。

  当一切的咆哮戛然而止时,最先苏醒的天韵黑暗中叫了几声:“小寒,月老,你们……你们还活着吗?”

  他努力要站起来,腰却像断了似的疼。他爬着,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在几步远的地方,他摸到了一个人的手,柔软无骨的感觉,再一探,手落在那只高峰上,哦!是小寒。女性特有的体香窜入鼻孔,“小寒,你还……活着吗?”

  “……天韵哥,我……胸口好难受,嗯,还有一口气,月老呢?找找月老。”

  四周黑黢黢的看不到一丝光亮,爬起来坐在黑影里,天韵听到洞底传来“滴答滴答”滴水的声音,扑棱棱一群什么飞虫在他们头顶盘旋,星星点点发出萤火虫一样的光。

  “不好!天韵哥,快趴下,是有毒的黑蝙蝠,它们吐出的汁液如果落到你的皮肤上,会瞬间腐烂,溃疡。落到眼里将失去光明!动物学科上称黑蝙蝠为黑煞星。”

  “啊?天韵,小寒……咱们这是在哪里?都还活着吗?”黑暗中,距离两个人不远处发出的声音,是月老!

  “月老……我们在这里,您……没事吧?”

  “哦,唉!啊。疼死我了,我的腿,哎呦,我的腰也……这是在阴曹地府了?!”月老断断续续的埋怨,黑煞星蝙蝠围绕在三个人头顶不肯离开,它们的眼睛看不到地面,否者,都别想逃过此劫。

  “月老,你没事吧?先别动,别让黑蝙蝠看到你!它吐出的汁液有剧毒!”小寒嘱咐道,试着坐起来,滴答的水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一定不会远了,既然有水,就会有出路,先人在缔造这座地下通道时不会把自己出去的路堵死。

  “天韵哥,听清楚了吗?水声,滴答滴答,还有淙淙向前奔淌的溪流,绝对是!”

  “是!流水声,可现在怎么办?四周黑咕隆咚的,上哪找出口?我看,咱们是要被困死、饿死这里了!”

  小寒黑暗中,抓住天韵的手,“你沉住气好吧?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相信咱被埋在地下洞里。你有打灰机吗?掏来给我!”

  天韵挣扎着依在冰凉的石壁上,手摸到的地上是沙子,湿漉漉的。这个洞位置很低点,应该是在深山的一部分,但不是最深核。

  “有,在我上衣口袋里,给你。”天韵摸出打火机,小寒打着,尽量跟地面接轨,唯恐黑蝙蝠围攻,遁着亮光,小寒发现这个洞有一个坡度,沿着坡度再往下延伸应该是条河!可出口呢?

  “天韵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看到有根木头,太棒了!”

  “木头有什么用?又不是丐帮帮主的打狗棒!大惊小怪的。”

  “说你笨,你真笨。快,把你内衫脱了,棉麻制品容易点燃。”

  “喂!有没有搞错,这间体恤衫花了一千多元买的!”

  “你要钱还是要命?要钱你就留着别脱,要命别废话,你想想夏雪姐如果在这样的一个洞里几天的不吃不喝,会是什么情况?”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天韵脱下外套,将内衫也脱了,递给小寒。

  “你帮我拎着衣服,我点燃,再把这根木头点着,月老,你活动一下腿脚,看看有没有大问题?”

  “哎呦,疼啊!丫头,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哎呦!我的妈呀。这可咋整?我的桃林,我的鸽子,我的魔笛,我的……”

  “月老,你别嚷,黑蝙蝠怕火光,一会儿它们会逃命,我们可以尾随黑蝙蝠找到缺口。”

  “嗯,呜呜,啊。好吧,虎落平阳被犬欺,丢人了啊!”

  小寒和天韵被月老逗乐了,老头还会摔词,跟个老顽童似的,哈哈。

  “行吧,月老。你像个孩子,没事,听我安排,要不被黑蝙蝠的毒液落在身上,立马就会溃烂,那样会更痛苦。”

  第二十章、重现小壶

  终于点着火把。烟雾熏得黑蝙蝠四处逃窜,小寒也不停地咳嗽、流眼泪,有一种窒息的难受。这群蝙蝠有一只是头领,它在头路寻了一会儿逃跑的路线后,在一处石壁的缝隙停下了,紧挨着缝隙投来丝丝光晕。“天韵哥,快看。黑蝙蝠在这里,此处的缝隙折射来的光,应该是……洞顶,贴着地面的。”

  黑蝙蝠都朝这个细缝围了过来,小寒说:“别动,它们的智商不低,会有办法出去的。”

  果然,就见几十只黑蝙蝠在那道缝上啄出了一个可以容它们飞出去的小口。

  当黑蝙蝠成群结队都钻出那个小口后,几个人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么个小口,怎么出去?滴滴答答,咚咚咚,不对。天韵哥,这咚咚咚的声音不是流水声,也非蝙蝠弄出的声响。你再仔细听听!好像是什么撞击石壁发出的咚咚声。”

  天韵一激灵,“难道……是有人在附近?”

  “小寒,这咚咚咚声是石头和石头的撞击声,而且声音时断时续,弱骨无力,如果是男人的话,不会这等轻慢,等等,月老,你的魔笛该排上用场了。”

  “啥?好吧。”月老迟疑了会儿,还是摸出魔笛,悠悠地吹奏起来,是在这首莫斯科郊外的夜晚没吹完,那敲击声越发加快速度,天韵趴在地上用他的耳朵静听,“咚咚……叮叮。”水声,接着是女子微弱的求救声:“有人吗?救救我……我快不行了……”

  董天韵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是夏雪……一定是她!”

  笛子吹奏完这支曲子最后一个音节,只听见蝙蝠溜过的石壁哗啦啦,轰隆隆,碎裂了,石头和沙土海潮般袭来,董天韵喊了声:“小心!小寒,月老!”扑在小寒身上。

  一切风平浪静后,天韵睁开眼坍塌的石壁只差一步远就会把他们掩埋。石壁坍塌的地方,又显出一个洞,天韵一看自己还压在小寒的身上,起来摇醒小寒。

  小寒说:“吓死我了,月老呢?”

  “我在这!你俩快来。快,打开这道石壁,夏雪就在这里!”

  随着月老的叫声,天韵和小寒看到月老站在坍塌的石壁旁,一脸的灰尘。这儿已经接触到地面,光亮特别明显。

  “夏雪,是你吗?我是天韵。我来救你了。”

  那边传来微弱的回应:“……是我……我是雪儿。快来救我,我要支撑不住了。”

  “天哪!夏雪,你一定要挺住,我们来了!”

  几个人面对石壁,又想起魔笛,而此刻的天韵想到魔笛和小壶的互为效应。

  “夏雪,小壶在你那里吗?假设在,你把小壶里面的白色液体倒一滴石壁,越快越好。雪,听到后,尽快操作!”

  等了十几分钟,仿佛是一个世纪的漫长。

  厚厚的石壁,不是轰隆倒地,石头就如被粉碎的沙子,一会儿功夫,石壁变成一堆沙土,几个人面前呈现了一个更大的洞。

  “夏雪!夏雪!”夏雪依在石壁上,神色憔悴,奄奄一息的样子,手里正拿着董天韵朝思暮想的小壶。

  而夏雪身边横躺着一个人,天韵抱起夏雪雪儿,“我的宝贝。你……受苦了,你让我们找得好苦!”

  夏雪指了指地上那个人说:“他是……金爷的眼线……你要小心……”

  “夏雪,你别吓我啊!”夏雪昏厥过去,天韵急眼了,“小寒,赶紧离开这里,送夏雪去医院。”

  天韵用手扒拉一下趴在地上的人,“天呀!够顺子!”人已经没气了,“月老前头开路,折出石洞,返回大棚。

  “月老,一乐那边恐怕暴露,现在你别出山,狗顺子的死因不明。等夏雪苏醒后再说。你盯紧夏雨涵!有可能的话,他会狗急跳墙,月月的死因就会浮出水面。”

  “好的,夏雪不应该姓夏,她该姓刘。”月老黯然神伤地说。

  “月老,你要有信心,夏雪有一天会认你的,但眼下你必须找出你不是杀害月月凶手的证据。”

  “唉!也只有这样我才有脸认她,我……走了。”

  小壶的重现,给了董天韵一股无形的力量。

  有了小壶,对破获金老大偷渡毒品一案,绝对有十足的把握。

  “小寒,你抱紧夏雪坐我摩托车后座,叫车来已经来不及了。快!距离四点还有二小时。庄夜蕾这边赶到医院再联系。”

  县医院,夏雪被送进急救室。

  医院走廊,庄夜蕾打来电话。

  “天韵,不用查右眉心红痣之人,正午,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在黄海码头破获一起毒品偷渡案,那个刀疤脸被抓,金老大闻风丧胆,携妻开车外逃,全市公安战线,撒下天罗地网,金老大跑不了。”

  “是不是啊?我做梦吗?”

  “天韵,你当然不是做梦。这是真事,我妈中午回家时对我说的。”

  “那,你就等着我娶你。”

  庄夜蕾正色道:“夏雪母子咋办?咱可是在中国,不要天方夜谭,对了,夏雪怎么样了?”

  “正在急救室,夜蕾,我会给夏雪一个交代的。”

  “呵呵,天韵,我观念的转变最主要的是源于夏雪怀了你的孩子,这儿女情长以后再说吧,夏雪母子平安就好。”

  第二十一章、夏雨涵落网

  月老找到欣欣时,欣欣正拎着铁锹要去地里挖水沟,雨水越来越多了,苞米地坝埂需要修理一下,挖一道饮水沟,防止雨水冲坏了苞米垄。

  欣欣说:“你是人是鬼?”

  月老说:“我是鬼,你还能活吗?”

  欣欣说:“你是夏雨涵假扮的月老?”

  月老说:“我就是月老,夏雨涵整容后扮演了我月老十年。”

  “我凭什么信你?”

  “你记得我右眉心的红痣。”

  “眉心红痣可以伪造。”

  “你清楚我另一个秘密。”

  “啥秘密?”

  “我会左手玩甩银针。”

  “那你试试,我小时候挨过你银针的扎。”

  月老从兜里拿出胭脂盒,捏出一枚银针,照着旁边果树上的一枚果子一甩,嗖,正中果子。

  “哇!月老,真的是你!来来来,进屋坐。”

  欣欣家里。月老说明来意,欣欣一拍桌子,“我正寻思从哪里入手,既然你是主动找上门来了,杀我姐的凶手一定是另有其人。好,你说怎么办,我配合你就是。”

  “嗯,现在,月月的骨骸如果还在,就能让法医测出是不是毒药所致,凶手为了转移公安局的视线,造成月月是剪刀自杀的假象。”

  “问题是,即使查出是毒药致人死地,时过境迁,恐怕连点蛛丝马迹都不存了。”

  “欣欣,我自有办法。先去取骨骸,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

  月月当年因是英年早逝,进不得夏家祖坟,夏雨涵草草埋葬了月月,就失踪了。芙蓉村再没见到他的人影。

  月老带欣欣来到大西山月月的坟前,有泪在流。“月月,十年了,你不明不白地死去,今天该给你一个说法了……”

  终于在已经腐烂的棺木里,找到两块骨骸。月老展开一块方巾,包好。

  猎猎的山野风吹得月月坟旁的野花摇曳不定。

  新堆起了坟土,月老采了一束野丁香放在坟头,“月月,我会让你瞑目的。”

  经过法医鉴定,月月的死因并非剪刀致死,剧毒砒霜在体内中毒后,处于迷乱状态的月月,被人诱导用剪刀自杀。这个假象无法掩盖,刑侦大队长方言说:“死者的骨头是黑色的,药物熏染的结果。要想打开时间切割的距离,直接提炼凶手的作案动机与时间,有一个办法。”方言转向了月老,走进月老,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月老点头称是,当即将任务分派好。月老和欣欣返回村子,按照方言的计划行事。

  夏雨涵这几天噩梦缠身,晚上总觉得床头有个飘忽的影子,那个影子飘至跟前发现是死去多年的妻子——月月。

  月月的脖子插着一把剪子,血流不止。月月说,“你真的狠心,我可是你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为什么狠心杀我?”

  夏雨涵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月月……我也不想杀你……不想。可我太爱你了……我又不甘心,你和月老做得好事,我……我是男人,你给我戴了绿帽子不说……还为那个王八蛋留下女儿……”

  “……哈哈哈,夏雨涵,说到底,你还是为你自私的爱买单。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半年的时光不回来,这中间发生的变故?你……男人,真的让我无语。你为你所谓的爱,宁肯杀死你的妻子,来成全你的自私的爱,你在整场爱情的游戏中,按照规则出牌了吗?”

  月月的眼睛是充血的,跟脖子的血色一样,晃得夏雨涵眼球疼,月月像蝴蝶一样扑向夏雨涵时,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吓得晕了过去。

  夏雨涵醒来后,头疼欲裂,梦就是梦,他挣扎着要下地,一模裤裆,湿漉漉的,原来昨晚吓得尿裤子了。

  他妈的,变成鬼了还来纠缠不清。夏雨涵换了裤子,日头妩媚多彩,射进房间。他伸了下懒腰,生活是多么美好。小壶,如果拥有小壶,我夏雨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月月,我恨你,这把小壶为什么不让你男人知道、拥有?凭啥?夏雪姓夏,可她是月老,姓刘的狗杂中的。我恨你,睡在一张床上却想着别的男人。

  第二十二章、西宫图重现

  董天韵和小寒终于等到夏雪转危为安的结果。

  夏雪腹中婴儿也没受到伤害,很正常。天韵默默闭了下眼睛说:“上帝,感谢您。”

  医生嘱咐夏雪目前的身体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办理了住院手续后,躺在住院部二零四病房的夏雪,趁着房内没有别的病人,向天韵提供了金老大利用狗顺子挖线索,找小壶的事儿。

  夏雪说,金老大早就了解西大山地下西宫的野史,尽管史书没有确切记载,但民间流传甚广。为了第一时间进入西宫,收获大量真金白银,金老大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小壶搞到手。

  “天韵,你现在只能有两种选择,第一,以假乱真,去店铺或者找民间艺人,造一只和这只一摸一样的小壶,替代真壶在江湖出现;第二,尽快利用小壶的神奇威力,找到西宫的准确方位。先下手为强,这些年,我们都是为了这个目标不遗余力地去努力……天韵,有时候,我觉得,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为了小壶,为了世界上的金钱、地位、名利,一个个戴着虚伪的面具活着。累了,天韵。我还希望回到过去,没有小壶出现、没有什么乾隆帝,也没有崇娥地下西宫的搅扰。我和哥在芙蓉村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回不到过去了。”

  一名值班护士进来了,家属请不要让病人多说话,没事可以出去,病人需要多休息。

  小寒扶夏雪躺下,掖了被单。“雪姐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一下。”

  “去吧,天韵哥,我的话你考虑下。”夏雪闭上眼,不说话了。

  走出病房,天韵托付一名护士专门照看夏雪,偷偷塞给这位护士一个红包。“有什么事,就打我手机。”

  女护士说:“好的,记住了。”

  “天韵哥现在怎么办?金老大被抓了吗?那天听庄夜蕾说正在抓捕中,就是说,他构不成威胁,你打算如何找到西宫图?”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说说看。”

  “天韵,小壶已经完璧归赵,在你手里。西宫图目前唯一解锁的地方,我们还是要转移一下视线,不仅仅是那个密室。”

  “哦?你认为从哪着手?”

  “我记得你说过月老的事儿,他的魔笛是一个故事,他在大西山十年,居住在悬崖峭壁之上,那里还有仙境一般的桃林,我想,那个地方的土质如此肥沃,很有可能,乾陵帝慧眼识珠,就在此处缔造了地下西宫,你以为呢?”

  “嗨!你真是我的诸葛,我咋就没想到呢?好,那咱们马上找月老,这个人对打开西宫之门作用很大。”

  董天韵看了下手机,上午十点。摩托车停在医院门口锁着。天韵看了下油箱没有多少油了,打电话给庄夜蕾,让她开车过来。

  十几分钟后,夜蕾来了,天韵说:“你把车给我使一下,我着急回芙蓉村。夏雪这里就交给你了,辛苦点啊!”

  “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不可以对我说?”

  “是这样,我们回去查找西宫图,金老大还没抓捕归案,咱不能掉以轻心。防备他,你和刑侦大队长方言,眉来眼去的,你帮我通融一下,看能不能给点警力来协助我寻找西宫?”

  “你这是求我?还是西北风卷沙,连吹代打?方言什么时候和我暧昧?”庄夜蕾生气地说。

  “呵呵,暧昧说明夜蕾——我的情人漂亮出众,有那么多人爱,也是我的自豪。”

  “你拉倒吧,不虚伪行不?方言这边我立即去通知,你俩可千万小心。金老大一天没有落入法网,一天就不能忽视。”

  董天韵迅速上了驾驶位置,小寒在后座。庄夜蕾挥了挥手,“有消息及时联系啊!”

  董天韵没有回应,脚踩油门,车惯性释然,窜出去很远。

  一路无话,抵达大西山时,小寒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两根双洛火腿,两只夹心面包。一瓶矿泉水。“哥,吃点喝点再去找月老还有西宫图。”

  五月末的气温开始极速上升,董天韵脱了外衣,和小寒在密林的掩护下,朝大西山那片悬崖峭壁攀去。

  几只白鸽从天空缓缓落在崖顶,董天韵想起了和月老联系的方式,吹了三声《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很久没有回应。莫非月老不在?夏雨涵已经认罪伏法,他也算为月月报了仇。

  难道是离开芙蓉村和这里去了远方?

  “天韵哥,快看!鸽子在崖顶和一条蛇的对峙!妈呀!我好怕!”

  五只白鸽同一条白色眼镜蛇对垒着,互相都准备了进攻的架势,眼镜蛇与鸽子是月老的朋友,今儿如何反目了?

  “天韵哥,再不离开,一旦眼镜蛇闻到陌生人气味,你我连退路都没有了,蛇毒太厉害,西山那帮外国驴友,两个中蛇毒的要不是你的小壶,倒出的白色液体救了他们,这会子早见了上帝。”

  鸽子也是被月老训练有素的,眼镜蛇向鸽子扑去鸽子灵机一闪,双腿扎在眼镜蛇的头上,气得蛇使劲甩着尾巴,就是无济于事。

  峭壁上传来回应董天韵那首曲子时,那条眼镜蛇居然乖乖地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鸽子们纷纷振翅在半空盘旋了五分钟,落在攀到崖顶的月老肩上。

  “哇!天韵哥,太神奇了,这简直是电影啊!或者说是做梦。天!此山的确非同一般。”

  “天韵,小寒,你们来了?”月老笑吟吟地说。黑黢黢的脸上,皱纹纵横。

  “月老,十万火急,必须麻烦您。所以,我们冒昧再次打扰。”

  “说哪里话,我说过,你天韵有需要我的,我会倾尽全力相帮。”

  “嗯,月老。还是西宫图,尽快找到它,以便打开西宫之门。金老大在这次抓捕中,金蝉脱壳,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奔地下西宫来了,咱们多加小心。”

  “好,当年乾隆皇帝暗来民间,委派工匠缔造崇娥地下西宫不是传说。不过,有一点我在怀疑。西宫真的存在的话,历代多少江湖神偷盗墓之高手,怎么能不动作?大西山有地下西宫一说,上级部门也会动用人力物力来进行挖掘与开采是吧?”

  董天韵吞了口唾沫,“我也思考过,西宫或许是以讹传讹,但小壶和魔笛却是存在着的。据史料记载,乾隆帝缔造崇娥西宫时,死掉的人不计其数。又有人在民间看到微服后的乾隆帝和崇娥在仙人洞庙上香拜佛。”

  “月老,天韵哥,现在不是探究西宫是不是以讹传讹的问题,还是去寻找一下吧。即便结果是一场空,也不枉这么久以来,很多人为之前赴后继地下赌注。”

  “嗯,小寒说得对。按照这个山谷崖壁的地理环境我们分析过,第一,桃林生长茂盛,桃子个大味美,桃花开的周期比其它地质延续一个月时间,即使冬天,桃树叶也蓊郁苍翠,罕见;第二,眼镜蛇王出没的地方,不是原始密林,就是这一带有吸引它们的非常物质;第三,乾隆帝为了博得崇娥一笑,缔造地下西宫,也是情理之中。因此,我建议,咱们从西山这处悬崖峭壁入手。”

  “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要用上你的魔笛,我的小壶。”

  三个人顺着攀援的绳索,进入月老栖居的洞里。

  又找到囚禁夏雪的那处深洞,这里就失去了缺口,董天韵取出怀里的小壶。“小壶啊小壶,能帮我们打通石壁,找到地下西宫吗。”

  董天韵倒出两地白色液体,小壶里仅有六滴白色液体了。他将白色液体轻轻放在石壁上,顷刻间,奇迹出现了。经过白色液体浸润地石壁,细沙一般软塌下来,你俩躲开!天韵吼了一嗓子,把月老和小寒推出好几米远。

  一阵沙烟翻滚后,平息下来的洞里,又出现了一座大洞。

  可这座大洞居然停放着几处棺木,红松棺木,没有腐烂。

  小寒吓得捂住眼睛,“别怕,小寒,你该高兴才对,这三具棺材足以证明西宫的存在。西宫谜底就要打开了,哈哈!”

  棺木很结实,但棺材盖儿都张着嘴,空气里流动着一股子腐朽的气息。根据棺木的质量可以断定,墓里盛着的死者不是平民,董天韵打开一只棺木,吱嘎嘎地闷哼声,接着是尚未烂掉的服饰。

  “小寒,你看,这种服饰是近代人穿着得吗?”

  小寒捂着嘴巴,唯恐毒气窜入鼻孔,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天韵哥,应该是清朝时期的衣服,而且,这件例似于旗袍地衣着,是个有身份的女子穿的。”

  “天韵,你们看,这口棺木里还有一只锦盒。”

  月老把棺木里的锦盒拿了出来,借着洞壁透进来的微弱地光线,天韵还是看不清什么,摸出打火机点着,月老,打开。看看到底装得什么?

  锦盒有些锈蚀了,月老费了很大力气才打开,盒子里只躺着一只绣花荷包。荷包也褪了颜色,大概是大家闺秀的杰作。从荷包里取出一张素纸,上面没有一个字。

  奇怪,一个荷包放在锦盒里,就单单装一张白纸?

  “天韵哥,我记得很多小说中有这样的情节,一张白纸,其实是一封书信,或者是军事战略图,怎么能读到白纸上的东西,就得用老办法。”

  “小寒,我突然发觉你太可怕了,做一个侦探卧底最合适。对,你一句话提醒了我,令我醍醐灌顶。”

  三个人先离开石洞,找到深山溪水边,小寒在一滩静水面前,将白纸放进去。慢慢地,白纸上出现了一幅画的很清晰的地图。

  第二十三章、空棺冢

  “天韵哥,快,捞出地图晒干,不然上面的字体会消失。”

  晌午的大西山别样的闷热,几个人回到月老的石壁洞穴内,简单吃了点火腿,面包,罐头。天韵的手机响了,庄夜蕾打来电话,方言大队长同意介入此次寻找崇娥西宫行动,关键一条是对金老大的抓捕。据可靠消息,金老大这几日在大西山附近出现过。

  “方言马上过来吧,我们已经在大西山密室里,发现几具棺木,据推测应是清朝年间的。跟乾隆帝的崇娥西宫有着联系,而且,找到了西宫图。”

  “需要我做什么?”

  “你只需督促张瑞雪她们药草的制作进程,我这里西宫之门一旦打开,处理好这地下西宫事宜,我就全身心投入到两种药草的种植和推广。”

  电话刚放下,月老警觉地喊了一声:“谁在洞外?给我出来。”

  没有回应,柞树被碰撞的沙沙响。天韵说:“这里不再是安静地世外桃源,多少陌生人的造访践踏了这片安详的土地?”

  月老没有接天韵的话,敏捷地闪出洞外,只有柞树在晃动,月老厉声喊到:“是人是鬼,站出来看看。不出来,小心我不客气!”

  待了很久,风声呼呼,不见回应。月老又对着密集地树林说:“想必来此山的人都了解这里有一个叫月老的怪老头,你不出来,和我就不是一路人,那休怪我不认你做朋友了。”

  月老取出腰间魔笛,悠悠地吹奏起《二泉映月》。这时,只听树林里,草丛中,沙啦啦,沙啦啦作响。一条蛇,又一条蛇,成百上千条蛇从四面八方朝月老这方汇聚而来。

  躲在柞树后的那个人,见到这惊心动魄地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掏出手枪,对着越聚越多的蛇群,拉开了枪栓。

  擒贼先擒王,他清楚,只要打死这个月老,西宫宝藏就是他的。

  “金老大!我们又见面了。”追出洞外的董天韵和小寒在金老大的身后,定神静气说到。

  “你!董天韵!流氓少爷。玩弄女性的高手,抢了我最心爱的女人庄夜蕾,你……来送死的!”金老大秃头的脑壳在阳光底分外刺眼。

  “金老大,究竟鹿死谁手还没到最后关头,收回你的枪吧,在这里你的枪打不死一条眼镜蛇,因为主动权不在你手里。”

  月老的曲子抑扬顿挫,眼镜蛇王最先出现在众人面前,它那么冷艳,带着蛇王的霸气,高高仰着头,等着月老的吩咐。

  “哈哈哈……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金老大,威震滨海城的黑社会老大会败在你的手里。可我的心不甘。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金老大举着手枪对准董天韵就要扣动扳机。

  “天韵哥,你小心。”小寒突然堵在董天韵前面。

  “……哈哈哈哈,你个痴情的女子,董天韵女人成群,你甘心替他挨一枪子,让他活着继续风流潇洒,你傻不傻?”

  “小寒,你闪开,这里是男人的事儿,女人走开!”董天韵推开小寒,指着自己的胸口,“来吧,金老大,狗顺子死在你手里,还有几条活生生的人命都死在你手中,也不差多我一个。不过,你看看,这眼镜蛇答不答应你。你我是冤家路窄,你想得到全世界,得到西宫宝藏,得到小壶,可你却要把命输给欲望,输给贪婪。在这个社会,你害死了多少人?你贩卖的毒品,害了多少家庭?你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你对世界的亏欠。”

  “董天韵,你个乳臭未干的臭杂种,你也配教训老子?我就成全了你,到阴曹地府去找女人快活去吧!”

  月老在吹出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严阵以待的眼镜蛇,接到进攻的命令,高昂着头扑了过去,蛇王的信号是圣旨,此时,成群结队的眼镜蛇围拢过来,将金老大围的水泄不通,蛇王缠住金老大的身体,使得金老大喘不过气来,手枪“啪嗒”落在地上。

  这时,十几个人影身轻如燕,穿过一片片荆棘丛和树林,天兵天将般闪现在董天韵几个人面前,在距离二十米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

  为首的是县刑侦大队长方言,董天韵心里一亮,庄夜蕾很有力度啊!

  “听着,董天韵不要伤害金老大,留下活口,还有重要事件没调查清楚,千万别冲动,快!董天韵,叫你的人手下留情。”

  “啊!凭啥子吗?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还不让他死个惨一点?什么天理啊!”

  “董天韵,金老大触犯法律自有法律制裁!你就不要添乱了。”

  “切!大队长了不起啊?牛啥?不过,我给庄夜蕾面子,就给你猪头小队长一个台阶下,好了,月老,留这个魔头一口气,还不到他死的时候,唉!”

  月老听到大队长方言的吩咐,董天韵又督促了,只好吹了另一只曲子《葬花吟》,眼镜蛇乖乖松了缠裹,蛇王退去,蛇群也如落潮般隐去,几个刑警急忙上前,将吓得脸色苍白,腿肚子抽筋的金老大擒获,缴了手枪。

  金老大鼓着死鱼眼,狠狠地扫了董天韵一眼:“笑到最后笑到胜利,但愿你小子好运!”

  “别废话了,江湖上混,也如在战场上一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方言吩咐手下将金老大带回警局突审,转身跟董天韵告辞。

  董天韵说:“哎哎哎!就这么走了?我可是和庄夜蕾说好的,借你的力量寻找崇娥西宫的。”

  方言说:“对不起,我只是履行我一个公安干警的神圣使命,至于挖掘宝藏,我可以不参与,那不是我工作范畴。”

  方言挥了下手,示意同事们赶紧离开大西山。

  董天韵只好打电话给夜蕾,说了方言的事儿。庄夜蕾说:“我也没办法,方言是我高中同窗,他很犟,天韵,就别勉强他了。还有,方言这次在一举端掉滨海城最大的贩毒团伙中,成绩突出,我妈……”

  “你妈咋了?”

  “……天韵哥,你知道我妈的,她思想极其保守与正统,你和几个女孩的故事,我妈探听得一点不漏,她不喜欢浮躁多情的男人……”

  庄夜蕾那边挂了电话,气得董天韵一顿咆哮,“才知道我多情少爷?早干嘛去了?这个白璇县长,简直是只老狐狸。”

  秋小寒噗嗤一下笑了,“天韵哥,你是吃不到葡萄了。呵呵,一切随缘呗,强求不得。再说了,雪姐都有了你孩子,你的心真需要收敛了……”

  “天韵,咱们继续寻觅。别再耽误了,趁着魔笛和小壶都在。”月老扬了扬手里的笛子,头前攀下山崖。

  有了西宫图的图纸,加上魔笛小壶的威力,不愁找不到崇娥西宫。

  洞连着洞,这让董天韵想起《西游记》里的盘丝洞,不由哑然失笑。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小壶,还在,它在就有依靠。

  洞壁上不时有蝙蝠乱飞乱撞,月老手里燃着的松木火把,哔哔啵啵响,一股子松树味儿,越往里走越宽。洞里的地面不见潮湿了,距离水位远了。应该是大西山中高度了。

  “天韵哥,我怎么越来越冷啊。”小寒哆嗦了一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天韵用一只胳膊环抱着她的腰,“别怕,有我们呢!”

  别说小寒害怕,就连天韵和月老也感到阴森和恐怖。突然,走在前边的月老被什么绊倒,“啊”的一声。火把扑棱棱的,要灭。

  “月老,月老!你怎么了?”董天韵上前蹲下身问月老。

  月老老半天吐出几个字:“你看……死尸……”

  董天韵举起火把,一照,天哪!好几具死尸,而且尚未风干!

  “天韵哥!我怕!”

  “小寒,没事。不过是死尸。”董天韵扶起月老,几个人查看了地面上的尸体。虽然有些脱节了,发出了霉烂的腐臭气味,可以断定这几个人死亡的时间不久,因为洞内地面潮湿阴凉,死尸腐烂得慢一些。

  “天韵,小寒。这几具尸体很显然是来探究崇娥西宫未遂,死在这里。你们看,这个人的咽喉处,有一个爪印,爪印的形状像极了古墓书里记载的硫磺火,此种虫子,一旦发现人类进入它的地盘,就会释放它肚子里的硫磺火,反击入侵者。这火舌尽管不大,落在人身上就能引起浑身火点,最后只留下咽喉那里的爪印,硫磺火虫最先下毒的地方是人的咽喉。”

  火把忽明忽暗,绕过几具死尸,董天韵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洞越发深了,洞壁上出现了雕刻精致的侍女图案、龙凤呈祥图、荷花图。

  来到一座比较宽敞的密室。在密室中央白纱帐遮着一张贵重的床榻,董天韵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撩开纱帐,床的中间是凸起的一个长方形,外观看,就如一口棺木,但不完全是棺木。最初的颜色辩不清了,室内的寒气接近零下般冷。

  “月老,我觉得这更像一口棺材!可是,为什么要设计成如此形状?”

  “天韵哥,学过自然常识的人该明白,珍贵的木头无论地下怎么一个环境,不容易腐烂,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纱幔,这床里有故事。当年,乾隆帝恩泽崇娥,为了心仪的女子,用水晶棺盛着崇娥的尸体也是情理之中。”

  “小寒的话提醒了我,月老,咱们先打开再说。”

  天韵和月老,沿着床位找了半天,未曾发现一丝隙缝,打开谈何容易?

  “哈哈,天韵,你的小壶呢?什么时候了,不请它出山?”月老一语中的。

  “是啊!瞧我这大脑。”董天韵从怀里取出小壶,还有六滴白色液体,看了看坚不可摧的床,倒了两滴,放在床的正面。

  奇迹发生了,床在吱吱吱响动,上边凸起的地方,木板轻轻挪移,仿佛是人的手在推动木板,哗啦啦,四周围绕的木板盛绽若莲花,一道炫目的光芒照的密室犹如白昼。

  一座水晶棺,而里面只留有一对金镯子,一顶翡翠玛瑙华冠,一双红色水晶鞋。

  三个人瞠目结舌。

  这几样物品很有可能就是崇娥用过的,那顶华冠,天韵、小寒都清楚,清朝皇帝妃子娘娘戴的。

  “天韵,你看这是什么?”月老在水晶棺底层发现一页书简。

  天韵展开,上边毛笔书写的字体,应该是出自女性之手,字体隽永,清秀雅致。

  字里行间折射着一位女子对世间情感的无限留恋与惆怅,最后的落款:崇娥绝笔。

  “天韵哥,假设崇娥的尸体安置在水晶棺里,不可能连骨骸都没有,或许,这只是引开世人的视线?”

  密室内还有几处棺木,月老迫不及待地打开,这几处棺木没有禁锢,一些金银首饰,珍珠玛瑙撞得人眼球疼。

  “天哪!发财了!发财了!我月老一辈子没看到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三辈子也没看到,嘿嘿,天韵,咱们……咱们平分吧,见者有份。”

  月老脱掉衣服,摊在棺木上,贪婪地抓起这些珠宝首饰塞到褂子里,一抬头,见天韵和小寒都安静的站在那看他。“咦?你俩为啥这么盯着我看?我错了吗?这密室是我们三个人发现的,我拿我自己那一份不应该?”

  “月老,现在究竟能不能走出此密室还是两码事,一旦出了密室,回到芙蓉村,是要把所见到的上报给政府,别忘了,这是文物,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哦,我……唉!好吧。”月老不情愿的样子将珠宝首饰重新放进棺木里。小寒噗嗤笑了,“月老,小寒理解你,我们没有不喜欢钱财的,问题是这座密室,也就是崇娥的西宫,在这个地区疯传好几个时代。而且,县刑侦大队的人都知道我们已经找到西宫图,这西宫的一草一木,一粒沙子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珠子。”小寒说,转身对天韵催促道:“快走,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刚才迈过去的那几具死尸有异样!”

  “嗨!要是我葬身洞里,你……天韵,替我照顾好夏雪啊!”

  “胡说八道,月老,快走!”说话间,密室动摇,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春雷在头顶炸响。

  月老拎起褂子朝密室外跑,松木烧的差不多了,再不出去,整个洞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别说出去,人摸索到半途也会因窒息而死亡。

  第二十四章、走出鬼门关

  三个人刚走出密室,石壁就开始摇晃。人也站立不稳,小寒死死贴在天韵身上,“天韵哥,是不是就要死了,我……还没活够……”

  “别说话,抱紧我。月老,月老,你怎么样?”

  泥土沙石哗啦啦从上面落下来,月老手里的火把被沙土覆盖,一团黢黑,黑暗中,月老痛苦地吼了声:“这下老命彻底交代了!”

  突然,前边出现几丛磷火,不大的火舌。董天韵趴在地上,心里升起一片希望。莫非是萤火虫?如果是萤火虫的话,他们就有出去的机会,萤火虫可以带路。

  磷火越来越近,夹杂着沙沙沙沙的声音,小寒惊喜地喊:“天韵哥,萤火虫,我们有救了……”

  月老暗影里,捂住了小寒的嘴:“别出声!硫磺火虫!不要抬头,屏住呼吸!”

  硫磺火虫的眼睛是直线的,它们无法看到地面上的物体,但陌生的气味,令硫磺火虫很兴奋,展开坚硬的翅膀在半空乱窜寻找目标,此虫最怕阳光,硫磺火虫的行动均是在黑夜,和黑暗的光线里进行。

  董天韵慌乱下想起怀里的小壶,只有四滴白色液体了,生命没有了,还留小壶做什么?

  “小寒,你别出声,我让小壶里的宝物救咱们!”天韵趴着,用手摸出小壶,倒出一滴白色液体,这液体说也奇怪,落在地面“轰隆隆”大地一阵被撕裂的声音,几个人一时间失控,随着裂开的口子,往下坠落。

  “小寒抱紧我,别撒手!”

  “……天韵哥,好晕!”

  不知距离地面多远,第一个醒来的天韵,他揉了揉眼睛,耳边是淙淙地流水声,这是哪里?小寒和月老呢?

  怎么有些面熟?嗯?也是石洞?天韵爬起来,借着洞壁上射进来的光线看清,石壁上清朝三品大员的雕刻,不由大喜:“天哪!我们还活着!”

  “天韵哥,好疼,救救我……”小寒的声音,就在不远处,董天韵应了一声:“小寒,我在这。你没事吧?”

  董天韵的腿钻心地疼,这么高的地方坠落,不死活条命就谢天谢地了!

  爬过去,抓住小寒的手,两个人就那么紧紧攥着对方的手,欣慰地笑了。

  一大早去大棚里给小西红柿疏果的芙蓉村村民刘大炮听到大棚里有救命的喊声,他就纳闷,这大棚里哪有人?除了他,没第二个人。他侧着耳朵细听,听出来这求救声发自这大棚中间突兀的形体如一扇门的石壁处。

  他没有多想,找了把撅头,几撅头下去,哗啦啦,刨开了石壁,往里走了很远,找到了一间房子那么大的密室。

  滨海城第一人民医院,抢救室。同时被送进两名心力衰竭的患者,一男一女。候在抢救室外的庄夜蕾和夏雪忐忑不安。尤其是夏雪,她最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父爱的天空。

  芙蓉村,月老被村长刘盛喊来的人用面包车拉回村里他家时,日头有些偏西了。

  月老的葬礼很简单,刘盛吩咐人在格林镇上买回寿衣寿裤寿鞋,刘大炮给月老脱衣服时,发现了一把笛子,还有一只褪了色的荷包,刘大炮争得村长同意,打开荷包,掏出一方叠的整齐的白色手帕,抖开,上面居然有一行字:“如果我不在人世了,请发现我尸体的人,把我埋在月月的坟旁。”

  刘盛皱着眉头,叹了声:“原来,夏雪真的是月老的闺女。”

  “大炮,你快去通知夏雪,她现在县医院。这事必须告诉她,不然,月老死不瞑目。”

  “这……怎么跟夏雪说?说月老是她爹,生身父亲?她这脸还往哪搁?再说了,就凭这手帕上的字

  儿,咱就不负责任的将月老埋在月月坟墓旁,那个蹲大牢的夏雨涵能答应?你也得通过夏雨涵吧?”

  “……嗨!对,你别说,你说得很有道理。那董天韵和小寒还不知抢救过来没有,也要对他们说一下。”

  “村长的意思是,我去一趟县医院,要是他俩活过来了,我就说一声,对吧?”

  “嗯,快去快回。马上六月的天,气温高,尸体容易发臭,出异味。”刘盛扬了扬手。

  ……

  “咋还不走,磨叽啥?”

  “那啥……我这算公事还是私事?来回车费谁报销?”

  “算公事!”刘盛从兜里掏了一百元扔过去,“拿走吧!”

  董天韵先苏醒的,他的体质可以,骑行高手。小寒就没那么快,一个女孩子,平时又不喜欢锻炼。

  医生推开抢救室的门,夏雪扑了过来:“医生,董天韵没事吧?”

  “男的脱离危险了,女的还在抢救,应该无大碍!”

  “哦,医生,我们可以去看看患者吗?”

  “一会儿,先等医生给落实病房。”

  “那谢谢医生了。”

  男医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董天韵被推出抢救室,安排进了普通病房。

  庄夜蕾长长舒了口气,对已经醒过来、输液的董天韵,怜惜地注视了很久,“你醒了,你不

  知道夏雪姐有多担心呢!”

  “……啊?没死,阎王爷不收……谢谢夏雪,夜蕾。小寒?她没事吧?”

  夏雪坐在天韵的床边,替他掖好被子,“医生说小寒没大碍,还没脱离危险期,你也别着急。”

  “天韵,你这边有夏雪姐照顾你,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天韵,好好休息,夏雪姐,就辛苦你了。”

  庄夜蕾刚走,刘大炮的电话就过来了,问及天韵和小寒的情况,天韵简单说了一下,刘大炮问,他们在几楼几号病房。

  董天韵放下手机,刘大炮就找到他的病房来了。

  刘大炮拎着一袋水果来的,他见夏雪在场,又不好说月老的事,“夏雪,我来的路上忘了买烟,你能不能出去给我买一盒红塔山烟?天韵哥我看会儿。”

  夏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刘大炮急忙将刘村长交代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月老已经……走了?”

  第二十五章、错位的遇见

  对于月老的死,董天韵心疼不已。刘大炮把月老留下的方帕给天韵看过,村长征求他的意见,他摇了摇头,夏雪现在肚子里还有几个月大的婴儿,不便参与丧事。也尊重月老曾经的嘱托,夏雪的父亲永远是夏雨涵。

  月老的葬礼很简单,刘村长派人把他的骨灰盒盛在一口棺材里,埋在大西山。和月月的坟,隔着一条峡谷。

  两座坟就那么遥遥相望。

  他的笛子也睡在他的棺材里。

  秋小寒离开重症监护室转普通病房时,董天韵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夏雪高兴地问他,“想吃什么?我去做。”

  在病房里,夏雪给他搬来一台手提电脑。很久没看滨海城新闻的他,打开了本城的新闻频道。

  一则新闻跌爆了他的眼睛,滨海城刑侦队大队长方言破获一起跨省贩毒大案要案,贩毒头子金鳞顺被抓。方言荣获缉毒标兵称号,在县委礼堂颁奖仪式上,县长白璇亲自为方言披戴大红花。有记者对前来为老同学喝彩的白璇的女儿庄夜蕾调侃。

  “方言有可能成为白璇的乘龙快婿吗?”

  现场上,庄夜蕾对记者的提问,回答得很干脆:“母亲的话,值得考虑,必须考虑。”

  方言一脸的喜不自禁。

  董天韵的心有些潮湿,不知为什么。

  安置好病房里的小寒,董天韵和夏雪开车去了滨海城公安局,将大西山的发现做了汇报。

  董天韵几个人对当年乾隆帝缔造的崇娥西宫顺利挖掘起到关键性作用。

  滨海城高层领导立即通知省博物馆,不日,几方人员组合驱车赶至大西山。由董天韵做向导,开通了崇娥西宫的那条地下暗道。

  挖掘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玛瑙首饰。省博物馆已经收藏,作为清朝乾隆年间的重要文物收藏。

  董天韵收到了一大笔政府给予的奖励。

  就在秋小寒出院那天,回到芙蓉村家里,董天韵和小寒同时接到庄夜蕾发来的定亲请柬。

  秋小寒苦笑了下,“天韵哥,这是缘分。有些人注定是生命中的过客……随其自然。”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手有点凉。

  董天韵看着茶几上那只小壶,神情一片迷茫。

  庄夜蕾对自己的承诺,其实,在现实里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他握着小寒的手,这个女孩一直与他风雨同舟,生死相依。可……又能给她什么?

  庄夜蕾和方言的订婚仪式在滨海城六星级大酒店白云山酒店举办,聚集了本城工商公安司法政界要员。此前,庄夜蕾频频给董天韵打电话,希望一定出席。

  小寒很担心天韵在酒席间控制不住感情的闸门,天韵轻描淡写地说:“丫头,放心吧。不去会显得我心胸狭隘。我必须去,并且祝福他们。”

  董天韵在小寒的陪同下去服装精品店选购了一套蓝色很有档次的西服,配了领带,白衬衫。

  夏雪对天韵身边的小寒充满醋意,瞅着自己越来越隆起地腹部,不免几分酸楚。当初义无反顾地爱他,却没有想过他是个招风的男人。

  现在,她眼睁睁望着天韵和小寒亲密相依,走出她的视线。泪,无声淌下。骨子里,她还是十分保守的。她很难接受几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这是在中国的背景下,不同于西方。

  董天韵是她无法走近的一片森林。

  每一天守着老屋和孤独,感受着肚子里的孩子,用小手擂她,小脚踢她。幸福只是一闪念间,她抓不住天韵漂泊在红尘中的心。

  夏雪前所未有的失落。她想去母亲的坟前烧香,想和母亲说说话。

  出了老宅子,阳光很好。路边的野花次第开放,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径直朝小卖部走去。

  抵达白云山大酒店门前,就看到很多辆豪华轿车摆在门口。礼仪匾上赫然写着恭贺方言先生,庄夜蕾女士订婚酒宴。

  董天韵将自己的奥迪车开在旁边一家卖建材的商店前,做了一个深呼吸。

  “哥,你,可以吧?”

  “嗨!当然。你哥什么风浪没见过?记住,今天,听我安排。”

  “你……不许做出格的事儿,毕竟,人往高处走,我理解庄夜蕾,你给予不了她想要的东西。”

  “ok,听你的。走。”

  在三楼一个大厅,三十张八仙桌子,人尚未到齐。今天的主角庄夜蕾一系白色婚纱格外妩媚动人,端着酒杯正和来宾一一敬酒。

  董天韵不由心疼了一下,还是很坦然地挽着小寒地手,走了过去。

  “嗨!美神,恭喜恭喜啊!”董天韵伸出一只手,和庄夜蕾握了握,“……你们来了……谢谢天韵,小寒。先入座,我……还要关照其他来宾,恕不奉陪。”

  董天韵很尴尬,但大庭广众之下,忍了。孤自到了一杯红酒,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小寒过来,暗暗捏了一下他的手,“我没事,不会出丑。”

  男主角姗姗来迟,方言今天的装束完全不像订婚的人,居然穿着一身警服来的。身边还有几个穿警服的同事一起来的,他一面和来宾说,“对不起,刚从一桩刑事案件现场回来的……”一面朝庄夜蕾走去。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庄夜蕾嗔怪了句,没有发火。

  董天韵端着酒杯凑了过来:“哈哈,方大队长,别来无恙啊?才几天不见,你就成了县长家的座上宾,人生真是戏剧性呢!”

  庄夜蕾怕方言和董天韵发生争执,急忙过来打圆场:“方言,今儿是喜庆的日子,你是主角,注意点形象,现在是十一点,距离演戏还有一小时,你赶紧去换一套礼服,就去咱们前天认定的那家商城选一套!”

  方言嘿嘿笑了,“好吧,我马上去。”几个刑警簇拥着方言出了宴席大厅。

  庄夜蕾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转身对董天韵低声说:“董天韵,求求你儒雅一点好不?你和我已经是昨天的故事了,不能再重复了,懂吗?”

  董天韵直视着庄夜蕾一字一顿回敬:“你的承诺,不过是一张抠屁股的卫生纸,不过,我不会忘了,你,庄夜蕾是我睡过的女人!方言得到的是一瓶二锅头!”

  “你……无耻下流!”庄夜蕾杏眼圆睁,想骂却不敢大声骂出来。

  “庄夜蕾,你信誓旦旦说过,爱我一辈子,等我向你妈和你求婚,到头来,你是抽了自己的嘴巴子,你……还有你县长妈,一样的嫌贫爱富,真是母女连心啊!”

  庄夜蕾气得浑身发抖,想给董天韵一巴掌,这时,人丛一阵喧哗,白璇被手下的人众星捧月般护涌过来,来宾主动给白县长一行人让开一条路。

  董天韵就戳在红色地毯中央,小寒拉了几下,没拉动。

  白璇的目光与董天韵交流时,那份鄙夷和不屑如同寒冰冷了天韵的心,“董天韵,你……欢迎你参加夜蕾的订婚仪式。”

  不愧是县长,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很风度地说:“您请入席吧,来了都是我白璇的贵客!”

  “哈哈……白县长,在上一秒钟,您还用鄙夷的目光审视我,这一秒您改口了?你……做人真够虚伪!”

  “是吗?董先生,您言辞凿凿说我虚伪,那您不妨做一件不虚伪的事儿让我看看。您是缉毒场上的缉毒英雄,还是在地方为民造福?我只知道,你利用一只什么古怪的小壶,到处泡妞玩,你的开发荒山呢?你的承诺呢?不是别人瞧不起你,而是你自己没有站立的样子!你有光辉,你有灿烂,做出来给大家看看,不要纸上谈兵,也不要不求实际,故弄玄虚!”

  “你……就是一个靠着男人爬到县长位置的荡妇,没什么可炫耀的,你和财政局长的暗度陈仓,路人皆知,我要是你,我走路都得把脑壳装在裤裆里,见不得人!”

  “小李,把这个人给我请出去,这里不欢迎他,此地不是疯牛场,送客!”白璇气得嘴唇哆嗦,一身紫色旗袍衬托着她还算丰腴的身材,她一招手,身边的两位下属,不得不对董天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董天韵对低着头不睬他的庄夜蕾深深地看了一眼,大步流星出了宴席大厅。

  后面是紧跟着的秋小寒。

  第二十六章、归宿

  夏雪买了一沓烧纸,几柱香,还有她妈月月喜欢吃的酱猪蹄,橘子,苹果,盛在一只塑料袋里,一个人穿过芙蓉村那条大街,朝妈的坟墓走去。

  六月的气温很高,她的额头,手心都是汗津津的。一身咖啡色的休闲服,一双白色旅游鞋。长发梳成了马尾巴,上面扎着一支漂亮的蝴蝶结。

  她一只手拎着烧纸、香、水果等,另一只手提留着一把铁锨。荒坟有好久没拾掇了,一定野草凄凄,想想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从十几岁就没有了妈,之后只在清明节时,随外婆来上坟。后来,外婆也走了。世上最爱自己的人撒手人寰了,她因害怕,就没敢再来。

  今天,她觉得有必要来看看妈。很多的话,只能跟妈说。孩子的小手在肚子里倒腾,一下,一下,她想笑,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吉祥。

  她希望儿子在世界上活得平安,吉祥。别像天韵,为了欲望恨不得把命搭上。她愿意过一种平静的生活,男耕女织的傍着桑荫种瓜种豆。不参与江湖的是是非非,可天韵做不到。

  要是女儿就好了,闺女是妈的小棉袄。女儿像她,秀气安静,沉默寡言,不抛头露面,叫如意吧。万事如意,就好了。

  山路越来越陡,她坐在一块青石上歇息。再有四个月孩子就出生了,董天韵还没有给自己一个像模像样的婚礼,这算什么?

  既不是合法的夫妻,情人也不是。她鬼使神差爱上他,从格林镇子搬到他租住的古庄园,连眼皮都不曾抬过。真是鬼迷心窍,董天韵不会为她停留,她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一错再错,不悬崖勒马?

  一个孕妇,又为了他心爱的小壶差点丧身地下黑洞,他连句谢谢也没有,在她最需要他担当的时候,他却和另外两个女人走在一起,她在他眼里是小丑?

  热气蒸腾,攀到妈坟前的时候,夏雪已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山谷有一道清澈的小溪水,她蹲下身,用手掬水喝,甜丝丝的。

  喝得差不多了,伸出袖口擦了擦额头,摸了摸口袋,打火机还在。

  妈的坟有新土,坟头一堆野蔷薇花,极尽枯萎。坟周围的荒草覆盖在绿草上,毛毛躁躁地一团一团。

  夏雪抡起铁锨在坟前打扫出一铺炕的面积,沿着妈的坟,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摆好供品,香柱都点了。“妈,女儿不孝,才来看您。”

  烧纸还没点,她想和妈说会话。很久没有人听她说话了,董天韵只知道忙他自己的。从不关注她肚子里胎儿的发育情况,在天韵那里她似乎是个空气。

  空气燥燥的,她有了尿意。站起身四周看了看,空山鸟语,没有一个人影。解了裤带,蹲下来。应该是风声还是溪水的流淌声,她分不清楚。完事刚要提上裤子时,面前出现一条高昂着头,吐着红红蛇芯的眼镜蛇。还没等蛇扑过来,她就一个栽倒葱叽里咕噜滚下旁边七八米深的壕沟。

  夏雪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县妇幼保健院的抢救室里。见到她醒来,董天韵松了口气。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摸了下肚子,“天哪!我的孩子,你们还我的孩子!”夏雪又一次昏厥过去。

  被眼镜蛇吓得滚落到壕沟里后,她五个月的孩子不幸流产了!

  董天韵和秋小寒回来,不见了夏雪,听经过店里的芙蓉村村民反映,夏雪独自一人买了上坟的祭品去了大西山。

  得知夏雪去了她妈妈的坟地,两个人不敢怠慢,立即去大西山找夏雪。发现夏雪滚落在壕沟里,身底下一摊血……

  医生再度给夏雪实施了救治,总算脱离生命危险。

  苏醒后的夏雪嘴里念着一个人——格林镇里的姥爷。夏雪急切地要见到姥爷。

  董天韵给欣欣打电话的时候,欣欣已经在来县妇幼保健院的路上。

  夏雪的冷是发自内心的,对董天韵和秋小寒,她看都不想看了。“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她的右手臂上在输液,天韵试图握住她的左手,被拒绝了。

  “天韵,从此后,你我陌路。”

  “夏雪,不要说这令人伤感的话好吗?我一直在的,永远都在,我还打算等你身体康复了,咱们就结婚……”

  夏雪苦笑了一下,“你该了解我的为人。对爱情,我渴望与追求的是纯粹的,至少是为我坚守,而不是不会因我停留的风。”

  “……雪儿,你让我情何以堪?”

  “董天韵,这话应该是我说的,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阳光暖暖地照进来,病房是单间,不知是哪位好心的护士将一束郁金香插在一只瓶子里,淡淡地清香随着风传来。

  世界真的很美好。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欣欣搀着父亲走进来。

  夏雪在看到姥爷的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

  “……姥爷,舅……”夏雪挣扎着要坐起来,被欣欣安抚住了,“你别起来,好好输液。”

  老爷子之前患过脑血栓,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身体恢复得不错。

  “姥爷……雪儿要回格林小镇,要回家……呜呜……”

  “雪儿,姥爷这次就带你回家。你……就是那个董天韵吧?”老爷子将目光射向站在夏雪病床前的天韵。

  “……姥爷,我……就是天韵。见到您很高兴。”董天韵有些拘束,说话结巴。

  欣欣找来一把椅子,扶老爷子坐下。

  “你……别叫我姥爷,我承受不起。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身边的姑娘也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秋小寒抿了抿嘴唇,低着头,“姥……姥爷,我是秋小寒,我们……只是朋友。”

  “姑娘不必解释,我一个老头子,本不该插手雪儿——我外孙女的事儿。但你们也清楚,雪儿的身世很可怜。十岁时她母亲就走了,她那个不着调的爹也跟着失去音讯,死活不知,前不久才得知,他这么多年干得龌龊事。”

  “姥爷……求您,请他们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他们,姥爷……”夏雪闭上眼,背转身。

  “董天韵,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老爷子薄情。还有,董天韵,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单独谈。欣欣你让护士关照下雪儿,回头和我一起找个地方,同董天韵聊一会儿。呐,不耽误你……你们多少时间。”老爷子扫了一眼秋小寒,目光冷冷的。

  几个人在一家咖啡屋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老爷子让欣欣叫了几杯咖啡,董天韵很被动,一种预感告诉他,老爷子要收回属于他们家族的宝贝了。

  老爷子搅动着咖啡,目不转睛地盯着董天韵,“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我约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我不喜欢双方搞的剑拔弩张。世间有句老话说得好,不义之财不发,不属于自己的不要。不是你的,即使用手段得到,最终你要为你犯下的错误买单。”

  董天韵浑身虚汗直冒,事已至此,老爷子给他留了情面,没有直接提及小壶,就是希望他能主动完璧归赵。夏雪的态度十分明确,如果夏雪和自己真正走入婚姻殿堂。小壶的接班人当然非他莫属。

  想想这些年为了小壶付出的心血与精力,董天韵长长地吁了口气,“唉!姥爷,你不说,我也该交给你和雪儿了。我没有脸再去面对雪儿了……”

  董天韵从怀里掏出造型别致的小壶,“老人家,这里还有四滴白色液体。虽然不是完璧归赵,小壶与我也是有缘。如今,缘分已尽,物归原主。”

  董天韵双手捧着小壶,站起身慢慢走过去,毕恭毕敬地递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也是泪眼婆娑,接过小壶嘴巴颤动着:“月月,我的宝贝女儿,你因为这个小壶被害了性命,小雪也是被伤得不轻啊!眼下,你跟我们家族的渊源也该做个了断了。”

  欣欣陪着父亲开车去了县博物馆。

  小壶作为老爷子家族贡献的清朝开年文物被陈列在县博物馆展览室里。

  两个月后,夏雪出现在格林小镇那条干净整洁的街道上,她搀着姥爷,爷孙俩谈笑风生。

  大西山被国家列为省级文物自然保护区,崇娥西宫正在进一步打造,一年后会成为滨海城新开发的旅游景点。

  芙蓉村,董天韵拓荒的山地开始大面积种植药草。

  董天韵辞了小学老师的职务,专心搞药草种植,有小寒这个得力助手,他干劲十足。

  十一国庆节那天,芙蓉村热闹非凡。村民们纷纷前去董天韵的宅院帮衬,这一天,是秋小寒和他订婚吉日。

  中午,酒席正酣时,一辆豪华轿车驶入院内。

  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让董天韵和小寒有片刻的尴尬。但很快被庄夜蕾的真诚祝福掩埋,方言大队长握着董天韵的手:“人生就是一场戏,天韵兄,遇见是缘啊!”

  “对,感谢所有遇见。”天韵为方言,庄夜蕾,还有穿着粉色婚纱、光彩照人的小寒倒了酒。

  四个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正是十里稻花香的季节。


评分

25

查看全部评分

2#
发表于 2017-5-31 14:37 | 只看该作者
您真有才!学习!
3#
发表于 2017-5-31 14:40 | 只看该作者
气温越来越高,闷热。杰克找了两根木棒,给艾莉娅和玛丽。华夏走在最前面,满山遍野的丁香花,开得如火如荼。杰克提醒他,小心树丛里突然窜出来的野兽。他临上山在城里带了一把水果刀,以防万一。读着读着,仿佛看见了下乡时的工作......欣赏姐姐的文字。
4#
发表于 2017-5-31 14:43 | 只看该作者
艾玛!老师的作品太丰厚!先收藏!慢读!占个楼!
5#
发表于 2017-5-31 14:57 | 只看该作者
太难写了,先加分,以后细看!
6#
发表于 2017-5-31 14:58 | 只看该作者
我的天啊,你真厉害!敬佩一个。
7#
发表于 2017-5-31 15:00 | 只看该作者
艾玛!鼠标都爬掉了魂哟。老哥这厢叩礼了!
8#
发表于 2017-5-31 15:01 | 只看该作者
厚重的文字,洋洋洒洒。慢慢读,内涵丰富。先粗略滴看了看,恭喜版主的大作。
9#
发表于 2017-5-31 15:10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佩服写的好赞一个
10#
发表于 2017-5-31 16:11 | 只看该作者
好一个穿越剧,太佩服叶子的想象能力和文字表述的功底。更佩服的是这种契而不舍的耐性和毅力。大赞!
11#
发表于 2017-5-31 16:29 | 只看该作者
妈呀,写这么多文字,哪的多少能量啊!先点赞,然后细读慢品!
12#
发表于 2017-5-31 16:40 | 只看该作者
九月盛菊 发表于 2017-5-31 16:29
妈呀,写这么多文字,哪的多少能量啊!先点赞,然后细读慢品!

慢慢读,不急!!!
13#
发表于 2017-5-31 16:40 | 只看该作者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17-5-31 15:00
艾玛!鼠标都爬掉了魂哟。老哥这厢叩礼了!

按照章节,慢慢读。属于中篇了。
14#
发表于 2017-5-31 17:01 | 只看该作者
看了一部分,吸引了我,歇歇再看,先点赞
15#
发表于 2017-5-31 17:29 | 只看该作者
太厉害了,中篇都有来了,你的笔真快啊。一天写一两万,还不误干活,你神仙啊。哇哇!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联系管理员|小黑屋|Archiver|中财网站 ( 浙ICP备11029880号-1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GMT+8, 2024-4-20 04:10 , Processed in 0.170121 second(s), 19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