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高骏森 于 2017-6-6 19:23 编辑
五月之夜(散文诗)
从瓦缝里漏进来的月光,沾着青秧、小麦、松林、金银花的露,湿润润、香飘飘地洒在床单上。
床上没有人。
一盏煤油灯照耀着祖孙三代,写在各自脸上不同的是木讷、彷徨,绝望。
和花无关,和月光有着不一样的哀愁。
父亲在夕阳西下时跟着警察走了,走到岩口,回头看了看家,看了看我。
我知道他在看我,想听我喊一声爸爸。
我没有,连头也没有抬。甚至,我有些小得意,枪声过后,迎来的必是太平。
母亲在衣柜里找了很久,找了几件单薄的衣裤鞋袜,装在一个破旧的旅行袋里。然后,站着凝思。风如美酒吹来,母亲的思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
十二岁的我佯装坚强,把悲伤和泪水咽进肚子里,蹲在地下,用刷子心不在焉地在一盆清水里给母亲刷着拖鞋。
六岁的妹妹脸上挂着泪珠,站在房间一隅,望着母亲,瘪了瘪嘴,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没有用手去抹,没有哭出声来。
外公摸着黑,披着月光,颠簸在山路上。回来时,手里攒着借来的300元钱交到母亲手上。
“时辰不早了,走吧。孩子交给我带,不要有任何牵挂,出去后找一份工作,好好保重自己。”
母亲眼泪婆娑,拿着钱使劲点头。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舍不得也要走,留在家里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和不幸。”
母亲穿着一件白衬衣,提着破旧的旅行袋,右手将300元钱攥出了汗液的味道。
母亲召唤我和妹妹来到她的身边,一左一右把我们搂在怀里,紧紧搂着,哭着说,要听爷爷婆婆的话,好好读书,妈会不断给你们写信,会回来看你们的。
我使劲点头。
妹妹破天荒没哭,但泪水特别多。她学我的样子,使劲点头。举起小手将母亲眼角的泪水拭去。
母亲走了,外公送她到县城搭乘第一班车。
我和妹妹搂在一起,在洒满月光的床单上蜷缩着,一夜无话,一夜无眠。
这是一九九五年五月十七日。我,妹妹,母亲,还有外公刻骨铭心的一夜。
吻
吻你 ——在星星月亮下吻 ——在青青草地上吻 ——在玫瑰庄园里吻 ——在梧桐树底下吻 ——在清溪流泉边吻
在红楼梦薛宝钗林黛玉的诗词里吻 在西厢记张生崔莺莺的后花园里吻 在徐志摩林徽因人间四月康桥上吻 在敕勒川月河畔用秒针一秒秒地吻
吻你 用诗吻,用信吻 用情话温温软软地吻 用柔和的音乐吻 用酒红色的灯光吻 用黑色的眼睛吻 用心跳的脉搏吻 用温软如玉的舌尖吻
从第一根头发开始吻 吻你的额头,吻你的眼睛 吻你的樱唇,吻你的脖颈 吻你到玉指纤纤轻解罗裳 吻你到欲醉入仙嘤嘤吟吟
吻!吻!!吻!!! 吻到你说你是风儿我是沙 吻!吻!!吻!!! 吻到你说你要和我缠缠绵绵绕天涯
吻!吻!吻!!! 吻到你说不依不饶就这样让我一直不要停下来地 吻,吻,吻 吻下去
2017.6.6 杭州下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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