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馨、小草同题】沙枣花儿香

时光安然

　【与云馨、小草同题】沙枣花儿香

　　【壹】

　　其实是不是沙枣，这个还真的说不准。因为从桂林哥家那个后坡上移栽过来，就已是被嫁接了的。那年我盖房，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先是移栽了两棵樱桃，死了一棵，另一棵倒是活得精神，却就是不结果。说是不结果，那是骗人的，先是结密密一层，再后来就齐齐地落，直落得一颗不留。其实结不结果那只是一个念想，想想看一家人眼巴巴从开花看到结蕾，蕾还不透红就落了那是一种什么心情？不过有些事也需来回想，若真是熟透了也轮不到我们去吃的，自有勤奋的鸟儿们光顾。桂林哥家的柿子每年都灯笼一样挂着，挂着挂着就没了，被贪吃的鸟儿们祸害的。

　　按说这样嫁接过的枣树也是新物种，瞧那枣儿们的个头，光滑密集。还有那个口感，香甜蹦脆。桂林哥说后坡种啥子能成啊？毛孩子们攀摘，吼贼似的拴个猴也看不住——几棵毛竹都长不牢，村人砍几根黄瓜架使唤你能说不给？

　　这个倒是实话。乡里乡亲的，何况是族里自家们的娃。起初我与他们生疏，毕竟屋宅靠近的是邻村。后来还要朝熟里混，目的就是人不在家的时候，盼着邻人有个照应，莫让贼们大白天翻了院墙，眼瞧着也没人理睬。

　　今年枣花开得繁盛，寻思着又定是一个好年成。枣子熟了依然是要散送四邻的，好在杨老汉已经死了，不然他每年都要嘱咐狗子过年一样冲着我们远去的背影直吼吼：枣子红屁股了可莫忘了给尝尝啊！

　　【贰】

　　有时我会止不住地回想，当初干嘛要费神巴唧地回乡盖那处院落？原本在城里过得好好的，眼瞧着孩子已然长大，即便是没大出息，也是断然不会再回村子里居住的。莫非是恋旧？也不全是，你是不知道我的那些个乡亲多是目光短浅，即便是纠结于一件小事也很难沟通的。

　　那还有什么原因呢？这个总是令人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有一天我自己打量那个院落的结构，三间毛坯瓦房，除了一张床再就是猪啊鸡的饲料，还有那些个曾经酿酒时用的超大缸。屋外顺院墙一溜儿猪圈，猪圈旁边就是鸡舍。中间偌大的空场是菜地，被切割成一块块整齐的地垄——这简直就是彻头彻尾村妇行径：一个岁月怎么也冲洗不去的恋土癖。

　　累极了的时候，每每坐在门前那棵女贞树下，那是难得的空闲时光。舀一瓢井水咕呼古咚灌下肚，然后松一口长气缓一缓神，瞧那些鸡们在树下闲散地觅食，还有鹅们踱着悠闲的步子，有一嘴没一嘴地吃地垄旁青青的嫩叶。猪们也不消停，哼儿哼儿地在圈子里转悠，它们粉白的身上布满红色斑点，那是被蚊虫叮的，它们昨夜几乎整夜没睡消停。

　　鸡们也不省事，先是两只母鸡，缺了公鸡作伴，看见人近前就立即仆倒，可怜的哑巴家禽丝毫不掩饰对于生理的渴望。后来我跑了几十里路程，去建新哥养猪的山上捉了一只大红公鸡回来，只可惜那野惯了的公鸡总是冲破笼网，咯咯嗒嗒地飞出墙外，玩足了野够了，再一跃跳上院墙飞回来，说不出的兴奋劲，这儿挠挠咕咕咕叫几声，那儿挠挠咕咕咕招唤它的妻妾。我一颗小心脏每天都跟着它的节奏起起落落，一忽儿看不见以为是丢了，被哪个不得闲的扭去割了脖子，后悔咋不自己早些动手饨一锅鸡汤……然后就看到它趾高气昂地回来，庆幸还好那一刀没有抹下去，不然可又苦了两只正下蛋的母鸡……

　　【叁】

　　今年我只顾埋头忙碌，没细细瞧那枣花，只感觉满院子的旮旯里都飘荡着枣花的香，直香得你不需细瞧就一下想到了枣花蜜。

　　去年冬季有一阵子我四处寻找蜂蜜，为的是配制一种被好不容易辗碎了的中药丸。只是货真价实的枣花蜜贼贵贼贵的，百元大钞也就那么一小罐，那一刻忽地竟生出养几笼蜂的念头——你瞧这脑壳终日介都想些什么呀，如果有一天听说香油涨价，莫非还要种满院子的黑芝麻不成？

　　其实有些事就是那么难以捉摸，就像这个枣花蜜，如果有一天我果真酿蜜成功，蜜价是否还这么贼贵这个真的说不准。就拿建新哥来说吧，一窝猪娃刚断奶人家给五百块钱一头他没卖，饲了一个月后猪市忽地掉价一头猪娃只卖了三百五。建新哥气哼哼地说早知道价钱不稳做啥子不卖撒，我拿这个钱都不好意思回家跟你嫂子交待！更倒霉的是他的几窝猪娃刚贱卖完毕，猪市忽地又翘头了，我家一头猪娃五百块，只剩一头年猪邻家给七百我就是不出手，把建新哥气得只说你妮子狠，到时候我去帮你杀年猪。

　　他们都说这码字里头竟然混进一个养猪佬，其中那个叫炎阳的诗人叫得最欢。只可惜他去年故去了，他故去后就没人再调侃我这个养猪的。再后来我就逐渐淡出本地文学圈儿，没事酿点酒啊采个蜜的感觉这日子过得挺滋润。枣花快开罢的时候我表兄家那个桃园竟然挂了厚厚的果，我一趟趟地去他园子里摘桃吃。雨水多的缘故，桃子也不经放，隔一夜就烂，我坐在院子里嗅着枣花的香，无节制地朝肚里填充一颗颗快要烂掉的桃，他们说宁吃鲜桃一个不吃烂桃一筐，我说这简直就是扯淡，好桃子你舍得下嘴去吃么？试想过日子如安然者，这世上又能寻得上几人？

　　我这样的一通自夸把一旁的女儿逗乐了。我冲女儿谆谆教导说：还有桃核，丢的时候也要有个规律是吧，指不定明年就又长出一地新苗也说不准呢。

云馨

那俺先占个沙发慢慢等着欣赏安然美文

黑龙江小龙女

哦，我进来，掉坑了。

时光安然

云馨 发表于 2017-6-15 10:58
那俺先占个沙发慢慢等着欣赏安然美文

给云馨上茶。

时光安然

黑龙江小龙女 发表于 2017-6-15 10:59
哦，我进来，掉坑了。

没呢，这就来了……

秦皇岛简枫

额滴个神呐。兜里都装着物件呢。说鼓捣一篇都不待天黑的。

时光安然

秦皇岛简枫 发表于 2017-6-15 13:47
额滴个神呐。兜里都装着物件呢。说鼓捣一篇都不待天黑的。

吃桃多了，撑的。这不都往外吐的嘛。

秦皇岛简枫

时光安然 发表于 2017-6-15 13:50
吃桃多了，撑的。这不都往外吐的嘛。

闲的出文，撑的也出文。感情肚里有货，怎么都可以出哎。

时光安然

秦皇岛简枫 发表于 2017-6-15 13:52
闲的出文，撑的也出文。感情肚里有货，怎么都可以出哎。

等你嘞。:P

幸福小草

安然，你，你，你咋这么神速呢？

幸福小草

这树啊、猪啊、鸡啊、枣花啊的，生生就沾染上烟火的味道，一股田园清风涂来，熏得读者好生动容。

时光安然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17-6-15 14:49
安然，你，你，你咋这么神速呢？

额肚里有货……

时光安然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17-6-15 15:00
这树啊、猪啊、鸡啊、枣花啊的，生生就沾染上烟火的味道，一股田园清风涂来，熏得读者好生动容。

我咋觉得太过真实的想法有些搞……

幸福小草

时光安然 发表于 2017-6-15 15:15
额肚里有货……

原来孕育上了，那就生出来。只是这速度太快了。

云馨

早晨占个座就出门了，这会再细读安然的文字，感觉满满的都是生活的气息，比我那篇只会回忆的文字强百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