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明

喻芷楚

萧子明

　

烟花样的岁月，继续流淌在他们青春的血液里。

　　——喻芷楚

　　一

　　萧子明从下午一下课就回到宿舍，坐在书桌前一手托腮，一手划拉手机屏幕，他是在朋友圈和初中、高中并高三奇葩组三个同学群翻找张嘉儿的消息，他翻找了两个多小时，张嘉儿就像销声匿迹般寻不到她半点踪影。

　　他烦恼，他甚至主动在那三个群里发了几个笑逼表情包逗笑，张嘉儿也没出来冒泡，他真的好想发脾气，正好他的女朋友敲门进来站到他身旁，他没看她，只冷冷地问，天这么晚还来做什么？

　　“我路过洗衣店，刚好你的领衣单又在我身上，我就给你拿来了。”他的女朋友回答，看他一直注视手机也不看她，也是有些不高兴:“你在干嘛？找张嘉儿吗？”

　　“嗯，你先走吧，她有好几天不理我了。”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萧子明？”

　　萧子明抬起头，精神萎靡，看眼面前的女朋友陈璇，一身浅粉色束身套装裙套在她一米七高的身体上，唇红淡抹，眼线淡描，眉线淡画，面颊红润，窄细腰身，像所有青春美女样时尚美丽，她这刻因他的轻漫正愤怒着问:“你到底在跟谁恋爱？”

　　“这是不相同的感情，你不要扯到一块。”已经是大学二年级的萧子明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对女朋友的态度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需要！你去想你的青梅竹马！”陈璇甩身出门。

　　“陈璇。”他忙追出去跟在陈璇身后。

　　二

　　萧子明跟在陈璇后面没说话，他们一直保持一段距离，直到陈璇进了女生宿舍，陈璇跟萧子明同系机械工程，一个三班，一个四班，因为经常在一起上公共课认识，在大一下学期时他们开始恋爱。

　　萧子明在回转男生宿舍时遇到他的发小秦聪从外面回来，秦聪面色微黑，身材结实，高个，有一米八五的样子，穿一身白色T恤，一路哼着寂寞红尘曲。

　　“你去哪里了？一下课就不见人影，丢下我一个？”萧子明上前就问，“你有张嘉儿的消息吗？”

　　“没有，所有人都没有，我想她大概在闭关修练。”秦聪没有停下脚步，反手搭在萧子明肩上:“你没事找她干什么？”

　　“你就没有想过她？”

　　“我想她干什么，她都是别人的女朋友。”

　　“什么？”萧子明紧声，声音异样，立住身子，瞪眼秦聪问:“别人的女朋友?什么意思？”

　　秦聪发现自己说漏嘴，不禁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瞧我这张没把门的嘴，刘金鑫千叮万嘱咐我要保密。”

　　“还保密？”萧子明火了，一把推开秦聪搭在肩头的手，直揪住他前胸,“你们几个到底都瞒我什么了?”

　　“你别激动，张嘉儿爸爸的同学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也是我们浙大的，同系，但高一级，个儿像我和你差不多，皮肤比我白，比你黑，和我们一样都是大良人，小学和我们读一个学校。”秦聪小心地说，“我刚才就是和他去看电影回来。”

　　“童孟苛？”萧子明惊愕道。

　　秦聪嘿嘿笑，点点头。萧子明深深吐纳口气，猛然一拳捶向秦聪心口，秦聪不及哎呦声，萧子明已发足狂奔不见。

　　三

　　秦聪知道自己犯错误了，张嘉儿把她和童孟苛的关系告诉了她的高中同桌同学刘金鑫，要他帮她保密，因为她并不确定事情的进展，她要等事情成熟后告诉大家，但是刘金鑫考虑男方是与秦聪、萧子明同所大学应该有机会认识，就拜托秦聪考察男方，但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要被萧子明知道了。

　　秦聪看着萧子明的身影没入黑暗，沮丧地打开手机跟刘金鑫打电话，刘金鑫听秦聪说后，在话筒里直哼哧，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秦聪，一点点小事也做不好。”他停下又说，“子明的事先放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你倒说说童孟苛这个人怎么样？”

　　“优秀，在学校口碑极好，下半年就要成为交流生去美国，比子明还优秀，不过子明下半年也要做为交流生去美国还在同一所大学。”

　　“这我就放心了。”

　　“可我不放心啊，我怕他们会打架，我觉得子明怪怪的，他根本不爱他的女朋友。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她相处？”

　　“是吗？不过这几天子明一直在找张嘉儿，问了我许多遍她的消息，我说我也不知道。”

　　“你们不是同桌死党吗？你也不知道？”

　　“那是高中，现在我们隔千里远，哪里能知道她近况？她不告诉我，我就跟你们一样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刘金鑫说。

　　“今夜真是月黑风高啊，看来马上要下大雨。”秦聪欸声对刘金鑫说。

　　“等我来人肉搜索，将张嘉儿搜索出来，看这丫头片子在干嘛，欺负子明。”刘金鑫说。

　　三

　　“找我干嘛？足金？”

　　高三奇葩组微信群出现张嘉儿喜庆的头像，一张娃娃脸可爱的笑着。

　　“你再不出来要出人命了，子明找你，他要问你事。”刘金鑫外号足金，他弹出一条信息。

　　“问啥呢？”张嘉儿问，“那个傻蛋不用泡妞？还有时间想到我，真是荣幸呢。”

　　还没等刘金鑫回答，秦聪马上弹出一条信息:“张嘉儿对不起，是我出卖了你，我发誓我是不小心的。”

　　“什么个意思？”张嘉儿发出表情问号包。

　　秦聪老实说了过程。

　　张嘉儿唉声，发出一条信息：“我知道想足金守住一点秘密，猪猪也会上树了，没关系，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最没出息的张嘉儿也要恋爱了，嘻嘻，多开心的事，你们不祝福我吗？萧子明傻蛋呢？”

　　“我在这。”萧子明怒气狂奔到学院的林子深处，林子幽静犹如他们当年的高中教室东面的一片凤凰花树林，他瘫坐在一块石头上面，他没办法接受张嘉儿恋爱的事实，而且对方竟在自己身边。

　　这些天他找她，是因为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高考时间，朋友圈都在刷高考屏，唯一不见张嘉儿，但临到六月七日一早，张嘉儿发出来一张她自画工笔画霸王别姬图，虞姬横剑自刎，画面凄艳、哀绝、唯美。震慑他灵魂，他不知道啥意思，想问张嘉儿，但她这以后十多天再不见人影。

　　“傻瓜，你在那干嘛？还用那么用功学习吗？”张嘉儿发了个鄙视表情包。

　　“你从来就不会管人家心情，能不能照顾一点人家情绪？人家在伤心!”萧子明发出了咆哮的表情包。

　　秦聪看见放下心，摸摸胸口，想，这两个冤家算对上话了，子明开始发话生气了，好事，他终于不在压抑自己。张嘉儿先发了一个疑问表情包，然后问:“和女朋友吵架了吗？告诉你，傻瓜，这事我可不管你，我已经让你背过很多爱情古诗词，你自己去匹配用哪首好了。”

　　萧子明听噗嗤就笑了，刚才还要狂怒而死，这刻便风轻云淡般露出笑。

　　四

　　“你说你为什么总也不冒泡出来？”萧子明问。

　　“马上期末考了，我在背题库，五百多道，我笨鸟不得先飞下才行吗?”张嘉儿说。

　　“一直都在背题库？”萧子明跟一句问。

　　“嗯，傻瓜，还想问什么？”张嘉儿一句一个傻瓜，仿佛萧子明就是一个傻瓜似的，只是你不知道这是张嘉儿从初一便开始叫萧子明的口头禅。

　　萧子明要求打开视屏通话说:“你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张嘉儿点开视屏通话，一张素颜朝天的喜庆的娃娃脸，嫩白嫩白，刘海遮眉，一双狐狸眼狭长，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瘦削的身段，笑咪咪看他说:“你是想看我有没有女大十八变，变漂亮吧？现在看了，怎么样？”她说话时同时看萧子明，他头发浓黑，白净面皮，两眸炯炯有神，此刻他面上正挂满笑意盯着她看。张嘉儿笑，“张嘉儿还是那个张嘉儿，身材美食可兼得。”她再把镜头拉到她的书桌前说，“你看，这是我下午下课去买回来的，还有我们小时的咪咪条呢，想吃吗？你们那有吗？要我寄点给你吗？你还吃吗？”

　　她连连的问，他连连的嗯。

　　他看见她书桌上他买给她的一组粗陶肉多盆景，肉多丛里有只白色小狐狸和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站在白色小狐狸身后，他看着粗陶肉多盆景面上更是堆积了笑容。

　　那就这样决定了。张嘉儿看眼他面上笑容跟了一句说。

　　嗯，就这样决定了。萧子明连连点头。

　　五

　　张嘉儿关掉视屏，萧子明一楞神，想起还有事情没问，忙点通视屏说:“我还有话问呢，张嘉儿。”

　　“什么事?”

　　“你六月七日一早发的霸王别姬虞美人自刎图什么意思？”

　　张嘉儿笑:“傻瓜，有啥意思？当然是吻别了。”

　　“和谁吻别?”他紧张地问。

　　“当然是我们和高考吻别了，不用痛苦了，要不，你说还有什么意思？?傻瓜？”

　　他傻笑了一下，原来是这个意思，她真是淘气。费他猜测十几天。张嘉儿说完不客气地说声再见，关掉了视屏通话。

　　一切复归沉寂，萧子明再次愣神，长坐石头上任露水侵身，那过往快乐的岁月不可逆转，只能在他心理回味。萧子明和张嘉儿初中同上一所贵族中学，同一班，他们都只以二十分之差落第，含恨离开那所他们无限眷恋的贵族学校，来到无论是师资还是生活条件都要差千等的公办区属学校。在高中期间几经分班都让他们奇迹般地在一起，到高中三年级他们奇葩组合，语、数、英、化、物课代表加他这个正班长为一个组合的学习小组，这个组合纯属偶然，是他们的班主任海滨哥抽学号抽在一起的，全班无语，语文课代表张嘉儿，化学课代表黄嘉惠，英语课代表任晴晴，物理课代表秦聪，他的死党，数学课代表刘金鑫也是他的死党，刘金鑫和张嘉儿一桌。

　　他想念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一分一秒的等待如同等待万年一样幽长，诗经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实为不假，他低头在qq 空间里写下韦庄的《荷叶杯。那年花下》 ：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识谢娘时。水堂西面画帘垂，携手暗相期。

　　惆怅晓莺残月，相别，从此隔音尘。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

　　他觉得这阙词很多地方代表他的心境，有很多他想说说不出的话，从大学后他与张嘉儿一年只有寒暑假能见上两面，但真是少得可怜，六年一起的日子历历在目，何止是那年花下，简直是年年日日那花下。从春到冬，四季花开。三、四月木棉花、宫粉紫荆花、三到十二月鸡蛋花、九月到次年四五月大艳紫荆花，十一月四季桂花开到次年五月，六月凤凰花，一开又是三个月，玉兰花四季开，他们每天都是在花下享受少年、青春最美年华，他们在片片繁花下一起讨论能量守恒问题，讨论仓央加措 ，讨论李后主，讨论黄金分割，……最不能忘记高考最后五个月，张嘉儿针对木桶效应，抓住他语文作文差为他恶补作文，才有他高考语文140分的高成绩，但是他却没有为她将数学补上来，他恨自己，他真想回到十一二岁重新活一回，自己能教好张嘉儿的数学。

　　萧子明继续在韦庄词下写道，能量守恒定律可以表述为：一个系统的总能量的改变只能等于传入或者传出该系统的能量的多少。……任何内能形式的总和。

　　那么以这种能量分析，韦庄爱情的能量总和仍是相同的，输出与输入他们在自我转换，孤立系统的总能量保持不变？

　　他试图用能量守恒定律解析情感守恒定律，倾心思考，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直到秦聪不放心他找来说:“你知道你自己今晚都做什么了？”

　　“我做什么时候了？”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过分，什么过分？”

　　“你已经和陈璇恋爱了，张嘉儿终于也要谈恋爱，你难道不应该为她高兴吗？”

　　“高兴？你叫我怎么高兴？”萧子明不禁又是怒火中烧说:“你是我的发小，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思，我爱张嘉儿，这辈子我要娶的人是她， 可是我害怕初恋这个死结，我不要她做我的初恋，我要她做我的妻子，你明白吗？”他痛苦地，两手握拳，握的手指咯吱作响，“你难道不知道所有的初恋都是无疾而终的？我怕，我怕，你知道吗？”

　　秦聪听萧子明坦露心迹，多年的猜测得到证实，心下反是笑了，紧紧拥抱他：“我知道，但不管怎样你要向陈璇道歉，知道吗？世界上不只你最好，给张嘉儿机会，你知道童孟苛实力不比你差，也许她会爱上童孟苛，毕竟他们两家是世交，你懂吗？”

　　萧子明无语，秦聪松开他，他凝望夜空，没有星子，只有昏蒙的下弦月有些孤零。张嘉儿窗外的月儿也这样昏暗吗？他腹语自问。

　　张嘉儿关掉与萧子明的对话视屏懒懒地倒上床苦笑，她不知道萧子明什么时候能聪明起来不干傻事？他不知道这辈子她只想看着他恋爱、结婚、生子、幸福，她在意他，在他们大一第一个寒假她再看到他，她就觉得自己爱上了他，只是，有些东西不可能，他是集团公司老板的儿子，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父亲的一点小官职不足与他家世匹敌，她与他也是漫漫越走越远，身份的东西有时你是逃不过的魔障，你必须承认它的存在性的破坏性，即使她再努力，她也达不到他的高度，与其辛苦地仰望，不如绝然得松手。

　　萧子明不知道张嘉儿的心事，他和秦聪回宿舍，在进宿舍大楼时遇到一个人，他向秦聪微笑打招呼，秦聪亦是微笑叫声:“童孟苛。”

　　萧子明看童孟苛，只见他体形修长，三七分头，身着白色印花T恤，下穿浅蓝薄牛仔裤，却是帅气自然阳光，秦聪的话一时回到他耳旁，“世界不只你最好，给她机会……也许她会爱上他”。

　　萧子明怅然若失，不知如何应了童孟苛的招呼回到宿舍。

　　2017/6/28
2017-7-3定稿

枫叶飘飘

楚楚我来了来了

枫叶飘飘

妈呀，刚想下，你来了，我麻溜上来，敬茶，让座

枫叶飘飘

咱们老百姓今儿高兴

枫叶飘飘

楚楚是熟读历史的人

枫叶飘飘

楚楚是熟读历史的人

喻芷楚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3 09:12
楚楚我来了来了

枫叶飘飘

人物名字起的充满诗情画意

枫叶飘飘

高兴啊！

枫叶飘飘

一路有你的支持

枫叶飘飘

你的支持，我的动力

枫叶飘飘

中午加分。现在擦玻璃

喻芷楚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3 09:13
妈呀，刚想下，你来了，我麻溜上来，敬茶，让座

今天下雨，赶紧核审了一下稿发上来，今天心情像青春一样湿重!

喻芷楚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3 09:13
咱们老百姓今儿高兴

深情一个拥抱

喻芷楚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3 09:15
中午加分。现在擦玻璃

我们都忙起来,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