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形山记

北场客

　　市跨资水南北而设也，其北平畴无垠，南则丘陵起伏。丘陵之间多盆地，其中傍街依山、水波荡漾者，秀峰湖也。余居此市十有余年，暇时湖边倘徉，见其东南一丘突起，蔚然深秀，尝有寻幽之意，然终未一探也。

　　岁在公元2008之十月，周末之日，秋高气爽，余适行过湖畔，忽有所感，一时兴发，乃信步沿湖之东南而入。


　　循水泥宽道蜿蜒上行百余步，坡势渐缓，两旁土壁陡立，知此路劈山而拓也。遂舍路，缘卵石径而上，才几步，则阴翳蔽空、气息爽然矣。愈上而林木愈茂，高者十数丈，矮者八九尺，粗者两人难环之，细者一手可盈握，其中樟、松、楮、竹、女贞之类殆不可数，更有紫菊、苜蓿、兜兰之属丛簇而生。虬枝曲干，纵横交错，相攀相依，互为高下，尚有两枝相连结为一体而其上则分为三杈者。正行间，忽有一枝当径而横，高才数尺，须躬身而过。日影婆娑于地，褐绿错杂于眼，此真野山也。


　　缘径曲折下行数百步，忽出林，豁然明朗，则一山坳也。坳间田畦菜叶油然，旁有一舍，红砖为墙，灰毡覆顶，青藤攀于其上，木门虚掩，不闻人声。此岂隐者居乎？


　　复前行，又入林。山风细细，虫声唧唧，且行且观，陶然怡然。忽闻坡间窸窣作响，望之而无一物，其兽乎？其风乎？枯叶满径，踏之脆裂，轻响悠回，洵为野趣。市尘之声为山林所隔，隐然渺然，与山声交汇，愈觉山之清幽。前人有言“鸟鸣山更幽”，此则为“市嚣山更幽”也。偶有人语隐隐可闻，似相去非远，然因山弯林密，终未之见也。


　　将出林，见一老者于径旁施施然而坐。余前问此山何名，老者曰：此虎形山，因其山形高低盘伸如虎状而得名也。


　　出林未百步，则楼厦林立，车水马龙，恍若隔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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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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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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