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 餐
若水／文
一
农民工二小最近跟着村里的青年一起到城里打工，他们干的是建筑工，二小因为没有瓦工技术，便在工地上干小工。二小的村子离城区有二十多里地，每天早晨早早地从家里赶到工地，傍晚下工后再急匆匆地往回赶。工地上只管午饭，早饭和晚饭二小都是在家吃。
这一天，二小的母亲因身体不舒服没有早起为二小做饭，二小起床后，用塑料袋装了三个昨天母亲刚蒸的大馒头，便骑上自行车往城区赶。在二小做工的工地旁不远，有一个早点市场，市场上早点种类很多，有老豆腐、油条、大饼、朝鲜面、拉面、丸子、羊肠子、羊杂汤、甜沫、火烧、肉夹馍等等，可谓是五花八门，百货迎百客。
大冷的天，二小拿着馒头想找个地方吃饭，他东瞧瞧西看看，在权衡往哪个小吃摊上去。最终，她选择了一家卖老豆腐的小吃摊，因为喝一碗豆腐才一块钱，而且可以把几个馒头顺利地送进肚子里。二小让给他盛上一碗，并且说多放些辣椒。就这样二小啃着冰凉的馒头，喝着热乎乎、辣嗖嗖的老豆腐，吃得甭提多惬意了。可一个馒头下肚后，二小的老豆腐却也下去了一大半，还有两个馒头肯定不够，于是二小让老板给盛了些汤，汤是不要钱的，这些二小是早就知道的，这也是他选择吃老豆腐的原因。一会儿，第二个馒头又进了二小的肚子，老豆腐已经吃完，只剩下少许的汤，二小又让老板盛了些汤，这时老板已很不情愿，可守着这么多吃饭的又不好说什么。但二小很知足地连声说着谢谢，然后又往碗里舀了些辣椒，接着把最后一个馒头掰碎后泡在碗里，虎虎有声地吃了起来。
这顿早饭，二小吃得是满头大汗，与寒冷的冬天成了鲜明的反照。吃饱了的二小，从自己的破上衣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老板，然后抹了把嘴，满意地走了。边走还边嘴里嘟囔：这下又省了两块钱。
二
和二小同在一个小吃摊上吃饭的还有一对青年男女，看那亲密劲应该是一对恋人。
男青年跑前跑后，一会儿给老板说吃什么，一会儿又跑着去给女的买肉夹馍。女的则端坐在那里等着，并嘱咐老板碗要套上塑料袋，然后又拿着喝豆腐的勺子到水管上去洗。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悄悄的说着话，好像头一天的话题还没说完，女的还不时地用自己的拳头捶打身旁的男青年，引的周围吃饭的人，不时地拿眼往这里看。但二人好像并不在意大家的眼神，仍是不停地说着、打着，好像这里是他们谈情说爱的乐土。
女青年吃着手中的肉夹馍，只喝了一口老豆腐便说不好喝，于是把碗推到了男青年的面前，男青年喝了几口也说不好吃，于是两个人只顾吃着手中的肉夹馍，女的啃了一半便说吃饱了，不吃了，然后把剩下的肉夹馍又递给了男青年，但男青年没有接，说我也吃饱了，放这儿吧。
二人站起身，男青年从兜里掏出一皮夹，然后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板说找钱，老板一边接钱一边说，小本生意，这么大的钱我看看能不能找开。一边的女青年一看有点不耐烦，说我这里有零钱，然后把一张十元的钱递给老板，老板找了零说：二位走好，再来！
两个青年一边走一边回应：你的老豆腐太难吃了，再也不来了！
三
在男女青年的后边餐桌上，还有一对老年夫妇在吃饭。看年龄他们好像都已退休，他们是自己带着餐具来的。两位老人要了一分老豆腐，又要了一份稀饭（这家小吃摊卖好几样早点），然后到一个人少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两位老人先是对刚才二小的吃相所吸引，他们一边回忆着自己年轻时的生活，一边感叹着现在年轻人的生活，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懂得花钱、讲排场，老的挣几个钱容易吗，辛辛苦苦一辈子，还不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你给他讲点过去的事情，还没说上两句他就烦了，说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应该好好地享受生活，体味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唉，难道我们就不懂得享受吗？你看这个小伙子，老爷子悄悄地指了指二小，多么懂事的孩子啊，为了省一点钱，宁可啃凉馒头也不买上几个火烧油条什么的。老太太则赶紧给老伴使了眼色，心里话别让人家听见。
两位老人闷着头吃了一会儿，这时一对男女青年来吃饭，并坐在自己前面的桌子旁。两个小青年吃饭的讲究、说话打闹的旁若无人，使老爷子很生气，甚至手中的火烧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旁边的老太太小声地劝说，你动什么气，又不是咱的孩子，赶紧吃你的饭。老爷子于是又默不作声地吃起自己的饭来。
两位年轻人走了之后，老爷子终于憋不住说：真是败家子！
四
两位老人正在为一对年轻人的行为生气，这时忽然来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叫花子，只见他迅速地抓起年轻男女吃剩的肉夹馍，然后转身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时听到老板说：你个老叫花子，别来了，你一来我的生意怎么做，每天不是给你留点饭吗，你急什么，在那里等着，到时给你送过去，记住啊，别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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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若水 于 2008-11-17 21:5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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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7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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