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密语

江南

　　　　　　　　　　　　　　　　　　　　　　　一
　　　　　　　　　　　　　　　

　　《启迪》导演：沃尔克·施隆多夫 Volker Schlondorff ·德国

　　德国有着深厚的哲学基础，尼采、康德、黑格尔这些哲学巨人把思想的银子撒在前行的路上。后人随手可以捡拾一块闪闪发光的思想碎片，所以，德国人由衷地喜欢思考。短片的开头是古老的关于时间的追问——时间是什么？我想这个问题，没有谁能给出一个标准的答案。从远古到现在，哲人和贫民都在思索。柏格森说：时间是形而上学的首要问题。他的意思是说，这个问题解决好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但是，这个问题恰恰是谁也没有办法解释的，圣奥古斯丁无奈地说：时间是什么？如果你们不问我，我是知道的；如果你们问我，我就不知道了。后来，另外一位哲人说了一句让人们久久咀嚼回味的话，用以模糊又比较形象的来回答时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施隆多夫在短片的开头打出了字母：有什么能解释时间？有什么能代替时间？显然这样的入手是冒险的——他必须用他的电影给出答案。只设疑不解疑是不厚道的做法。在泛着绿波的河水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半裸着身体，在水中欢快而自由地嬉戏。绿色的藤蔓植物在水中招摇着生命的绿。在古老的远古，没有时间概念，一切都在散漫和恣肆中潜行。只有身体的衰老或者意外把鲜活的生命终结时，似乎才有了作为个体的一个人的停顿。

　　短片以蚊子的视角切入。一个家庭开烧烤派对，朋友或者邻居都聚集在一起。男主人不断地烤玉米和牛肉，女主人微笑着招待来宾。一会儿，一个孕妇来到这里，不难看出是这家主人的女儿，她的到来像一滴凝固剂，让喧嚣沉寂下去。孕妇把跟在后面的黑人男孩介绍给父母和众人，可以想象，大概是先前父母不同意女孩和黑人交往，但是现在她已经有了身孕，木已成舟，面对的就是接受事实。蚊子在充溢了胡椒粉和孜然味的空气中转来转去，它摇头晃脑，以空间的优越感凌驾于人类之上。男主人在炭火面前大口地喝着啤酒，女主人伸开刚刚涂抹好的兰蔻欣赏。蚊子在她的手臂旁嗡嗡而过。“时间分两种存在——过去和未来。过去的已经不存在。未来的尚未到来。能体验的时间就是现在。过去的现在是回忆，现在的现在就是沉思，未来的现在就是展望。”施隆多夫不失时机地把旁白夹杂在其间。

　　孕妇被禁止喝啤酒。黑人男人保镖般如影随形。丰盛的食物满足并刺激了宾客的食欲，强大的胃搅拌着食物化成营养。更多的食物在火上被烧烤。那只蚊子，或者是另一只蚊子，惹是生非的蚊子袭击了男主人。男主人手里举着烧烤钳，挥舞着驱赶。弱小和强大的对峙，大多是后者占有绝对的优势，并且能够取得胜利。不幸的是：男主人在挥动铁钳时，正好砸在了电线上。有形（人）和无形（电）是没有办法较量的。他发出尖叫，然后倒地，抽搐，死去。音乐停止。舞动的身姿停止。一切都停止。女主人呼唤着他的名字，只能看到瞳孔的放大。那只蚊子也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上帝惩罚——触电而死。静止的尸体袒呈在光线之下，宛如标本。施隆多夫在表达一个意思——时间是现在。

　　过去、现在、未来。我敲字的此刻是现在，当我把这行字敲完已成为过去，未来即是我还没有敲打的那些虚无的字词。如果这样比喻的话，时间如此划分是浅显易懂的。但是，时间是以颗粒、块状、线性还是其他的方式存在？亚里斯多德说：时间是测量运动的尺度。这句话被博尔赫斯否定，因为运动发生在时间之中，运动不能解释时间。那么，我们是在时间之中还是之间之外？如果我们在时间之中，谁在时间之外？圣奥古斯丁说：上帝不在时间之中，而是与时间一起创造了天和地。既然如此，又是谁首先发现，或者听懂了时间的密语？

　　在片子的末尾，打出了这样一句话：这一切发生在一天里，却像在我们一生里的事情一样，向上帝坦白，我还不知道时间为何物。渴求上帝给我指引，给我启迪。

　　　　　　　　　　　　　　　　　　　　　二

　　《沉溺于星》导演：迈克尔·雷德福 Michael Radford ·英国

　　一块石头被捡起。深邃而静寂到让人睡去的太空。两个宇航员在飞船的内舱。时间显示器在读秒。舱外，无数闪着寒光的星子悬浮，这是一个美丽却足以使人窒息的世界。托马斯上校和他的伙伴在太空凝固了六十年。现在他们得到命令，允许返回地球接受身体检查，以供研究者掌握充足的数据。飞船以80光年的速度来到了2146年。在飞船中，伙伴问托马斯，回到地球最想做什么。托马斯说要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他的伙伴则预先透支了快乐的说，去找一个女人玩。

　　返回地球时，一切都是陌生的。仿真女机器人接待了他，并且把一切安排的恰到好处，没有任何问题。尽管他本身留在太空六十年，操纵着最先进的技术，并且拥有最大的能量，但仍是不解不习惯于地球半个世纪沧海桑田的变迁。他提出要去看看自己的家人。机器人问，需要做光速车子么？托马斯说，不，不需要，骑单车去就行。机器人的程序里没有自行车的概念，它疑惑地问托马斯那是什么物件。此时，托马斯知道，自己还是活在过去的记忆中。六十年，更新、替换、摧毁、重建、颠覆了一切。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世界不是原来的世界。正如他在地下通道询问一位修女这是哪里，被她索要了一根烟且极大地嘲笑了他。他凭着记忆能够辨别回家的方向，却不知道那条可以通往回家的路。

　　他找到了自己的家。一个耄耋之人昏睡在炉火旁，身上盖着褐色的军毯。满脸皱纹，老年斑找到了霸占的舞台。他悄悄地走进。老人睁开昏黄的双眼看着面前的托马斯，说：“我等了你好久。”房间的各处摆放着一个年轻的军官和一个少年的合影。军官英俊笔挺。少年天真烂漫。托马斯把在太空捡来的那块石头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去。老人从昏睡中再次醒来，大声地喊：“爸爸，我爱你。”浑浊的泪水像凝固昆虫的松油，却不能包裹住父亲离去的脚步，不能把短暂的相聚凝固成琥珀。托马斯看着印象中少年的儿子，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他的容颜依旧停留在六十年前，而活泼好动的儿子已是白发苍苍，不久于人世的老人。时间馈赠了他鲜活的细胞之外，剥夺去天伦之乐。他把头伏在儿子的膝头：“我也爱你。”

　　夜晚，他一个人回来，行走在那条通往回家之路的大桥上。两边是灯火通明的城市。每一个灯火处都有一个温暖的家，每一个家庭中都有浪漫的故事。托马斯知道，他们享受着人能够享有的一切，尽管死亡在前方等待，但是他们不孤独。

　　托马斯回到太空，把儿子年少时的照片放在了星球上。儿子曾有的青春将在这里得到永恒，并且陪伴他渡过剩下的所有无法预知的岁月。

　　　　　　　　　　　　　　　　三

　　　　《时间的……》导演：让－吕克·戈达尔 Jean-Luc Goddard ·法国
　　
　　一片漆黑。静寂是密不透风的帷幕裹住这个世界。遥远中，跳跃的火光燃烧了希望。篝火旁，一个孩子问：“为什么在黑夜里要点燃火把？”老者回答：“可能因为这个世界缺少光明，需要用火把来照亮。用火光、温暖来驱走寒冷、黑暗，再带来一些东西。尤其是面对众人，我觉得有如此的需要。”

　　我要插入一段此短片导演的简短介绍，有助于了解这部十分钟短片的内容，及其表现形式的诡异。戈达尔是法国新浪潮电影代表人物。1960年，戈达尔发表了第一部长篇电影作品《A BOUT DE SOUFFLE/精疲力尽》，在世界电影界引起了轩然大波，他完全无视传统电影理论的拍摄手法带来了褒贬不一的评价。和安娜·卡利娜结婚以后，以她为主演的“新浪潮”电影代表作一部接一部地问世。戈达尔成为全球最受注目的导演之一。

　　短片接下来用快切镜头展现：

　　1、青春的最后几分钟：一个女孩抢了一把枪，对一个年轻小伙子说，你是要现在结束生命还是漫漫死去？小伙子以为是玩笑，选择了马上！结果子弹射进了他的胸膛，他倒下！嘴里喊着“妈妈！”他就这样的走了……

　　2、勇气的最后几分钟：呼啸的炸弹落下，满身血污的女人。画外音“保拉，我不知道你是否害怕。”

　　3、思想的最后几分钟：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在清理书。她把书一本又一本地丢入垃圾袋。其中一本书名为《有思想的幸福》，把书丢掉，是否就不再思想？放弃幸福？书会随着人对它的放弃而毫无踪迹？

　　4、记忆的最后几分钟：二战中纳粹残忍地屠杀犹太人。字幕中跳出几个刺目的白色大字——不失效的。

　　5、爱情的最后几分钟：有人唱着“告诉我，你不会离开》。镜头却是离婚场面。爱情在没有走到尽头时过早退场，只能把婚姻推到谢幕的前台。

　　6、沉默的最后几分钟：戈达尔的作品《小兵》中主角布鲁诺，被阿拉伯激进组织行刑逼供的镜头再现。火烧，电击、棍棒、水浇，被逼问号码是多少。他始终沉默不语。

　　7、故事的最后几分钟：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在树下朗诵着关于死亡和神往天国的诗，然后躺在海边死去。男子和女子的声音：“她永远地走了。”

　　8、恐惧的最后几分钟：巴尔干战场，炮弹横飞，硝烟弥漫。人们安之若素，仿若置身于和平之境。最大的恐怖就在于此——适应。

　　9、永恒的最后几分钟：耶稣受难。字幕跳出——永垂不朽。

　　10、影片的最后几分钟：洁白的正方形投影屏幕，不停地被搅动、翻滚，发出金属的响声，像是狂风中身不由己被掀动的那块单薄的白幕布。最后，它静止不动。

　　最后的意象：木偶在版画前舞动。又沉入之前的黑暗。有声音响起——

　　他说，黑夜。

　　她说，黑夜。

　　他们说，黑夜。

　　剧终，谢谢观赏。

　　戈达尔作为电影思想家，他愿意把更多的空间留给观众和思考者。但从这个短片中不难看出，戈达尔把人在各种境遇中的几分钟表现的淋漓尽致。我们不妨做个假设，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我或者你，会如何面对？

　　　　　　　　　　　　　　　四

　　《狗没有地狱》导演：阿基.郭利斯马基Aki Kaurismaki·芬兰

　　监狱的红色铁门被狱警打开，他被释放了。走出监狱，拿着多年前带来的那些东西——领带、皮鞋，腰带，还有一个手表。脸上是沉寂的表情，欣喜藏在布满了胡茬的背后。这个鬼地方，耗去了他多久的光阴？六年、十年、十五，还是二十年。影片没有交代。他跨出监狱大门的第一件事，询问别人：有去莫斯科的火车么？一个衣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肮脏老头回答他：有一班。显然，这句话想兴奋剂般使他的眼睛充满了自信的亮光。

　　他拎着被岁月刮去棱角的皮箱，去火车站，听到候车大厅的广播里重复地说：十分钟后，有一班车开往莫斯科。他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赶到一个店铺。店铺的老板惊讶于他突然存在这个时空，似乎这个人应该永远地消失。老板说：你终于来了。他的沉着和冷静让人觉得他根本就不曾有过牢狱之宰。他说：我来拿走我的东西。老板指指旁边的杂货，你看哪个是你的，拿走。他用在监狱里练就的沉默，直视着面前这个人，说，你知道我要的东西是什么。店铺老板无法忍受视线的切割，只能横下心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钱，递给他。也许多年前，他们曾经是兄弟、朋友，他和他做着相同的一件事，他蹲了监狱，而他还在尘俗中正常生活。如今，他不过是来要回属于他的那一部分。

　　他揣着那叠并不厚的钱去了一个酒馆。披头士们在唱歌。在香烟缭绕中缅怀着过去的时光。颓废。忧伤。还有深深地想念。他对侍应说：给我一杯白兰地。侍应有点冷漠地看着他，但眼神里绝对是惊奇与不相信，在时光中愣神，没有清醒过来。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走到座位旁看着酒馆中的一切。侍应去了后面的厨房，对一个妇人说了一些什么。妇人扯下头上的围巾，拢了拢头发，跟着侍应来到前厅，看到了他。妇人坐过去，看着他，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她说：你终于出来了。他说，是的，我来完成我的心愿。走吧，我带你去莫斯科。

　　妇人像个乖巧的孩子，幸福的样子，跟在他的后面，步子急迫而细碎，像要一下子把过去的时光撵回来。看到这里，我才明白——多年前，他和她是恋人。他想带着他去莫斯科，也许是抢劫，也许是贩卖非法东西，总之一切都是为了筹足钱和自己喜欢的女人远走，结果钱没有到手，便被警察关进了监狱。尽管过去了多年，他还是心心念念惦记着这件事情，一出来，就要找到自己的恋人，实现自己对她的承诺。女人呢，被突然而至的狂喜裹挟在幸福的空气中，呼吸得不均匀了，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在随着他前行。她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像是在梦中一样。一个与繁华世界隔离开多年的人，还牢记着自己对爱人的承诺，并且在走出监狱的第一件事，就是实现它，仿佛时间从来不曾流逝，不过是昨天的事情罢了。而他和她都已经老迈到需要相互搀扶。

　　妇人说，给我个信物吧，让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于是，他们去了一个首饰店。他对店主说：我需要一个订婚礼物。店主看着面前苍老的妇人和满脸胡茬的他问：手表还是戒指。他肯定而简短地回答：戒指。我想时间对于他来说，除却代表着十分钟后开动的火车，是没有线性概念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丢掉手表的选择。他带着妇人买了两张开往莫斯科的火车票，然后在即将开车的一霎那登上火车。坐在车厢里，火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他沉默了。看着窗外，不断被抛到后面的景物。妇人问：你在想什么？他答：你看外面。妇人说：怎么了？他说：漆黑一片。妇人看着他沉静的像个哲人样子，问：哪又怎么了？他眼睛看着外面，沉思了三秒回答：而我们在里面。少许，他走过来，坐在了妇人的旁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知道，所有的黑夜都阻挡不了向往光明的心，他的坚持和信念圆了自己的梦想，兑现了对妇人的承诺。时间从来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想去实现一切。
　
　　　　　　　　　　　　　　　　　　　五


　　《生命线》导演：维克多艾利斯Victor Erice·西班牙

　　婴儿酣睡在摇篮里。产后的女人在尚未完全离去的疼痛中睡眠，汗水布满了她的脸和脖子。一滴血在婴儿白色的被子上洇晕，缓慢但恣意。房子外面，男孩在自己的手臂上，刻画下一块手表。老人在客厅里下棋、看书，喝茶，玩扑克牌算命。妇人用缝纫机刺出栀子花的图案。身体肥硕的菲律宾女佣揉搓着手下的面粉。

　　婴儿还在熟睡，嘴角掀动了一下。产后的女人在疼痛中微皱眉头。男孩子看着自己画好的手表，有些得意，侧耳倾听着手臂上秒针的走动。两个男人挥动长镰刈草，被收割了生命的草，迅速地堆放到一侧。有点忧伤的残疾男士，坐在草地上，右脚的脚趾上编草绳。女人晾晒衣服，白色的床单在微风中掀起边角，一如亮翅的白鸽子扑啦啦拍打翅膀。小小的女孩荡秋千，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光斑，时光移动，光斑变换着形状。一只棕色毛发的狗睡在草地上，阳光懒散地把羽衣搭在上面。狗的呼吸都是安静的，唯恐惊走梦里热气腾腾的骨头。稻草人伸着手臂，学习交通警察，严格地遵守着既定的动作。蓬乱的头发上斜带了一顶礼帽，或许是哪个调皮的男孩故意为之。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稻草人的心情，它在晴空下没有丝毫戒备的坦诚自己，把阳光和风全都揽入怀里。

　　时钟滴答滴答，严以律己地走动。一只烟头儿还在燃烧，抽烟的男人沉沉睡去。几个小孩在老式的福特车中玩着学驾驶的游戏，小男孩坐在前面，手握方向盘大声的尖叫。女孩子忍受不了他的张狂，勒令他收敛自己的嚣张。围头巾的妇人坐在墙根下擦鞋，肮脏的抹布在鞋面上来回拉动，沉闷的声音隐没在妇人热烈地交谈声里。树上的果实被喂养得头昏脑胀，肥胖的身体拽断了最后一根弦，挣脱束缚，落了一地。草丛中一条蛇躲过刈草工人的眼睛，试探着钻入另一片更为茂密的杂草。安静的欧洲小镇，在阳光的照射和时光的滋养中，像一幅与世隔绝的油画。

　　一只黑猫无所事事，闲步到婴儿的摇篮旁，它看到越来越多的血漫溢出来，鲜艳、猩红，宛若五月的鸡冠花。黑猫睁大了有些惺忪的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它在思考要不要说出这件事。婴儿在疼痛中不安地摆动自己的躯体；产后的妇人依旧汗水淋漓，说着预示性的梦呓。

　　“宝宝，宝宝出事了！”一个声音划破了空谷午后的宁静，在小镇的上空迅速地传播。赛晾晒衣服的妇人听到了。刈草工人听到了。编织草绳的残疾人听到了。打鞋油的女人听到了。坐在车里的孩子们听到了。揉面粉的女佣听到了。荡秋千的女孩听到了。玩扑克的爷爷听到了。踩缝纫机的奶奶听到了。点着香烟睡觉的男人听到了。大家从四面八方奔向产房。——孩子的脐带开了。血溢了出来。女佣帮忙系好脐带。孩子在母亲的歌声中露出神性的微笑。一切恢复到没有发生之前。








[ 本帖最后由 江南 于 2008-11-24 14:33 编辑 ]

杜永生

好久不见．先记号．一会来欣赏．问好！

敬一兵

文笔质感，文字张力，感觉这篇文章发到天籁之声版更合适。问好！

江南

哦。麻烦哪位斑竹有劳，把此文转移到天籁之声。

雨夜昙花

端的好文章！
我来移：）

娴情逸致

五部电影，用五个片段，用质感的文笔行文，用颇有张力的文字，在白描的同时，对电影进行了剖析，虽然解读得还不是很深刻，但读之比较清新、隽永。精华鼓励！

敬一兵

感谢老朋友光临天籁之声版！这篇文章我在散文版已经学习过一遍，再次阅读，依旧感悟多多。我同意 娴情逸致版主的评点意见。希望经常能够在这里读到你的作品，问好 ！

江南

感谢楼上诸位师友。这是世界顶级大师拍的十分钟关于时间的短片。每个片子不超过十分钟。十五个导演，写了十个。觉得很辛苦了。因为不太容易懂，只能依靠自己的理解去解释他们对时间的看法。已经尽力了，写这种东西，远远比单纯的影评费劲很多。
再谢。

万里山水

原帖由 杜永生 于 2008-11-24 14:49 发表
好久不见．先记号．一会来欣赏．问好！

好文字，待细细看来。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