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年的钟声,清晰地穿过凌晨的夜空,再一次悠扬地响起时,旧的一年带着沉重和使命般的涅槃,滴落到历史的长河之中。新的一年以簇新的姿容走进人们的视野和生活,携带着新的气象万千。
新年的第一天,总能让我心里产生许多不同的滋味。抬头举目,隔着雾蒙蒙的窗框和玻璃,看着外边灰蒙的天空上悬挂着浅淡的太阳,一边回忆起过去一年的林林总总的事情,一边翻涌起新的悸动。多年以前的我,当新年到来时,会在一种莫名的激动中铺纸挥笔写下新的计划,诸如对工作、学习、和煅练身体等的打算,规定了自己的计划、完成进度和达到的目标。但时过几日,那些计划就会在实施过程中半途流产。随后的我也就又会如旧年中的一般,懒慵而随遇而安。现在的我,已不似多年前的自己,不会刻意去制订什么,而是多了一些对现实的思考,以及在生活的烦忧中靠近使自己的情绪能够得到释放、调节的爱好。音乐无疑具有这样的功效,我在新年的第一天,在兴奋的期待中,像是赴一个约定,与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在欣喜中相遇。
具有几百年历史的维也纳金色大厅里,在著名的阿根廷-以色列指挥家丹尼尔·巴伦博伊姆的指挥下的出色的维也纳爱乐乐团,再一次把迎接新年的音乐奏响,向全世界传递着生命的活力和爱的和平。我如痴如醉地坐在电视机前,仿佛不只是临屏、收视着通过卫星传输过来的信号,而是如临现场,与穿戴整洁、面带微笑的不同长相、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听众们,一起静静地聆听,享受着听觉上的美妙大餐。精神和思想在优美旋律的伴随下,便如沐和煦的春风,抛弃寒冬的荒漠,在心中勾勒着新的生命轨迹和生活之路。
新年的到来,表示着新、旧事物的交替,新旧时间的转换。于是无形中有了一个直观的时间分界点,与过去告别、向时下迈进,且在自己的内心里升腾起新的憧憬、新的希望。当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序曲奏响时,那轻快、优雅的音乐,带着我的思绪,静静地把难忘的2008年游历和回味了一番。不论在过去的一年,我有过怎么样的艰辛和失败,也不管有过怎么样的失落和痛苦,都要在这舒缓、曼妙的音乐声中,消退去萎靡和颓废,重新找回我心脏、血液中不停跳动的音符,开始新的起点、实现新的起飞。
我在聆听中细细地品味着音乐传递给我的情绪上的愉悦和精神上的振奋。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以一流的指挥家、一流的演奏乐团,以及像以往一样保留传统的又将施特劳斯家族的音乐作品作为新年音乐会的主旋律,的确是奥地利人民献给全世界人民一份优雅的贺岁礼物。因为在他们的音乐作品里,充分反映了奥地利的自然风光、社会生活以及作曲家丰富的内心世界都能在乐曲中得以升华,人们不难体味出奥地利人热情、欢快、乐观、诙谐的性格。这些音乐作品虽有一定的地域性和民族性,但乐曲中欢快愉悦、浪漫典雅的情感却是世界各地的人们共同的心灵之声。
音乐总是以它特有的性质,在人们聆听后起到缓冲、渲泻和修复沮丧的不良情绪,而建立一种和谐、愉悦、向上的精神品质。人生是有韵律的足迹,音乐的旋律对人生的韵律有着不小的影响,以来塑造一个完整和谐的人,开户人们的智慧,升华人们的心灵。当大、小提琴发出深情、饱满、悠扬的弦乐,当长号、圆号发出深沉、有力、低鸣的回响……,把奥地利的音乐之都维也纳的众多著名音乐家们的杰出之作,特别是施特劳斯家族的音乐作品,把人们带入到了对新的一年的遐想之中。我此时不需要用某种形式,再去立写下新年的计划。我只要徜徉在音乐的氛围中,让音乐散发出的清新、淡雅,纯粹、迷人的特质,洗濯掉峥嵘岁月沉郁在全身的暗液浊流,脱胎换骨出可以面对新的旅程的全然不同的面貌。
维也纳金色大厅里演奏的新年音乐会,因为它几百年找寻来的是民间的神祗,而不是一位高深莫测的智者,而约翰·施特劳斯就是今天维也纳的民间神灵,它的音乐移入街巷,在城市上空飘扬,且与整座城市共存。于是,我在聆听施特劳斯家族的《南方的玫瑰圆舞曲》、《珍宝圆舞曲》、《天体乐声圆舞曲》所散发的优扬和华美一样,就会在新的一年里,焕发出热爱生活的光芒,陡然增添开拓进取拼搏精神。像一棵小草,在身体里默默蕴藏旺盛的生命活力。像一只蜜蜂,勤劳地酿造出醇美之香的琼浆玉液。像一个音符,在生活的交响曲中,奏出自己的最强音,彰显生命的活力。
音乐给了我力量,音乐也给了我心灵的幸福。就像卢梭所言:真正的幸福是不能形容的,而只能体验。于是乎,我和所有的听众一样,会不由自主地随着新年的音乐进入一种忘我的精神飞舞的境界。随着加演曲目《我们决不畏惧快速波尔卡》奏响时,就如同它表达的主题一样,祈求和平,不向任何困难屈服,畅想人类的文明进步,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共享绿色家园和美丽的田园风景,成了全人类新年企盼的心声。而音乐会加演的最后一个曲目《拉德斯基进行曲》,更是带领所有爱好和平和进步的、处于世界不同角落的人们,共同踏着同样频率的不同脚步,向着人类美好的未来进发,那必定是人类的胜景、美的天堂,是在音乐的美妙声中,走向新的世界。
而我也在新年的音乐中,更加认识了人生的真谛而又获得了一次新生。 (2009年1月5日写于枫叶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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