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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乱世情花开(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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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16 17:1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喻芷楚 于 2017-8-17 09:19 编辑
楔子
百年李家宅院里梅花园,梅花盛开,雪花纷飞。

  李家大少爷——名越字卓然,他的姑表弟——苏家大公子苏伯轩。两个在花廊下吟诗作画习武,他们由早到黄昏。

  李卓然画完一树梅感觉不过瘾,硬是拉苏伯轩在梅花飞雪下舞枪弄剑,苏伯轩不爱舞剑弄棒的,李卓然只是拳脚相加的逼,他无法只得迎战。

  李卓然一边剑挑剑花一面问苏伯轩,为什么两天不见沈长文和卢子卿,这两个家伙到底做什么去了。

  苏伯轩收招,跳出圈外,摸下额头沁出的汗,回答子卿过度热心北平发生的事,被姨父关禁闭,可能在忙着为他张罗婚事娶亲,长文最近……

  “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不说?快说。”李卓然命令急切的。

  “和你的姑表妹,我的堂妹香雪恋爱。”苏伯轩哈哈大笑。

  李卓然哇的声超羡慕,急问:“进展如何?”接着也不等对方回答好像觉得哪里不对似的,搔着脑瓜子,“不对啊,他好像跟子卿的三妹订婚了?怎么可以……不对,不对……”

  “什么年月了,现在年轻人都时行自由恋爱,子卿为什么热衷北平政事,不就是新青年文化,当然也包括自由恋爱。”苏伯轩笑。

  “他不喜欢胡家表妹吗?”李卓然瞪眼问。

  “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苏伯轩睃眼他,紧接着狠狠盯着他,看上几分钟坏坏的笑:“他没有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啊,你说你跟两个表妹订亲是不是很臭美?”

  李卓然微有不好意思:“有点,可是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我有两年不见她们了,你说你有没有见过她们?”

  “我?当然,哪个表妹我都知道,我是谁?苏伯轩,有苏香雪我就没有不知道的表妹。”他高卖弄的。

  李卓然切声,却又是羡慕的:“雪表妹是不是经常和她们在一起,带去苏家?”

  “还用说,她们都在上一所女中,今天在你家,明天在我家,子卿的两个双胞胎妹妹思想可潮了,可茵很干脆对长文说她不喜欢他,叫他死心……”

  “什么,女孩休夫?有没有搞错?”李卓然激怒,“那…那可薇呢?她有没有说什么?还有魏家表妹淑凝?你说你说……”李卓然急的直催。

  苏伯轩白眼他:“我就说我姑母如何一病总不见好,哼,她生硬的就是被你一对好色父子气病的……哼……哼……一年里连娶两个小老婆,我姑母就该……”

  “你胡说什么,父亲很爱母亲的……”李卓然急的叫。

  终南四少

  “爱?爱她还娶两个小老婆?”苏伯轩愤怒拂袖欲去。

  “大少爷,卢家大少爷和沈家大少爷来了。”李卓然的跟班小斯跑上来报。

  “是吗。”他急于知道沈长文和卢可茵的事,顾不得苏伯轩生气,迎去见沈长文,沈长文春风一面,拉着逃出难所的卢子卿。

  李卓然看着沈长文俊伟的银盆脸,修长文质彬彬的文气书生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很想挥拳揍他一顿出气,但还是忍了忍,却无不嘲笑的嘲笑:“看你得意的,你倒是说说如何敢跟香雪表妹,可茵不要你你还春风满面?”

  “不是我说,我们俩个也不来电,幸亏有子卿说服他三妹,我自见了香雪表妹我心就突突的想,所以……”

  “所以你不是来叫子卿来退我的婚吧?”他警觉的注视子卿。

  “说实在的,卓然兄,我正是有点这个意思?反正你有淑表妹了,为什么还要我二妹?当年是姨婆和表大伯和我爸爸意外订亲两下相重了,那时他们不好退了谁,既然我二妹如今长大了,知道自己所想,……”

  “你说什么?你不要说她也有相好的。”

  “她没相好的,但她都不熟悉你怎么可能爱你呢?”

  他长嘘口气,恼:“你不能把一句话说完?”说着自傲的,“难道还有比我更俊俏的?长文自认是美男子,可他还不如我对不对?”

  沈长文嗤的声笑:“卓然,你真是躲在将军府不出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你就不知道我们那些个表妹已经个个不同往日了。”

  “如何不同法?你说,你说?难道还变上天去?我才不信她们有多了不得。”他轻蔑的鼻子哼声。

  “你没有妹妹自是没办法知道的,两个表姐这两年也都出嫁了,你如何会知道如今女孩的世界?”沈长文无不嘲笑的笑他,而后向苏伯轩得意笑说,“伯轩,你说有妹妹的好处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卢子卿抢答道,“有妹妹的好处就是她们会把表姐妹们带回家,你不想看到就都没办法,都得看上两眼。”

  “你们没有搞错?你们说我俩个未婚妻不是都被你们……”

  苏伯轩三个看他紧张气愤俱是长声大笑。

  “你们还笑?”他愤声。

  苏伯轩忍忍,拍拍他的然表兄:“你嫉妒不来,我妹妹最多,而且一个都没有和人订婚,这得说我们苏家给了我们家女孩广泛的空间,不象你们几家,如今大闹西化,大讲自主恋爱,女孩们疯了,男人其实也一样疯了,比如长文,比如子卿,他们都不喜欢原订的表妹们,都在退婚中。”

  他瞪着一双黑亮会说话的大眼:“子卿,你也跟胡家表妹退婚吗?”

  “嗯,她不喜我,正巧我也不喜欢她。”他说着无限感慨的,“幸亏她和二妹三妹来家玩,认识了,要不还和两年前只得点印象,……”他说着意味深长的,“卓然,哪天我也让你来家认识认识那些个表妹,你再让二妹看看……”

  “你什么意思?论貌论才论家世我哪点配不上你卢家了,要休也是我李卓然休,不等你卢家来休我。”他怒。

  “别太激动,卓然,我只是建议,如同可茵和长文他们双方同意,所以我们双方家长都没有办法反对,……又所以我也顺带被解放了,前两天我老爷子就想逼我成亲,多亏三妹找来长文,他们说出了他们的想法,又找来胡家表妹。”

  “你们就这样解除婚约了?”他没有好气瞪眼他。

  “是。”卢子卿笑,转眼看苏伯轩,“她看中伯轩了,她喜欢伯轩的温文尔雅又尚武的豪侠。”

  “伯轩,是不是?”他诧异的又看向苏伯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嘿……嘿……这个……那个……我还没有太表达出……”

  “你说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你要不要爱她?”

  “正是,你真知道我心。”他谦虚却更是心亏的笑。

  “你们没有一个好人,我不管,总之我不退婚,我要俩个老婆。”他空前怒吼。

   新式爱情

  卢子卿没因为他的愤怒而停止打击他说:“卓然,你不要先否定,我老早要你看新青年了,接受一些新鲜事务,新潮思想你就是停在旧式的思维里,一定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我如何不知道?我知道东北讲武堂是现今最新式的军事学堂,开年我就要去那里。”他气势汹汹。

  “什么,你去那里?你不是又要我们三个陪你?”沈长文急了。

  “你不愿意吗?男儿志在报国,动乱之年男儿岂能庸碌家中,父亲告诫我……”

  “得,得,得……别说父亲告诫。”沈长文急阻止,“我们来是为庆祝子卿顺利解除了旧式婚约想痛快喝一杯……”

  李卓然白眼:“喝酒急什么?你不有说子卿又和哪家表妹好上了?”

  “我没有和谁家表妹好上,喝酒吧!”卢子卿笑,“我要的是一种新式爱情,不要找表妹。”

  “嗯,你不要表妹,你想雪儿妹的同学嘛。”苏伯轩揭他底。

  他立刻嘿嘿的笑:“我只是想想,也不知道那家女孩……”

  “不用担心,我会叫雪儿领她到家里来玩。”苏伯轩开玩笑。

  李卓然气的哼哼的,他没想到苏伯轩、沈长文、卢子卿三个有这么多事瞒他,他有这么多事不知道,生气的大叫跟班拿酒来,他要灌死他面前三个背叛,他友谊的死党,他的三个表弟。

  一时酒菜上来,他的跟班来喜伏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他嗯声。

  “来喜,你说什么?有什么不可以对我们三个人讲的?”苏伯轩挑眉问。

  “那个,……表少爷,是夫人……”来喜迟疑地看眼李卓然。

  “夫人?怎么了?快说。”他急。

  “夫人一天没吃东西了,老夫人要大少爷不要喝太多酒,早些个去看看夫人。”来喜怯怯的,“老夫人知道表少爷在,怕您担心。”

  “我自知道姑母病了,不是说风寒感冒吗,如何却又是这般病重?”他急问?

  “原是说风寒感冒来着,可是……”

  “蠢材,蠢材,到底是哪家医馆看的,既然不会看就该送去灵山,或者请方丈伯伯派僧人来。”他瞪眼。

  “你不要说来喜,跟他无关。”李卓然忙说。

  苏伯轩翻白眼恼:“不关他事自是关姑父了,他连娶两个小妾,姑母不气出病也难。”

  “跟爸爸没有关系,也跟她们没有关系。”李卓然为父亲解释。

  “鬼信。”

  “你别为一点这样的小事争,姨母身子向来硬朗,偶尔生病没什么。”沈长文说,“依我说,横竖快过年了,也就几天的功夫,不如我们五家人去灵山,烧香祈福岂不是好?姨母也正可以找方丈舅舅看病了,什么不解决了。”

  “啊,对啊。”李卓然笑,“我怎么没有想到?”

  子卿却是神秘兮兮的笑:“卓然你刚好有机会看看你两个表妹,看哪个让你中意。”

  “不错,我要看看我两个表妹,你说你二妹可薇如何不喜欢我,她们两个没见我也两年,她若见了我还能不爱?我却是不信。”他鄙夷的更是高傲的昂起头,嘴角翘起一个骄傲的弧度,“我敢打赌,她看我一眼她就要爱上了。”

  “你吹吧。”沈长文笑,“我这样帅哥,可茵也不喜欢,还有啊,胡家表妹也没有因为子卿帅就喜欢和爱他,而是中情伯轩。”

  “我很差吗?我哪不够子卿帅了。”苏伯轩立马沉下脸。

  “你也帅,也帅,但是始终比子卿差了那么一顶点,你得承认。”沈长文笑,“可是你真的最得女孩子缘,你知道可薇也是爱你的,所以你不敢答应胡家表妹。”

  “啊……”李卓然恍然大悟,哼声,“还说我,你和可薇……你想可薇又想胡家表妹。”

  “何止?”沈长文更是说,“连她们的几个同学都一起喜欢或者说爱他呢,所以四个里最他了得。”

  李卓然上下百十眼看苏伯轩:“你说,这么多女孩,你可以挑选一个吗?如果不能,你从此以后不要说我和我老爸。”

  “放心,我苏家男人才不会那么贪心,我选一个给你看,我选了你就给赶走那两个女人。”苏伯轩瞪回他。

  “你若能选其一,我最多,最多也只选一,爸爸的女人我没有本事应你赶走。”他没有太足的底气说。

  沈长文却笑:“这样也好啊,子卿你说是不是?”

    论新青年

  “嗯,嗯,嗯。”卢子卿笑连应说,“也许二妹见他改变主意,选择喜欢也许选择放弃,说实在我两个妹妹比我还新青年,她们每天都在私传那些报刑,顶喜欢那些作者写的新诗。”

  “就是北大的那些教授胡适之流?”李卓然斟上酒,不屑说,“你们以为靠几个字可以让现时的中国安定下来?也太天真了。父亲说这乱局不知几时是了呢,要我学治军,光一点武艺于现今根本无济于事,哼,那些个表妹真是肤浅。”

  “人家不喜欢你就说肤浅,如果喜欢呢?”沈长文回敬他一杯。

  “那是应该,必须的,我李卓然英俊神武……”

  哈哈,拉倒罢,苏伯轩率先笑,对沈长文和卢子卿说,“罚他,罚他。”

  “我说错了什么吗?”他忙看他们三个:“干嘛罚我?”

  “罚你自以为是,你如今看女孩啊,如果不改变一下眼光只怕你要光棍呢!”苏伯轩笑他。

  “没这么厉害,我才不信你三个,我敢打赌……”

  “赌什么?我赌二妹肯定不喜欢你,因为她根本不喜欢只会使枪弄棒的武夫,她只喜欢伯轩这种风流儒雅型的。”卢子卿笑,“不过呢可茵却是喜欢仲轩式的书呆子吟诗作赋。”

  “什么?”他惊:“书呆子仲轩也这样抢手?”他无论不敢相信。

  “不紧是这样一点的抢手,而且是非常的抢手,你知道吗?魏家三表妹香凝也非常的爱他,而且已经在与他恋爱。”沈长文爆出最新新闻。

  “什么?”苏伯轩惊的无以复加,他的书呆子二弟竟然招二个表妹喜欢上来。

  “不知道吧?”沈长文笑,“恐怕你不知道还更多着,仲轩在新世界报上发了许多新诗和小说。”

  “哦,我书呆子二弟这样了得?”苏伯轩惊看沈长文。

  嗯,嗯 ,嗯,长文连连的应:“我书呆子表弟赚足了几个表妹和我妹妹嘉嘉的赞叹,所以我觉得我们这些个人都不如仲轩新青年,姨父非常欣赏,我父亲也时常的在我面前嘉奖他,说姨父可能会在过年送他出洋但也许只去北平。”

  苏伯轩无限羡慕:“父亲要送二弟出洋,就是说他不用做和尚了。”

  “他怎么做的了和尚?”李卓然白他一眼:“他就一个书呆子,温顺的我就没办法相信他是个男人,嗬,我就没明白那些个表妹……哼……”他不想说下去,连喝几杯酒。

  “你不要不服。”卢子卿说,“我觉得仲轩强过你我,他说的少做的多,自然的就吸引了女孩们的眼球,你说你有什么让二妹喜欢?仲轩不一样,黑字白纸的在那,女孩看着读着喜欢着。”

  “你别打击我了。”李卓然又生气的灌下自己一杯,抱怨他为什么只有姐姐而没有妹妹,正自抱怨时,他的两个姐姐回府看望母亲,顺便来看他,他一看两个姐姐就委曲的不了得了,说出他的心思,要他的两个姐姐帮他。

  他的两个姐姐摇头笑,说又不止几家表妹,你不是也有同学?他们也有表妹和姊妹啊,你为什么眼光不能放长远一点?表妹们都知道如今是可以自由恋爱,你个爷们还在为不能得到表妹芳心,而伤心没出息。他立时大笑,觉得他的姐姐说的对极了,他太蠢了。他的大姐笑微微的:“比如你姐夫的表妹陈晴就很美很可人啊,你要不要?大姐明天叫人带来,我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大姐,我明天计划我们几家去灵山,我要为母亲烧香祈福。”

  “好啊,不是更好?我电话你姐夫,告诉他把我们的女眷也带上,让他多派些兵给我们。”

  “如此甚好,谢谢姐姐,省得我问父亲要兵。”

  姐弟俩说定,两个姐姐去了母亲处,他得意的对长文三个哼声:“你有妹妹很了不得吗?我有姐姐更好。”

  苏伯轩三个大笑。

  薄情的世界

  四个人再说了一些闲话,再喝过几杯酒,带着酒意卢子卿和沈长文辞别离开李宅,他们回头望眼这所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宅,将军府邸,门前的两尊石狮张牙舞爪,卢子卿戏谑的笑说:“卓然就是这对石狮似的傻乎乎,什么不懂,不懂女孩不懂现在社会。”

  沈长文笑笑,看看天扬飞的白雪,竟是又大了几分,下意的围紧围脖,卢子卿跟着也觉得脖子冷冷的,也是紧紧围脖,忽然一部人力车从后面拉来,问着少爷坐车吗,卢子卿诧异回头看眼,人力车夫破衣烂衫,再看自己……人力车夫见他不说话又对沈长文,沈长文微笑一下,掏出一块银元:“不烦你了,谢谢,快拿着回去温杯酒,我们自己走走,要说些话呢。”

  “谢谢少爷。”人力车夫没有载到客人,却意外收到一块银元,满是感激的去了。

  卢子卿深深地望眼人力车夫远去,消失在风雪深处无语。沈长文摇头笑:“你就是这样呆,呆过书呆子仲轩,人各有天命,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难道你必拿你的少爷身份换人力车夫的命,你觉得你必须这样活着心理才会安然?”

  “我不是这个意思,长文,我只是想,这个社会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你有饭吃我也有好菜不饿肚子,你说凭什么我们锦衣玉食,出入有车,而他们衣不遮体,做着最辛苦的活还吃不上一口饱饭?”

  “我看你你是读新青年读坏脑了。”沈长文摇头,“我还没有这分新思维新思想,我觉得我的理想目前就是完成我们四个人求学谁不分开,接下来学成后我就是接管我们沈家的生意,做好一个商人,商人天生的是一个利字当头,有了利我可以捐赠,可以铺路修桥资助孤寡。”

  “这是小义小利小恩小惠,不为我所学。”卢子卿双眸泛光:“长文,你说姨父真会送仲轩出洋吗?如果我们也可以出多好,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书呆子放哪都不怕,但是你呢?我不敢说姨父能放心。”

  “那你帮我想想法?”

  “想,也许不是没可能,只要你同意他的条件。”

  “又是要人答应条件?为什么总要我答应条件?”他不满。

  “说实在,你就是我们几家的危险分子,老爷子肯定不能放心,如果拉上卓然、伯轩,再加上我,我们三个看着你……”

  “为什么就我是危险分子,卓然也是冲动的,伯轩未必比我稳重。”

  “卓然虽然有些冲动,但是他的职责就是和姨父样立志掌管终南军事,伯轩呢?苏家是不允许从政的,只做生意,所以说你和他们两个谁有问题呢?你说是不是只得你就是化学危险品?随时都可能发生反应,老爷子是不是对你格外注意你一点?”

  卢子卿听着他的分析,默然无语,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不时有人力车夫从身边跑过,不时有问要不要坐车的,沈长文依然向第一部人力车夫一样送上一块银洋送走车夫,而卢子卿只是瞪着两眼眼睁睁看人力车夫远去,而不能为他们做什么,这个薄情的世界,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沈长文轻笑下拍拍他:“看你也是转不了弯的,如果信我,你就安心过个年。”

  “说什么话?你当然是我最信任的军师,没有你我寸步难行。”他并无夸张的说。

  “老爷,老爷,行行好,给一点吧,给一点。“忽然从黑暗中跑来一个抱孩子的老妇人,卢子卿被吓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围过几个乞丐。沈长文看看围上来的乞丐淡定从容的说:“大家跟我来吧。”下面并没有第二句话,子卿不知道长文他要做什么,傻呆呆看着乞丐跟着长文走,大概走了二十来分钟,走到一所大院子前,门头大大四个字:沈氏济堂。沈长文敲门,不多一刻,有个长者来开门,年龄约有六十。

  “大少爷。”长者眼看沈长文叫。

  “福伯,你看看这些人你怎么安排下,这深夜大雪,一定冻坏了,饿坏了。”

  “没事,少爷你回吧,我会安排他们过这个冬的。”

  “谢谢,我回了。”

  “回吧,回吧,别总让老爷惦记着。

  他笑笑转身离开,望眼尤自发傻不动的子卿拉把:“走啊,你还留着不走吗?”

  “这是你们沈家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很多,你是省长家大公子,哪里知道普通人家里是怎么过活的?我至小我老爸就教我,告诉我们家有哪些家业。”他有些嘲笑的笑,“所以你做的事总是一点瞧不起,要做就做大的。”

  “你嘲笑我好了。”卢子卿不以为意:“我要的就是大义,要的就是这些穷人能有自己的家,不挨饿不受冻。”

  “安得广厦千万间?”长文笑,“所以我要跟父亲学建筑。”

  卢子卿失笑:“你建了还要人家有钱买,没有钱买,你能这样给人家住吗,商人?商人利字当头呢。”

  他一样的失笑。

  子卿回望眼沈家济堂,微暗的灯火,纷飞的雪花,他长叹声长吟:“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李夫人

  李卓然和伯轩送走沈长文和卢子卿往后院见母亲,天色不是太晚,不过九点来钟,他们进到院子时,时钟正敲二十一点,他的母亲正和两个姐姐说话,两个姐姐看他们来也就退下自休息。

  他看看母亲面色问母亲还是那样吗,有没有吃点东西。李夫人微笑点头:“你大姐喂了些清粥母亲喝下了。”

  “母亲,姐姐应该说了,明天我带你回苏镇去见方丈舅舅,不要再拖了,这些个医生都是蠢货。”

  “可是你父亲这里怎么办呢?”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是有两个在吗?”其实他也是不喜欢父亲娶的两个妾,年轻过他大姐,他看都不看眼,远远的避开,幸亏父亲没有让她们住在大院,而是另设一处洋楼安置。

  “就是,姑母,你依了吧,回苏镇住上一月半载的,我管你可以追上大表哥跑。”

  李夫人扑哧笑,本来蔫蔫的面色洇开一些活气:“就你贫嘴,我若追上越儿这只猴精可做孙猴儿王了。”

  他嘻笑:“那我们说定了,明天起程,大表姐都问大表姐夫要兵了。”

  “说定了,但还是要跟姑父说声。”李夫人说。

  “姑父哪有时间管你,管你也不是这样的,病能病半个月不见好,可见他是不用心的,再说了,他的事你何尝能帮上忙,不如回苏镇休养。”说着冷言,“也许他巴不得你不在眼前,你这病分明就是被他气得这样的。

  李卓然不喜欢伯轩说父亲,尽管他也不喜欢,但他还是帮父亲说话:“你说什么,伯轩。”

  “我说什么,你不明白,你老爸就是不对,连娶两房,什么意思,哪有把姑母放在眼里,分明是看我姑母年老色衰。”

  “他是没有办法。”他极力辩护。

  “呸,你自然护着老子,也不见我老子三妻四妾。”他火的叫。

  “不要说了,伯轩,姑母跟你回苏镇。”李夫人制住侄儿。

  “我就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受这个委曲,好性子容他俩个女人。”他没有好气。

  “你也看看当今局势,轩儿,今儿是这个当朝,明儿是那个朝,你姑父想撑住终南的天靠他一个如何支撑?他不想终南被别的军阀管制,不想终南落入战局纷乱中。”

  “那两个女人可以免了终南战事吗?”

  “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她们是直系的内眷,一个是段其德的妹妹,一个刘元才的妹妹,你想想,到底是姑母的婚姻重要还是我们苏家甚至整个终南百姓的生命重要?”

  “你就是莽夫,有头没脑。”李卓然恨声,“没有母亲明白事理。”

  “呸,”苏伯轩赌气一边坐去。

  李夫人却是让儿子搀扶过到他身边坐下:“轩儿,你和越儿也都是过了十八的人了,要懂些人事, 正正经经读个学校。”

  “我哪有没正经,我们不是在读大学吗,我想去北平,父亲又不让,才听卓然说姑父想他去讲武堂学新式军事,可我们苏家极少有从政从军的。”

  “前些日子姑父是这样想的,可是直系和奉系始终不是那么和,你姑父想想还是想把你们送出洋学些东西。”

  “真的,姑母,你不哄我?爹爹肯我出洋吗?”

  “为什么不肯呢,只要是正经,二弟什么时候古板过?是你自己小气罢了。”李夫人笑。

  “我有吗?”

  “有,你就是小气,你怕做和尚。”李卓然依着母亲背,为母亲一面捏背拿肩一面说。

  “我怕,你难道不一样?如果我做和尚我一定不放过你,要你陪我。”

  “陪就陪,怕你吗?”说着狡黠的笑,“这样你可就不能想可薇表妹了,也别想胡家表妹,一人别想。”

  “乱七八糟的说什么,越儿。”李夫人沉脸问。

  他忙不服气的说了子卿和长文的话,李夫人惊:“有这等事。”

  “是啊,母亲,他们说天下变了,女孩也可以自由恋爱还笑越儿不知天下事。”

  李夫人叹声:“都是未可知的天,越儿由他吧,难道我的越儿还愁媳妇吗?天下还找得到我越儿人才?母亲却是不惧。”

  苏伯轩嗤的声笑,笑姑母视儿天下无敌。

  他的姑母睃眼他:“你笑姑母吗?”

    惊艳

  苏伯轩嘿嘿的笑:“轩儿没有,只是笑这才是我的姑母,其实你就不该委曲自己。”

  “委不委曲,将来你会明白的,姑母也累了,要歇下了。”

  “嗯,你好好歇着,明天不用赶的,我们下午吃过午饭起程不迟,赶到苏镇刚好用晚餐,我要奶奶煮好清粥等你。”他笑,“你吃了奶奶煮的粥一定立马好。”

  李夫人想到母亲,面上满是喜欢的笑,她有几个月不见母亲只觉得想,她想到母亲和父亲守在老宅,身边围绕一堂儿孙。

  “母亲。”李卓然扶母亲回到床上,“你好好睡。”

  “越儿,母亲一时有些饿了,你去叫鸾喜炖碗燕窝。”

  “何用她?姑母,让轩儿来,轩儿炖得准比鸾喜的好吃。”

  “我跟你一起,伯轩。”

  表兄弟上厨房取材料炖燕窝,再侍候着李夫人吃下,表弟满心欢喜的退下,两个回到卓然轩,天色已过子夜,雪下未停,两个望着雪竟又是在雪下打斗半天才去睡下,一睡睡到了近中午时分,刚好起来吃中午饭。

  而李氏姐妹已把她们的表妹们齐集到李家,挨个审问她们,问到可薇时,可薇眨眨大眼笑:“大表姐,你不要问我,我现在还不知道,然表哥好像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没有搞错,还类型,像小卓卓,你到哪找他帅的?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哪就失了你心欢?你说,老实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我,我,人家说了没想好。”她格格娇笑。

  “哼,你别想糊弄我过关,当我不知道,你想小伯轩呢。”

  “知道还问人家。”她羞红脸。

  “我就是想看你老实不。”她笑着,“其实你不用紧张,小卓卓应该不是那样的不开通,到底他也是帅府的大公子,他也有很多同学,总是在自己表妹圈里找,也许确实不是那么好。”

  “谢谢大表姐,我就知道你是最最新新潮的,大表姐夫就是你自个找的,我真是崇拜您呢。”

  “小嘴不用这么甜,”她微笑,“不过你还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你看过小卓卓,突然又喜欢上了呢,他和小轩轩一块你没有理由只喜欢小轩轩而不喜欢他啊?”

  “好吧,我试试。”她噘起嘴。

  她再四处找魏淑凝总不见人。下人来报午饭时间到了,一时就坐用餐。

  李夫人见大女儿叫过来吩咐:“宜家,吃过,你把妹妹们先领去船上,别让惊了。”

  “知道母亲。”宜家笑。

  “宜姜,你照顾好姨母姑妈和奶奶。”

  “母亲,我和弟弟呢?”李卓然急到母亲跟前问。

  “你当然是跟在后面押住阵脚,呆子。”

  “得令。”他欢喜下去,去看他姐夫的亲兵卫队,调集沿途守卫工作。

  几家人女眷在有条不序中上了船。

  从终南到到苏镇百里地,有水路也有陆路,几家人平时更爱乘船,所以自然的就选择了水路。

  雪一早停了,大地茫茫,苏家船行滑在终南河面上,年轻的男孩与女孩在行走一段时间后纷纷从船舱里出来,各自一边遥看河岸景色。

  李卓然和苏伯轩两个一组,李卓然遥望河面,兴奋异常,他觉得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表达他的空前喜悦,所以他不自然的就逼苏伯轩和他耍拳脚,苏伯轩恼他没事就动手动脚的,出手不免重了一些,这却让他欢喜,苏伯轩将他家大小洪拳施展的淋漓尽致,他意未尽,兴犹然的收招赞他表弟,苏伯轩恼他一眼:“什么毛病?一天不动手你闲的慌。”

  他嘿嘿笑:“你的大小洪拳进步很大。”

  “屁话,这是我苏家的,我能荒废不练吗?”

  “得,得,得,你吹吧,我不叫你练,你记得祖宗两字怎么写吗?早把朱赵两姓忘得干干净净呢,你看看书呆子他会一招吗?招女孩子他却是比我有本事呢。”

  苏伯轩乐:“哼,你嫉妒我兄弟也只得嫉妒。”他说着笑,向李卓然指离他们七八米处的四个女孩说,“卓然,你看看你认识她们四个不?”

  李卓然遥望,左看右瞧,连摇头。

  “不认识是吧,两年了,两年前她们还是十四五岁的丫头片子,两年后她们就已是风姿卓绝的亭亭玉立的大少姐了,每个都可以用: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巧笑笑倩兮,美目盼兮……”

  “唉,你就不要酸了,你直接告诉我,她们是哪家表妹不就得了?有没有我两个媳妇?”

  “有,你看着。”苏伯轩笑,“你看着,靠我们俩这边的背对着我们的是你的姑表妹,我的二堂妹苏香雪,挨着她的是仲轩的相好,魏家表妹,香凝,香凝表妹边上的那个披绯红披风的就是你……”

  “就是谁?”他急道。

  “你说她漂亮不。”

  “漂亮,她是可薇还是淑凝?”

  “可薇。”

  “你喜欢吗?”

  “嗯,喜欢,非常喜欢,有惊才绝艳之美。”他无不惊喜,“我本来不应该怀疑,子卿够绝美了。”说着急又问,“她旁边那个呢?是淑凝吗?”

  “不是,是嘉嘉,她也够美是不是?”

  “嗯,但不够可薇美,我不能同意她退婚休了我,我也不准她不喜欢我。”他嫉妒的叫,引得不远处的四个女孩瞧向他们。

    苏宅飞雪

  “香雪,他是不是然表哥?”可薇看眼香雪问,香雪披件大腥红披风,火辣辣的,两条长马辫搭在胸前,圆溜溜双大眼瞥眼两个少年,撇撇嘴角,弯成一个不屑的弧度说:“不是他,是谁?我看他就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中不用。”

  其他三个女孩格格的笑,可薇笑:“到底是轩表哥看的人舒服些,温文尔雅,然表哥傻里傻气的。”

  “哼,然表哥和大堂兄有的比吗?”香雪极赞伯轩,她的大堂兄。

  “我看然表哥也不错,英武,气宇轩昂,好男人味。”不想嘉嘉甜甜的笑,她着件石榴红披风,也是艳丽可人,唯香凝一身淡淡素白的梅花白锻子披风,风吹起她额头的额头发,浅浅的微笑说:“仲轩可是羡慕然表哥一表人材,爱他的的英气,常常画他,赞他。”

  “是吗?”嘉嘉笑看香凝,“你呢?淑凝姐喜欢吗?”

  “二姐没有表态过,隔些天我就会拿仲轩画的然表哥给她看,她看后只是拧拧眉搁开,几天前莫名其妙不见人影,找也找不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不会也不爱然表哥吧?”香雪倒是同情起她的然表哥,又看可薇:“可薇要不你不要喜欢大堂兄,就喜欢然表哥。”她拖起可薇的手,央求。

  “你为什么不喜欢,却要我来?你可以放弃长文啊?”

  “我们不一样啊,你们是订婚了啊?”

  “订婚了就要非他不可吗?”可薇噘起嘴,“我不,我要轩表哥,不要他有胡姐姐。”

  “就是啊,胡宣儿和你二哥退婚了,胡宣儿和我们苏家没有亲戚关系和大堂兄正好。”

  “哼,他们就正好,……”

  “你们不要说了,香雪,可薇。”嘉嘉皱皱眉头说,“我只怕你,可薇退不得婚呢?”

  “为什么?”

  “因为然表哥看你的眼神凶,他应该是生气你不想要他。”

  “你如何看到他的眼神,你好厉害。”三个女孩齐看嘉嘉。

  “我刚才无意看他们一眼,距离不是太远啊,看得真切。”

  “生气就生气。”可薇瞪眼已然背向她的未婚夫,香凝扑哧笑,快活指出现在面前的座小镇,白墙灰瓦,一派徽屋景象,到处点缀梅红,星星点点的。

  “到了,到了。”女孩们一时雀跃起来,船靠岸,女孩们鱼贯而出,苏家佣人管家极早等在苏家宅外的码头前。

  李卓然同弟弟李长然扶着母亲出船舱,管家见着苏家的大小姐司令夫人,忙上前问候,叫下人搀扶回府。

  李夫人直到自家的宅院前,微微的微笑,这所宅院有几百年历史,年年都在建新的,以至纵横几里地去,这是个资深老派的家族,根深枝冠繁茂,就象宅院广场外百米处两株梅花,枝繁叶茂,根系纵横。

  几家人同进苏宅,向正堂拜见了老夫人和老太爷,年轻的女孩便自往她们的院落闺房。李卓然随母亲往外婆的正堂的后跨院,满是雕窗画栋的窗棂格,苏老夫人拉着女儿,心痛的:“瑜儿,难为你了。”

  “母亲,瑜儿很好,您不用操心。”李夫人笑。

  “母亲知道你的苦,你担心少蒙,不知道他能顶到什么时候,然儿,轩儿这些孩子又没有长大全不省事。”

  “外婆,然儿长大了,然儿可分担父亲的烦忧,您不信您看?”他笑着就使了几脚拳脚。

  苏老夫人微笑的嗯声,叫过他挨自己坐着,吩咐下人端上她亲自煮的粥给女儿喝下,李卓然见母亲喝下外婆煮的粥笑逐颜开,放心的离开去找伯轩,伯轩和长文、子卿三个在他的东院等他,一时却又是雪花飞。

  伯轩特别喜欢自家宅院的雪,纷纷扬扬的,以至到下人来叫用晚膳都是不愿去,还是卓然笑,如何不能难为了肚子,人是铁饭是钢,他无法只得去用晚膳,晚膳草草用过他又拉还没吃完的卓然三个出府,把纵深不过十里地的苏镇上上下下走了七八遍,子卿走的实在有些累了,白眼他问他啥毛病,且伸手摸他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卓然笑:“其实我懂他的心,虽然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其实挺担心现在的局势,他有些怕父亲力不从心,不能让终南周全。”

  “所以我说。”子卿说,“我们不能总在这里呆着什么不着,我们是爷们,我们应该为我们的父亲做些什么。”

  “可是你要做的,姨父害怕,你的行为不是他所能接受的,成天跟着北平新青年转。”长文看眼激动的子卿。

  “他代表现下读书青年的心声,为什么不追随呢?”子卿异常兴奋,“我们的国家民族如果再不能自行崛起就要被夷人夷族了。”

  “想做回男人,子卿,你跟着我,我保你做我的卫队亲兵队长。”李卓然笑。

  子卿不以为笑:“你的眼界也太低了,这点兵够保护我们几家家人的平安?你看看我们几家的女眷?她们无忧无虑谈情说爱,何其幸福啊,可是想她们这分快乐,不受打扰就得看我们男人了。”说着意味深长的,“我真不想见到有一天我的两个妹妹不能和她们相爱的不能在一起,卓然,哪怕二妹不退婚只要能和你幸福我也是愿意的。”

  “说什么话,好像要永别似的,我自然是不准她休我,也不准她爱伯轩的。”李卓然白眼他。长文和伯轩两个笑

     苏仲轩

  苏家二公子,人唤书呆子的苏仲轩眼看兄长四个出去,自与十二岁的三弟回了他的书房:凝香斋,两兄弟头抵头的在书桌前画着画,香雪带着香凝、可薇、嘉嘉来赶走景轩说:“小三,别处玩去,二姐要二哥学新诗。”

  “哼,借口。”小三撇撇嘴,“当我傻子似的,二哥问我了香凝姐好不好,我说好呢。”

  “就你调,胡说,还不快去.。”香雪笑着拧拧景轩的小白胖脸,景轩回她一个鬼脸,“二姐你为什么让长文哥出去呢?”

  “小孩子,小心揍屁股蛋。”香雪亲昵的笑,脚轻轻抬起微碰他的屁股:“看你笑,赶明儿二伯伯抓你去剔光头我看你笑。”

  “我好怕啊,哼,反正二哥会陪我,二哥陪我,自然香凝姐也陪我了。”他又是鬼脸笑,而人已出了门外在窗外向她抛鬼脸。

  香凝笑:“你不要总是逗他,香雪。”

  “逗啥,大哥不在二伯的眼球里,二哥更不让二伯放心,只有他了,不给他一点警钟怎么行?”

  可薇微叹声,苏仲轩笑笑:“三弟灵性,佛解深透,不是我能及的。”

  “二哥哥,你不要说这样的废话,谁都知道你是最善的,你快点画外面的雪啊,我要看它飞的样子。”嘉嘉打断他。

  “只有物,没有人少了一些情趣,不如我画个然表哥在雪地里习武?”他看看表姐妹们。

  “为什么要画然表哥,为什么不是伯轩哥,或者长文,二哥?”可薇不解望眼他。

  “因为然表哥最具有尚武精神,如今国势最堪然表哥样的英雄男儿,我辈实不足提,只认得几个字,岂能挽波澜,拯救危难中的国家?”

  “才不是,他就是莽夫,远不及我二哥,我二哥每日都是忧国忧民的,每日里对我就是那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爸爸看到他就烦,总怕他惹些事出来呢,不是长文他现在还在关禁闭。”

  香雪笑:“依我说,不如画他们四个,大哥也是英武神勇,又儒雅,可薇最是喜欢他这样子的对不对?”

  可薇微红了脸却是坦然的:“是又怎么样,人家就是喜欢。”

  “可是可薇,我真不明白,明明然表哥看去比伯轩哥优秀很多。”香凝认真看她。

  “他好你怎么不喜欢却来爱二哥哥?”

  “我喜欢他会唱歌,画画的好,更喜欢他会那些个我不明白的线条。”

  “瞧你,什么线条?是物理,二哥哥说那是门科学,学好了作用可大了。”四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苏仲轩从书架上取了四尺夹宣的生宣,调料布局,他准备画李卓然及兄长四个,在他心中,他是最欣赏李卓然的,也许是因为他体魄够强壮,人够神武,不似他弱不禁风,大哥其次之,子卿再次之,长文不具他们的体质却是文质彬彬,风流优雅,够足智多谋,转个眼珠都是主意。

  子卿常常要依赖他的计谋,所以他们四个组合倒是最佳的。将他们画入纸上,神态活灵活现,可薇看着李卓然第一个出场,眼睛没有画出来,接着是伯轩,再接着是子卿,长文,他们四个走在苏镇的街道上,表情不一,可薇盯着画面挑着柳叶眉问:“二哥哥你如何知道他们是这副样子?然表哥走路也是不老实的吗?他为什么总要逼伯轩哥和他打呢?二哥有点傻气?他为什么只是看向他们俩个,长文哥却是很淡然,好像雪花比他们更有吸引力,他是看雪花吗?”

  “当然不是了,他是看雪想香雪姐呢。”嘉嘉抿嘴笑,“大哥我最知道了,他对生意以外的事没什么兴趣,可是他又不能舍弃然表哥他们曾经的誓言,他们要一起上大学,一起毕业,然后再结婚,才可以分开做自己的事情。”

  “可怜的长文,然表哥真是坏东西。”香雪恨恨的骂。

  苏仲轩最后落笔点睛,四个少年仿如要从从宣纸上跳出来,可薇惊叫然表哥真是淘气,伯轩哥一点不屑,二哥哥我喜欢这张,送给我啊。

  “什么送给你啊,二妹。”子卿四个笑进来,四个女孩只真心诚意专注着画看争说画意。

  “二哥,”可薇抬起头望向她二哥,他二哥旁正是李卓然却正看她,她忙低下头,苏伯轩却是笑:“你们又在看二弟画画?”

  “大哥,你们回来了,她们想看下雪,我想着只有雪没有人物不是很有趣,就想着画了你们四个和苏镇的街。”

  “我看看。”苏伯轩取画,一看他自己模样就笑对李卓然说:“二弟虽然不时常和我们在一起他却是比我们自己更了解我们自己呢,长文、子卿你们看。”李卓然看看不以为意说:“我难道不会画?仲轩我们五个再重新画个。”

  嘉嘉哼他一声:“然表哥,比拳脚二哥哥比不过你,可画你是比不过二哥哥的。”

  “我却是不信,仲轩我要你来,你来不来?”

  “然表哥,你自是文武了得,仲轩佩服。”苏仲轩谦和笑笑。

  “你这话就是不把我放眼里,仲轩你来你来,我要你来。”

  “来什么?”长文看眼他,“仲轩画了我们四个,你再画香雪四个?”

  “你明摆着欺我,四个妹妹我两年不见哪里熟悉?我认都不认得了,今天这会才见面,不行,画别的。”他扬脸在四个女孩面前并不怯阵,怎么的他都是表哥没来由扭捏,还象男人吗?他给自己打气壮胆。

  “画什么?”子卿看眼他,“就窗外这枝斜过来的梅?大家都熟悉,不欺你了。”

    委曲

  尽管画了梅,可是卓然到底没有胜过仲轩,四个女孩做着评审,五张画轮流在她们手上,评头论足,最后四个女孩一致裁决她们的然表哥落第,只得三名,苏氏仲伯兄弟一二,香雪自负的欺上他问:“然表哥你到底服是不服呢?”

  他虽然不服,可是不敢言在表情上委曲的:“服,如何不服,却是好歹胜过了子卿和长文,也是不错的。”说完蔫蔫的退出书房,自往母亲院中来,香雪朝他背影格格她娇笑,随后对可薇笑:“然表哥还是不错的,可薇你考虑一下,不要错过了。”

  可薇不自然望眼伯轩,伯轩正自看她,两眼眸两两相对,都是脸红着撇开,香雪又看子卿问:“你意见如何?”

  “我?当然是看二妹自己,这是她的终身大事,她应该象三妹勇敢面对,不喜欢长文自己说, 长文不是接受了吗?”

  “然表哥也会接受吗?”

  “估计没有那么易,因为他没有意中人,没有相识别的女孩。”长文笑。

  “他还有淑凝姐啊?”可薇瞪大眼,淑凝姐没有说不爱他不是吗?”她看向香凝,“香凝你说,淑凝姐到底是怎么态度?”

  “都说好几遍了,没有给态度,只给个一笑人影不见,妈妈愁死了,问家里人只得大哥微笑,安慰妈妈不用为她担心,她是最有分寸的了。”香凝噘着嘴,“我比你们还想知道啊,你们看仲轩这样欣赏然表哥我自是想二姐爱他了。”

  “这不结了,你希望自是有八成希望了。”香雪笑了,对可薇说,“可薇那你放心爱大哥了。”

  四个女孩叽喳的笑话,卓然没精打彩的到了母亲房院,瞭望天,雪依自纷纷扬扬,母亲房里的灯犹自亮着了,里面有人说话,他侧耳听,是母亲与大舅母和两个姨娘。

  姊妹姑嫂说话,没什么,他走进去,他的母亲李夫人看见他没精神的样子,摇头笑,两个姨娘亦是笑,子卿的母亲卢夫人开他玩笑,他却是一点没笑容恨声:“三姨娘,你是怎么教儿女的,为什么他们可以随便同人家。”

  “怎么了,然儿,这样兴师问罪?”他的四姨娘沈长文的母亲沈夫人,微笑看眼他且拉他入怀:“告诉四姨娘,到底怎么了?”

  “还有你啊,四姨娘,长文为什么也和可茵退了婚呢,婚姻这样自由了吗?”

  “唉,可是呢,然儿。”卢夫人温怒的,“我与你母亲和四姨娘,大舅母可不是为说这事儿?如今的年轻人真是没法没天了。”

  “是吗。”他心里好受些。

  他的大舅母一身素锦绣梅棉褛,盘着一个老大的髻,插着一枚凤凰钗,人是端庄沉静,见他也是笑了:“然儿,你是在哪受了委曲?必是为了可薇和淑凝,你担心她们象子卿和长文一样是吗?”

  “对啊,然儿,你见着可薇了吗?”卢夫人紧张的问,“你是不是喜欢呢,她对你怎么样呢?”

  “怎么样,糟透了。”他噘着嘴,“刚才和伯轩四个在外面走回来想看看书呆子,谁知道四个表妹在那里,赞书呆子,我不服气约重新画,比比,谁知道竟是输了。”他说着不客气的说,“母亲是不是外公偷着留了一手没有传给我,只给了你们苏姓呢,我都知道最绝的一手是不传外姓人的。”

  四位夫人听均是扑哧声笑,卢夫人笑,拧他耳朵:“瞧你小心眼,自己不用心了,在表妹面前失了张扬,竟是混赖到外公身上?你却是看子卿和长文敢赖?他们不是一样外公教的,你们李家有私就只赖我们苏家也有私,不害臊。”

  他涨红了脸,嘿嘿的笑。

  “你这副小心眼,我也知道可薇准是不爱的了,她一准喜欢伯轩对不对?”卢夫人盯眼看他。

  “三姨娘你真厉害,这你也能知道。”他格外出奇的瞪大眼看他的三姨娘。

  “自是,我是她的母亲如何不清她的心思?”

  “你不是要退婚吧?我不是很没面子?”他急了。

  “姨娘喜欢你,也喜欢伯轩,但是如今天下不同往日,许多父母不能作主了,无论可薇最后选哪个,外公说了都不要干涉,毕竟孩子的幸福是最重要的,然儿你说呢?”

  “外公都说了,我能说什么?”他噘起嘴,“哼,我就不相信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李越李卓然这样英俊潇洒就找不着爱我的女孩。”

    夜下静思

  卢可薇不爱他的事实仿佛在李卓然心里成了定局,他几乎没有再希望挽澜失败的定格,既然失败,就败的体面些大度些,自傲一点,四位夫人微笑的看他高傲的面容,李夫人笑:“然儿,无论可薇如何你都要成全她,因为她是表妹。”

  “知道,母亲,天色也不早了,大舅母和三姨娘四姨娘也要休息了。”他孝顺的展开了笑颜,“我送你们。”

  “不用,我们老姐妹今儿就一块在这里,明儿上山,你倒是要去指挥亲兵打扫山路,免得寺僧太过累了。”

  “知道,三姨娘。我去了,晚安。”他复又是高傲快活的李卓然。

  他回到自己的庭院,他的弟弟长然早睡下睡熟了。他在桌前发一会呆,感觉口有点渴倒杯水喝下,他闭目,让自己静静想仲轩的画,尤其是他们四个人在苏镇青石板街面上,他觉得他的神态真的好逼真,他觉得仲轩根本就是长了千里眼,或者根本就是跟着在他们后面,否则如何知道他们那样清楚?匪夷所思,再想四个女孩对仲轩的夸张欣赏实属于情理中,他想:“我也许真的不够优秀,否则没有理由一个女孩子都不欣赏他,她们只是说出自己的心思,不欺骗自己不是吗?那我要欺骗自己吗?可薇表妹是漂亮,可是我不了解她……也不了解现在女孩,我完全禁固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如子卿热衷外面的世界,也不如长文心思缜密,更不如伯轩温文尔雅,更比不得书呆子满腹经伦,唉,原来自己这样糟透了,如何让可薇爱上我?还有淑凝爱呢?女孩如何会爱我这样一个人呢?”他万分沮丧,混然睡去,直到第二天近晌午时间,苏伯轩来叫他起床用中午饭,他瞪着眼忙问:“什么时间了?伯轩?”

  “大少爷,我看看你的表?我不会看,不认识。”苏伯轩玩笑。

  他忙拿起怀表看,妈呀声惊叫,急穿衣。

  “这会你也不用急了,事情都布置好,上山的道大表姐早吩咐亲兵做了。”

  “哦,有姐姐真好。”他由衷的笑。

  十一   梅花雪

  一时用过餐,卓然四个打前锋走在最前面,亲兵卫队走在最后,几家各有轿夫,夫人和老夫人、老太爷都有轿夫抬着,他们也是要在过年前来寺院敬香。

  山道险峻,谷壑幽深,古树参差,杂草丛生,最具观感视觉冲击的是一山早梅,在雪覆盖下花开肆意。

  寺院在山的半山腰,约二千米深处。

  方丈亲自率众僧迎接。

  在仪式过后,年轻人得以自由,邀伙结伴山上游玩,时间是黄昏,雪早已停多时,这刻,仿佛又是要下的样子,风声极紧,长文和香雪、香凝和仲轩几对早早的退出众人眼线,卓然想找伯轩,谁想到伯轩被子卿拉着和可薇也不见了,他只望见嘉嘉几个更小的表妹,还有景轩十几个小表弟,他觉得很没趣,独自出寺院放身山道雪间梅下。

  一刻他就兴奋了,原来他是个极容易转换心情的人,梅花雪,好漂亮啊,他在内心笑,他漫山走,没有目的,他也没有碰上他三个表弟死党,他心里虽然骂他们三个有异性没有人性,但还是由衷祝福他们,毕竟他们到了恋爱的年龄,他们又有相好,他没有理由阻止他们的行为与幸福,他一时觉得自己无比高大尚,脸上愉快的露出笑容,忽然见一棵梅下一个可薇身量的女孩,约有一米六的样,着身白底红梅锦锻披风,踮着脚尖儿想折一枝梅,可是始终没能勾到,他不由笑,快步上前帮她折下,大方的笑:“你要这枝吗?”

  女孩仰眼看他,两眸相对,这是张她已然熟悉的脸,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眼眸看,且是问:“你是然表哥?”

  “嗯,你是谁家表妹?”他惊异女孩不避他,而是这样与他对望。

  “我是淑凝,你认不得了吗?”她忽闪着她一双清艳明媚的的眼眸微笑一下,“真的变化这样大吗?”

  “什么?你,你,你是……”他惊得说不出话。

  她微抿嘴笑,说:“怪道三妹她们说你傻,原来真是傻呢。”

  他急了,叫:“我哪有傻?我好傻吗?哪看像傻了?你说,你说,你说。”

  十二 春在枝头

  如果说可薇的美貌惊他爱慕,魏淑凝的亮丽则惊绝他倾心爱恋,他在她面前完全失去凤仪只求她不要误解他,她看着更是笑不能自已。

  “你为什么老是笑,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来这里自是求佛拜佛了。”她笑。

  “可是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一直找不到你?”

  “你不知道吗?昨儿是方丈舅舅生日,我自是先来给他拜寿。”她笑。

  “什么?昨儿是方丈舅舅的生日?为什么母亲不早说也不见给他过?”

  “你哪里知道?外婆一早派人送寿面上山?几个姨娘也早有礼送来,我也是跟我们家管家一起来的,不过我只告诉了大哥,不让他告诉母亲她们。”

  “啊,原来你这样有心。”他笑了。面绽如花,“我只当你也如可薇不喜欢我。”

  “我有说喜欢你吗?”她白眼他。

  “至少没有像可薇不屑。”

  她吃吃的笑:“你真是傻。”

  “傻就傻啰,只要你高兴我不在乎。”他有些央央的看她笑颜,只是越看越是喜欢,他有拥她入怀的冲动,可是他不敢,只是傻傻的看着她。

  她忙背过身去,举梅鼻下,回身抛眼他说:“你可记得这首诗:‘尽日寻春春不见,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偶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如何不记得?”

  “诗经《蜉蝣》呢?”

  “自是记得,外公教的东西如何敢忘?”

  “那你知道什么意思?”

  “自是知道?”

  “你比之蜉蝣如何?”

  他结舌,看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轻笑声:“子卿每每说北平新青年,总是那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一副呆子相。而你总是吟着曹操的诗舞弄你的剑。”

  “是,你知道我们很清楚。”

  “有香凝,我什么不知道呢?二哥哥总是喜欢画你,画了她就拿回来给我看,我都有二十多张了。”

  “是吗?”他微有羞涩,“书呆子为什么总拿我当笔练?”

  “他当然是欣赏,羡慕你有的他没有,他恨自己弱不禁风呢。”

  “对不起。”他一时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说,“你是不想说我没有人生目的?子卿有热情没有行动?”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温习一下外公教我们的诗经,考考你,是不是只顾着练剑忘了经文。”

  十三   爱的宣言

  他们站在梅下说了很多话,直到小沙弥提灯寻来才知时间,急随着回了寺院,一入寺院山门,他们就分开了走,卓然一步三回头的望她背影,极是眷恋,她一直没有表明她的态度,可他隐约感到她对他是没有坏感的,而,反而是觉得她有意指出他的不足,她真是很有才的女孩。伯轩见到他审问他哪里去了,他马上哼他一声:“你好意思问我,我不问你算是我哥们意气,不想计较你夺妻之恨。”

  “哇,什么夺妻?你没搞错。”

  “不是吗?卢可薇难道现下不是我的未婚妻?你说,你说,你说?”他咄咄逼人。

  “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你们不是还没有成婚吗?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单独见面?还有子卿在呢,我们是三个人。”伯轩嘿嘿的笑。

  “呸,子卿真是坏种,他喜欢你多一点,就献媚你。”他呸他一声愤愤的坐下。

  伯轩觉得理亏,小心陪笑。

  “伯轩,你不用对他客气。”长文突然拉子卿进来。

  表兄弟惊看,伯轩问:“为什么?”

  “你问问他刚才和谁见面了?”

  “谁?”

  “淑凝表妹呢?他真会装。”长文严重鄙夷卓然一眼。

  “我,我,我……你如何知道,淑凝表妹告诉你了吗?”他紧张的结舌。

  “她?我见都没见到一眼,只听清明说的。”长文得意的笑。

  卓然瞪眼骂:“那个多事的秃头,就他嚼舌根。”

  “你骂他作什么?你只快快说是如何遇着她的,她漂亮否?”长文逼视他

  “想知道啊,哼,不告诉你们。”他昂起头。

  “不说是不是?”长文向子卿和伯轩使个眼色,三个就一起使向他,一个抓他腋下,一个点他穴,一个反扣他手,他被三个表弟制住动弹不得,长文再问他说不说,不说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他只好投降,讲了来由去脉。

  三个齐笑:“早说嘛,免我们兄弟动手,淑凝表妹如此聪慧美丽,我们听了替你高兴,你何必藏来不说?”

  “我不是生你们气吗?”他哼声说,“我不再和你们闲闹了,我要正经的出洋学习军事,回来好做正经的少帅。”

  子卿连看他几眼:“你好像不仅得了爱情,还确立了前程?”

  “自然。”他宣言似的看向三个表弟,“现在我严重声明我——李越李卓然放弃卢可薇表妹只专爱魏淑凝表妹一个。”

  “真的?”子卿兴奋的一下抓住他双手。

  “当然。”他不容否定的,“我象说笑吗?”

  “卓然谢谢你,我替二妹谢谢你。”

  “小人,我早看穿你了,你就是和伯轩好些,只想把可薇嫁给他,哼。”

  “哪里,是二妹真的喜欢他。”

  “呸,分明是香雪总带她去苏家和他熟悉了,她不识长大的我自然不爱我了。”

  “谁说的,仲轩书呆子,把我们四个都画的他们看过了,她们熟悉我们熟悉的很呢,你真是什么不明白。”

  “是吗,他还画了你们?”

  “可是,是他遵照外公的嘱咐,外公一直不喜欢我们父母给我们订亲,怕我们长大会有自己喜欢的女孩。”

  “外公真是个明白人。”卓然赞。

  “事实,外公是对的。”子卿说

  “对不对,都那样了。”卓然自傲的笑,“你们谁和我出洋?”

  “问什么,说好了你去哪我们去哪,再说了我们也听说父亲都在私下商量好了,过年送我们出洋。”长文搭他肩。

  十四   投梅报玉

  年后半月,从苏镇回到终南将军府,卓然非常兴奋,母亲病体康复,他自己也是爱情有了着落,与淑凝表妹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长久,不知道出洋他如何耐住不在一起的寂寞思念?

  他郁郁,出洋的日子眼看到了,他找了一个空档约她出来相见,但是她没有来,只让丫环送来一盒梅子,他看着梅子,不用问,问了必是他傻,不精明,又被她笑,他赖赖的取下自己腰间玉佩交丫环说:“问好小姐,要她放心,我不会辜负她的。”

  丫环格格笑去了。

  十五 相思绝

  丫环回到魏府,拿着玉佩给她的小姐,魏香凝看她的姐姐问:“二姐你为什么不见然表哥?“

  魏淑凝接过玉佩笑:“因为我也要出洋,和三叔,可是我不想让他知道。”

  “什么?你也要出洋?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她冲姐姐叫。

  “仲轩不出去,你自然是守着他的不是吗?”

  她噘了嘴:“是啊,外公让他去北大,只有他去北大外公才放心,因为只有他才是专心学问的外公说。”

  “就是啰,所以你好好看着他,和他去北大,别让人欺负了。”

  “他才不会让人欺负呢。”她不服姐姐说,可是转眉又笑,“二姐,你是不是不放心然表哥,怕他出了洋会遇着洋妞……?”

  “去,胡说,他才不会,我出洋只是想长长见识。”

  “说的好听。”她又是一撇嘴,不过最后她到底随了他出洋,同在一城,他却是一点不知道,五年时间他专心军事,子卿和他一样,伯轩和长文却分别兼学了建筑和经济。

  五年时间,卓然除了学习时间就是想淑凝,想的他煎心熬肺的难爱,淑凝时常在他身后看他,时不时晃身面前让他错眼,让他追去几条街却是沮丧归来,子卿看他一副落魄,问他怎么了,他耸耸肩说没有什么,是他错了眼。

  他虽然这样说却总不能放过自己,淑凝的影子总是烦恼着他,他集中不了精神就提起笔写信,他不是喜欢写信的人,可是无法不向她诉说离别的思念:……我先前不是一个很懂爱的少年,凝表妹,如今想起可薇不爱我是有原因的,也是情理中的,……只这刻我仿佛历经千世,我仿佛看到灵山的雪,灵山梅开雪飞,你在那折梅,我远看到意外的惊喜,你是我的美人,我只爱你一个,……我自己惭愧,脑不精明,总是做傻事,我怕你笑,可是我又喜欢你笑,如果我的傻能让你笑,我不在乎我让你说傻……如此我想这也许就是真爱了吧……因而我这样爱你也是傻的了吧?……可是无论怎么样我要你知道,我是这样爱你……凝表妹……你若爱我,请回复一个字吧……

  他写信时注入了全身心意,他没有注意身外,他不知道他的三个表弟正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相互笑的要死,他却是一点不知道,当他落笔检查时,子卿一把抢过,大笑:“不用检查了我们三双眼都跟你看过了,没有问题,写的非常……”

  “没有搞错,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他惊回身瞪大眼叫。

  十六    临场出战

  “什么不可以,我们三个陪你来,舍弃爱情舍弃缠绵,你的一点心思都不分享给我们,你还是人吗,是我们的然表哥吗?”长文笑,“告诉我们,你怎么样总是看错眼,总把别个影子当她烦恼的追寻?快说!”伯轩和子卿也一起逼他,他躲无可躲,只得说了。长文笑:“你担心她不回信?”

  “有点,你们知道我们来她也不见我,也不送行,只得一盒梅子,我也舍不得吃,只是每天看着。”他沮丧的没有点生气。

  “看来,我们的然表哥真懂爱情了,不再想可薇表妹也做他的妻子,不想齐人之福了,一心爱淑表妹。”长文戏谑的朝伯轩和子卿说。

  “你们不要笑我了,很好笑吗?”卓然恼他们一眼,“快把信还我,我要去寄信了。”

  “我们陪你,这样你会知道兄弟的情义,你知道不是你一个人在为爱情作战,而是有三个兄弟。”伯轩笑的最是奸。他也不理他,只是拿了信大步出门去。

  卓然为爱情苦心思念,另一方面更是用功读书。

  正当他拿到毕业证书准备回国,接到父亲的书信说爷爷病逝,直奉大战他无瑕顾及家中要他速归,他不敢有停留,与子卿三个连夜订船票归国,归国他还没有到家,在火车上就听说父亲受重伤,他急速转道父亲部队的战场,光头岭——是座秃山,地势险要,是入经终南的交通要道,他的父亲亲率军作战,指挥在最前线,不能让奉军进入。

  卓然进入军营,父子相见,卓然对着负伤在床的父亲哽咽,父亲李少蒙止住他伤心:“越儿,现在不是你伤心的时候,给父亲打败奉军。”叫他们退去五百里。

  “是,父亲。”卓然立刻以军人之礼回复父亲。

  少帅到,兵士勇气陡增千倍,所谓勇者无惧,经过一月的苦战,奉军败退,直系对终南的控制也土崩瓦解了,终南脱离了直系为此大庆。

  卓然扶着伤未全愈的父亲向兵士敬酒,敬完,他父亲再斟一杯与他说:“然儿,你成熟了,这杯为父敬你,以后这支军为父就交给你了。”

  “父亲,孩儿如何可以挑当此大任?你伤眼看全愈……”

  “越儿,为父为什么要你出洋学军事难道只为好玩吗?你回来的及时,参加了这场大战,验证了你所学,为父放心了,何况有伯轩子卿,子卿伯轩。”他叫过两个外甥问话,他们回应他自然全力以赴,做然表哥的左膀右臂,卓然不能再推辞父亲。

  十七    真相

  卓然答应父亲执掌军队,就是做终南军的大帅,要做的事情便不再是如少爷在家胡闹玩了,他要打理军中事务,每日里练军,军力与日俱增,他还要增强实力,但是军队还需要武器,武器从哪里来,武器这些需要资金,他要实业帮助他,他找到他的外公问计,他的外公微笑:“你是想我向你的姨父开口对吗?其实你自己开口即可,他们谁会拒绝?谁又拒绝得了呢?”说着又是笑,“你在英国学习,学了什么?伯轩学了什么?”

  “我只学了军事,伯轩另学了经济。”

  “就是了,苏家代代经商,但是值此多事之秋,亦当从权,国不全,家何以为家,孩子……不仅如此淑凝亦在英国学习经济即日回国。”

  “什么?”他惊得张大眼,“外公你说什么?淑凝表妹这几年也在英国?”

  “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好狠心,在那也不来见我,难怪我总以为自己错眼,却又总失去影子,她故意玩我。”他生气的叫。

  “她只是想你好好学习,不想你耽误学习,她回来我就安排你们大婚,可好?”

  “真的,外公,你不骗我?”

  “骗你,骗一军大帅?不是要小老儿小命?”老人朗笑。

  尾声 乱世情花开

  乱世情花开,卓然去到火车站亲自接魏淑凝,她站在出口处,一袭淡色旗袍,微微抿笑……

  他迎向他。

  拥她入怀。

  一月后他的外公为他们住持了一场盛大婚礼。

  时,大雪分飞,梅开李宅。

  洞房花烛。

  李卓然甜丝丝的看着盖着红头巾的新娘,手上拿着挑红头巾的杆,迟迟的欲挑还放下……

  这就是他的爱情吗?

  新娘久不见掀盖头,微嗔的掀起一角,睃眼她的新郎又是抿笑,轻声:“傻样!”


评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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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7-8-16 17:22 | 只看该作者
大片呢,幸有沙发空着,坐下来好好地看
3#
 楼主| 发表于 2017-8-16 17:24 | 只看该作者
言默然 发表于 2017-8-16 17:22
大片呢,幸有沙发空着,坐下来好好地看

先生好,这些天没上来就是在修改这篇,十来天终于完成任务,希望能喜欢,敬先生下午茶
4#
发表于 2017-8-16 17:29 | 只看该作者
喻芷楚 发表于 2017-8-16 17:24
先生好,这些天没上来就是在修改这篇,十来天终于完成任务,希望能喜欢,敬先生下午茶

我且细嚼慢咽,不负您的辛苦。明儿家人外出游,第一站曲阜,孙女半个月后该入学读书了,去给老夫子磕个头
5#
 楼主| 发表于 2017-8-16 17:57 | 只看该作者
言默然 发表于 2017-8-16 17:29
我且细嚼慢咽,不负您的辛苦。明儿家人外出游,第一站曲阜,孙女半个月后该入学读书了,去给老 ...

祝旅途愉快
6#
发表于 2017-8-16 18:1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修改后的作品更有小说的韵味和文字的魅力,楚楚一如既往的支持太虚,是太虚的荣幸。
7#
 楼主| 发表于 2017-8-16 18:26 | 只看该作者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8-16 18:18
修改后的作品更有小说的韵味和文字的魅力,楚楚一如既往的支持太虚,是太虚的荣幸。

最近杂事比较多,再兼文字修改没来上线看望大家,歉!现在来了,拥抱一个
8#
发表于 2017-8-16 18:27 | 只看该作者
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了,楚楚。
9#
 楼主| 发表于 2017-8-16 18:57 | 只看该作者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8-16 18:27
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了,楚楚。

谢谢枫斑记挂着,谢谢生活给我们的缘分
10#
发表于 2017-8-16 19:26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反映了新青年一代对爱的新的诠释,追求自由恋爱的渴望以及是迫不及待。
小说内容厚重且篇幅很长,深沉的文字,充满了爱的酸甜苦辣。既有喜欢的眼泪也有苦闷的悲伤。容情于一体,喷薄而发。
以小标题揭示内容,这点很好,可以引导读者阅读。
情节处理,也合情合理,跌宕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人物鲜活,个性很强。
美丽的结局,给人以温馨。
有个别错字,还望修改。
11#
 楼主| 发表于 2017-8-16 20:03 | 只看该作者
九月盛菊 发表于 2017-8-16 19:26
小说反映了新青年一代对爱的新的诠释,追求自由恋爱的渴望以及是迫不及待。
小说内容厚重且篇幅很长,深沉 ...

深谢九菊斑析评,芷楚敬茶!
12#
 楼主| 发表于 2017-8-16 20:04 | 只看该作者
九月盛菊 发表于 2017-8-16 19:26
小说反映了新青年一代对爱的新的诠释,追求自由恋爱的渴望以及是迫不及待。
小说内容厚重且篇幅很长,深沉 ...

芷楚这就来修改错字
13#
发表于 2017-8-17 08:48 | 只看该作者
好长的,得慢慢看。
1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09:20 | 只看该作者
柯英 发表于 2017-8-17 08:48
好长的,得慢慢看。

柯斑早上好,这个中篇。
15#
发表于 2017-8-17 09:57 | 只看该作者
赞同盛菊老师的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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