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情深

无泪之海

母子情深
                                   刘金生
  小山沟里穷，山里的姑娘往外跑，山外的姑娘又不肯屈嫁到这里来，村里的光棍汉子挨家数。有亮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娶上媳妇，愁的娘还不到五十，头发全白了。那年，有亮的姑姑在山外给他介绍了个姑娘叫云艳。按照当地的风俗，男的先要到女方加去一趟，叫做‘相女婿’如果被女方相中了，姑娘再去男家一趟叫做‘相门户’。有亮到女家去，连个象样的衣服都没有，表哥就借给他一套西服，一双皮鞋打扮起来，小伙子还挺帅的。云艳一眼就相中了，约好了日子去相门户。可有亮家里穷的四个墙旮旯，连个象样的家具都没有，有亮娘跑了好几家子，才借来几件家具摆上。云艳来了，见房子虽然是土坯房，收拾的倒也干净利落，摆设也凑合，是个过日子的人家。就把亲事应了下来。娶亲的那天，有亮用一辆小驴车，连人带嫁妆拉回了家。新娘进了屋见四壁空空，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屋里的家具呢？”
  “那是娘借别人的，给别人送去了。”
  “你娘就是这样对待我？还没有过门就欺骗我，怎么能跟她一块过日子呢！”
  娘一步闯进屋：
  “孩子，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谁有粉不往脸上搽呀，可娘没钱，山里人讨个媳妇不容易，光怕失去你，才骗了你，娘知道你委屈，不就是差几件家具吗？我早想好了，我让你姑姑在县城给我找了个看小孩的活，等我挣够了钱，会给你们拉回一套全新的家具。”
  过了几天，娘真的走了，这门亲事本来是云艳愿意的，事到如今生米做成了熟饭，也只得认命了。
  这个小山村只有百十户人家，每天清早，女人们端着一个大簸箕出来，在街上的石碾子上，把玉米或地瓜干碾碎，回家去做饭。云艳看在眼里，就跟有亮商量，回了趟娘家，把村里早已淘汰的柴油机，粉碎机当废铁买了回来，在家里开了个磨坊，每斤粮食收一分钱加工费，没有现钱可以用粮食顶。这里离乡驻地二十多里，隔些日子有亮便去拉些柴油，机油的，媳妇让他捎些油盐酱醋，烟酒糖茶的卖给大家赚点小钱花。很快外村人都知道了，也来磨面买日用品，家里每天能有十几元的收入，有亮的小驴车很快换成了手扶拖拉机。自从云艳有了身孕，家里地里的重活，有亮便不让云艳插手了。
  云艳临产了，有亮把村里的接生婆王奶奶请来，王奶奶摸了摸云艳的肚子说：
  “不好，孩子太大，可能要难产。”
  有亮一听急了：“那怎么办？”
  “过去我遇到这种情况。只能保大人舍孩子，把手伸进产道里，用小刀把孩子卸开拉出来。”
  云艳听了大声喊：“不！不！我要孩子，有亮，快送我去医院！”
  王奶奶说：“孩子要来了，路又远路上出个事就是两条人命啊！”
  “我宁愿死了。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有亮忙把车开出来，将云艳抱到车上，王奶奶搂住她，一路上云艳疼的直喊叫，以后就昏了过去，到了医院经过剖腹产生下了个八斤多重的胖小子。
  出院的那天，有亮娘也赶来了。云艳见了婆婆泪流满面，娘过去用衣袖给她擦泪：
  “孩子，月子里可不能哭呀，对眼睛不好。”云艳抓住娘的手：
  “娘，想不到咱娘俩还能见面，我有一肚子话要对你说，我在阎王爷那里转了一遭，才明白了这个理：当家才知柴米贵，养儿才知报娘恩。当娘的为了孩子，什么事也能做得出来，甚至能豁出自己的命。俗话说，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娘，你这么大年纪了，别出去打工给我们买家具了，我和有亮都年轻，会用双手过好日子，你就在家好好抱自己的孙子吧！”
  说着抱起身边的胖小子，递到娘的手里，娘接过来靠在云艳的身边，娘俩紧紧地搂在一起。有亮在一边看了，这个硬汉子，把身子扭过去，捂起脸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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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刘金生 于 ——2009 ——10  29   18：50编辑】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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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友泉

原帖由 邱天 于 2009-10-29 21:29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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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泪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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