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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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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梦游太虚小说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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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7-8-29 07:28 | 只看该作者
赞!!期待!
17#
发表于 2017-8-29 09:51 | 只看该作者
神明是存在的,她偷偷暗示我在装逼,
神明告诉每个人,好好说话,特别是脏话。
18#
发表于 2017-8-29 10:01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fonyuan 于 2017-8-29 16:26 编辑

我们自己???设立类似诺奖的???开玩笑吗???鲁奖茅奖都能整出那个熊样,你还指望什么?中国文人堆里,最缺少的是金酸莓奖。还有,酸葡萄奖,还可以有牛皮大奖,就是不能有真正的文学奖。说能有,说明你太天真,不太了解国情。中国没有一个真正的奖项最后不变味儿的。没有。

点评

你的手抖得厉害啊!  发表于 2017-8-29 12:01
19#
发表于 2017-8-29 12:19 | 只看该作者
fonyuan 发表于 2017-8-29 10:01
我们自己???设立类似诺奖的???开玩笑吗???鲁奖茅奖都能整出那个熊样,你还指望什么?中国文人堆里 ...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我没发这么多啊!
20#
发表于 2017-8-29 12:55 | 只看该作者
好事,支持。
问候!
21#
发表于 2017-8-29 15:19 | 只看该作者
刚才呢,在医院那里排队,就登录中财的手机版,看到这篇。回了几句。
确实之后,就没反应。我就一直摁,还是没反应。没反应就算了吧,可能手机问题,
正好轮到我交费了,就忘了这事了。回来一看,哟,感情不是手机的事,是网站的事。

手机版的回复窗户太小了。这个设计,真要命。
22#
发表于 2017-8-29 15:2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灯芯草 于 2017-8-29 15:31 编辑
fonyuan 发表于 2017-8-29 12:19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我没发这么多啊!

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还有最后一句是不是少了个“不”字?不变味儿?我再看看。;P
23#
发表于 2017-8-29 16:23 | 只看该作者
灯芯草 发表于 2017-8-29 15:29
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还有最后一句是不是少了个“不”字?不变味儿?我再看看。


24#
 楼主| 发表于 2017-8-29 20:10 | 只看该作者
  汪天艾/文

  盛夏时节,获得2017年第二十届阿尔法瓜拉小说大奖的作品《投降》面世。由塞万提斯文学奖得主、墨西哥作家爱莲娜·波妮亚托斯卡担任主席的评委会在授奖词中盛赞其为“一个关于权力和集体操纵卡夫卡式、奥威尔式的故事”、“一部光彩夺目的寓言”。马德里作家拉伊·洛里加在世界的边界上如施魔法建立了另一个维度的空间,秉承卡夫卡和奥威尔的衣钵,用一个看似虚构却充满隐喻的设定探讨社会与人的命题。“玻璃之城”整本小说是一篇第一人称独白。故事有一个突兀的开始:“我们的乐观毫无理由,没有任何迹象让我们觉得一切会好起来。一个吻,一次畅谈,一瓶好酒,我们的乐观就这样独自生长着,如同败坏的藤蔓,可是已经所剩无几了”。一个从头到尾没有名字的主人公和他的妻子正在一个同样没有出现过名字的国家经历战争。战争已持续十年,他们陷入围困许久,勉强靠存储的余粮度日。城市里每天都有人被抓走,自从街上的面包店老板被控以通敌罪抓走之后,全城的人就再没有吃到过面包。主人公的两个儿子都在战场上生死未卜,因此每日巡视的地方稽查官从来不曾质疑他们夫妇的“忠诚”,尽管他们的地下室里藏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男孩。一切通讯和新闻早已被切断,他们不知晓任何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战局发展,未来无从找寻,过去也已积满灰尘日渐不明。忽然有一天,紧急疏散转移的命令传来,战争就要输了,城里的人被要求连夜收拾最精简的行李转移至另一座指定的城市:“我们被告知必须焚毁现在房子,抛下一切,在新的城市我们会得到更好的保护”。据说转移的目的地是一座透明的城市,一块清洁封闭的空间,一切罪恶都无从遮掩因此不会发生,负责人告诉大家那里没有流亡,没有监狱,只有庇护所。第二天一清早,人们按要求焚毁房子,拖家带口地挤上大巴。作者在此处埋下伏笔单起一段写道:“天将破晓的时候,我们终于投降”。乍一看是开始转移之路意味着此城失守投降,却直到抵达新的城市之后的情节展开许久之后读者才会意识到,“投降”所指远过于此。

  《投降》中最大的隐喻背景正是主人公及其家人抵达的“玻璃之城”。名副其实的玻璃之城,因为所有的建筑都是特殊的透明材质建成,人们没有任何秘密或隐私可言,日常起居举手投足都曝光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以至于“羞耻感”的概念都有了新的定义,令人感觉微妙的讽刺:一方面,街上的行人都穿着极为谨慎保守,另一方面,人们又能彼此看见在家中穿着内衣行走甚至赤裸地洗浴。“玻璃之城”要求居民每天洗三次澡,名曰“透明化进程”。很快,连同主人公在内的这些初来乍到的难民就和城市里的常驻民一样失去了自己的气味,真正的气味。原来这座新兴的理想城市里一切都没有气味,花没有香味,排泄物也没有臭味。建筑千篇一律,人亦千篇一律,失去了乃至最基础的可以互相区分的个性:体味——主人公的妻子和任何其他人闻起来变得毫无不同。书中对新近入城的人被要求排队进入浴室(同样是透明的)洗澡的描写令人从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不适,许是因为纳粹毒气浴室的伤疤尚未愈合百年,奥斯维辛之后野蛮的不仅是如阿多诺所言的写诗,人性之间许多集体行为也都蒙上了令人生疑的惴惴不安。“玻璃之城”里每个人都被指定了一份工作,工作没有工钱,但是一切生活用品、食物、消耗品都由城市统一负责发放管理,家中的冰箱里常年备有食物,酒吧里啤酒无限量免费供应。没有电视、广播或者任何外在资讯来源,“玻璃之城”的确如前所言,是一块清洁封闭的空间。人们每天按照固定的流程起居工作,千篇一律的面孔(和气味)在千篇一律的高楼之间移动。每个人都是愉快的。一切欣欣向荣光明灿烂,甚至从来没有天黑,人们慢慢习惯在天光大亮里入睡。主人公与妻子很快融入新生活,各自有适合各自阶层和文化水平的工作,他们的养子也进入小学读书,不停带回学校发放的奖状。他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像曾经那样担忧或思念杳无音讯的两个儿子,仿佛所有忧虑都消失在脑后。直到某一天下班,他在酒吧里遇见曾经同城常来巡视的地方稽查官,两人酒过三巡聊得兴起,主人公问起一些深埋心底依旧的疑惑,得到的是恍然大白的真相。原来那场经年持久的战争早在一年前就以己方的失利告终,他们早已失败,而组织他们转移、在新城生活的所谓临时政府正是当年战争中的敌方。不仅如此,他们的祖国才是侵略他国、挑起那场战争的完全过错方,他为之骄傲的儿子们参与战斗的原来是一场不义的战争。地方稽查馆简略地向我们的主人公历数了他们的军队在战争中犯下的反人类罪恶:处决难民,驱逐异己,系统性地迫害吉普赛人,血腥地轰炸平民城镇,强暴,屠杀……读到这里,令人很难不再次将所有这些与曾经在世界历史上发生过和正在发生的暴行相连,那是人类背负的共同的墓石。

  乌托邦的祥和幻想在那个酒吧长谈的深夜显现第一道裂缝,主人公在抵达新城之后第一次为生死未卜的两个儿子、也为那场战争失眠了。然而第二天,在工作中因为精神不济出了事故的主人公被带去指定的医生那里领了“帮助适应环境”的药丸,一口气睡了四十八小时,再醒来时一切忧虑又消失了,他继续和所有人一样心满意足地生活着,体会不到任何或焦躁或痛苦或不安的情绪,失去了自己的历史、选择和思考:“每一天没什么值得期待却也没什么需要害怕,我发现我开始想念那些并不那么好的情绪。每晚毫无隐忧地睡去让我觉得我像另一个人,一个我不能完全信任的人”。城市里不庆祝别的节日,只有圣诞和胜利日。然而胜利日实际上纪念的是所有城中人战败的日子,只是没有人还想得起经年的战乱与苦难,分辨得出正义与掠夺。他站在镜子前试图为失去的故乡、祖国的真相、离散的亲人哭泣却做不到,只能遗憾地看着镜子里出现一个荒谬地满足于自己命运的人,此时他才明白,这座没有黑夜的城市,永远光明永远透明的城市,已经成为他最可怕的噩梦。睡着的人决定从梦中醒来。他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很可能出在每日强制要求进行的三次“透明化进程”上,于是想尽办法逃脱洗浴,减少与水源的接触。效果是明显的,主人公开始慢慢重拾感知力,他意识到“这地方是个地狱,却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他走向城市的边缘去打探两个失踪儿子的消息,被守卫的士兵击中在地送进医院当成疯子。他感觉到身处的病房、他的家、整座城市、整个世界都令人窒息,乃至它全然透明的存在都令人愤怒。他不明白,“其他人怎么忍受得了?难道只要每天给你的盘子里放上食物就足够忍受所有这一切了吗?”医院的人都说他疯了,说他幻想了这一切,幻想了透明墙壁的压迫感,幻想了所有人失去气味的怪异同一。终于,他决定出逃。他要回去那个已被焚毁殆尽的家乡,至少它是真实且自由的。某一刻,出逃计划仿佛成功了,他几乎没经历什么阻挡就离开了“玻璃之城”,但是在流离失所之间,当初那个在战乱时被他和妻子好心收养、小心匿护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枪。他知道,养子不是来与自己团聚的,他是来狩猎的。

  “——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吗?他摇头。

  ——你是来杀我的吗?他点头。

  ——我的罪名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说话。

  ——是因为,在你们建立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其他像我这样的人了,对吗?他点头。”

  首先我们需要真相值得玩味的是,这本名为《投降》的书在最初投稿参与阿尔法瓜拉小说奖评选时的标题是《胜利》。小说末尾主人公死前最后的独语这样写道:“有一件事是确实的。关于我,他们胜了。人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要学会敬仰别的胜利。”那么,究竟是谁的投降?又是谁的胜利?如同上世纪给一代又一代不同国度的人带来沉思与警醒的反乌托邦三书《1984》《美丽新世界》和《我们》,洛里加通过《投降》构建了一个封闭式的寓言,小说主人公最终在死前承认失败与投降的情节是这个寓言的最后一环,读者更会心惊于故事里胜利了的世界之可怖、珍视在故事里失败了的时代之可贵。整本小说的基调总令我想起电影《龙虾》里铺天盖地的冷灰色,同样的反乌托邦主题,同样的不为虚假的幸福表象蒙蔽、突出重围去寻找自我选择的主人公。

  相比奥威尔,拉伊笔下的透明城市更像赫胥黎的“新世界”,一个以人类的自我与思考为代价的快乐社会,它以自足的假象剥夺人之为人感知痛苦或愤怒的权利,所有强烈、珍贵的情绪都被麻痹为习而惯之的机械运转,仿佛每个人的嘴角都被安上自动向上拖拽的滑轮,始终自动保持微笑。然而,快乐并非一个社会可以从外向内强制给予居民的,恰恰相反,它是一个由内向外的过程,前提是每个个体在可以充分享受与生俱来的权利基础之上对生命全方位的体验;集体的幸福氛围更不像书中从不天黑的阳光那样从天而降笼罩所有人,而是聚沙成塔,由各不相同、充满个性的生命集合而成的。在与自己、与彼此、与生活和解之前,首先需要知道真相——生命的真相,历史的真相,人的真相——如西班牙战后诗人何塞·安赫尔·巴伦特在诗中所写:“快乐很难;/首先我们需要/真相。”

  最终,《投降》的主人公死于养子的枪口之下,那个在美丽新世界里长大的孩子的枪口。他给了他名字,他杀死了他。不曾投降于麻木满足的他成为无名的殉道士,死亡是他的胜利。自始至终,这本书里,没有名字的主人公,没有名字的国家,他可以是任何人,它可以是所有地方。

25#
 楼主| 发表于 2017-8-29 20:14 | 只看该作者
 刘丹亭/文

  当一个人穿越自己的命运之谷时,他或她,很难意识到自身的命运与历史的关联。拿单·普莱斯牧师草率做出了带领一家人走进非洲的决定,却并不知道这条路只会通向一条被死荫遮蔽的小径。他们会深陷命运的泥沼,无法抽身。这个沼泽由种种错误层层堆积,而他们一家人的遭遇,也将成为这错误锁链上的一个连环。这是美国作家金索沃在小说《毒木圣经》里为我们呈现的故事。拿单牧师怀着对信仰的忠诚,费尽周折,申请到了去当时的比属刚果传教的机会。他的妻子和四个女儿,虽说满腹牢骚,但也不得不告别美国,随他前往那个名叫基兰加的小村子。时值20世纪60年代,西方世界在几百年建立的殖民体系正在土崩瓦解,比属刚果也徘徊于脱离比利时控制、走向独立的边缘。作为整个殖民机器上的一个无足重轻的零件,拿单牧师在整架机器即将停止运转时仍一意孤行。在他看来,把非洲这片荒蛮之地纳入上帝的权威之中,如同把折好的纸片放进信封那样自然而然。耶稣是毒木金索沃明智地选择了由拿单牧师引发的信仰之争,作为《毒木圣经》介入刚果(金)20世纪后半叶云谲波诡历史的切入点。小说中外来信仰与本土信仰的争端只是西方世界和非洲大陆激烈交锋的一个小小缩影,不同源流的文化和权力的碰撞才是她着眼的核心。金索沃幼年时曾随父母居住在当时的比属刚果——也就是今天的刚果(金),她深谙那片土地变幻莫测、难以驯服。在构思《毒木圣经》这部小说的三十多年里,她完成了对记忆中刚果的重新探索,按她自己的表达,这漫长的探索抵达的是“正当和正确之间那片广阔而易变的地带”。她并不想把《毒木圣经》局限于一部后殖民图解,此书丰富的多义性展现了金索沃更大的野心,她力图挖掘这个令人惊心动魄的故事背后的普适意义:人与人之间权力和地位的反转、言说者与被言说者身份的对调……非洲大陆的被殖民史,被金索沃解读为一段错误不断叠加的历史。普莱斯一家的遭遇,虽然只是这重重叠叠的错误链条上的微不足道的一小段,但也已经足够毁灭一个家庭的了。

  就如他们的姓氏普莱斯(Price,在英文里有代价的意思)所暗示的那样,这个家庭的每一个成员都要为贸然闯入非洲,付出沉重的代价。所有麻烦的肇始者,自然就是这位拿单牧师。他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错误,战争中,他曾经因为软弱而成为自己部队里唯一的幸存者。战后,他选择用狂热的信仰阻塞自己的视听,逃避记忆和忏悔。对他来说,非洲之行是他以行动来写就的一部“使徒行传”,作为这部圣书的唯一主角,他的使命是在非洲传播上帝之言。而跟在他身后,把家什塞满全身,对信仰和未来都满腹狐疑的五个女人——他的妻子和四个女儿,会尽职尽责地充当他的女佣、后援团、传道工具,并注定默默无言,成为隐身在他荣耀背后的模糊影子。因此,普莱斯一家的故事最初是在宗教框架内展开的。作家有意将《圣经》作为故事的预设文本与自己创作的小说并置。《毒木圣经》对《圣经》的效仿有目共睹,它的题目、章节名,还有人物的行为动机,都脱胎于《圣经》(部分还涉及《次经》)。不过效仿充满了反讽意味的,最明显的例子是小说的前三章分别指涉《圣经·旧约》的三个重要文本:《创世纪》《启示录》《士师记》。在《圣经》中,这三个文本对应上帝至高无上的权柄。

  而小说中的这三章却完全是另一种基调:《创世纪》暗示曲解和偏见已经铸就;《启示录》预示分崩离析的未来;《士师记》讲述信仰的失落和随之而来的茫然。就如一曲雄浑昂扬的交响乐在不断变调中走向令人不安的怪诞,小说在突破了临界点之后,也骤然撕去了原本用来遮遮掩掩的反讽面纱,逸出宗教正典的框架。金索沃在创作时对《圣经》的仿效带有蓄意的破坏性。在她笔下,故事步步为营地突破着拿单牧师用信仰划定的疆域。牧师抱着用行动写就一部正典的宏愿,却像是一个不称职的抄写员品,在对《圣经》的誊写中不断出错,最后创作了一部和原作意旨完全相左的摹本。关于此,作家安排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情节。拿单牧师出于对当地土语的误解,在传教中不断重复一句话:“塔塔·耶稣是班加拉。”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耶稣是毒木。在对预设文本不断的背离中,小说明显地转了调,从昂扬的《创世纪》渐渐走向蕴含着怀疑、恐惧的《次经》,继而蜕变为一部遍生毒木的“反圣经”。由上帝钦定的主角拿单牧师迎来了自己充满讽刺性的结局,覆灭于焚烧异教徒的火焰当中。关于他的一切,也成了刚果土着口中无足重轻的模糊传闻。这是一种惩罚。代表父权的、西方的、“正统的”的声音被噤声,因为它制造了太多的错误、太多的麻烦、太多的争端。父权背后的女性话语而一直被遮蔽在父权呼声背后的女性声音获得了言说的机会,试探着崭露头角。本该隐身在牧师背后五个女人以各自特有的方式纠正着牧师版本中对刚果的曲解和误读,并在一个共同的生命基调上,谱写出彼此迥异的生命诗史。

  金索沃成功地塑造了五个截然不同的女性角色,她为她们每个人都创造了独一无二的声音和宿命。普莱斯家的四个女儿形象尤其鲜明,只要她们一张嘴,读者不必看名字也知道讲述者是哪一位。大女儿蕾切尔个性浅薄,只关心自己的外貌和利益。她喜欢夸大其词,但经常拼写错误,她对任何人与事的判断和评价都停留在表面。在所有角色里,她是个异类,作家以夸张的漫画手法塑造了她,她的一些行为和话语显得滑稽可笑,但在某几个特别的时刻,她骤然从一个扁型人物变成一个圆型人物,她的丰盈令读者大吃一惊,但在下一个场景里,她又变得一如既往的扁平。二女儿利娅和她的双胞胎妹妹艾达是一对矛盾体。利娅活泼好动,艾达身患残疾。大家都暗自认为是利娅剥夺了艾达的健康和活力,她看似的确占据了双份的热忱、双份的行动力;而艾达总是沉默无语,只愿站在生活之外冷静旁观。这对姐妹都拥有超凡的天赋,她们的视野远比蕾切尔深邃。利娅对他人的痛苦抱有强烈的同情,也有勇气去直面和改变。艾达喜欢以精妙的回文隐藏自己的思考,她看待事情客观而冷静,带着疏离的超然。小女儿露丝·梅只有五六岁,分不清现实和想象的边界。她的叙述像是梦呓、童话、意识流的混合体。在作者心中,她是“精神和灵性”的化身。金索沃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她为这四个来自同一个家庭,大多数年龄相近的女孩找到了性格鲜明的话语。毒木圣经》中存在两套话语体系,一套是脱胎于《圣经》的宏大话语,它是拿单牧师的官方语言;另一套是女孩们所使用的语言,随意、日常,且情绪化。金索沃借助四个女孩的日常话语构建出庞大的叙事,并采用了类似于素描散点透视的手法。她将她们的家庭事件作为叙述重心,将设置为远景的真实历史虚化:刚果共和国独立时遭受的动荡,民选总理卢蒙巴被出卖并受尽折磨横死,加丹加在比利时的支持下独立……这些大事件对于普莱斯家的女人都是模糊的传闻,但它们的余波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牵连她们。在她们专注于自身命运的时候,非洲动荡的历史渗透进她们的生活,她们的生活也成为了非洲历史的一个碎片。

  事实上,非洲大地和普莱斯家的女人,在《毒木圣经》这部小说里有着休戚相关的联系。作为殖民机器链条上的一环,拿单牧师试图以强力扭转非洲本土居民的信仰、生活和习俗,完全不顾及这种行动是否具有合理性。作为家庭的绝对主宰,他决定着自己妻女的命运,他罔顾家人的生死的专横,间接导致了小女儿身亡的悲剧。在拿单牧师的统治中,女性与非洲,有着相通的创伤。普莱斯家的女人们透过自己的宿命凝望非洲大地时,一种紧密的情感纽带逐渐在二者之间形成。我们可以把《毒木圣经》后半部中普莱斯家女人们的出走,与刚果试图挣脱西方桎梏的连绵斗争视为一个主题的两个变奏。而二女儿利娅这个角色,很巧妙地将女性命运和非洲的现实连接在了一起。她是金索沃在全书中塑造最完整的主人公。作家为我们呈现了她的成长历程:从亦步亦趋跟随着父亲,到怀疑,反抗,失去信仰,坠入爱河,再到嫁给土生土长的刚果男人,并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非洲。作者评价这个女孩时说:“她将她的忠诚、她对一个更好世界的希望和信仰从她的父亲转移到了她的丈夫身上。”这个评价并不足以概括这个人物。利娅的选择并不单纯建立在爱情上,也建立在她能够深刻体察并理解他人痛苦的天赋上。她的天赋让她无法别过脸去逃回美国,必须要留下来接受自己的宿命。她成为了黑人和白人之外的一种人,她的丈夫和孩子也成为了黑人和白人之外的一种人。这让她明白自己的白皮肤是一种原罪,这原罪从几百年前西方人踏足非洲就已经埋下;而请求这片大陆对她身上原罪的宽恕,是她不能推脱的使命。

  在小说最后一部分《树之眼》里,消逝已久、融入刚果大地的露丝·梅再次发出声音,回归了普莱斯家的女声大合唱。她的灵魂盘旋在重返非洲的家人身侧,静静旁观。她的声音带有双重意味,它既属于露丝·梅,也属于守护她永恒睡眠的刚果大地。孩子和土地,一起吐出了普莱斯家女人三十年来梦寐以求的话语——“我宽恕”。虽然我们都知道,在刚果,不同源流的文化和权力那旷日持久的斗争还远未终结,但这个带着魔幻色彩的结局却给了读者向前看的希望和勇气。女人们在梦幻里看见的公义之国和光明未来终会降临。

  每一种牺牲都是一座里程碑。

26#
 楼主| 发表于 2017-8-29 20:18 | 只看该作者
推荐两个书评,而不是推荐两个语文老师导语,给想看的人看一眼。
评论的意义不是读后感,也不是概括中心思想,只能是文学思维的延伸传导。
或许有了这个高屋建瓴的装逼姿态,可能交流会更舒服一些。
27#
 楼主| 发表于 2017-8-29 20:29 | 只看该作者
从下一个周期开始,不定期点评太虚作品。
做一个不拿薪酬的评论员是自由的,就不会拘谨。
观点差异之处,诸位评论员海涵。
而且对于跟帖者帖子敬谢不敏,就不予回复了
28#
 楼主| 发表于 2017-8-29 20:37 | 只看该作者
言默然兄,我从来不点评自己的帖子,别人看懂看不懂无所谓。秦岭是谁我不知道,但用别人的标准来约束我,这很不道德。从这个逻辑上说,别说某个作家,就算鲁迅先生的标准对我也毫无意义。
29#
 楼主| 发表于 2017-8-29 20:38 | 只看该作者
清风剑 发表于 2017-8-29 09:51
神明是存在的,她偷偷暗示我在装逼,
神明告诉每个人,好好说话,特别是脏话。

我是个装逼的人,洁癖请绕行。

点评

我取我需。  发表于 2017-8-30 08:27
30#
发表于 2017-8-30 08:26 | 只看该作者
令箭 发表于 2017-8-29 20:18
推荐两个书评,而不是推荐两个语文老师导语,给想看的人看一眼。
评论的意义不是读后感,也不是概括中心思 ...

是这样,如果不能延伸传导文学思维,我一般不勉强自己写评论文章。
跟帖也应该怀着提携的善意,捧杀和贬损都不足取。

点评

赞同煮字先生这个观点:任何有意的捧杀与砭损都不配文人这个称号。  发表于 2017-8-30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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