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林小白

　　空

　　文／林小白

　　一

　　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忘记一个人？

　　在阁楼上想起这句话时，她已经离开了三年。

　　清晨，他将地板擦了一遍，整理好床铺，又将衣柜里的灰尘抹了，收拾的时候，顺便将一些旧衣服剪成碎布条，做了一个简易拖把。

　　早饭是一碗面条，面条是上周母亲从家里带来的，她知道儿子的爱好，就好这一口。手擀的鸡蛋面劲道，耐煮，母亲足足拎了十斤。

　　“再找一个吧，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的，还怕找不到？”母亲嘀咕着，催促他续弦。

　　“妈，这事儿您就甭管了！时机未到，想找时，我自然会去找！”面对母亲的絮叨，他有些不耐烦，老人的嘴碎，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别敷衍我，都三年了，你不急，妈还替你着急呢，妈这年纪的，多少都抱孙子了，可妈还……”母亲边说，老泪边顺着腮帮子掉下来，满脸都是心酸和委屈。种在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二

　　他感到心里的空，如同穿过弄堂的风，吹得窗户噼噼啪啪响。

　　这种感觉，持续了两年多，从她离开以后，蛰伏在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常让他辗转反侧。

　　在超市买了鲤鱼，豆腐，小葱，空了的佐料瓶得再一次换上新的，买了小包的花椒、辣椒酱和一些厨房必备的东西，才从超市离开。

　　国庆，单位放假，于是，他也闲置在家里了。

　　换作以前，她早就嚷嚷着旅游的事了吧！他想。

　　拎着一袋子东西，到了门前，他习惯性先敲门，脑海里才反应过来：她已不在，谁来开门？

　　敲门的回声在楼道里回荡着，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三

　　厨房已经被伺弄干净。他想象着她以前的样子，在厨房里忙里忙外，洗菜、做饭，等他回家吃饭。

　　有时候在单位一天能接到她打来的十几个电话。有时候甚至在开会，手机的铃声会忽然响起，让他尴尬到脸红。他有些恼怒，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在开会呢！别没事儿老打电话！”他给她发短信，语气有些怨怼。

　　“哦，别生气好吗，我只是想问问你晚上啥时候能回来吃饭！”她有些讨好地回。

　　她离开后，电话一直很安静地躺在兜里，像个没人叫醒的孩子。

　　那时候他在意识到，其实，她只是寂寞。一个人在家做全职太太，除了伺弄那一百多平的地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寂寞的时候，他就是她全部的内容，除了给他打电话，她能做什么呢？

　　四

　　“我想出去工作！”

　　他记得有一次吃饭时，她曾小声征求他的意见。

　　“工作？你是说我养不起你吗？”他有些生气，大男子主义在他的脑海里燃烧起来。

　　“不是，这样咱们能多攒点钱……”她嗫嚅着说。

　　“钱，我们不缺，你去受那份洋罪干嘛？”他偏执的性格不允许她受一点累。

　　“哦……”

　　她顿时无话可说。

　　他在城里有四套房子，还有几个门面，物质上还算优越。所以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出去抛头露面，他觉得那是在打自己的脸。

　　因此，她只能继续做自己的全职太太。伺弄着房间里的一切。

　　在房间里待了几个小时，他才意识到那种空，那种被锁住的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喉咙。

　　风透过玻璃窗扑进来，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可是，她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已经渐渐失去了对自由的渴望。

　　“也许，当时应该让她出去工作，或许，那样她就不会离开了……”

　　他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可是，彼时她已经离开了。

　　五

　　深夜，小区里的灯火渐次熄灭。夜，变得很静。

　　他想起几年前那声凄厉的呐喊，她像一只失去翅膀的鸟儿从十七层楼的窗户外飞了出去，然后是钝重的坠落……

　　他不知道的是，长久与外界的隔离，她已经有严重的抑郁症。

　　终于，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她窒息，她想要呼吸新鲜空气，于是，幻想着自己是一只鸟，飞了出去……

　　他感到心里的疼痛，仿佛被撕开一条口子。

　　“也许……我错了！”

　　在屋子里伫立，望着窗外的阳光，他忽然有了一些过去所没有感悟。

　　只是那种内心的空，仿佛面积更大了……

　　

卫斯理

失去的才知道悔悟，才知道珍惜。可惜一切都晚了。很感人的小说。赞一个，加分支持。

林小白

卫斯理 发表于 2017-10-5 11:22
失去的才知道悔悟，才知道珍惜。可惜一切都晚了。很感人的小说。赞一个，加分支持。

老卫哥，好，问好！喝杯茶先

徐得荣

一篇充满浓郁生活气息的小说，学习了。

枫叶飘飘

来了，有些晚，别生气啊

武如

好小说。加分支持，祝节日快乐！

枫叶飘飘

忘记干嘛？留着回忆吧

林小白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10-5 11:40
一篇充满浓郁生活气息的小说，学习了。

榆木哥，小白是你粉丝！哈哈

林小白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10-5 11:49
来了，有些晚，别生气啊

不晚不晚，叶子姐说写，小白就写了

林小白

武如 发表于 2017-10-5 12:10
好小说。加分支持，祝节日快乐！

感谢武如兄留墨加分，敬茶

枫叶飘飘

我的下午发来。啦啦啦

林小白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10-5 12:28
我的下午发来。啦啦啦

哈哈，等你了，上来我拍转头去

冷暖人间

令人悲伤的故事情节:(

东方欲晓

空了得佐料瓶得再一次换上新的，（空了的），那时候他在意识到 （才意识到）我不善捉虫子，偶尔看到，提醒一下哈。

林小白

东方欲晓 发表于 2017-10-5 12:54
空了得佐料瓶得再一次换上新的，（空了的），那时候他在意识到 （才意识到）我不善捉虫子，偶尔看到，提醒 ...

好哒，谢谢东方兄，小白这就去把虫子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