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光

清风剑

　　萤光

　　文/清风剑

　　“收松子喽，收去年的瘪松子喽……”几个外地人，手里拎着个小电喇叭，一遍接一遍地喊，专门收去年“掠青”的早期子。

　　金钟实在忍不住了，在炕上坐起，冲后窗户外的巷道喊：“多少钱一斤了？”

　　几个人嘻嘻笑罢，一个人回说：“嗨，是多少钱一袋！”

　　“哦，那多少钱一袋？”金钟很是沮丧，明知收好几天了，价格不涨反掉。

　　外面的人咳嗽一下，关了喇叭重复道：“按质论价，发红色的，一百块钱一袋，发白那样的，贵贱不要。你有啊？有就赶紧让俺们看看，再过几天入了伏，弄不好，都得倒大河去。”

　　话虽说得难听，可金钟知道所言不虚，略一思忖说：“那你们绕房前来吧。”

　　金钟下炕，边穿鞋边骂：“奶奶的，这没仁的瘪子也收！都怪他们，如果他们不收，就没人掠青，不但价格上来了，松塔子也轻了少挨多少累！”

　　金钟把仓房门打开，让人家验看，然后好奇地问；“你们收这瘪子干啥，也不能吃？”

　　“嘿嘿，俺回去压开口，专门出口南韩，他们呀就喜欢吃这皮。”一个脖子上挎兜子的，像是老板的人说。

　　“得了吧，韩国人不是可奸了吗？”金钟不解又不屑地问。

　　“俺加料炒啊，炒得喷香喷香的，人家认为是补肾的极品呢！”

　　金钟没话说了。

　　五袋松子勉强给了五百块钱，金钟气闷，累死累活干了一个月，脑袋还他妈的别裤腰带上，冒着掉下来的风险，刚卖这两个钱，啧啧！

　　已有人把车领过来，搭肩的搭肩，扛的扛，老板还继续和金钟搭话说，你们这咋没有养木耳的？南边有的林场，漫山遍野都摆着木耳袋。

　　“木耳袋？是段吧？”金钟纠正说。

　　“是袋，用塑料做的袋，里面装的锯末子。”一个扛松子的人，喘着粗气补充说。

　　金钟一下子想起南岔的表哥，他那都停止采伐好多年了，兴许……他心里一阵高兴。打发走收松子的，和老婆进屋商量。老婆说：“你呀，先别狗咬吹泡，写封信确认了以后，再说。”

　　金钟展开信纸，咬着钢笔头，一时不知如何下笔。老婆提醒说：“先问姨、姨夫好，再问表哥表嫂好，再问问小侄儿学习咋样，上几年级了，然后就问做没做木耳了呗。”金钟点头，刚要写，突听院子里传来：“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遭不幸困住在店堂下,为还你……”老爹哼唱着京剧转悠回来了，进屋问：“刚才在街口听说松子卖了，忙活了一冬带八夏，卖了多少钱？”

　　金钟唉了声，说：“没卖几个钱。”并喜悦地告诉老爹木耳的情况，正准备写信打问呢。老爹说：“写信多慢，等晚上厂里下班，去打个电话多快。”金钟一拍脑门：“我咋忘了这个！”

　　晚上吃过饭，金钟去了厂里。先打查号台问号码，左交换右交换地，费了半天劲，还真打到了表哥家那个林场。接电话的听说找“表哥”有急事，颠颠地去表哥家传达。表哥听说是金钟，拎起衣服就出了门。

　　不是电话能说清楚的事，最后表哥诚恳要求，让金钟去看看，再说两人也好几年没见面了。

　　金钟祖籍山东，父母五八年来到平原林场。他是地地道道的东北生人。2000年时，他刚好三十岁，没想到从此开始封山育林了。

　　刹那间，像金钟这样的青壮年没了用武之地，山里只剩些造林扶育之类的季节性小活，有头有脸家的子女都不够干，金钟怎样努力都靠不上边。有部分人选择远走他乡。

　　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高，马上就要去山下上幼儿班，金钟深叹一口气：真是世事难料啊。小时候和他上下大小的孩子一帮一帮的，现在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人明显地少了。偌大的供销社说黄就黄了，早变成有心眼子的人的了。人家随意浮动商品价格，人们在不理解中慢慢习惯。

　　最要命的是学校也跟着黄了，孩子只能集中到山下上学。这笔开资不小，金钟掰着手指头和老婆算计，也没算计出这笔钱该在哪出。两口子正为难呢，恰巧，赶上了松子大丰收。

　　松子实在是太多了，捡到下大雪，树上还有不少呢。松子价格迎来了历史新高。穷疯了的林场年轻人，就像暗夜里发现了曙光。开春，都争先恐后地学爬树。由于撅枝的原因，三年一小收，五年一大收的规律被打乱了。也是人们尝到了甜头，塔子没成熟就采上了，胆大的逐渐往保护区蜂拥。

　　年轻人都尝到甜头，采松塔的日期一年比一年提前，公安局禁而不止。于是，出现了开头一幕。

　　金钟长这么大，却没怎么出过远门。表哥家也不是很远，只是隔几个林业局，关键都是山上林场，老倒车有些别扭。

　　金钟先从山上坐中巴下去，直接去车站赶乌伊岭——哈尔滨的火车。上了火车，得坐五个小时，再改坐汽车，才能到表哥家。过了伊春，火车上人多了起来。金钟有点烦躁，掏出啤酒、猪爪、干豆腐卷，放在餐桌上，咬掉瓶盖，递给靠车窗的大爷。大爷连摆手带摇头，连连说：“小伙子，你喝吧，来来，你坐大爷这喝。”老人家站起来，非得把座位与金钟对换。金钟拗不过，点着头说了好几个“谢谢”。

　　又过了两站，扩音器突然传来女播音：“睡觉的旅客请醒醒，请看好自己的钱财和行李，车上随时有小偷出现，请注意……”听着一遍一遍地广播，金钟嘬一口啤酒，嘴角微撇，小偷晚上出来才对，这光天化日的……他摇摇头，瞅瞅张着嘴酣睡的大爷，嘴角正滴答着哈喇子。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青人东张西望地凑过来，蹲下就往大爷怀里慢慢地抠。金钟觉得好笑，这哪是小偷，这不是明拿吗！他刚要发作，陡想起曾听人闲讲，小偷都成帮结伙的，一旦惹上，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可大爷是为了方便我才把自己暴露给那家伙的。

　　容不得金钟多想，霍地一下站起来，朝起酒瓶子，瞪大眼睛，直视小偷，边扒拉老大爷边大声喊：“爹，醒醒；爹，快到家了！”

　　一进表哥家院，就看见姨刚把肉扒拉好，正往锅里倒豆角呢。油烟夹杂着肉香以及葱花味儿从窗户及门往外飘散，也直往鼻子里钻。姨和刚进屋的金钟同时打喷嚏，金钟直起腰，揉揉鼻子喊“姨！”

　　“哎哎。”姨欢快地应着，边让进里屋，边翻炒着豆角：“老头子，金钟来了！”

　　姨夫没来得及应，一个十多岁的小小子跑过来喊：“小表叔！”姨夫跟过来，做请的姿势往里让：“你表哥这几天总叨咕，说你这几天要来，呵呵，你爸身体挺好的吧？”

　　“姨夫身体好吧？”金钟放下兜子，摸摸小侄儿的脸蛋，说“我爸挺好，我一天天都没事干，他呀除了跟人家下象棋，就打麻将，唉，你们这一代人最苦，现在也该享受享受了！”

　　说话的功夫，表哥表嫂摘木耳回来了，又是一顿亲热的寒暄。说会闲话，表哥表嫂去洗洗。表哥洗完，引金钟去菌房看看。金钟瞪大眼睛问架子的高度，菌袋是啥样的，怎么架子底下还有火柜？一连串的问题，表哥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了，他感觉金钟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那个兴奋劲，还直嚷嚷小侄儿赶紧拿来纸笔，要画菌架子的高度与一层一层的距离。

　　表嫂笑呵呵地过来劝道：“别急，该吃饭了，明天再画，先让你表哥简单地给你讲讲。”

　　表哥一边劝酒一边讲：“木耳菌就是用阔叶锯沫加些麦麸子再加点糖，再加一些其它营养品装进特制的菌袋里，放进锅里蒸，叫什么高温灭菌。然后接上菌种，等长满了，运到山里，割口，等下几次雨后，木耳就长出来了。俺这已经做两年了，效益不错，今年都得加量，扩大规模。”

　　表嫂说：“架子啊，我看你也不用画，菌袋加圈和棉花，是二十厘米长，粗是十厘米，一般架子离地六十厘米，离火柜许微高点，太也不能太高，浪费空间。总之，你得按你家菌房的高度，宽窄设计，你没看见那过道吗？也得半米，再窄的话，来回过人搬袋不方便！”

　　表哥看金钟不住地“嗯嗯”点头，就说：“你看你表嫂，比我都灵，我咋就忽略了这些！”

　　表嫂捋捋刘海，说：“你除了烟酒不能忽略，连老婆都快要忽略了。”说着，表嫂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接着又说：“哎，忘了告诉你，做菌时一定把窗户都遮住，菌袋不能见光，特别是长满的时候，见光就出耳芽。要上山那会，你可记着晚上开门放，千万别上了热。”

　　金钟沉吟起来，木耳菌在暗夜里积蓄力量，遇到光就蓬勃生长，人在逆境是不是也应该像木耳菌一样，一旦寻着机会，也拼出个人样？

　　回家后和老婆合计，先买了一栋闲置的砖房，接着找来邻居张杰李宁商量，看在哪个屋支锅比较方便。张杰李宁看金钟画的锅房子的草图，听他讲解，帮着分析。看金钟大张旗鼓的架势，没事干的两人心里也热。金钟说：“这个是集体发展项目，我想不止你们两家跟着干，咱还得动员左右邻居跟着干，咱成功了，满林场的人肯定都跟着干，那些在外面打工的，也不用再抛家舍业了。”

　　两个人点头，也像金钟一样先买房子，然后上山采小杆，去山下买板子，粉刷菌房，按金钟先搭出来的样子，也搭起了架子。

　　都忙得差不多了，金钟请来瓦匠，邻居们帮忙把锅支了起来。所谓的锅，就是用最大号的，在上面垒个像小房子样的，里面也搭架子，装两千多袋那样。金钟满脸喜悦点着了炮仗。邻居们透过烟雾看到金钟志在必得，成竹在胸的劲头，一个个也跟着心头火热。金钟趁热打铁，劝剩下那几个还没起步的一起致富。张杰李宁也以身说法，左右没活干，不如一起试试。

　　大家一切准备就绪，迎来入冬后第一场大雪。表哥如期带来了菌种。拌料那天，表哥面对大伙又郑重地说：“做木耳菌是集体项目，每个环节都需认真把关。咱先说拌料，必须拌匀，水分适中。装袋时，能装多结实就装多结实，千万别省气力。接菌那个环节更不能马虎，等接菌时，我再跟她们细讲。拌完料，表哥亲自示范并耐心讲解怎样把袋装得更结实。

　　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但关乎自家的利益，都认真模仿。选几个手巧的女子学接菌。金钟先做了一屋子菌种。

　　大家在摸索中慢慢熟练，由一天几百袋，逐渐加至一千五百袋，而且袋装得越来越结实，菌接得越来越熟练。

　　待金钟家菌种长满后，张杰李宁依次开做，接着邻居们都按事先排好的，一家一家地做。由于表哥不在，家家菌都有长绿霉的。电话里，表哥一一指教。

　　菌种首先为金钟盈了利，锅房又赚回了本钱，金钟叼着烟挺着胸走着，时不时也哼两句：“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他似乎看到了秋后木耳给大家带来的希望。

　　两年后，林场人几乎家家开始增量，原有闲置的砖房已远远不够用，不少人家在房前屋后盖起了木刻愣。木耳菌瞬间成了林场唯一一道靓丽的风景，就像农民和地一样。

　　中秋节那天，张杰刚好卖了木耳，他何曾见过自己有这么厚一沓子钱！他见老婆眼睛都绿了看他一遍又一遍地数。再三确定无误后，他推给老婆说：“你也过过瘾！”

　　张杰心里盘算着，去掉本钱一万三，挣了两万多。呵，一袋挣九毛钱。他屁颠屁颠去了食杂店，买来鸡鱼羊肉，让老婆做了八个好菜，特意去请金钟一家。老爷子说啥不来，怕是妨碍年轻人畅谈。金钟被按在炕沿上坐下。

　　金钟听张杰说了一大堆由衷感谢的话，端起酒杯说：“你看咱是光腚娃，有挣钱的道自然要互相告诉一声。客气的话，咱就别说了，喝酒！”

　　撂下酒杯，张杰说：“今年你家产量不好，接锯末时，钱不够用，尽管上我家来拿。再做时，好好把把关，千万别再上了热！”

　　金钟点头，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再靠靠价。”

　　“靠吧，兴许年跟前，能涨两块。”张杰又满上了酒。

　　金钟回家时，扶着老婆的肩，打着酒嗝，有些趔趄。老婆嗔怒道：“看你这出，出门咋能让人放心！”

　　“别……别呀，今……今天不是高兴吗？难得人家心里有咱！要……要不是你老挡着，我还得喝两瓶。”

　　“哎哟喂，孩子跟着，你俩还勾肩搭背！”李宁从胡同里抱着秤出来，也是刚卖完木耳，给食杂店还秤去。

　　“卖了多少钱？一袋合几钱？”金钟老婆着急地问。

　　“恭喜李大叔发大财了！”小丫头双手抱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合六钱多嫂子，一袋挣一块那样。明天，明天中午吧，你三口来我家喝。”李宁又低头看看孩子：“谢谢大宝贝，明天来叔家吃好吃的。”

　　“酒……酒就免了，挣点钱……也不容易。”金钟前后晃悠，头直栽歪，表情却很是得意。

　　“不行，你喝杰子的，不喝我的算咋回事？就这么定了，我先送秤去了。”

　　金钟回家后，刚要躺下，光腚娃兼同学又是好朋友果子笑呵呵进来了。他毕业就顶替父亲去了山下储木场，挖门子盗洞进了护产队，一天悠哉悠哉，工资还挺高。如花似玉的姑娘处了好几个。

　　山上停采，储木场还会有木头吗？呆懒的他，东一头西一头找不到轻松的活。老婆早失去了往日的温情，像张飞高声怒骂。哪怕他还一小声嘴，老婆拎起早准备好的包裹走人。

　　迫于无奈，果子在山下买了菌房，这不，回山上过节，看看老妈，顺便跟金钟取取经。

　　这些年，金钟也基本见不到果子，本来有几分恨他目中无人，眼睛光往上看，可目前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动了恻隐之心。给他倒水沏茶，捡主要的讲讲做木耳菌的经验，后又关切地问有菌地没。

　　果子回说没有，让给想办法找一块。

　　金钟思之再三，不顾老婆眼神阻止，把挨着自家的那块菌地硬是让给了果子。

　　金钟的菌地在离家往北十里左右的公路道上，是一块比路基略高的慢山坡，阴阳适中。道下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摆完袋后，金钟听果子说，山下有上喷灌设备的，于是，就着地利也上了。

　　今年偏巧又旱，金钟家的木耳袋得到及时的灌溉，这不，迎来了木耳大丰收。

　　秋后，金钟摘完最后一批木耳，晾晒在菌地旁的架子上。凡会上树的都去打松子了，金钟却想着如何把木耳晾晒得好看，一斤多卖两块钱呢，顶着火辣辣的阳光，不停地翻晾。人啊，总是得此失彼。

　　夜渐渐深了，只有小河传来不倦的流水声，偶尔夹杂着一二声像婴孩样的哭叫声。李宁端着啤酒瓶子问金钟：“知道不知道这是啥叫唤？”

　　金钟摇摇头，面对李宁今晚又买的啤酒和鸡脖子，很是不好意思。早晨李宁掀开架子上的薄膜就回家去打松子，如果下雨他就给盖上，另外照顾别丢喽。

　　晚上，李宁就来犒劳他。和李宁比，果子就差天差地了。这几天光忙着打松子，架子晚上也不来盖，早起也不掀，人影都看不见。金钟有些郁闷地摇了一下头。

　　李宁饶有兴致地说：“难怪你不知道，这是狍子唤幼崽儿呢！”

　　金钟还是忍不住问看见果子没。

　　“没，这两天风声紧，公安的老来抓，我提心吊胆地开着三轮车拉着塔子东躲西藏。再说我挺烦他，黏黏糊糊像个娘们儿，来菌地睡觉也不敢，难怪他老婆不愿意跟他过。”提到果子，李宁直皱眉。

　　“这你就不知道了，别看他人高马大，一到黑天，完，说是怕鬼。”金钟解释说。
　　“鬼？谁不怕，关键是哪有啊！”李宁一副瞧不起的模样。

　　“木耳都干了，现在还不来，恐怕今晚又不来了。”金钟把头探出窝棚外，望望满天星斗，又开始瞎操心起来。

　　“你说他胆儿小，那保护区那么高的树咋敢上呢？”李宁突然好奇地问。

　　“他就是怕黑天，上树胆儿大着呢！唉，对了，保护区不是承包了吗，效果怎么样？”

　　“听有些人叨咕，总体来说比早先强，最起码打得晚了，背到窝棚就行，晚上就给钱。”

　　“挺好挺好，咱也想办法包一块，挣两个。”

　　“没人可包不来，听说都是外地的大款。有人议论，过年咱林场也包，到时候你挑头，咱们合伙包一块。”

　　“要是真包，就是打破脑袋也不能让外地人争去。”

　　早起，李宁在自己菌地喊了半天，才把金钟叫醒。然后问：“天要亮那会儿，果子菌地有三轮车动静，是不是他把木耳收回去了？”

　　“我没听见！”金钟回了声，李宁没动静了。

　　金钟起来去掀架子，远远地看见架子掀开了一大块。他赶紧跑过去，有一段架子上的木耳被划拉走了，沥拉一地。妈的，肯定是果子这个兔崽子。他转身小跑去了果子菌地。果然，木耳全收回家了。

　　金钟惊呆了。暗骂果子不够揍，他知道果子太了解自己睡觉死，就是泰山崩了，也惊不醒。

　　金钟左走走，右站站，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老婆骑摩托来了。

　　老婆果断的说：“走，去他家看看，咱家的木耳我认识。”

　　“认识有啥用，你还倒人家袋子不成？”金钟黯然神伤。

　　“那可没准，看情况。走啊，他不仁，咱就不义。”老婆很是气愤地发动马达。

　　金钟坐上摩托，直奔果子家。

　　果子在院子卷脚扎子正准备上山，见金钟两口子进院，忙不跌地说：“你来得正好，这几天我在保护区打，窝棚一个挨一个，塔子背得可近了。你跟我去捡和背，我多上几棵树，一天咋地也分给你几百！”

　　金钟万没想到果子会这样对自己，一时怔住了。

　　果子见金钟没接话，又说：“咋，想自己干？你上树那两下子，我瞅着都害怕，再说除了保护区，公安的天天抓，你可省省吧！”

　　金钟和老婆相视点头，愧疚之情打心底里升起！

　　

遗忘之城

好，坐下来慢慢欣赏。先烧专

遗忘之城

应该搞个一二三四五就好了。小说很有味道！

卫斯理

看到老弟发文，先加分支持。不然怕看完忘了加分

卫斯理

老师的文很不错。金钟这个人物塑造的很好。还有在欣赏小说时，同时也了解木耳的知识。赞一个。加分支持

徐得荣

来了，来了，先给兄弟加分再说。

武如

小说反映的是林区生活，作者很有生活底子，故事结构的不错，人物塑造较为成功，也很有教育意义。加分支持。

临沂风铃

来欣赏清风老师佳作，给老师点赞加分

郭子贝

加分支持，问好清风剑文友！

芒乡化十龙

人物刻画得很生动形象！
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小说味浓，有深层次！

清风剑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10-13 18:40
好，坐下来慢慢欣赏。先烧专

城啊，你一定得抛出来一块大的，等着你嘞。

清风剑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10-13 18:54
应该搞个一二三四五就好了。小说很有味道！

谢谢城，再写一定，有你真好，嘿嘿。

清风剑

卫斯理 发表于 2017-10-13 18:55
看到老弟发文，先加分支持。不然怕看完忘了加分

老哥，分不重要，来了就好，最好能说些缺点，比啥都强，嘿嘿。

清风剑

卫斯理 发表于 2017-10-13 19:24
老师的文很不错。金钟这个人物塑造的很好。还有在欣赏小说时，同时也了解木耳的知识。赞一个。加分支持

这个全是虚构的，就木耳菌是真实的。嘿嘿，祝快乐。

清风剑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10-13 19:54
来了，来了，先给兄弟加分再说。

老哥，换头像了，怎么换？我还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