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金秋】耍猴人

岭头落雪

一
    那天下午，我行走在一座叫建瓯的城市之中，除了临街的树和来去匆匆，一个也不认识的行人外。秋天，天气不冷，也有一些阳光暖暖在从高高楼房的缝隙间照射下来。总感觉是行走在一片荒漠之地，显得那样的孤寂与荒芜。
    无精打采地走到有着千年古城建瓯标志性建筑的鼓楼，正要穿过右边那个门洞时。突然，看见几只猴子蜷缩在古楼门洞下。还有一个穿着破旧佝偻着腰身的老男人与猴子呆在一起。不仔细看，还差点把他也当成猴子了。
    一看那几只猴子就是经过风吹雨打长途跋涉而来的，长长的淡黄色的毛发贴粘在身上，显得十分肮脏不堪。猴子身上一根根长长的绳索却被牵系在边上一扇门的铁栏杆上。
    这么一个浪迹天涯的人的流浪人，带着几只随遇而安的猴子，蹲在这座看去富丽堂皇的门楼的过道里。那呆滞的眼神和破旧的穿戴，与这熙熙攘攘的人流和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很不相称，甚至可以说是格格不入。但他们的出现，却成了这座城市的一道风景。许多过路行人都纷纷停下脚步来看希奇。我在没有看到这一特殊群体之前，总觉得这里就是一座平庸的山城，但有了说走就走的耍猴人，这座城市仿佛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而那些衣着光鲜，身份高贵的城里人，看去人五人六的，也许他们每天都生活在埋怨、彷徨与痛苦中。但是他们能放下一切，如眼前这耍猴人样去做一生一世无悔的旅行吗？别说这些生活富足而有脸面的城里人了，就连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乡下人，要我像耍猴人一样，浪迹天涯也做不到的。
    安逸的生活，总让人感到迷茫和不可捉摸，因为现世过于现实；才会让我觉得耍猴人是被岁月风尘湮没的侠客，他们不畏风雪，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虽苦却是十分的潇洒。他们的身影虽然卑微，却远胜所有的高雅。
    当我们用一种怜悯的眼光来看待那类似于乞讨的耍猴人时，也许看到的只是自己眼角的酸楚。
二
    之前的农村时不时会有猴戏看，那耍猴子的一来，就是村庄的节日，特别是孩子们更是兴奋无比。
    猴子是表演高手，在耍猴人的锣声中，穿着奇怪服装的猴子出场了。看那个和人有几份相像的猴，在耍猴人的吆喝与指挥下挑担子、爬杆、钻圈、穿衣、脱衣……让每一个看客都跌进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旋涡里去。更可喜的是，表演完一个节日后，它会端着一个盘子走到你的面前，向你讨要赏钱。得了钱后，还会向你鞠躬，每个动作都做得那样惟妙惟肖，让人不得不对它另眼相看。
    其实猴在闽北是受人尊敬的，在闽北猴文化有着浓郁的民俗。达官贵人的大门前的砖雕里就可看到不少猴的身影，因为它是“候”。另外，在我们这儿，各乡几乎都有大圣庙。还有平常人的家里会有猴子献桃的画儿，这代表着吉祥如意的画儿一般被贴在大厅的墙壁上。
    猴是活泼机智之兽，在我们这一带，若男人属猴，家里就要打个大大的耳环或项圈来让他戴上，他们认为只有用耳环或项圈把猴锁定，它才不会从家的家里跑了，就会永远是这个家里的人。之前的女人天生就要穿耳戴耳环，戴手镯项链什么的。所以我们认为很正常，当是男人就不同了，只有属猴的才戴这些。
    不说小学课文里那群《猴子捞月亮》的傻冒们，它们是猴族里的笨蛋。说说吴承恩笔下孙悟空的形象吧！它机智，顽强，灵活多变，爱憎分明，能为民除害，因了这只猴精，给我们人间送来了一片天地人和的清明。多好的一个动物哪！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爱它？
    更好玩的是一但有耍猴的来，老人就会对小孩说，猴子不喜欢别人说它‘猴子屁股绯绯红’，更怕有人把芝麻丢在它身上。你若说猴子屁股绯绯红，它会发怒的。若是把芝麻撒在它的身上，猴子会认为是跳蚤，于是会一直的在那里抓个不停……
    人有时很是奇怪，不能说的话我们拼要说。对着那些被锁链锁着的猴子，我们大声叫着：猴子屁股绯绯红！也不知是它们听懂了我们的话，还是被我们想与它吵架的架势给吓怒了。猴子真的会对着我们暴跳如雷。这时耍猴人会出面不让我们再说。但撒芝麻的事没做过，在那个年代我们家里根本找不出芝麻来……
    第二天，耍猴的人要走了，我们会默默地跟着走上一段。心里充满着一个等待，等待在乡村一片衰败荒芜的日子里，能再来一场春暖花开般的热闹。
三
    看完猴戏我们很好奇，猴子生活在深山老林中。怎么到人的手里，又怎么会听人的话，叫它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外婆辈的老人说会说，从前我们这一带的大山里有很多很多猴子，正好我村子在一条通往县城的要道上。到这儿来抓猴子的人都要从这条路上过，挑累了还会在村中间的亭子里休息一下，讨一口茶喝。也会与村民们聊聊天，于是，村子里的人都能把抓猴子的经过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猴子机灵，要想抓住并不是容易的事。可常言说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据说旧时人要抓猴子，几前几就拿一个树兜儿坐在那里，吃一些水果儿。然后就把山上的松树锯倒一棵，并把它们锯成一节节的树桩，放在猴子经常出没的地方，专等着那些傻瓜上当受骗！
    猴子看到突然间森林里多了那么多的一个现成的树桩，就纷纷跑去坐在那里玩。谁知这树桩上有松脂，它们浑身的毛就这样被粘住了，坐在那儿再也走不了啦。只好唧唧哇哇地大声叫起来。这时早就躲在一旁的抓猴人出场了，他把坐在那里跑不掉的猴子一个个抓起来，放入早就准备好的大铁笼子里去。
    这些原先在山上自由贯了的猴子哪里会甘心被关？于是大吵大闹。为了要治住这些猴子，抓猴人把备好的一只鸡抓出来，当着众猴子的面，杀了。他举着血淋淋的鸡对猴子喝道：再吵，就把你们一个个杀了。看到这残忍的杀戮，贪生怕死的猴子们怕自己也不成了刀下鬼，就一个个如秋天里的寒蝉一样，再也不敢吵闹了。乖乖地呆在笼子里。
    抓猴人得胜而归，挑着猴子下山来，再把猴子挑到城里，卖给人家吃猴脑，或卖给人家做杂耍。
    自从知道猴子的不幸来历后，总对猴子有了那么几份同情。原来神话里能上天入地，能占上为王的猴，居然被人奴役，沦为人类乞讨的工具，多可怜。
    于是，再去看那些猴子，就有点像被囚禁了的李煜或被熬了油的宋微宗了。

戏笑九宫

首先，非常感谢赐稿支持这次征文大赛，辛苦！

其次：A、题目前后标注一下体裁，以便分门别类评比。2、这次参赛作品必须为原创首发，如首发请加版权。3、排版自然段开始退两格，自然段之间添加空行。

作品待慢品细读。

姚玉凤

是首发吗？如果是，请加上版权，谢谢你支持大赛！

郭子贝

前来欣赏，问好岭头落雪！

木门长子

宋徽宗吧。（最后一句话。）

欧阳梦儿

“这么一个浪迹天涯的人的流浪人”没有两个定语连着用的呢！

欧阳梦儿

　　节目打成节日了。老师好象已经不是第一篇参赛文了，应该知道，第一，必须原创首发。第二，发过之后不能修改。所以最好仔细检查后再发文。因为错别字也是评分的标准之一呢。

欧阳梦儿

标题是耍猴人，但读来却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更多的是作者对猴子的生活与命运的感怀与同情。

剑叩南天

我 同意楼上的看法，这篇题目是耍猴人，但写的多是猴子的故事

紫玉清凉

步步为营，逐渐推进。从开始遇见耍猴人和猴子时的感触，到探讨猴子的世界以及来历，深刻而厚重。
有画面有思想，也有对人文环境的忧患之情。

柯英

第一部分写得不错，如果顺着这个穿插写，文章可能更有亮点，可惜作者无法很好地组织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