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梅雪倾恋》番外二飞雪深处忆君如梦

喻芷楚

　　

　　十月的天，十月的沙漠早冷下来了，只是在这群年轻的军人面前它显得没有用武处，在这里没有人害怕它，他们在训练之余喜欢漫步沙漠中，沙丘无垠坦荡，天空总是那么湛蓝没有一点杂质，纯净的似刚出生的婴儿。这夜训练下来，吃过晚餐，卢枫带着一些心思走向了沙漠深处，仰望夜空，月明星稀，风寒露重，沙丘在脚下软滑细腻，细质的沙粒裸露给生命一道无情的界碑，有多少人可以托起这道界碑书写一些激扬文字？他的心在沙漠中起伏，有多少生命在他的脚下演绎一段一段不经传的故事，让没有遮掩的灵魂惧了，收起狂性？……他想着忽然远处传来阵阵雕戾哀鸣，听来十分凄惨恐怖，他敏感地：“我的双雕，它们怎么了？”声音从前面不远的一座山谷传来的，他有空常会去那走走，他喜欢那，那有十几种动物栖宿，雕常飞去那觅食，今夜这雕声他能听出是他的双雕声音，他不知道双雕是不是受伤了，脚下不由自主急奔，他的飞毛腿果然了得，只用半小时就飞出这举步维艰的沙漠地到达山谷。山谷森然狰狞，尤其是月寒之夜，人不禁毛骨耸然，他环视，气还没喘定，突然一枝冷箭迎面射来，接着就是箭如雨发，不容他思索，急闪展腾挪抓住几支箭，箭支在他手上舞得密不透风。他似大梦初醒，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不凡设的局。他再傻，再无心，这些日子也能瞧出一些端睨，所以这些日子他比较烦，有些心思，所以他更想荷儿，他恼不凡拿他的感情开一个这样堂而皇之的玩笑，他想荷儿若在这里会用什么整不凡，帮他出气。……时间久了，他终于抵挡不住了，他终于中招了，是不凡射过来的两只毒蝎，蝎子咬了他两口，当场昏厥。不凡得意地从幕后走出来，一面赞，卢枫终是卢枫，两月天罗地网功不错，不是我有谁可挡住你，这个连长非你莫属，不过现在……送你回后方修养，让美人陪你流泪，过半月我也收队了。

　　卢枫躺在团部医院住院部单人房发高烧，昏迷不醒。李小小深怨不凡出手太重，她没有想他受肉体痛苦。秦琳琳虽然有点过意不去，可是唯有这种法卢枫才可能放下他的训练，放下他有意识的情感，才能拍下她与他的缠绵让荷儿看了误会，……荷儿生气不理他了，他们才有可能发展……

　　李小小抓紧卢枫滚烫的手，自怨自艾，清泪潸然。卢枫在梦的国度里，他的确放松了绷紧的身体，拧紧的发条全速回旋松落，他去了灵山攀爬在灵山古老的石矶上，梅花恣意地开放，雪花肆意地飞舞，他的心在飞雪深处漾荡，深闻梅的芳香，他燃起一颗香烟，遥望心爱的人归来，一个翩翩少女横笛缓缓移步飞雪间。“荷儿。”他微笑地迎上牵起她的小手：“我就知你会来的，忘了天下你不会忘记灵山，不会忘记灵山的梅，灵山的雪，为了灵山的雪，灵山的梅我要在漠北一辈子，如果我有一千个身子我要守在一千个方位。”

　　“我知道，他们总是笑你想我是吗？”

　　“是，可我不在乎。”他说着一朵梅花掉落他肩头，他欢喜地脱口吟：《等你，在梅中》

　　等你，在梅中，雪飞扬天空

　　蝶舞般，鸣蛩躲藏槁草间

　　一树枫叶燃烧一颗心

　　我知道你会来，我感觉到你心跳

　　梅瓣瓣的开启

　　一如你芬芳的笑容

　　我隔着圣灵的雪花儿

　　读到你永恒的情丝，甜蜜注入梅的心蕊

　　等你，握着梅枝的纤纤小手

　　柔荑似的指尖，划响七弦琴

　　入山，点燃我等待中焦渴的眸光

　　看我烟蒂回旋袅袅

　　一朵梅花跳落我肩头，

　　徐徐香风，捎来你如小令的爱情

　　醺醺然，是我醉的情歌

　　从唐诗中那只焚着一把雪的，红泥小火炉

　　“唉。”是九隆重重地长叹，他训练归来第一时间和不凡赶来探望病中的卢枫正听他梦吟诗句：“何苦来，不凡，把笨驴折腾的，凭你能改变他，他不叫笨驴了。”

　　李小小粉面泪珠不断，不凡开始内疚，开始信了九隆神话故事，但是一切已发生，他除了向李小小道歉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始以来他第一次无措，两天后卢枫舒醒，不凡诚恳地向他道歉请求原谅。他宽厚地笑下：“你让我有休息的理由，我的功夫又进步了不少，我是大恩不言谢。”

　　“你这头笨驴。”他扶他坐起身，半认真半玩笑：“你对小小就不动一点心？只念你灵山飞雪？”

　　“是。”

　　“服你了，你梦里的诗太美了。”

　　“我梦里做诗了吗？”卢枫惊诧。

　　“是，九隆都记下来了，第一时间发给了荷儿，她会被你感动。”

　　他不好意思起来，想起李小小，他没想过伤害她。不凡看出他心思说：“你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让你受到伤害，当然罪魁祸首是我。”不凡说起来十分感慨：“现在我明白沈重飞说的一句话，‘军中同辈唯卢枫是我最钦佩的’，当时我并不见你有多大的人格魅力，我心理一直只有天泽的，今天我不得不把你们俩一样看重了。”

　　卢枫笑捶过他一拳，不凡也笑着回他一拳：“天泽没有你的诗人情怀，有的是一身霸气，你受的苦不及他三成，距他的武学造旨还有一段较长的距离。”

　　“我听他讲过一些，只是有些他似乎不肯深说。”

　　“当然，他是个男人，一个骄傲的无以伦比的男人，怎么可能像个女人诉说痛苦？”

　　说到天泽的骄傲卢枫失笑，和不凡再说了一些闲话，不凡将如何算准他会去山谷而预先设下埋伏伏击他说出来，笑着去了。

　　一周后，卢枫伤愈出院，军中无大事，只有一般的例行操练，九隆代理他的工作，要他好好的再休息几天养些精神。他听从九隆的安排，放马南山……

　　时令差不多进了十一月，漠北早已飘起雪花……卢枫信马由缰，满天飞絮自在天空，他微笑地凝视厚重的云层，吹起口哨，他的口哨好听极了，他的勤务兵跟在他的身后，合着他的口哨轻唱荷儿的小曲《浣花曲。雪飞梅著》（自创曲）

　　天飞雪，地著梅，

　　诗人何把风寒畏。

　　雪中取霏，梅中画绯，

　　窗前酒微。

　　红炉淡淡香帷，

　　弦歌暖烟绡蕊。

　　卢枫听着勤务兵的歌回头一个微笑，继续向前，他脑海里是荷儿温润如玉的脸庞，俏皮地娇笑，是她在灵山迎风吹笛……她还有两年就回来，她说过，那时他不用受相思煎熬，那时她将依如五年前跳脱地在面前，叫他笨驴，与他赌书品茶弹琴，与他踩这漠上雪原，同享月华披身……他想着他的双雕飞来在他头顶盘旋，他呼哨一声双雕远去，勤务兵上前说：“连长，你该回去了，身体还没怎的复原，双雕都催你呢！”

　　“时间还早，才黄昏，你看那晚烟，那山峦起伏，那远处驼铃……我想着荷儿若在，她必骑白龙驹驰纵，必待明月升起……”

　　“连长，你总在荷儿的梦境里，不如你去英国看看她，反正这几年你也没休过假。”

　　他笑下没说什么，只伫立在风中，伫在玫瑰色的晚霞里遥望江南遥想在灵山与荷儿过得那个即离别的冬，十三岁的小荷儿实在什么都不懂，十七岁的他情窦初开惜惜怜爱不能让小荷儿明白，她只是摆弄着她的梅，插出各种造型，问他漂亮否，当然漂亮，她的插花艺术精彩至极，总是有让你有爱的冲动，最是她回眉盈盈款笑回肠汤气……她丢下她的梅拉他山中跳跃地犹如山中精灵，她一路攀一路折着梅一路问他的话过道溪桥时她又是那样回眉笑，让他做诗她听，他凝望溪畔雪积一地，抬眉梅开一树，心中这不舍，情之伤恸……他沉吟片刻吟咏：

　　半盐半絮溪桥畔，间俏间香山路中。

　　会得诗人无限意，千层万朵笑春风。

　　这是首化唐诗，荷儿一听就笑说化的好……

　　“连长还是回去吧，天黑了，今天不会有月亮的，今天初一，雪却是要下的，看天变了……云霞没了，暮色就要深了。”

　　卢枫随意望眼天，拔转马头，白龙驹绝蹄远去，穿越沙漠里的红杨，跑过简陋的农舍，飞身擦过浅色蒙古包，又穿越一片松臻林，踏上一座山头眺望，有干涸蜿蜒的河床，正赶回圈的牛羊而雾色也正浓，勤务兵望眼凝眉的卢枫说：“连长，有时我觉得你有点自私，不通人情，你老望着下雪，雪虽好，可天寒地冻，你知道很多平头百姓没有衣穿，没有火烤，会把他们冻死的。”

　　卢枫不自然丢眼他的小勤务兵：“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我说不喜欢雪，你是公子哥出身，从来不知道一些山区里的农民是怎么生活的，我是大山里出来的，大雪见的多了，每到大雪，我们就冻的没吃没穿，你不知道忍饥挨冻的滋味……”小勤务兵越说越激动：“你心里只有你的爱情，只有你的荷儿，全不知我们的苦……”

　　卢枫诧异地盯着他的小勤务兵，小勤务兵似乎发觉自己失言，忙闭了嘴，可怜兮兮地垂下头去，卢枫眸中满是惑疑，许久：“你说我思想狭隘？”

　　“是，难道说不是？”小勤务兵鼓足勇气抬起头。

　　“你知道荷儿学什么吗？”

　　“什么？”

　　“经济。她像她的父亲学经济，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天不会因为我想下雪而下雪，也不会因为你不想下雪而不下雪，穷要思变，我希望这种四季更替的自然变化永远不变，你知道为什么？”

　　小勤务兵摇摇头。

　　“这就是环境学。”他看看他的小勤务兵笑下：“人不能只有小农意识，荷儿所学的东西不是你能明白的……”

　　小勤务兵悻悻然：“这也是你不爱李小小的原因，对吗？”

　　“当然不是。”他温厚地微笑：“从我见到荷儿那刻我就没看过别的女人，她是唯一，你懂唯一吗？”

　　小勤务兵重重叹口气。

　　卢枫不管他的小勤务兵只问你喜欢荷儿的天飞雪吗？但并不等他回答，已是驰马下山，愉悦地吹起口哨，口哨声中的“红炉淡淡香帷，弦歌暖烟绡蕊”正送他回灵山小屋，他赏梅归来，荷儿燃起小火炉，煮茶，暖身，九隆、舒兰、秦琳琳、李东楠、王冰一班人快活的又是跳又是唱，王冰硬是拉荷儿琴旁弹琴，弹完了又要她来点诗趣，只为他们即将分别，她必须留下一点最让他们怀念的字眼，让他们想起她来就感动嗟怀的字眼。那么多期许的目光，她盛情难辞，思索片刻铺纸挥笔画《访梅》配《浣花曲。飞雪著梅》……一个令他萦怀劳心的画面小勤务兵如何能懂，如何会明白……忆君如梦……

武如

先加分支持好小说，必须滴。

喻芷楚

武如 发表于 2017-11-9 19:13
先加分支持好小说，必须滴。

谢谢一路支持，早上好，遥握

芒乡化十龙

手机上了了看，不爽，回头上电脑拜读！
喻老师，上午好！

临沂风铃

来看楚楚老师佳作，先点赞加分，再细读。

喻芷楚

芒乡化十龙 发表于 2017-11-10 09:01
手机上了了看，不爽，回头上电脑拜读！
喻老师，上午好！

是，手机字很小，看得眼睛好累，谢谢，有空上电脑

喻芷楚

临沂风铃 发表于 2017-11-10 09:33
来看楚楚老师佳作，先点赞加分，再细读。

谢谢风铃支持，早上好！

碣石清风

芷楚勤奋，敏思。又一番外
辛苦。

喻芷楚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7-11-10 12:06
芷楚勤奋，敏思。又一番外
辛苦。

写字是芷楚的快乐，谢谢碣石斑，碣石斑辛苦！中午好！

小白兔白又白

好小说必须得支持！加分！

芒乡化十龙

品读过后，有种想说又不懂说什么的感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细腻的文字间让人很留恋，心一直被小说牵引着，很享受、很唯美！

芒乡化十龙

喻老师，
周末愉快！

小白兔白又白

好一篇意境唯美，语句精炼的文章，诗一般的句子，典雅的字词，太美了，把一个痴情的男儿刻画得惟妙惟肖。学习欣赏。妙妙妙！

五相子

长篇小说《梅雪倾恋》番外二飞雪深处忆君如梦，加分支持！另外想和你学习如何往上发图片呢，下半晌发了半天没发上来。这人太笨的。

喻芷楚

五相子 发表于 2017-11-10 19:40
长篇小说《梅雪倾恋》番外二飞雪深处忆君如梦，加分支持！另外想和你学习如何往上发图片呢，下半晌发了半天 ...

我也是学了好久，你先选中相片上传，然后双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