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岁月：水湾记忆

高迎春

                                                    童年岁月：水湾记忆             高迎春

        古代人往往逐水而居，小高家店的老祖宗从山东即墨迁来此地的时候，也一定是遵循这个理念。当时的村东，有一条鹌鹑河；当时的村南，有一条朱家河。六百年前的鹌鹑河、朱家河，肯定河水丰沛。选择在河边居住，吃水取用方便，种地取用方便。在村庄的周围地势低洼的地方，分布着大大小小十个水湾，犹如镶嵌在大地上的镜面，云光天色，尽在其中。水湾注定也是平原上凝聚风光的地方，芦苇摇曳，蒲叶修长，柳树飞花，鸭鹅浮水，一年四季，景色变换，多姿多彩。

        我小时候的朱家河故道，已经干涸。唯有在夏秋雨季，才有流水自上游缓缓流泻而来。朱家河据说原本是马家河故道，属于天然形成的平原河道。朱家河在小高家店村南，西南东北走向，在小高家店境内，长度不足四华里。河堤高不足两米，河宽大约七八十米。干旱的时候，河床上有白花花的盐碱，不适宜种玉米、小麦，只能种抗涝抗碱的高粱。原本朱家河从村中穿过，向北流去。自从修了土城墙，阻挡了朱家河流向，来之上游的流水，分为两股。一股沿着里壕沟外壕沟向东流去，出村五百米，与鹌鹑河汇合。一股沿着里壕外壕向西流去，然后拐弯向北流去，再沿着村北里壕外壕，流入朱家河故道。村南朱家河东岸，是一块风水宝地，小高家店村南柏树林墓地，就选在这里。墓地里坟丘高矮不等，有许多碑楼，立在墓旁。我爷爷高尚志的坟墓，就在这片墓地的东南方向。父亲高树勋，母亲吴希荣（原本应该是喜字，登记户口的时候，写成了希望的希字）归西之后，就埋葬爷爷的墓旁边。

        朱家河西岸，也有一片墓地，这里才是我们“楼上”家族的墓地。墓地里仅有一棵柏树，长在以吃五毒、会武术而闻名于世的瘸二爷坟墓东侧。我二爷爷高尚义的坟墓，就埋在这片墓地里。我的爷爷原本也应该埋在这片墓地里，因为爷爷生前和族里的一位爷爷，是莫逆之交，两个人约定死后要相邻而葬。于是，爷爷的坟墓，才葬在朱家河东岸墓地。二叔高树吉在世的时候，和我说过，想等母亲故去之后，将爷爷奶奶和父亲的坟墓，一并迁回家族墓地。母亲听说这事之后，说了一句话：你二叔会走在我的前头。我想母亲一定是选择留在朱家河东岸墓地，才这样说的。后来证实，母亲果然有先见之明。二叔在七十八岁上故去，果然走在了母亲前头。文化大革命期间，朱家河东岸柏树林和墓地，被夷为平地，开始在上面种庄稼。由于爷爷奶奶的坟墓，处在这片墓地的边沿地带，因而得以保留至今。朱家河西岸上的家族墓地，同时被夷为平地。

        小高家店村东水湾，紧挨着土城墙，是村中最大的水湾，南北长三百米左右，东西长一百二十米左右，水面二十七亩，为不规则的三角形，因此村里人也称村东水湾为三角湾。因为有了这个水湾，从东门出村比较困难。在东北角城墙炮台附近，人们把城墙打开一个豁口，从这里可以往东二里地，去赶李芳集；往北一里地，就是高肃庵村，我们村里人往往简称此村为后高家。往北八里地，去赶赵虎集。往东北有一条斜里小道，可以通往孙固村。如果在夏季雨水多的时候，就非常泥泞难走，因为这条小路大部分在鹌鹑河故道里。孙固村是我二姑家，因此我对这条小路比较熟悉。村东土城墙里，东门以北有一个南北长三十米，东西长二十米的水湾，面积不足一亩，村里人将它叫做老湾。没有土城墙以前，它应该是村东水湾的一部分，因为修了土城墙，才将它和村东水湾分开。

         在村大队部围墙南面，有一眼水井，因为是咸水，村里人很少有人打这眼井里的水。沿着大队部东门往南走，土围墙有一个豁口，出了这个豁口不远，就是村南水湾了。这个水湾半亩多地，沿着水湾有一条东北方向的小路，可以通往周庄。出了这个豁口往南一里多地，有一口甜水井，村里人逢年过节，都去这口水井里打水吃。在这口水井的西面十米左右，就是我爷爷奶奶和父亲母亲的坟茔。我也曾去这眼水井里挑水，尽管两个肩膀换着挑水，中途也要休息一两次。村北土城墙外的水湾，南北长二百多米，东西长四十多米，深度一米左右。这个水湾，应该就是朱家河的村北部分，与村北马庄的水湾连在一起，往东北方向而去。这个水湾的东西两岸，盐碱比较厉害。村北土城墙的倒塌，应该与此处地势低洼有关，应该与此处盐碱有关。建国以前村北水湾属于高肃庵村，建国以后划归小高家店。

        村北街后面水湾，东西长百米左右，南北宽十二米，水面面积大约一亩半。记得这个水湾的两岸，有许多老柳树，在这个水湾的东北角，有两户人家，其中一家是我的小学同学高延瑞的家。离她家不远，就是土城墙的东北角炮台了。村西南部水湾，水面有四亩地大，就在我家的南面。水岸北沿上，有两户人家，一家是高树军，有北房三间，耳房一间，没有围墙，在东围墙外有一棵枣树。一家是王世昌的家，大门朝东，有东西厢房，正房三间，东西耳房两间。南墙之外，有一个猪圈，有一处小菜园，菜园南面紧挨着水湾。这个水湾里有一个土墩，土墩之上生长着芦苇，土墩之北处水最深，我们小时候下水游泳，一般不敢到此处游。水湾的西岸，比较低洼，雨水多的时候，可与此湾连在一起。水湾的东岸比较高，是我二叔高树吉家的闲散地。有两棵枣树，东岸上一棵小枣树，南面上有一棵大枣树。在这块闲散地的东面，有两处老宅，南面是高文煌家，北面是高建强家。

        村西部有三个水湾相连，总水面七亩左右，在这个水湾的南部东岸，有一眼水井，水井旁边有一棵老槐树；在靠近中部的岸边，有一眼大水井，之上有木制方格，因此人称四方井。在这个水湾的北部东岸，有一户人家，就是我的同学高炳成的家。在四方井附近，有一个土路把水湾分成南北两部分，南北水湾水深三米，里面有茂盛的芦苇。在南部水湾西面，有一条东西长一百米，宽八米左右的水湾。水湾的里的水面比较浅，只有一米左右，干涸的时候居多。南岸上有一眼水井，水井附近有一个小菜园。水井的东面有一处闲散地，不足一亩地。在这个水湾的南岸，有许多柳树。在这个水湾的北面，是高瑞生的家，他家北屋之后，是高荣生的家。沿着高荣生北屋不远的西面，就是我小时候读书的学校了。

        村西四百米处，有个水湾，南北长二百五十米左右，人们叫它留麦湾子。据说是村中富裕大户油坊家的，有一米左右深度，水面有十二亩地。由于一年只能种一季麦子，留麦地的称呼，可能与此有关。一九六五年，在这个水湾的北头，村里为了抗旱，曾经挖了一个露天井，水面二亩，水深五米，能够蓄水四千多立方米。这个露天井，也是我们夏天游泳的好去处。由于水深，一般不敢单独下水游泳。一九七一年，在露天井西面二十米处，开挖了姜李河沟，村里人开始用河水灌溉，缓解了村里的旱季用水压力。


                                  2018年2月28日写于迎春堂

水湾：

高迎春

高迎春

高迎春

太和五中张奇

精彩，文笔厚重唯美。

高迎春

太和五中张奇 发表于 2018-3-2 16:55
精彩，文笔厚重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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