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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 尖叫 [打印本页]

作者: 秋也 时间: 2003-10-23 19:41
标题: [原创] 尖叫
尖叫

在短短的一刹那
当我们蹦跳着离开土地的脚
又掉落下来
她经历了怎样的黑暗？
——塞弗尔特《天上的纽带》

一

　　她突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就像一个举着一束火把在荒野之中行走的人，突然看见了一个飘忽的鬼魂。她的脸色一片苍白，薄薄的嘴唇上面仍然是两片猩红，犹如凝固的血。仅仅只是一秒钟的时间，那一刻她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然后她就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地摇头，灯光迷乱、音乐诡异，每一张脸上都是那样颓废的表情，好像世界末日就要在明天早上来临，而此刻，正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机会。一条条即将溺死的鱼，在昏暗的舞池之中来回地游弋，仿佛在找寻着最后的一滴水，或者一块尚未腐烂的食物。他们的眼睛里面只剩下那一片白，空洞。
　　
　　她的头发从刺骨的风中呼啸而过，仿佛一条条粗暴的鞭子，在抽打着四周的空气，以及那些已经麻木了的灵魂。一块石头就在黑暗之中狠狠地撞上了她的脚趾，仿佛一个潜伏着的杀手，一直在那里等待她的出现。一阵锥心的痛，深入她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她弯下腰去，脸已经扭曲。所有的疼痛就像火焰一样立刻包围了她，而她，浑身无力地蹲在那里，宛如一只挣扎着的蝴蝶。

　　一只黑色的蝴蝶，黑色的头发、黑色的裙子、黑色的眼睛，还有她心里隐藏着的黑色的痛苦，以及夜色一样漆黑的寂寞。

　　只有泪水是白色的，就像一张被抛弃了的纸，在风中不停地打转。她缓慢地抬起头来，街道两旁的梧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仿佛一条条奋力张开的手臂伸向黑暗的天空，它们再也无法抓住什么。就像她苍白的手腕，无力地垂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那一串水晶的手链已经断了，破碎的珠子散落了一地，就像一个凌乱不堪的残局，再也无法收拾。然而那些透明的碎片却在阴暗的灯光下面不停地闪耀着，每一片里面都有她的一只眼睛，暗淡得没有任何的光亮，仿佛即将熄灭的蜡烛。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街道的转弯处响了起来，一下一下地，平稳而且规律，就像一只锤子，在敲击着一枚倔强的钉子。

二

　　他缓慢地向她举起手中的酒杯，是一种黄里泛黑的液体，在低沉的萨克斯风中微微地晃动着，犹如一口深不可测的老井。
双管猎枪，这种酒是黑伏特加与苏格兰威士忌的混合，在进入喉咙的时候有一种火山喷发一样的热量，直到下降到胃部，你才会觉得有一种热辣辣的快感从心里一直升上来。就像海明威，那个桀骜不驯的老男人，把一枝双管猎枪含在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扣动扳机。

　　他一边轻描淡写地描述手中的这杯鸡尾酒，一边让这种辛辣的液体进入他的身体。他的声音有一些沙哑，仿佛岁月给他的喉咙里面灌满了玻璃的碎片。她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充满了诱惑。因为一个男人自杀的时候如果嘴里含着的是一支充满铁锈味的双管猎枪，一定会非常刺激。

　　她面前的是一杯蓝色美人，细长的杯颈犹如一个女人仰起的脖子，一种高贵的性感。蓝色的液体上面配着一片淡黄色的柠檬，这是她喜爱的颜色，仿佛少女的情怀，在春天的阳光下面流淌。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一个如此陌生的中年男人，她突然闻到了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灼热的气息。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了，在舒缓的萨克斯风中，她听到了从自己的心里传来的一声微弱的呼唤。

　　他们一起从酒吧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风吹乱了她的长发，黑色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庞，就像一次月蚀。在一阵令人晕眩的酒的芬芳之中，他说，你好像醉了。她说，是的，我醉了，因为我寂寞。
然后她就紧紧地抱住了他，就像一条扭曲的蛇，从冬眠之中突然苏醒。

　　浅绿色的床单上面是两具扭曲着的肉体，他们紧紧地纠缠在粉红色的灯光之中，灼热的脸颊，滚烫的嘴唇，充血的眼睛。他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在黑夜之中毫无顾忌地穿行，而她却像一瓣柔弱的浮萍，在水波之中肆无忌惮地荡漾。她不知不觉地张开了双臂，紧紧地抱住这个陌生的男人，他赤裸的背部有着凸起的肌肉，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她知道那是兴奋，而不是恐惧。他一遍又一遍地吮吸着这个柔软的女人，她的每一部分都是如此彻底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就像一片荒芜的沙漠，久久地等待着一场大雨的降临。

　　你爱我吗？他的呼吸如此的混浊。

　　我需要你。她在不停地喘息。

　　你不爱我吗？他的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

　　她一把就推开了他，然后用毯子紧紧地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她的眼睛里面也许曾经有过一些潋滟的波光，然而此刻却已全部凝结成冰，像一根针，刺入他的眼睛。

　　我说过，我只是寂寞，寂寞就像一条毒蛇，啃噬着我的内心。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爱情只是一个空洞的词语，没有任何的意义。爱已经死去。

　　已经是深夜，那些不甘寂寞的人们开始像寻找猎物的猛兽一样出动，他们的嗅觉变得灵敏，因为他们在寻找着同类的气味。然而此刻，他看见了她眼睛里面的黑暗，一种深刻的绝望。

　　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可以给你一切。

　　你可以给我什么？我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

　　突然之间一朵跳跃的火苗从他的眼睛里面燃起，但是立刻就熄灭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他的衣服划过沉闷的空气，发出一阵尖利的呼啸。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转身，关门，然后离开。仿佛在看着一部黑白的老片，在昏暗的光线之中上演，而银幕上面却留下了一些无法抹去的斑点。房间顿时变得空洞，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突然搬空，然而空气里面仍然残留着他浓烈的气息，以及她自己令人迷乱的味道。她就像一束干花一样坐在床上，仿佛一个膨胀到了极点的气球，突然被一根针戳破。

　　也许他并不是她所需要的那种男人，因为她只是需要激情汹涌的刹那，他却想要得到她的今生。她知道自己可以为一个男人付出自己的身体，因为她仍然需要，但是再也不会为一个男人付出自己的爱情，因为她已经彻底绝望。

　　一直过了很久，她才走到窗前，缓缓地拉开沉重的窗帘。这个城市就像一座孤岛，在黑暗的海洋之中无力地飘浮，而她却是一个没有救生圈的人。那些遥远的楼房，那些陌生的窗户，灯光终于一盏接着一盏地熄灭。

三

　　从玻璃窗上面流淌下来的雨水遮住了她的脸庞，这种惨淡的天气就像一剂毒药一样正在无可救药地腐蚀着这个城市。一支低沉的萨克斯风就像一阵起伏的潮水，在酒吧里面不停地飘荡着，给这个下午抹上了一些灰暗的色彩。只有一支康乃馨仍然在她面前的玻璃瓶里面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浅黄色的花瓣里面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她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支香烟，一缕飘忽的烟雾正在她的视线之中缓慢地上升，一切都在燃烧，然后化为灰烬。

　　一把紫色的雨伞突然从街道的对面出现，仿佛一朵沉静的花在水中绽开。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淡蓝色的棉布衬衣，深灰色的牛仔裤，他一只手举着雨伞，另一只手恰到好处地搂着一个女孩子的腰部。他们紧紧地相拥着走过湿漉漉的街道，散落在他们身后的，是纷飞的雨丝以及一串清脆的笑声。她久久地看着他们，所有的开始都是美好的，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知道，正在以后的日子里面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了她的手指，她飞快地扔掉了那枚烟蒂。即将熄灭的香烟在最后一刻烫伤了她的手指，一块焦黄印在了她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又一个小小的伤疤。疼痛突然让她变得清醒起来。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下午。

　　站在公用电话亭里面，外面下着瓢泼的大雨，她感到整个天空仿佛就要崩塌下来。她一遍又一遍地打他的手机，然而回答她的始终是一个陌生而又冰冷的女人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用其它方式和他联络……

　　于是她一个人去了医院。

　　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活捉的兔子，等待着一把刀子的解剖。她头顶上的灯光一片惨白，直射着她睁大了的瞳孔，在她的眼前不断地出现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被扭断的脖子、剖开了的胸膛、血肉模糊的内脏……她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之下渐渐变得麻木，然而她的心里却是那样的清醒。她又一次想起了他，她唯一的男人，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那张脸仍然是那么的熟悉，甚至还可以真切地感觉到他那温暖的笑容、洁白的牙齿，他的身上有着一种青草一样的气息。但是此刻，他仿佛已经从这个世界上面彻底消失。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浑身白色的女人端着一个装着各种手术器械的盘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一把冰冷的手术钳子粗暴地进入了她。已经变得麻木的身体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尖锐的疼痛，她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那一声叫声里面充斥着的不仅是疼痛，还有一种深刻的绝望。她突然觉得末日已经来临。

　　她的脸已经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她想挣扎，然而两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按住了她。一个女人在旁边安慰着她，另一个女人却在不停地自言自语着，那里面夹杂着几句轻蔑的咒骂。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被彻底地撕裂，那只钳子让她感觉到的不仅是一种疼痛，还有一种无法抹去的耻辱。这时候她感到一股猩红的血从自己的双腿之间流了出来，它们是那么的温暖，带着她尚未冷却的体温。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子，里面是一团模糊的血肉，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个尚未成形的胎儿，她甚至不知道它的性别，也许它自己也不会愿意降临到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残忍的春天，她和三个女人一起参与了一场谋杀，那是一个已经在她的身体里面存活了将近两个月的胎儿。它已经有了微弱的心跳。

　　她睁大了失神的双眼，看着窗外，那些雨点就像一支支密集的箭簇一般射向大地。手术已经结束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提醒着她。

　　是的，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

　　顷刻之间，她的脸上全部都是泪水，在模糊的视线之中，她紧紧地抓住了那个女人的手，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
我要我的孩子，你们还我的孩子。

四

　　他似乎已经彻底地消失。

　　对不起，他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辞职离开了我们公司。在那个有着落地窗户的办公室里面，那个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是这样回答她的。

　　她看着窗外，这个城市的天空始终是灰色的，就像一个正在衰老的女人，她的青春在时间的手掌之中消耗殆尽。几十米的下面，是她熟悉的街道，那些陌生的人们就像一只只小小的蚂蚁，正在匆匆忙忙地走着。一些人穿过马路进入一家大型的超市，一些人正在拼命地挤上一辆破旧的公共汽车，另一些人则走进了地铁车站那深不可测的巨大入口。可是她无法肯定，在那些人群之中，是否有他。

　　看见他的时候，他正搂着一个打扮得非常前卫的女孩子从一家大型购物中心里面出来。他们不知在谈论着什么，时而爆发出一阵大笑，然后那个女孩子就把自己玫瑰色的嘴唇凑向了他。

　　他看着她，从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惊诧，然后就搂着那个女孩子转过身去。她叫住了他。

　　夜色就像死亡一样无处不在，看着他沉默的眼睛，她突然感到从自己的身体里面升起了一阵彻骨的寒意。仍然是她的房间，仍然是她和他，然而夜色已经使一切彻底地发生了变化。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完整的她了。

　　为什么要离开我？她的目光如此冰冷，夜色仿佛已经深入她的骨髓。

　　我们已经结束了。他的脸上弥漫着一种厌倦的情绪，仿佛正在他的对面的，不是那个曾经在他的怀抱里面撒娇的女人，而是一张被揉皱的废纸。

　　这不是理由，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陌生。也许，她从来都不曾真正地了解他。

　　你需要什么理由？他的声音仍然是这样的冷漠，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我有了你的孩子。所有的灯光突然变得暗淡，她的身体顿时沉入了一片浓重的阴影之中。

　　他突然愣住了，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可是我却杀死了他。她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那些令人心悸的画面全部在她的面前涌现，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在一阵颤抖之中，她再一次抓住了他的身体。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地抓住了一根即将下沉的稻草。她的眼睛里面仿佛充满了玻璃的碎片，一种彻底的绝望，黑夜包围了一切。

　　他再一次进入了她，仍然是那么熟悉的身体，她又接触到了他的温度。在一阵疼痛之中，所有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那个令人怀念的夜晚，她最初的疼痛。

　　在他沉重的喘息之中，她吻住了他的嘴唇。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温暖，不再冰冷。

　　她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贴近，然后紧紧地将他抱住。她知道自己仍然爱着这个男人，她再也不能失去他。在一阵激烈的碰撞之中，她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不停地燃烧，一阵剧烈的晕眩之中，黑夜吞噬了她的身体。

　　所有的燃烧，最后剩下的只能是冷却的灰烬。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曾经属于他的一切，他都已经带走了，什么也没有给她留下。

　　只有她，他没有带走。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忽然明白，春天已经彻底结束了。

　　在一场突然到来的大雨之中，她浑身都被淋湿了，头发一片散乱，不停地往下滴水。就像一朵刚刚绽开的花，在一阵风吹雨打之中瞬间凋零。她再一次走进了那家医院。

　　最后离开的时候，医生才告诉她，从此以后，她将再也不能生育。

五

　　她抬起头来，看见一枝鲜红的玫瑰正在自己的面前静静地绽放，上面还停留着一滴小小的水珠。仿佛一滴被风吹落的眼泪。

　　他的微笑仍然是那样的温暖，就像一朵烟花在冬天的夜里绽开。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仍然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枝玫瑰，背后是一盏明亮的路灯，他就这样站在灯光的下面。

　　她突然想起了多年之前，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她和一个男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在大街上，然而一阵风吹了过来，他就不见了。她不停地奔跑，在大风中呼喊着他的名字，眼泪仿佛雨水一样不停地流淌。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街边的路灯忽然亮了，他站在灯光下面，微笑着看着她。

　　她紧紧地握着那枝玫瑰，心里却仍然残留着一丝恐惧。所有的花都会凋谢，即使是象征着爱情的玫瑰也不例外。也许明天早晨醒来，这枝玫瑰已经在阳光下面枯萎。

　　他向她伸出了手。一双结实的手，上面有着突出的骨节以及青色的脉络。

　　一辆深蓝色的跑车在黑夜里面穿行，它的灯光照亮了前面的道路，一种雪一样的白色。他的眼睛注视着前方，手中的方向盘操纵自如，这是一条熟悉的道路，仿佛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她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她的心里却希望此刻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因为她已经累了。

　　他没有问她刚才为什么会在酒吧里面发出那样的一声尖叫，因为他知道她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他不想再去揭开她的伤疤，每个人都有一些无法抹去的疼痛，他也一样。

　　也许你再也不会去爱一个人，但是，难道你不希望有一个人爱你吗？这是那个夜晚他对她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她一直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爱上自己。因为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虽然他们一直没有孩子。也许所有的爱都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只要他爱她，她就已经满足了。她也一直没有询问过他的过去，因为她知道，那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有一个人爱他。

　　有时候她也会想起那一个夜晚，她靠在他的身旁，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面不停地飞奔。她心里突然希望车子永远不要停下，就那样一直开下去，没有过去，没有结束，只有现在和未来……

　　他已经睡着了，就像一个可爱的婴儿，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丈夫，一个如此令人心颤的词语，成了她的支撑，她以后的岁月都要和他一起度过。一起燃烧，然后一起变成灰烬。

　　她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因为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初夜，在隐约的疼痛之中，她抱紧了那个男人。

　　她问，你爱我吗？

　　我爱你。

　　你会永远爱我吗？

　　我会爱你一辈子。

　　那么下辈子呢？你还会爱我吗？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作者: 苇风 时间: 2003-10-24 11:16

最初由幽幽飞发表
不错。
很老道的文字。

赞同！

作者: 秋也 时间: 2003-10-24 11:23
标题: 就是太长了
辛苦大家了！谢谢版主给了一盏灯：）

作者: 舄兢 时间: 2003-10-25 18:28
由激烈到安然，很酷的文字。

作者: 老山民 时间: 2003-10-25 22:14
不长不长，有味道就不长

作者: 秋也 时间: 2003-10-26 20:54
标题: 谢谢！
我多努力啊！

作者: 秋也 时间: 2003-10-27 19:03
标题: 就是我了
怎么看到的？好细心啊。

作者: 似水纤纤 时间: 2003-10-29 23:49
作者用独特、韵味的文字叙述出寓意深刻的作品，好得令人尖叫。

作者: 秋也 时间: 2003-10-30 15:12
标题: 纤纤过奖了！
多批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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