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腐败普及率到底有多高?有人说,现在被惩处的腐败官员只不过是官员腐败的冰山一角,这话不敢妄说,因为按照现在有腐必查、有腐必究的原则,举报属实或者证据确凿的腐败官员肯定都去了该去的地方。其余的,至少目前你应该认为还是好的。那些出口就说“没几个好的”或者说“一查全都有问题”的人,只不过是在泄愤,并无实证。没事干查着玩,不是法治社会。监察机构无缘无故查你,你肯定也会义愤填膺。所以说,那句老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只是警示和告诫,不是真理。
这个我可以找出佐证。一则新闻把我看笑了,大致是:宝鸡市中级人民法院原党组成员、纪检组组长(正县级)黄录平因一场饭局遭实名举报,被宝鸡市纪委调查时,他态度恶劣,对抗组织,串供翻供。纪委深入追查,又发现了黄录平涉嫌“私车公养”,违规加油。再深入调查,又挖掘出一起巨额单位受贿案。案件还在深入,不知道还会淘出什么宝来。
真是一场饭局引发的血案。我笑黄录平明明屁股底下有一堆屎,非要站起来熏人;我笑案件可以通过歪打正着的方式得以破获;我笑多少事都是因小失大造成的;我更笑芸芸众生不知适可而止。之所以把它当做“伸手不一定被捉”的佐证,是因为这个案件可以通过“如果”的方式进一步展示。
如果黄录平精明一些,他就可以混个好人缘,也就没人举报他。大家都是善良人,不会为不关自己切身利益的事“害人”;如果黄录平节制性强一些,他就不会在严打的形势下吃那顿饭,有钱在自己家里偷偷吃山珍海味,老婆孩子还能跟着沾光,何乐而不为?那样也就不可能无缘无故被纪委调查了;如果黄录平少一些霸道,在面临调查时,痛痛快快认个错,最多也就被通报批评一下,无碍大局;如果他懂一点现代通讯的常识,把手机信息及时删除,那么,即使对那顿饭的事死扛硬磨,最多也就是态度恶劣问题,大不了被免职,反正也不缺钱了;如果……
已经很明显了吧?如果其中的一个“如果”发生了,黄录平都不会受囹圄之苦,他从前所伸之手就不会被捉,他就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更是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说不定现在正喝着茶给下属讲贪污腐败的罪恶呢。可惜事情恰好按照传奇的方式延伸开来,捂也捂不住了。这给了我们联想的素材:是不是有一些官员早就把那些“如果”都建立健全了呢?如果是,那么,即使伸过手,也捉不住他了。这样的事、这样的人有多少呢?
懂得满足、懂得适可而止有多重要!不要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既是网,就会漏。关键是要有节制。比如那些已经贪腐的官员,从现在开始金盆洗手,并且按照多少项规定、多少条禁令严格执行,何至于被捉?老百姓是包容的,官员真这样做了,百姓绝对不会揪住蝌蚪的尾巴说青蛙的不是,皆大欢喜。中国人深受腐败之苦,以前的事咱装没看见,求你以后别再干了还不行吗?这难道不是和谐社会吗——你好,我也好?
不行。贪欲是无止境的。想必官员也很痛苦,天天想着就此打住,就是打不住。每一次可能都在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但真正最后一次恰是被捉住那一次。兴许每一次逃脱都有冒险所产生的快感,故有瘾。所以那句老话改一改就是真理:莫总伸手,天天伸手必被捉。
单位曾经有个职工,每天偷一块铝锭藏在军大衣里骑自行车出厂门。终于有一天,门岗喊住他:“站住!”他心里一惊,想跑,但门岗声音异常坚定:“站住!”只好站住。门岗坐上他的自行车:“去保卫处。”他载着门岗,到了保卫处的大院,突然给门岗跪下:“大哥,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干了!”一桩偷盗案宣布告破。门岗只不过是喝多了,想让他稍一程路。但门岗为此立了功。而这个职工事后坦白说,他已经偷了快两年了,本想弄点酒钱就收手,没想到成瘾了。赚够了就收手该多好!
与黄录平的案件类似。真正的恰到好处是在被捉的前一次收手,连小蟊贼都懂的道理,官员更懂,官员多聪明!但懂和会做是两码事,因为“恰好”很难猜度和掌握。既然不好把控“恰好”,不如尽早打住,欠点也无妨,1000万与900万区别并不大,因小失大太不值得。保住现有的胜利果实才是最重要的。黄录平如果早些时候看到我这篇文章,定能大彻大悟,及时收手,也就不会追悔莫及了。因为我是真心在告诉黄录平们:当下就是恰好。
伸手不一定被捉,重要的掌握火候。否则,什么偶然的事都可能发生在你身上。天不佑无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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