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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漂亮的花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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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4 14:00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凌啸远 于 2018-6-4 14:37 编辑

  漂亮的花灯架

  当年梅沙还小的时候,要她母亲说个故事。母亲说,我哪里有故事?昨天苏湖村的二大爷来送阳澄湖螃蟹,半个竹笼子浸在水里,螃蟹却已经死了一大半教人心里恼。于是梅沙又问,难道真没有故事?母亲黑夜里的板凳上看着她亮通通的眼睛,突然想起一事来,想起梅沙的爹初次见着自己的时候,就从巷子口抱住自己,她没有喊没有叫,两双黑黝黝的眼睛都饥渴。

  那时梅沙娘二十岁还没嫁,大约十里八方长得太俊俏清秀,跟凌先生沾点边,又有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几乎没有人追上来爱。梅沙爹蹑手蹑脚一抱,梅沙娘就说,我以后是你的人了。没过三天梅沙娘就嫁给了梅沙爹。也就是说有一种女人原本长得挺好看,大家看着心里喜欢,又想亲近娶她,但是又隔得远远不敢亲近似的,结果这样的姑娘也就莫名其妙的怨怪自己不中用,又有了不同一般的想法。

  今晚梅沙偏要听故事,母亲就想到梅沙爹去了。梅沙爹去广州打工,死在一辆翻转脱轨的火车上,掉了一颗头,断了一只手,胸口上划拉一道口子流血,铁轨上一道血色染红的袍子拖沓到草丛间,秋天金色的阳光洒在手面上。

  梅沙娘说,你真要听故事,我就想起十八岁的花灯架来。那时巷子里都是一片潮湿的灰色,左边铁卷门阿龙卖虾早出早归,右边是瘸子阿来去苏湖二巷口摆摊修鞋,阿粉晚上卖淫。有一次碰到阿粉就问,你为什么要去卖?阿粉说,我白天晚上没什么事,卖着玩玩。后来苏湖村河道边一条巷子口晚上经常停着三轮老爷车,也就是说阿粉卖开卖成功了。

  梅沙天真地问,阿粉姑姑家里有很多东西吗?梅沙娘说,她家后院石墙胡桃树边有一口井,水打不干,据说是她太姥姥留给她姥姥,她姥姥留给她妈妈,她妈妈留给她,井口边有一拢清白的水草,四季清爽很干净。

  梅沙娘又说,我十八岁的时候去井口边掐水草,一只鸭子从墙角狭缝边飞进来,我扔下手中的碗就走了。后来巷子口就有了一个花灯架,白天下雨晚上落雪,花灯架上有一株蔷薇掉挂下来,紫色的瀑布落在路边的阴沟地缝上,仿佛一条光溜溜的彩蛇在青砖石板上滑动。

  记得有一次阿龙就要摘了它插在竹篓上去河边,我看见吼了一声,他不敢便逃跑了。又有一次隔壁村的三姑媒婆从那经过,打算摘了插头上替人说亲,我不同意。三姑婆就说,我总要摘了它回家去给姑娘戴,她们看着都说喜欢得不得了,你说是也不是?梅沙娘却说,它是我的,我天天看着它。于是三天两头地来浇水,蔷薇从垂落的地缝里生长又爬到了墙壁上,它的花越开越多,梦里想到它就像一床绿色斑斓的锦被铺在白皙的肚皮上。有时又觉得有条蟒蛇附身,半夜里掏着我下身的元气流血,月经提前了。

  你还要不要听?梅沙娘问着,梅沙没吭声,却又想到自己的父亲去了。大约寡妇的子女最易想到看不见的父亲,又最易忘记他,懵懵懂懂不知道似的。那么他们是怎么来的?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流血,女人的阴道干净得没有日过。

  于是梅沙娘又说她的紫蔷薇,她说我的花灯架下有一回来了一只白毛兔子,两只短脚一对竖耳朵,机灵地往墙上爬不掉下来。隔壁的阿粉打开门瘦骨伶仃地看见就喊,打啊打啊,一只兔子!白雪似的一团爬到墙头上立起来,两只眼睛透明地放光,阿粉看见后手脚发抖,舌头发颤地喊,打啊,打啊,打死它,不要让它跑了。

  梅沙说,妈妈,我也要一只兔子。梅沙娘却说,兔子跑到阿粉房檐上立起来,两只脚往空中伸直,狗猫来了它也不怕。巷子口的阿龙、阿来、三姑爹、肖屠夫、隔壁村的麻二,剪刀铺的囍玉,反正黑压压一大片头挤着抬高来看热闹,叽叽喳喳麻雀开会似的。一个说,兔子为什么立起来?一个又说,兔子真白,六月里一团雪似的。一个又说,兔子会跑走吗?一个又说,它为什么偏偏跑到阿粉家的房檐上?后来梅沙娘听见这些话就打算嫁人了。三姑婆说,你应该找个人替你说下媒。梅沙娘说,不用,我自己知道,我在一条黑巷子门边就要嫁给一个男人。大家都笑了说,不会跟阿粉一样,嫁不出去吧?梅沙娘伸手指着房顶的兔子发誓说,老天作证,我总是嫁给了一个好男人。真的,他是好的。

  当时阿粉由门边躲进了院墙内偷听,双腿发抖地走到后院井口边,她看见井水照着自己骷髅似的脸,探着头对着井内用力吐了一口唾沫星子。阿粉说,该死的兔子!说着就呜呜地抱头哭出声了。那一晚月光照着花灯架紫蔷薇三叉形的绿叶子上,一朵大紫花从墙上雨水澎湃垂落下去,阿粉幽幽的哭泣声从院内流淌进巷子口,水皮火皮风皮石榴开口流血似的流了一夜,大家听见半夜都没睡。

  第二天阿粉早早起床看屋檐上的兔子不见了,于是又哭,一连哭了三天水米不进。隔壁的王妈走进来说,阿粉,你怎么了?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想开点。阿粉抬头看见窗台边一束削进来的亮光贴着自己瘦巴巴的腿肚子,想到房檐上的白兔子又抱紧枕头捂住脸哭。第四天阿粉梳洗打扮,吃了早饭,去东湖村的小河边茅檐下找凌先生。她走进一道纸糊的木拉门就说,凌先生,你要娶我。凌先生说,我没有钱,娶不了你。于是又埋头进一本黄色的线装书里看八卦图,一圈黑色糊糊状的太极图烧着他的脑筋。凌先生近来文章不写了,一门心思研究八卦,打算过一段时间去上海摆摊算命掐八字谋生。阿粉见凌先生不理,于是又娇声小气翘着嘴说,凌先生,你要娶我。

  梅沙说,妈妈,凌先生娶了阿粉姑姑了吗?梅沙娘说,你等下听我说,我先去解会手。

  到了后院,这还是巷子口东巷子口西的乡下,不比广州上海那么堂皇富裕,梅沙娘蹲在马桶上想,我要是尿出尿来,我就还说我的故事,我要是尿出别的什么来,我就不跟梅沙说什么故事,哄她睡吧。憋了半晌,肚腹里胀痛如猫滑了一下,也不知道尿了没有,就起身了。刚打算提裤子,又觉得下身湿漉漉什么东西黏着不舒服,不好用手去摸。走到房内拿灯低头一看,我的天!血糊糊一片,原来月经提前了半个月。

  梅沙在外院喊,妈妈,你好了没有?梅沙娘想,我好什么好,只怕是病要死了。这时梅沙娘又想到自己十八岁那一年六月,院子里的石榴花火红地开了,父母不在家,走到石榴树下,突然月经汹涌如潮地来了一大片。那是最大最多最迅速最激烈的一回,后来再也没有那样过,这大约就是女人隐隐潜流的一种幸福。梅沙站在门外敲门,梅沙娘突然脾气暴躁地骂,你个死鬼头,还不去睡?!梅沙说,妈妈,我要听故事,你还没说完。梅沙娘说,你爹死了,还有什么好听的。梅沙突然就哭了。

  到了半夜,梅沙躺在被窝里没睡,梅沙娘起身去后院解手好几回,走进房间看梅沙,脚步轻缓性子温和了许多。梅沙黑洞洞的眼睛从被窝里爬起来,梅沙娘伸手掀起被头钻进去要和女儿睡。梅沙说,妈妈,我怕。梅沙娘说,你不用怕,我还给你讲故事。梅沙说,凌先生娶了阿粉姑姑了吗?梅沙娘说,这还得从巷子口花灯架下的紫蔷薇说起。

  凌先生第二天走到苏湖村看灯花,经过小朵巷子口停住了,这时大家都在说,不得了了,巷子口的蔷薇开花了,平时开紫色,这回偏偏开了一朵奇模怪样的红色。大家知道凌先生十里八方读书多知道多,围上来叫他去看。凌先生还真别说,一身简装轻布靴,手里一把芭蕉扇摇来晃去,看样子真打算去上海哪个街头摆地摊掐八字算命。东湖村的村长劝他不要去,多教村里的孩童读几句古书,凌先生说没什么好教,都是矮冬瓜瞎拌不成器。于是疯疯癫癫走在街头伸手空中乱掐说,上通天子鬼魅魑魉,下知贫民贩夫走卒,急急如律令!

  梅沙躺在被窝,听到这里嘻嘻地笑着说,这凌先生真好玩。梅沙娘说,你说的是!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差点嫁给了他。梅沙说,你为什么想到嫁给他?梅沙娘说,这凌先生轻飘飘的,不太沾地气儿。有一回爹爹在院子里做糖葫芦,他叉着手走进来,看见我蹲在井口边洗衣服,伸手打了我的屁股,又摸了我的头说,陈老庚,你姑娘长得挺水灵,嫁给我怎么样?爹爹站起身看着他笑,我心里激灵冲动了一下就想嫁给他,后来被你爹巷子口黑黝黝一抱,又没有嫁给他。梅沙说,凌先生有什么好?梅沙娘说,凌先生什么都不好又爱骂人,骂村长骂乡长骂镇长,从来不骂平头百姓贩夫走卒。他还说,哪里真哪里爱。后来听人说,这是有学问的话,我们不懂。记得有一次阿粉坐在堂口脱衣服给凌先生看,他看完后就说,你身上一个疤都没有,我爱你了。于是阿粉住在他家半个月,吃他的穿他的喝他的,凌先生有钱就扔给阿粉说,钱是你的给你去花。阿粉拿了钱白天上街买东买西四处招摇,晚上去东湖旁边蹲子口茶楼卖淫接客,凌先生埋头读书,什么也不问不说。

  你说怪不怪?梅沙娘说,我十八岁的时候爱做梦,梦里老是碰见凌先生来抱我,而且从后面伸手一抓一用力,我就躺倒在他的怀里。梅沙被窝中做个鬼脸说,妈妈,你羞羞……梅沙娘说,反正你爹死了,我也不怕说出来。梅沙说,后来呢?梅沙娘说,后来我就看见巷子口花灯架上一株蔷薇花,大家都说要掐掉,将来长大长满了会挡路不方便,我立马不同意,天天去花灯架的墙头边浇水。有一次,大家又说要掐掉,我跑去找凌先生,他正在埋头读书,问他怎么办?凌先生伸手掐着我的腰口说,我写两个字木板上,你挂在墙头,就不会有人去伤害它了。

  你猜猜他写了什么?梅沙黑暗中撅着嘴说,我哪里猜得到。梅沙娘说,凌先生写了“掐死”这两个字。说来也奇怪,大家后来就不掐它了,蔷薇花越开越多,铺得巷子口簇团锦绣斑斓如蟒绿茵茵丛丛。

  梅沙说,我怎么没看见?梅沙娘说,你那时还没出生,我还没有嫁给你的父亲。我经常去找凌先生,他伸手抱着我的腰口说,将来有人像我这样抱住你,你就嫁给他。后来你爹在黑黝黝的巷子口抱住我的腰,我就嫁给了他,凌先生去了普陀山悟佛法。据说又去了西藏的拉萨猎鹰,又说去了内蒙古看风景,还说去了澳大利亚做牧师,好多年没有见他了。

  凌先生没有娶阿粉姑姑吗?梅沙突然有点语气失落地问。梅沙娘说,凌先生那天去了巷子口看蔷薇,看见那朵红色异种的花就说,奇哉奇哉,怪哉怪哉,有趣有趣!这时大家围上来说,何止是紫蔷薇开红花,如今鸡有三只脚,蛇有两个头,儿子杀老子,妻子杀丈夫,一条河的水毒死一村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凌先生听罢不理,走进斜对门阿粉家坐在四方形井口边说,阿粉,你要死了!阿粉跑到井台边要洗澡,凌先生伸手掐断井台边那把水草说,阿粉,我娶不了你。大家都在门外看,阿粉赤着胳臂躺在井台边呜呜地哭,一边哭一边说,我是患了病不久了,可是我心里总是惦记你。凌先生说,不必了,该来则来,该去则去,不必挂念。不到半年,凌先生一身轻裘布靴,披头散发出了东湖村,很多人跟到村口送他问去哪里?凌先生说,阿粉知道。后来大家问阿粉,阿粉又说不知道。

  一天夜里,梅沙娘说,我悄悄地去墙头浇水,看见阿粉借着月光伸手将蔷薇一段一段剪碎铺在巷子口,我想跑过去阻拦。大声呼喊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双手用力抱住了我的腰口,我没有喊出来,我就嫁给了你的死鬼老爹。无奈黑黝黝的巷子口一道阴冷的风,一阵呜呜的哭声穿透黑夜的星空而来,大家都怕。第二天大家起床来看,花灯架上的蔷薇再也没有了。      

评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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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8-6-4 15:14 | 只看该作者

3#
发表于 2018-6-4 15:4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莹莹子期 于 2018-6-4 15:55 编辑

板凳  小孩子进步不少啊,题目我喜欢,有着历史的沉淀和新时代的结合。                                          
4#
 楼主| 发表于 2018-6-4 21:08 | 只看该作者

ok!兔儿角老桑闭眼萌萌的。
5#
 楼主| 发表于 2018-6-4 21:10 | 只看该作者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18-6-4 15:43
板凳  小孩子进步不少啊,题目我喜欢,有着历史的沉淀和新时代的结合。                                 ...

莹大姑好!历史的沉淀与新时代结合,这就是未来不懂不懂的时代。哈哈!
6#
发表于 2018-6-5 11:44 | 只看该作者
这样的叙述风格很有意思,很平静,似乎不带一点感情色彩。跳出来说说梅沙娘的故事,说说小粉与凌先生的故事,穿插的都是爱情,却能读出不一样的味道。
7#
发表于 2018-6-5 13:13 | 只看该作者
小梦要我讲几句,于是就读了。

第一感,以为是令箭小说,太像了。没想到凌公子居然能写出令先生风格的作品。

小说笼罩在一片如梦如幻的朦胧意境里,看得见,看不清。所谓道可道,不可道;名可名,不可名。有些小说,仿佛李商隐古律或某些现代诗那般晦涩,充盈着诗意与诗性。真要说明白讲透彻,可能反而不妥。因为有时候,可能作者也不知他到底要表达什么具体的意味,但是它又一定是有意味的。你可以说,嗯,耐人寻味,但具体指向是什么呢?恰似海市蜃楼般虚无缥缈。

小说里出现了三个女人(主要人物),梅沙、梅沙娘、阿粉。两个男人,梅沙爹、凌先生。小说讲述的,是市井里弄情爱故事,或者叫小镇爱情也可。凌先生是一个符号,是市井里弄文化的象征,这个人物,是一个自由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身上有着儒释道的集成,他教书育人,他信佛,他研究道教。他既积极,又消极。既入世,又出世。他心中既有色,又无色,既空,又非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或者说,他既迷恋梅沙娘与援交女阿粉的美色,又不执迷其中,甚至能当断则断,提得起,放得下。他是一个好男人,也是一个坏男人。他是女人眼中的理想,也是女人心中的幻灭。嗯,他就是一个文化符号。

梅沙娘与阿粉,这两个女人,不能简单地用贞洁与淫乱来区分。小说实际上表现的,是女人的生存困境与困惑。梅沙娘在嫁给梅沙爹之前,与凌先生之前是一种暧昧关系,但毕竟有凌先生的影子梅沙爹来抱与爱。阿粉则不同,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开始就注定了屈辱与痛苦,自卑与自弃将不可回避地伴随她的人生。于是我们看到,当那只雪一样洁白的兔子直立在她的墙头时,她羞愤了。所谓闭月羞花,我们可以反过来用在阿粉身上。阿粉内心或许不服气,因为梅沙娘也算不得贞洁,至少她心里还些安慰,但梅沙娘毕竟有人爱有人娶,自己呢?阿粉和梅沙娘一样,心中有一个理想的男人,凌先生。但最后,凌先生也放弃了她。

这样一说,“漂亮的花灯架”,其象征意义,似乎就出来了。花灯架不是孤立的,或者说,花灯架只有配上了蔷薇,才能谈得上“漂亮”。爬满蔷薇的花灯架,梅沙娘是精心呵护的,或者说,正是在她的耐心维护下,花灯架才枝繁叶茂绿意盎然,成了巷口一道亮丽风景。你完全可以说,它就是一道贞洁牌坊。它遮蔽、掩盖了巷子深处的肮脏与龌龊。但是,前路绝望的阿粉最后却悄悄掐断了那些蔷薇叶与花,正如凌先生掐断阿粉后院四方井口边的清白草稞。蔷薇的寓意,我想也就不必多言了。

小说结构完美,技法纯熟,个人觉得是线性叙事与碎片化叙事的结合,一条线,是现在时,即梅沙娘给梅沙讲故事,娘俩的言行,这是主线,一条当然就是过去时,就是小镇往事。

叙事语言依然很美,腔调是令先生的,但比令先生的小说在细节与情节上更丰满、更圆润。

要说不好的地方,还是小说的主题,我还是觉得,小说的语言盖过了小说的立意。过份重视语言而忽略小说立意,我觉得是舍本逐末,我不太赞成这样。好的小说,无论如何,得有一个好的主题与立意,不能缥缈到脱离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讲,这篇小说,一般般。
8#
发表于 2018-6-5 15:40 | 只看该作者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18-6-5 13:13
小梦要我讲几句,于是就读了。

第一感,以为是令箭小说,太像了。没想到凌公子居然能写出令先生风格的作 ...

小说的语言,小说的手法,其中的意象表达,难说不是一种套路。
套路也无妨,要看是用于突出主题还是使之朦胧。
9#
发表于 2018-6-5 17:33 | 只看该作者
挺好,细节丰满,文字颇有日本近现代诸位文学大师的影子。诉求淡雅,不疾不徐,是小众路子。这是一个选择问题。比如川端康成无论怎么优美,都比不过东野圭吾的话事冲击力。这也可以理解,一种是呈现美感,一个是言情参与,追求不一样。
10#
发表于 2018-6-5 17:36 | 只看该作者
从我个人来说,我不追求细节完美,也不太在意参与感的压迫,用自己的审美完成叙述,爱谁谁
11#
发表于 2018-6-5 17:37 | 只看该作者
通篇给人十分好的感触,质地精良。最好的是氛围。叙述语气恰到好处,不疾不徐,让人进入,又很容易拔出。尽管类似作品已经见过,不过在太虚读到,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12#
发表于 2018-6-5 17:43 | 只看该作者
花灯架,蔷薇,等意象,在作品中的作用,值得注意。之前在山西文学杂志读过一篇小说,给人的感觉也是意象运用为氛围营构创造了很好的条件。嗯,读这篇,一再想起那篇。作品标题想不起来了,不过那个意境,很熟悉。
13#
 楼主| 发表于 2018-6-5 21:52 | 只看该作者
林小白 发表于 2018-6-5 11:44
这样的叙述风格很有意思,很平静,似乎不带一点感情色彩。跳出来说说梅沙娘的故事,说说小粉与凌先生的故事 ...

问好林小白先生!事实上小说的矿脉几乎已经尽了,真的尽了,很难找到新的风格以及艺术路径。
14#
 楼主| 发表于 2018-6-5 21:55 | 只看该作者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18-6-5 13:13
小梦要我讲几句,于是就读了。

第一感,以为是令箭小说,太像了。没想到凌公子居然能写出令先生风格的作 ...

老桑厉害!天下第一评啊!当然这篇小说因为篇幅短,整个叙述以及情节还不是足够的繁复幽深,所以在整体认识以及感觉上容易捕捉到,这样不好。也就是说小说要写得足够的空白留出而又繁复,却又充满迷人的艺术气质,这样就好看了。
15#
 楼主| 发表于 2018-6-5 22:03 | 只看该作者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18-6-5 15:40
小说的语言,小说的手法,其中的意象表达,难说不是一种套路。
套路也无妨,要看是用于突出主题还是使之 ...

草舍兄有道理!但是草舍兄经常提到主题思想之类,这个观点有点陈旧了。或者说二十世纪后半页世界范围内的小说,在它的方法以及思考上,做了很大的转变。可能草舍兄写得多,读得少,这样眼光还是比较保守局限的。反正小说她是一种艺术,但凡能达到艺术本能的状态,皆是好小说。至于这种艺术本能的状态,它是一种感悟感受力。另外人类的感性形象思维其实是远远大于人类的理性思维,也就是说小说必须要有理性之外溢出的部分,这样才能进入艺术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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