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女子

清风徐徐

    （一）

　　咚咚咚，有人敲门。端着酒杯刚要喝口，看看老婆不禁嘀咕：准又是来找你的。老婆放下碗筷，起身打开屋门。一个脑袋瓜探了进来，圆圆的脸盘嵌着笑眯眯的眼睛：又赶上你家吃饭了，不好意思。老婆随口说道：进来吧，客气啥。小女子进得屋来紧着说道：你们吃你们的，我随便呆着。小女子很健谈，嘴里不闲着：姐，姐夫，你们看我这头型咋样？昨天新做的头发。不管她叨叨，端起酒杯嘬了口。老婆笑着没吱声。女子非要讨个说法：姐，姐夫，说话呀，我这头型到底咋样啊？其实她从门外探进头来的时候就看清了，满脑袋的头发一撮撮绽开着翻卷着：黄的、绿的、红的、紫的、蓝的，像块弧形的调色板。我看着扑哧一声笑了：你的发型很应景呢，说好听的像时下盛开的菊花，五颜六色，难听点儿的就像老母鸡孵小鸡时身子下的乱草窝。小女子听了还了一句：切！你懂啥？故意地甩甩头，有些得意的笑了。老婆总是说我，前半句好听，后半句气人。

　　她是楼上的女子，新房装修时老婆认识的。房子装修都是老婆一手操持的，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老婆说了算，我也不想操这闲心，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主要是也没功夫。老婆喜欢东家看看，西家串串，哪家装修啥样，哪家买了啥灯具，啥家具，花了多少钱。楼上的女子许是和老婆臭味相投吧，俩人总是一起商量着去买东西，小物件啥的：像餐桌、椅子、窗帘、坐垫……就连买身睡衣也要参谋参谋，老婆没空她便自告奋勇代劳，很热心呢。老婆说别看她年岁不大，很会讨价还价，而且很有主见，眼光也不赖。我不以为然。

　　一天吃过晚饭，女子特地邀请去她家看看，她的新家也是她一手操办的。不喜欢去别人家，架不住人家热情相邀，便跟着老婆屁股后面颠了上去。进得她家，她像导游般逐一介绍：从屋顶的灯具到地板砖，从厨房到厕所，从餐桌椅子到吧台鞋架……她一脸的兴奋，一脸的自豪。我跟着逐一点头，但没说一句话。其实进得她家觉得像进了古墓般：黑色的吧台，黑色的餐桌椅子，黑色的背景墙框，黑色的窗台又配以深色的窗帘，让人觉得神秘阴冷，有些压抑，不爽！家是温馨的居所，该以暖色调为主吧，老婆如是说也是如是做的。所以还是老婆的眼光接近常人。不过穿衣戴帽各有所好，无可厚非。

　　她们嘻嘻哈哈地聊着，又说起来装修的事，偶尔我也会插句话：要我说你们俩都没眼光，俗气透了。就拿背景墙来说，贴什么壁纸又镶框框的。俩人停下叨咕，瞪着眼睛竖起耳朵等我的下文，难得片刻宁静，端起酒杯咂口酒，接着侃侃而谈：要以我的心思就来幅山水画，而且要写实的，请人作画。这面墙画上黄山的迎客松，对面墙来幅黄河壶口瀑布，要不一面墙画上蓝天白云，配上国产战机歼20，对面画上大海，配上辽宁舰，那样看着多有气势多舒坦。女子看着我笑，老婆也笑了：喝酒也堵不上你的嘴，我俩聊天你跟着瞎扑哧个啥！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好想请同学在墙上题诗画画儿呢，那可是真迹，同学的字画很是了得。

　　其实并不讨厌楼上的女子，来的次数多了说话也就不许外，把她家里的陈芝麻烂谷子抖落个底朝天。倒是儿子有点厌烦：呱呱呱的说个没完没了。老婆喜欢她，因为有个说话的伴儿，不觉得冷清也挺好。总觉得住楼房的人冷漠无情，有的住了多少年的邻居竟不知道谁是谁，哪里像农村人，挨家挨户的随便串门。老婆不喜欢和我聊天，因为用不了几句话我就能把她气得瞪眼睛，我是个臭嘴的人吧，吃亏就在这张臭嘴上，那是屎壳郎爬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小女子岁数不大，只比儿子大两岁，可她孩子已经上一年级了呢。问她才知道她的父亲还没我大呢，她却一嘴一个姐、姐夫的叫着，应该叫我大爷才对，不过这话终没说出口。她把我家的辈分搅乱了，有时进门她会问我：姐夫，我小弟上班了咋的？听她这么说难免瞪她一眼，她忽然明白了咋回事，嘿嘿一笑：我不是怕把你们叫老了嘛，各随各叫呗。想想也是，不过是称呼问题，代表不了啥，她愿意怎么称呼随她去吧。

　　说来小女子的身世也够凄凉的，这都是她亲口叨叨出来的。五六岁的时候母亲就离世了，她是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父亲一直在外打拼，对她来说没啥感情。后来父亲又成了家，找了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女人，女人带个闺女嫁过来，又生了个女儿。至此她便和父亲格格不入，很少去看父亲，因为后妈根本不善待她。一个从小就失去母爱的孩子注定性格乖异吧。这个小女子也不例外，脾气大得很。讲到她十七八岁的时候便谈了恋爱，住到了男孩家里。起初女子也挺懂事的，洗衣做饭，帮忙收拾家务，很讨男朋友父母喜欢。后来怀了孩子就很少插手家务活了。小女子肚子里怀了孩子后觉得自己是他家里的功臣，所以开始有些挑剔吃的喝的穿的，有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势头。日久天长男孩的父亲难免有些看不过眼，一次饭桌上对女子说：按说有些话不应该我说，你是不是得改改习惯了，不能总让我们伺候你呀，将来结婚了怎么一起过呀？女孩听了这话登时火冒三丈，杏眼圆睁：我就这样咋了？好歹我给你儿子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了，你们伺候我也是应该的，嫌弃我了可以，别让你儿子娶我呀？信不信我把孩子生下来就掐死了，然后走人，我不会赖在你家的！听了这话，吓得未来的公公婆婆啥闲话也不敢说了。女子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我吓唬他们呢，我得在他们家站住脚，不然他们一起欺负我谁能帮我出气呀？

　　女子也有个性，敢说敢做。她说她把父亲手机号加入了黑名单：我就当没这个爸爸，别打电话找我，他对不起妈妈，更对不起我！说着说着眼圈有点发红，眼泪打着转。老婆便赶忙起来安慰一番。女子扬扬头：没事，我说出来就好了，有些话憋了好多年，没处说呀。看来她把老婆当闺密了，老婆说有点想把她当闺女的感觉。

　　难怪她把她家里装修的暗了咕咚的，小小的年纪便失去了母爱，生活在没有温情的世界里，这种处境任谁心里都会留下抹不去伤痛和阴影。

　　再多的幸福也弥补不了当初的创伤，就像一道疤痕，你可以遮掩，它却真真的存在着。

　　（二）

　　吃过晚饭老婆便忙着洗衣服，我好心要帮忙人家嫌我碍事：去去，该干啥干啥去，别在我眼前晃悠，立马消失！一听这话不禁有点恼火：操，屁大个地方转个身都碰后脑勺，我消失哪儿去？好心当成驴肝肺了！老婆往卫生间外一指：看电视去！正合我意，以后大爷还啥也不干了呢，咱也做把大当家的。沏杯茶，打开电视，盘腿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了起来。啪啪啪，外面有人在敲门，我坐着没动嚎了起来：来人了，快去开门！老婆听到喊声手里拎着还没拧干的衣服走了出来，没去开门反倒朝向我过了来，眉毛一挑，还没等她眼睛立起来呢赶忙下地：耗子来例假多大个B事儿啊，用的着横眉立目嘛，好男不跟女斗。老婆用湿衣服甩了我一下叽咕道：你还真成甩手掌柜的咋了！

　　把门打开条缝探出头去，门外站着楼上的女子，她笑着问道：老太太在家么？不知从啥时开始的，楼上的女子不喊老婆叫姐了。我家哪儿来的老太太呀？我家只有老头儿。我笑着回道。女子急了，忙解释道：我说我姐呢。我偏头扭了扭下巴颏，把门打开。女子一手捂着屁股扭着身子进了门，边嚷道：姐，姐呀，想死我了，你咋好几天没在家呀？这两天都快憋死我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老婆调侃到：真的假的，说的那么玄乎。女子又急了：真的呗，我摔了一跤，屁股摔肿了，走路都费劲，想和你呆着说说话你又不在家，嘴都快憋出泡了。女子埋怨的眼神看着老婆。老婆有点心疼地看着女子问道：这么大人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来屋里我给你揉揉。女子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好多了。

　　女子一番诉说，听得我们哈哈笑。原来头些日子女子带着孩子回老家去看奶奶，她是奶奶一手看大的，虽然没能享受到母爱却享受到了奶奶的呵护和疼爱，奶奶于她来说是此生最亲的亲人。自从嫁了人离开了奶奶就很少有时间和机会回来看她老人家了，女子心里有着深深的愧疚和不安。奶奶看着孙女那是一个嘘寒问暖，女子看着奶奶心里亦是疼爱有加。一日吃过早饭，女孩到奶奶的隔壁婶娘家串门，婶娘在女子小的时候没少照顾她，回来一次不容易，怎么也要抽空去看看。虽然离开了土生土长的农村，但农村人那质朴的人情味烟火味不能忘。女孩和邻居家的婶娘聊着聊着忽然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翻江倒海般绞痛，内急得很，便急忙告别婶娘回奶奶那里。女孩自小比较淘气，男孩子一样跳惯了墙头，虽然如今已嫁做人妇，可孩提时养成的习惯仿佛已根深蒂固，情急之时也顾不得体面，三下两下便骑到了墙头上，许是年岁大了些不如小时候腿脚灵便，还没等后腿骗过墙来便一头栽了下去，咕咚一声屁股重重地墩在地上，好在没有磕到头。在奶奶家炕上趴了两天才敢一扭一扭的下了地。

　　女子说到这里，我和老婆笑的合不拢嘴。老婆看着女子有些责怪的口吻：你这孩子，怎么说你呢，你都多大岁数了咋还跳墙头啊？女子嘿嘿笑着道：我这不是着急嘛，再说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是人了。一听这话更是笑死人了。我也跟着调侃了一句：你这哪是着急啊，你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真知道好歹。

　　老婆怜惜地看着女子，说了句很有人味的话：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又好笑。

　　这个小女子也是真够奇葩的。看来从小养成的习惯轻易不会改变的吧，不经意间便会流露出来。

　　（三）

　　打算去参加同学聚会后心里还有了小小的期盼，开始学会数着日子过时间了。有的同学已经在群里晒车票了，而我的车票还藏在深闺人不知呢。几次催促孩子：我的车票到底啥时拿回来呀？孩子专心的玩着游戏，头也不回：跟你说了头你走之前肯定给你，还老天天追着问。我有点不耐烦了：求你办点事看你肉赤的，你倒是痛快点啊，我咋觉得你不靠谱呢？这回孩子有点急了：我不靠谱你自己去买不就得了么？我要是有空找你干嘛！？我也有点急了。我是怕耽误了行程呢。

　　老婆和楼上的女子视频聊得火热的时候我插了句话：啥时有空给我剪个头发呗？老婆说过楼上的女子曾经在理发店干过，而且自诩手艺不错。楼上的女子快人快语：你等着，我这就下去给你剪。不大功夫女子带着推子剪子梳子电吹风围裙真的就下来了。女子前后左右看了看我的头发，先贬斥了一番：就这头型磕惨透了，还美滋滋的满大街晃悠呢，你以前可哪儿剪的？我呵呵一笑实话实说：就在马路边剪的，省钱啊。女子也笑了：不是我说你，你可真够小气的，就你这头要型没型要样没样，土的掉渣，一看就是农村老大爷给剪的。忒不爱听她说话，可还得顺着人家说：那你给我剪个好头型啊，若看着顺眼给你发红包。说话算数？说话算数！

　　女子操起推子剪子齐里咔嚓忙活起来，看这架势还真不含糊。一会儿让你脑袋左偏偏，一会儿让你脑袋右转转，依旧是边剪边贬斥：就你这脑袋神仙也剪不出来好头型，前面头发少两边还缺肉，后面一块骨头凸出来，上面一块凹了进去，这是啥脑袋长的。我一听哭笑不得：这脑袋咋了，好歹也是原装的，你可别拿我脑袋练手艺哈，我得参加同学聚会呢。女子微微一笑：放心吧，再难剃的头都给他收拾了，大不了最后剃光了。听了这话心里直打鼓，又来个不靠谱的，赶忙说：你可别，千万不能剃光了，不然后面那块骨头支楞着多磕惨。女子哈哈笑着说：逗你呢，老实坐直了别动，不然剪坏了赖你可别赖我。不大功夫就剪完了，女子对我说：去照照镜子，看看咋样？哪儿觉得不合适再收拾包你满意。起身照了照镜子，嘿别说，就是去理发店也没剪过这么顺眼的。连忙说：挺好挺好，不用收拾了。女子听了很高兴，指了指地面：咋不用收拾了，把头发收拾干净了。

　　老婆也夸头发剪的好，不禁对这小女子有点刮目相看。看来这小女子不只嘴上功夫，也有真功夫呢，难怪老婆喜欢她。说着话间老婆对我说：你去换身衣服就便让她参谋参谋，看参加聚会合适不。我不情愿道：有啥合适不合适的，都这把岁数了，还讲究个啥？女子听了参合道：让你换你就去换，我看合适不，这岁数咋了，没老呢，别把自己弄得农村老大爷似的。听了女子的话便进了卧室，匆忙换了自己觉得挺合适的衣服出来，其实也没几件像样的，这个岁数真的不喜打扮。女子看了我穿的这身衣服皱皱眉：这上衣配这裤子忒难看，颜色样子都不搭，一看就是山沟里出来的，赶紧换别的。我看看老婆，老婆看看女子，这可是我最好的衣服了，让她说的一文不值了，山沟咋了，农村咋了，咋还瞧不起农村人了，老祖宗不就是耕田种地的么？可这话不能对人家说，毕竟她岁数不大，没吃过苦呢。我讪讪一笑：我就准备穿它了，啥好看不好看的。女子不依不饶：这衣服穿不出去的，同学聚会人家穿的干净利落的，在看你土老冒一个，你不怕人家笑话呀？然后转身对着老婆说：你看你出门穿的光鲜的，咋不给我姐夫打扮打扮呢？就知道自己臭美！老婆也乐了：咋不给他打扮啊？每次给他买衣服他都不要，他小气怕花钱，就这衣服还是我偷着买回来的，买回来就穿，还不下架的穿。这话听得我气不打一处来，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我小气么？我舍不得花钱么？大爷我不是觉得挣钱辛苦么？他妈的，我要是阔老板，尝尽天下美味，阅遍天下美景！不过老婆说了：我可不希望你有钱，这样挺好，不然我该下岗了。不知女人为啥都那么想，男人有钱就变坏，依我看女人有钱也好不了哪儿去，得瑟！

　　话说回来，老婆听了楼上女子的话，也觉得心里不舒服，立马拉着我：走，咱买衣服去，又不是买不起，喜欢啥样买啥样的。又对着女子说：你也去，你有眼光，帮着看看。女子欣然前往。

　　超市就在家附近，很方便。进得超市，左看右选，这个颜色不配，那个样子老气，穿了这个试了那个，我个大男人让两个小女子摆弄得六神无主。终于选了个合适的裤子，照着镜子看了又看，女子又发话了：这裤子配这上衣挺合适，可这鞋又掉价了。女子对着老婆说：看男人有没有品位知道看哪儿么？一个是头型，一个是脚上的鞋。不知这小女子哪儿来的这些奇思怪想，合着除了头发就是鞋，我这标准的体型还有这张驴脸根本没人放在眼里了呗？老婆也被她说的六神无主，对着我说：走，走，咱买鞋去。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不假。回到家捯饬一番，对着镜子看了看，别说越看越像人了，起码能站的了台面了。老婆啧啧称赞，女子连连点头，我心的话，都他妈啥眼光啊。
　　

秋實

       佳句欣赏：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不假。回到家捯饬一番，对着镜子一看，别说越看越像人了，起码能站的了台面了。老婆啧啧称赞，女子连连点头，我心的话，都他妈啥眼光啊。
       这神描写，哼！厉害！

鴳雀

写得挺溜，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尤其秋斑竹提点的那句，真是神描写。多个章节咋整了两遍？

清风徐徐

秋實 发表于 2018-7-7 11:21
佳句欣赏：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不假。回到家捯饬一番，对着镜子一看，别说越看越像人了， ...

多谢老兄。清风有礼了。

清风徐徐

鴳雀 发表于 2018-7-7 13:15
写得挺溜，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尤其秋斑竹提点的那句，真是神描写。多个章节咋整了两遍？

手机操作多有不便，已经做了修改。致谢意。

岩水

这小说描写细腻传神，每个人物都有剖析，很是受教。

槐安.

描写活灵活现，一个热心肠的芳邻，虽然是个话唠，但显见一根肠子到底的敞亮人儿。

lvhq018

看着看着有点懵，仔细一瞧，原来后面有大面积重复内容。

lvhq018

小女子刻画得不错。                        

秋实

这文笔真心不错，读了一半，只能先放一下，得空了再来

清风徐徐

lvhq018 发表于 2018-7-7 22:36
看着看着有点懵，仔细一瞧，原来后面有大面积重复内容。

专门请教了我的老师,才搞定.我是够笨的了.

清风徐徐

岩水 发表于 2018-7-7 21:05
这小说描写细腻传神，每个人物都有剖析，很是受教。

高抬我了,哪里会什么小说阿.流水.

清风徐徐

秋实 发表于 2018-7-8 06:48
这文笔真心不错，读了一半，只能先放一下，得空了再来

多谢秋实阅读.正在修改.

清风徐徐

致谢大家,这篇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格式不对要不就重复段落,主要是我技术不过关.受累了,统一道个歉.

幸福小草

人物刻画活灵活现，楼上的女人活起来了。生活里的烟火味道很是接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