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们是个尊老的国度，我们都有老的那一天，我们由老人抚养长大，又见证了他们的老去，同时也将要面对自己的老去。尊老爱老是人的起码良知——但不是所有老人都值得尊敬。这个世界上有无数可爱可敬的老人，也有很多恬不知耻的老流氓存在。正所谓，妍媸并存，方为世界，当人生路上不可避免地遇上了老流氓，我们将怎么处？
——前言
（一）有文化的老流氓也是流氓
十年来我第二次被文联主席老李头封杀。
第一次是十年前，老李头组织了一场年会，因为女弟子喝多了在卫生间里吐，他去给拍后背了，结果女弟子把卫生间门锁上来，一把抱住他哭闹个不停。我琢磨着这题材不错啊，我就写了一篇小说《反锁》，在省刊上发表了。后来老李头主编本县小说卷，收集各作者的精品，我就把这篇小说给他看了。然后他就骂我不是人，猪狗不如。当时我很纳闷啊，这作品发表了啊，级别也不低，怎么就生气了呢？你做了的都做了，我写写怎么就猪狗不如了？我这没耍流氓的要是猪狗不如，那你这耍流氓的又是什么？
封了十年，啥活动不带我，本县请来些编辑，只不通知我见面；本县请来个大牌作家，只不让我参加；本县组织二十位作者自费出套文集，唯独落下我……就这么过了十年，我交上了四百多万作品的成绩，还有一本签约出版的长篇小说，让你丫的封，我少喝了十年酒，我多写了十年字。当世界没有公平给我，我就用自己的努力去找公平。
老李头知道封不住我了，对我也客气多了。可在酒桌上看我趾高气扬，又不高兴了，但我总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对他点头哈腰的吧。有一次他灌一女弟子喝酒，弄得人家要死要活的，我坐在他俩中间，烦得要死，就拦了句，女人喝酒太费劲，咱俩喝！这下老人家又不高兴了，当众宣布，说我的脸皮是五百年来第一家！我一琢磨，既然脸皮都这么厚了，那就厚到底吧。你一个老前辈出言无状，平时看你装模作样的一脸正气，教育后辈振振有辞，温良恭俭让什么的都有了，稍微遇上点没有迎合你的人和事，你就撕破脸皮信口胡说？我脸皮五百年第一家？你怎么算出来的？排在我第二的是谁？是按厘米算的还是按平方尺算的？有凭有据你那叫陈述事实，没凭没据又叫什么？难道前辈就可以信口开河？臭不要脸的我不该你的不欠你的你跟我耍流氓？有文化的老流氓也是流氓，对付流氓只有比流氓更流氓！
转眼间到了今年六月，老李头组织了一群弟子去参加本县文化基地揭牌，要求大家报作品。报吧，我上半年省刊发表八篇，市刊及副刊几十篇，《故事会》三篇，太忙，没怎么写，就对付着报吧。我都准备好了，他没让我报，其他全县所有弟子加起来，只有三篇作品发表。这家伙当个宝似的宣传，当天晚上群里就有新弟子写赞美诗，指名道姓夸他是本县文化史上的领军人物，言辞肉麻至极。我就接了一句，扯什么，写出这破玩意，没事的时候到我作文班跟三年级学生学学。写作的没吱声，老李头不干了，说我吹牛Ｘ不分地方，他要报名参加我的作文班，跟我学学。我说你来呗，让你当班长。瞧瞧我大度吧，结果呢，嗖——老流氓把我踢出群了，第二次实施封杀。
好，我看你怎么封我！你封我，我就用作品打你的脸！有文化的老流氓也是流氓！嫉恶如仇、弘扬正义是我们从小就读的圣人言论，而今，我就是秉持了这一言论，不是会写字就是文人，文人不谄媚不迎合不妥协，庆幸，我还能有勇气正面面对这样的老流氓！
（二）道貌岸然的老流氓也是流氓
我喜欢见识不同的老流氓，因为他们沉积了一辈子的历史，他们的人性更真实更显性。年轻的时候也许都能藏一藏，但年纪大了，土都埋到发际线了，能藏住的就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了，当然更多的是藏不住的。
我邻居有个老张头，检察院干部，临老了得了中风，偏瘫在床。有一天从医院回来，我们几个邻居都来帮忙抬上楼，隔壁的老太太也来帮忙，帮着他掖被角的时候大喊，“张嫂，你家老头摸我！”那一嗓子震天动地的，我们看到老张头那唯一能动的手伸在被子外面，正在讪讪地笑。
老高头就不用提了，有退伍立功证书，有市作协会员证书，写三百万字黄书，满世界找文人去“请教”。他都无耻到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文人的地步了，文人起码的风骨他能具备吗？流氓老高头不分男女老幼，曾拿着书到学校找个离异的女教师，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写了一本比《金瓶梅》还《金瓶梅》的书，听说你写作水平挺高，我们探讨探讨！”老高头把那位女教师气哭了，而且还气了很多人，直到把黄书送到我作文班的时候，我才强硬回击让他做了无数噩梦。后来送来一封长信骂我，我当着学生的面高声朗读，告诉学生，老师做的没错，又何惧一个老流氓的谩骂？
后来又遇到一个老莫头，老教师，一辈子师道尊严，不苟言笑，可谓道貌岸然的典范。但老教师可以淡漠金钱，但不一定淡漠势力；可以淡漠利益，但不一定淡漠名声。不是说因为是教师就可以戴上天使的光环，现在校园里性侵女学生的，不也尽是一些老教师吗？老莫头在我们这的第一中学教课，听学生讲，遇到女同学问题也拉着小手讲半天，遇到男同学问题也横眉冷对查查资料再说，遇到晋职称的时候也哭天喊地的诉冤情。但人家年年得奖状，又毕竟没啥大恶，安然退了休，这也就可以自诩为典范了。老莫头闲得无聊时晒晒亲家，好象闺女嫁个当官人家，他自己祖坟都冒了青烟似的。老莫头似乎对老爹老娘还不错，没事就写写文章晒晒自己多孝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给爹娘尽孝了，好象这点平常事不让人人尽知就有损他一生的完美形象似的。终于有一天老莫头急眼了，听人说他文字写得不好，立刻鼓起了死鱼眼睛，满嘴污言秽语，上蹿下跳隳突叫嚣的就差脱裤子打滚了，恨不得想把对方祖坟刨出来才解气。那斤斤计较的小气劲与平时温和儒雅的伪君子形象大相径庭，一时之间，倒是让人诧异！
其实细思之，有的时候还真不要奇怪，人“碍”之无处不在，去了这一碍，还有那一碍，人性总是不断地经历着考验，稍不留神就大头朝下掉过来，每个人都不例外！可偏偏在欲望和执念的驱赶下，人们总是身不由己迎碍而上，等到自己的丑陋清晰成像，这“碍”才真的碍手碍脚碍了眼，非欲除之而后快。人总是有执念的，就像过敏源总有个诱因，如果这个诱因不被触动，那么人一辈子都不过敏，一旦触动了，就什么都不受控制了。就如老莫头，如果没有诱因诱惑，不过就是个虚荣心强点，虚伪一点的老革命罢了，可以在大家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单方面的文字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尽责的老师、温和的老人、孝顺的儿子……只有当诱因触发他的执念后，我们才“有幸”看到那副文质彬彬眼镜后面狰狞丑恶的一面。
所以，后来一中的学生都叫老莫头——莫蛤蟆。我觉得这不是不尊重，这只是白描，谁让老莫头长着一张臭烘烘的大蛤蟆嘴。就像我的学生叫我“光头强”一样，我也不觉得这是丑化老师－－虽然我本人十分想让他们叫我“佛祖”。
鲁迅说过,以无赖的手段对付无赖,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所以我可以坦然地告诉大家，“莫蛤蟆”这个外号是我帮着学生起的，我感觉非常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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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8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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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8 13: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