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飞鸟和鱼

曲斌

“你是鱼，我是飞鸟，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离，
要不是我一次关注，那来这一场不被看好的倦与恋，

你勇敢，我宿命，你是一只可以回家栖息的鸟，
我是一只没有体温的鱼，蓝的天，蓝的海，难为了你和我，

什么天地啊，四季啊，昼夜啊，
什么海天一色，地狱天堂，暮鼓晨钟，
ALWAYS TOGETHER……FOREVER APART……

睡不着的夜，醒不来的早晨，
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
今天的不堪如何原谅昨天的盲目，
飞鸟如何去爱，如何去爱水里的鱼。”


　　对我而言，初中的日子，过的很快。偶尔能够记起的几件事情，也都透着陌生的气息，就像我这篇文字，只是在平淡的记忆中似水般地流淌着，漂浮着，却不会有任何的声音。
　　这是个普通不过的故事，三个人中，我不了解他们的感觉，或许他们早已经遗忘了这个故事，遗忘了各自的角色，仿佛它只是为了我而存在。那一天，一个七年前的朋友来了，大家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结束了无聊的谈话，在送他下楼时，装作不经意的询问，他很吃惊的样子，“她啊？就住我家楼上，开始听说要出国，后来不知为什么又上中学补习了……”

　　那是2002年的春节前夕，外面的小孩子还在重复着我们玩过的游戏，一个个看上去不知烦恼的样子，而我也上了半年大学，回家过年。那段日子没有功课，除了一些应酬，就是在家上网，人空闲得无聊。大家都还没有女朋友，一群人常常对女孩子评头论足。我想在我的记忆中，她是唯一给我意外的女孩子。虽然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什么交谈，除了相识的第一次……
　　在七年前的日记中，我找不到那个完整的故事了，我想当时我是想将它遗忘，现在，除了我脑海中的一点残骸外，其他的全部过去了，时间黯然地消磨了这一切，连同我那简单的感情。

　　我想那是开学的第一天吧，还模糊地记得大家开心聊天的样子。当时我的好朋友索要了她的诗歌，我只记得其中有一首仿佛是歌颂老师的，单纯的可爱，初一的我倒真的很佩服她，是种崇拜的冲动。后来的攀谈顺理成章，只是没想到，意外会落到我身上。那时候我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思想混沌，大大的眼镜让我看上去有点木讷——好像一个呆头鹅。她知道我父亲的名字。这让我很吃惊。还记得她当时说，“你爸爸在我家吃过那么多次饭，还没付酒钱呢……”
　　虽然不喜欢过问父亲的事情，但还是很快知道了，我们的父亲是高中同学，而且是很好的朋友。
　　很像个传奇故事吧，我不记得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故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是个容易忘记的人，在这个偶然的黄昏，翻看当时的日记，上面只记有“9月30日”，这是故事结束的日子，或许也只是开始……

　　那天，我被人打了，日记写的很简单。我知道和她有关，却一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其实或许只是因为不想。
　　还记得那天脚踏在黄土路上的感觉，很柔软，很舒服，几个人在一起，我的朋友，她的朋友。我仿佛一直在说，却不记得说什么了，好像很失态的样子。她一直在低低地笑，很妩媚，很迷人。
　　一个高大的男子走过来，抬腿一脚踢中我的咽喉，我摔在地上，我很害怕……
　　我不记得以后的事情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挨打，我想我应该很丢人，倒在地上呻吟，像狗一样抽搐着，旁边站着全校放学的学生。现在想起来感到有些好笑，自己真的是一幅孬种的样子。大脑一阵混乱之后，我仿佛看见她和那个人在推搡，有点拉架的感觉。然后她扶起我，她的右手托着我的后背，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美丽的脸，看见她眼中含着的泪，真的是很美丽的一滴泪，在眼眶中转动，然后静静地滑落在我脸上，混乱中竟是那么真实那么漫长的感觉，我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能讨厌她，忘记她，或许只是因为那滴真实的泪，和被那滴晶莹的泪衬托得美丽异常的那双眼，那张脸……

　　第二天，我换了座位，所谓的朋友都在忙着诉说昨日的见闻，还有他们的爱情……
　　毫无记忆的初中三年，我们之间，至少我对她，一直是淡淡的冷漠。我在很自卑的活着。性格变得激烈，冰冷的没有一个朋友，我想那时我的确恨她了，在本子上面用力地写着“复仇”两个字……
　　后来我以绝对优异的成绩很“风光”地考上了县里唯一的高中，骄傲，荣誉终于让我开始了正常的生活……
　　同一个学校，不同的班级，我们像飞鸟和鱼一样，在不同的时空，过着陌生的生活，各自在新的故事里面沉浮。我的日子一直很得意，荣誉，朋友，学习，一切都很顺利。她，依旧妩媚迷人，但听说成绩不好，只是在混日子……
　　成绩意味一切的地方，任何事情都变得那么明显。

　　每次见到她，她总是朝我低低地笑，妩媚而迷人，而我只能沉默。
　　听人说过，沉默是有生命的，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存在过什么，我的沉默或许只是逃避，也许她也不懂为什么，其实我只是害怕，害怕那一滴落在我心里的泪会慢慢地融化，灼烧我可悲的面容……

　　我想我们真正的决裂，是因为我在学生会的讲话。班主任一直想让我担任学生会主席，我知道他很欣赏我。于是在无数学生的目光下，我和很多白痴的人一起站在一个矮矮的台子上，呐喊般地轮流演讲。
　　我什么都没准备，我根本不想竞选，我讨厌这种可以让无耻的人遮掩自己的方式。
　　轮到我时，我看到她在下边低低地笑。很开心的样子，静静地看着我——我想那是期望吧。
　　这让我突然地愤怒，突然地失去理智，我开始语无伦次，开始说不切实际的计划，开始批评校园暴力，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慌张的我，清晰地看见台下的笑在变冷，在凝固，她用冷冷的目光冷冷地刺穿了我的眼……
　　那天下午，一个懦弱的男孩仓皇地逃离了吵闹的会场和冷冷的人群……

　　记忆里面，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学校楼梯的转弯处。她身上裹着毛衣，露着很好的身材，依旧六年前的短发，脖颈的肌肤清晰可见，两眼冷漠而暗淡，样子不太像个学生。在旁边其貌不扬男生的暧昧目光下，大声的笑着，有种无聊而麻木的美丽。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清晰地听见身边朋友不怀好意的笑骂声……

　　高考后，很失意，虽然我的高中生活很精彩，但此时也无暇顾及别人了，她，也就忘记了。后来她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了，像极了我的初中生活。

　　大学里面，开始习惯了差生的日子。开始明白了什么是无能为力，开始习惯了被老师批评，开始会因为特立独行而遭同学的白眼……
　　原来，飞鸟沉到了水下，就成了鱼。

　　安静而无聊的时候，也会回忆过去，回忆在回忆以后，就成了最美的伤口。也常常会幻想天长地久的爱情。只是一直找不到想追的女孩子。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天空中的飞鸟和水里的鱼到底哪个更快乐，哪个更需要勇气去面对现实，或许在简单的回忆中他们是同样的寂寞。
　　直到一个安静的下午，听一个叫齐豫的女子用高亢的声线唱着飞鸟和鱼的传说，一瞬间，我的全部情感，仿佛是身边徘徊了太久的飞鸟，突然振翅离开，而我只剩下莫名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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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风

忧郁而真切，颇为感人。

曲斌

我的大一作品，不知道格式是否对了？

左显辉

确实不错,读后感觉很深,让人想起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