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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蛀书记(2018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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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25 09:5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rsjby 于 2018-12-25 11:32 编辑

    2018年8月1日
    《汉字树》第三部名为:植物里的汉字之美,分“屮”、“木”、“禾”、“绳索”(古时绳索用草编成)四章。廖文豪将同一偏旁、偏旁同义的汉字,集中拆析解说,较有系统性,利于了解汉字的初创及后续发展(特别是许多后起形声字的造字起意)。其说虽能成理自圆,但也多附会牵强。比起第一部,要差许多。

    风中的雨:汉字,是表意文字,其单字之多,是世界文字史上的奇迹。汉字自创立以来,积少成多,由简到丰,其逐渐发展的进程一直没有中断过。虽有变化:由甲骨而金文而篆体而隶书而楷书而行书;亦有戕删:比如简化;但万变千简不离其宗,今天看古汉字,依然能窥其起意一二。汉字是中国文化的根,不了解汉字,就不可能了解中国文化。汉字也是中国人的根,不了解汉字,就不可能称为真正意义上的中国人。因为对古文字的了解有限,而“小学”古籍又太过简略。却又有奢望欲窥堂奥,便喜欢走嚼别人嚼过的东西一途,对“解字”的书,总是倾心,读了一本又一本。只是,市面上的解字书,多是择其要而解,就是流沙河,虽按一定体例,却也终究是“择”。正因为如此,《汉字树》这样有系统的“解字”书,就有较大吸引力,已出八本,全部买来。只是,最早的汉字终究太“图画”了,经岁月的淘洗,时光的蚀刻,一变再变,且无相应的说明,今天要“解”清楚它们,确也有相当的难度。廖文豪的系统性,在丰富的汉字面前依然显得苍白无力,有些地方,难以服我。

    2018年8月2日
    《春灯公子》是“说书人张大春”“笔记体小说‘春夏秋冬’系列”的第一部,作者拟一春灯公子,一年一度大宴江湖搜罗故事,共十九则。如作者自言:“春、夏、秋、冬系列作品的本质,一言以蔽之:民间。”书中多讲风尘传奇故事,摹世间人生百态。事虽离奇,却蕴常理。只是上架建议为“名家经典”,稍有点过。

    风中的雨:书的封面折页上有张大春的简介:“华语小说家。1957年生于台湾,祖籍山东。好故事,会说书,擅书法,爱赋诗。著作等身,曾获多项华语文学奖项。代表作《聆听父亲》《文章自在》《大唐李白》《城邦暴力团》《小说稗类》《公寓导游》《四喜忧国》等。”然后又说:“在笔记体小说‘春夏秋冬’系列中,张大春化身说书人,带领读者重返古中国热闹的说书现场、幽邃的故事秘林,一窥其堂奥。”张大春之名,听说过,但其作品,却从未读过,介绍中罗列的书名,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次买回《春灯公子》《战夏阳》《一叶秋》《文章自在》,“春夏秋冬”系列里的“冬”,还未写完出版。最想买的是他的《认得几个字》,可惜目前网上都已售缺,买不到。从书名看,《认得几个字》是一本解字的书,虽然从“几个字”或可看出其也是“选择性解字”,但总觉得作家解字,会更鲜活一些,灵性一些,有嚼劲一些。况且,“选择性解字”虽可能没有系统性,但所解肯定是其很有感触的字,兴之所致,信笔写来,没有“强解”的压力,读起来自然会生动有趣。
    风中的雨:《自序》最后一段,张大春说:“作为一个小说作者,尤其生于现代,经常自诩为创造之人,殊不知我们充其量不过是夷坚、伯益、大禹。一旦听到了、看到了可喜可愕之迹,就急忙转述于他人,此市井之常情,一切都是听说而已。这正是春、夏、秋、冬系列作品的本质,一言以蔽之:民间。”这段话,还出现在书的封底折页上。可见,应该是张大春认为的本书、其实也是春夏秋冬系列的主旨。“殊不知我们充其量不过是夷坚、伯益、大禹”一句出自《列子•汤问》:“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翼若垂天之云,其体称焉。丝岂知有此物哉?大禹行而见之,伯益知而名之,夷坚闻而志之。”之“大禹行而见之,伯益知而名之,夷坚闻而志之。”有“道听”之意,亦有“途说”之意。其实,道听,途说,是笔记小说、传奇故事的灵魂。道听,与途说相辅相成;因为有途说,所以能道听。听于道,说于途;说于途,听于道。人人可以加工,人人都是作者,传之愈广,说者愈众,内容越离奇古怪。只是这离奇古怪里,却有世道人心,善恶准则,因果轮回。这些特质,在第十七则故事《狮子头•褊急品》里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这十九则故事,其实应该是二十则故事,作者虚拟的“春灯公子”搜罗民间故事的故事,亦是其中之一则。均具传奇特色,有许多出人意表的起伏转折,亦有超出生活常态的神鬼仙道。用为传奇故事听听即可,千万当真不得,若冀有书中人物之奇遇,就是“走火入魔”了。
    风中的雨:封底的条形码、书号后,定价前,有“上架建议:名家经典”一句。现在,只要是书脊上有名字之人,都可能被别人称之、或自己称之为名家。名家泛滥,大师辈出,仿佛时代特色。张大春写了那么多书,得了“多项华语文学奖项”,称其“名家”,或许可以,应该可以。但谓此书为“经典”,却值得商榷。经典,是传承日久、大家公认的作品,要经过时间、岁月的考验。一本书刚印制出来,才进入市场,就称其为经典,显然不符合经典的基本要义。而且,读完此书,虽觉故事有趣,书写文雅,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但其要成为传之后世、供世人反复阅读的“经典”,仿佛可能性很小,或许根本不可能。

    2018年8月6日
    张新颖的《此生》是上海书店“海上文坛”书系的一种。内容庞杂,体例广博,有日记、笔记、读后感、2002年世界杯观感等等,可以“随笔”统之。喜欢他的读后感,特别喜欢那些杂感类型的,念之所及,信笔写来,短小精悍却有其深意,有难得的书卷气。几篇2002年世界杯观感,不好,影响了书的质量。

    风中的雨:张新颖的书看过两本:《沈从文的前半生》《沈从文的后半生》,觉得这两本书很有味道,是沈从文传记中的精品。从这两书看,张新颖应该是文学史家。其实,更准确地说,张新颖是文学理论工作者。这个身份,决定了他的作品的指向和质量。这本《此生》,虽然也列为“海上文坛”之一种,但整体质量却一般。选编的文章芜杂,有些零乱,正如作者自己在短短的几行序里所说:“杂七杂八”。不过,作者接着又说:“或许生活也是这个样子吧,难得齐齐整整。”看来,作者所谓的“杂七杂八”只是一种谦辞,并非本意。其本意是这些“杂七杂八”,其实就是“生活”。全书分四部分,前三部分比较可观,特别是第二部分的“读后感”,有很多可心之处,读着特别舒服。第四部分,我给它取了个名字:“2002年世界杯观感”。这部分,不太好,与书的格调不太搭调,对书的整体质量有很大的影响,不如不要。写作,并非张新颖的本行,其随笔真是很“随”,有时候“随”得着令人找不着北,“随”得无边无际脱离了“文”的范畴。不过,作为文学理论工作者的张新颖,文章能写到这个程度,也还算可以吧。
    风中的雨:读书,是一个选择的过程。如何选择一本好书,是需要眼力的。可惜的是,我是一个没多少眼力、心力、思力的人,选书多看书名、作者、出版社。很多时候,选中、买来、阅读的书,质量并不特别好。虽说开卷有益多少也有教益,但还是觉得浪费时间和精力。读书,是一个甄别的过程。欲知一本书好还是不好,不认真地读它,却又是没有发言权的。可惜我只是一位乱读者、浅读者、读读者,许多书,读了,不知其好,往往看到的却是它的“不好”。一边沾沾自喜于“眼毒”,一边却又很是“迷惑”:难道出版社没有看出来?多半是自己看走了眼吧?对书的选择、甄别,看似有理,却又是个悖论。选择好书的最好办法是去读,书的好与不好,只有在读的过程中才能甄别出来。要甄别一本书是好是不好,必须读。只是,什么书都读,哪有那么多时间?同样,如果自己不读,只道听途说,又怎能真正知道其好其不好?

    2018年8月9日
    宋长征的《慢时光,牵牛而过》,分一叶草、一粒粟、一扇窗、一把锄四个专题,写鲁西南的野草、食物、用具、农具。所有物事,有生命没生命的,在文字里灵性生动起来,曾经哺育我们的农耕文明,穿透现代化城市化弦惑的光晕,直抵沙漠般荒芜的内心。美好田园的沦陷、消失已不可逆。追忆过往,如吟哀歌挽歌。

    风中的雨:买这本书,一是觉得书名好,喜欢“慢时光”,想象自己才十一二岁,在微雨天里,光着脚板,头戴竹笠,“牵牛而过”。田畴清新鲜嫩,嗅得到禾苗的清香,远山迷蒙辽阔,令人生出无限遐思。一切,仿佛经历,有世俗的温暖,仿佛梦里,满满的是洁净的诗意。二是好奇封面折页上的作者介绍:乡村理发师。理发,虽不敢说其是“下九流”,但在习惯思维里终究不上台面,似乎与文字有天远的距离。理发师能出书,定有他的奇特之处。而且,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印行的书,质量应该不差。三是封底的折页上罗列着十多本书,其上有一个总而统之的名目:“雅活书系”。虽是一个不入流的俗人、粗人,活得世俗、粗疏,但对“雅”却有一份天生的崇敬,希望也能“雅活”。书系名雅,定然有其“雅”的道理,读读,受其熏陶,或许会雅起来。即使雅不起来,生活生命里应该多多少少能沾染一点雅趣。
    风中的雨:宋长征的文短小精致。短小,是文不长,要说什么就只写什么,不枝不蔓,需征引,引其要,需译述,述其旨,每篇都是三四页、四五页的规模。精致,是文字精美雅致,叙述也好,抒怀也好,均平平淡淡,不故作惊人语,但平淡里有巧思,有深意,慢慢读,细细品,越读越有味,愈品愈香醇。宋长征的文里有古意。农耕文明延续几千年,每一农事,都隐含着古人对大自然的探索思考,以及探索思考后的应对与呼应。同样,抬眼可及的动植物,早就是历代农人撷其精华,丰富、调理生活不可或缺的物品,是大地贡献给人类生生不息的精灵。宋长征时常摒弃滚滚汹汹的现代红尘,穿越时光隧道回到远古,与先民一起日出而作、日没而息、顺天应时,过虽然清淡艰辛甚至饥饿痛楚,却又散淡平和甚至文雅蕴籍的日子。无法回到远古,他就尽可能回首自己的幼年,体味农人与大地紧密结合、不离须臾的生命本真,与现代文明若即若离、充满是非的民间智慧。宋长征的文里有诗意。一株草,一棵树,一泓水,一畦地,一丘田,一粒蛋、一尾鱼、一条狗、一只猪,一头牛,牧童,村姑,寡妇,疯子,阿婆,祖奶、父母、亲朋,等等也者,都仿佛在身边,却又仿佛在画里,充盈着丰富的田间诗意。这诗意,不仅仅是田园的,也是人文的。历朝历代的农事诗、农事解,信手拈来,远自《诗经》《列子》,下自现代作者的文字,多有征引。不知不觉之中,简单的劳作,平凡的农具,常人不愿多望一眼的野草,都有了诗的内涵。那片广阔的天地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粗犷的外表到精致的内心,都是诗的世界。贫穷、艰辛、困苦、病痛,只是诗意的偶一走神。虽然宋长征与我们一样,都知道农耕时代的日子并非如此,但宋长征和我们却愿意把逝去的日子美化得充满诗意,并在这诗意里寻找童年,寻找平淡,寻找真诚,寻找“牵牛而过”的“慢时光”。
    风中的雨:这样的文,在写“大散文”的人的眼里,或谓“细民散文”,文细(短小),所写的事细,虽有穿越千古、追怀已逝的情怀,亦有深入大地、挖掘故土的意蕴,但终究不符合所谓“大散文”大开大阖、锲入历史的特质。只是,我是一名“细民读者”,喜欢这样风清云淡却不只是风花雪月的“细民散文”。它的细,深入到了我的细,挠到了我的痒痒处,令我心有戚戚焉。虽然作者所写均是鲁西南的农村、农事、农具,而我居于川东北的小城,但大地上的事情,多是相通的,同一文化圈里的古意与诗意,地远天隔亦有许多暗流相涌相激。在宋长征的文里,我寻找到一双童年的眼睛,目光所及,大地四季新绿,山顶残雪若眉,夏天湛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我寻找到了正在消失或者已经消失的过往,知其名或不知其名的许多东西重新活了过来,一一浮现在眼前,正对着我眨眼,提醒我,期待我。我愿意沉浸在这样的文字里,让眼前的高楼淡去,让身边的水泥地消隐,让自己内心的利碌简而又简,走进山野,亲吻大地,纯粹而纯真的做一个晴耕雨读、布衣疏食的古人,但不是农人。
    风中的雨:乡土与故园,是宋长征文字的唯一主题。正渐行渐远、形象愈来愈模糊的乡村,在宋长征笔下,生动活泼,亲切温暖。既充满人间烟火味,他正在亲历;又仿佛超凡脱尘,只是他的追忆和笔底意象。个体的乡土老物件,整体的故园大地,在工业化、信息化时代下不可避免要沦落,要改头换面,甚至会消失,或许将重生。而宋长征的文字,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看似陈旧其实新颖的视角,让我们在忙碌之余“慢”下来,去体味旧时光,去体察我们血脉里无法剔除的吉光片羽,去体会传统之于我们的深刻意义。

    2018年8月11日
    《汉字树》第四部名为:汉字中的野兽之美,分“虫”、“鱼”、“鸟”、“兽”四章,分别介绍由此基本字符演生、组合而成的多个汉字,有些颇解我疑窦。廖文豪解字,多据甲骨文、金文、篆书,多解象形、会意字,对后起的大量形声字较少涉及。此部涉字不多,解说丰富,不时有出人意表处,是我喜欢的形式。

    风中的雨:关于汉字的起源,一直有个传说。这个传说最早见于东汉时期,东汉徐干在其《中论》中说:“仓颉视鸟迹而作书。”同样是东汉时期的许慎,在编撰《说文解字》时,也说:“黄帝史官仓颉,见鸟兽蹄迒【háng:(鸟兽的)脚印】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异也,初造书契。”虽然仓颉造字只是传说,汉字也并非全部源于“鸟迹”,但古人肯定有“视鸟迹而作书”的经历。因此,对“汉字中的野兽之美”这一部《汉字树》特别期待。果然,这部书和第三部比起来,确有令人高看处:“解”的内容较为丰富,很多地方给我以启迪。比如:冉这个象形字,究竟是指什么?廖文豪经过一番探讨,觉得其是“鳖”的古字,就很有道理。又比如:廖豪夫解“進”(后简化为“进”),说是“一只‘鸟’(‘隹’是飞鸟的象形)向前‘行走’”,进而解释“古人发现鸟无论是走路还是飞翔,只会往前而不会往后退,因而创造这个字。‘进’的本义为向前走……”也很有道理。特别是对“美”的解读,很解我之疑惑。廖文豪认为:美是“身披‘羊’皮大衣的‘人’。”进而详细解释:“‘美’的甲骨文是一个披着‘羊’的人。……《周礼》记载周朝君王祭祀上天时,必须身穿大裘冕,也就是黑色羊皮大衣。献祭者借此表明自己愿意像一只‘完全顺服的绵羊’,听从上天旨意。古人认为一个完全顺服上天旨意的人,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有些学者将‘美’解为‘羊大为美’,意思是大只的羊就是美。然而,在所有甲骨文中,包含构件大的甲骨文或金文都代表人,而非大小的大,如天、夫、央、夷、夹、奚等,所以‘羊大为美’是说不通的。”将汉字“大”这一构件统一到文字系统里来考察,将其定义为“人”,自然比用今天的眼光去说古之“大”就是今之“大”要高明一些,准确一些。

    2018年8月17日
    黄孝纪的《晴耕雨读 江南旧物》写其湘南老家(湖南永兴县洋塘乡八公分村)的乡土器物。其所写,虽名称或有异,但与旧时川东之物多同,见之亲切。这些物事,多消逝不存;随之消失的,还有纯朴的乡风乡俗。本是写故土乡情很好的切入点,但作者笔力颇逊,文字平淡,叙述繁琐,读之枯燥无味,可惜了题材。

    风中的雨:很好的书名。至少,给人许多想象。晴耕雨读,是对旧时农村书香人家最贴切的概括,其所富涵的人文味道,从文字里溢出来,满满当当。江南旧物,旧物里肯定埋藏着历史的因子,能调出旧时光的影像,感动你,感动我。很好的题材。旧时农村那些器物,既有古人的智慧,亦有操作者的灵性。既是自然的奇迹,亦有人文的传承。系统地写写它们,肯定能深入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里,拔疏出民族特性中固有的情怀,令读者体味到逝去时光里的特殊情调,兴起“逝者长已矣”之叹。因为刚读了宋长征的《慢时光,牵牛而过》,以为作者也是一位宋长征似的人物,以为其文字亦如般宋长征的清新脱俗。所以,还未读,就匆匆推荐给朋友。但读了,却很失望。开头几篇,读得很认真,期待着享受文字里的美;后面的,全都草草翻过,只想早点结束,走出这文字的煎熬。
    风中的雨:以前读书,总能从书中读到自己的不足,觉得作者都是“天上”的人物。他们的文字,他们的笔法,亦高高在上,是我不可能达到的境地。我只能仰望其项背,无法比肩其头颈。但读《晴耕雨读  江南旧物》,或许是越来越“自恋”了,我竟然觉得,自己的有些文字,比这书里的文字要好;甚至认为,如果将自己的文字选编成册,印制成书,其品质品味或许能超过这本书。当然,这只是一闪念,不敢当真。或许是稍微多读了一点书,眼光有些“毒”了,对文字有比较高的要求,所以觉得《晴耕雨读  江南旧物》比较差劲。它真是我近几年读的,最差的一本书。但若真把自己的文字印成书,其在读者那里的命运,或许就是《晴耕雨读  江南旧物》在我这里的命运。
    风中的雨:书的封底有阎真的推荐语:“黄纪孝对散文的热爱源于离开故园后发生的怀乡病,如同书中所写的乡村旧物那般,他的文字朴素、真性。时代的潮流奔腾不息,作者致力于还原旧时粗糙又简朴的农耕生活,捡拾起个中流淌的苦涩与温情。”或许,所谓“文字朴素、真性”,就是平淡,就是枯燥,就是读之无味若嚼蜡。虽然读过阎真的小说《活着之上》《沧浪之水》,觉得还好。但因为他对《晴耕雨读  江南旧物》的推荐,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读阎真的书了。
    风中的雨:读完,百度上查了查“天地出版社”。其“历史沿革”是这样一段话:“天地出版社成立于1995年12月,是四川出版集团下属的一家以知识性、实用性、大众性为主要出书特色,以中低级文化水平读者为主要读者对象,满足广大中低层次和青少年读者需求的综合出版社。”这就不奇怪了,面对“中低层次和青少年读者”的出版社,可能也就只能出出这样“低”水准的书吧!从今以后,遇到天地出版社,退避三舍。

    2018年8月19日
    《今日简史》是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教授尤瓦尔•赫拉利“简史三部曲”的收官之作,主要讲述人类社会面临的科技颠覆、生态崩溃、核战争三大挑战,特别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算法等可能改变 “人”、“人类”特质的挑战。虽着重今日,却涉及过去,更关乎未来,是《人类简史》《未来简史》前后衔接之作。

    风中的雨:与作者前两部作品一样,《今日简史》关注的依然是“人”、“人类”的“大命运”及未来。在“今日”及“今后”一段时间里,人类面临的诸多挑战中,最可能改变人、人类自身的,是人工智能和与之相结合的生物技术、算法。如果无机的人工智能,真如一些科幻电影所描述的那样,发展成有机的生命体,人和人类,在强化的人工智能面前,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就值得怀疑。就是今天,我们也渐渐为算法所控制,正渐渐沦为算法的奴隶。搜索引擎、智能手机,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没有它们,我们的生活将是什么模样,大家都可设想。虽然,掌控这些技术的,依然是人,但这些人,正在逐步拉开与常人的距离。而正被他们抛下的常人,即我们,即大众,正一步一步成为“或许将一无用处”的一群。面对这些,人类或许根本就视而不见,或许即使正在寻找解决方案,但在哪里去找,怎么才找得到?都未可料知。人类的过去,是一个个人类编织的故事;未来,是被高一级的生命体替代的可能;今天,旧的故事已渐渐没有说服力、新的故事却又无法确立,我们正陷入两难而不知所措的境地。显然,作者也无力提供正确的答案,他或许只是想引起读其书者的进一步的思考。封底的折页介绍尤瓦尔•赫拉利是“畅销书《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未来简史:从智人到智神》”的作者。看来,在编者眼里, “简史三部曲”虽以“史”命名,但只是畅销书,并不是严谨的史学著作。不管这三部曲是什么样的作品,对于我来读,却是相当开眼、长见识。至少,在读的时候,我从“小我”里走了出来,开始思考一些平时从不思考的人类“大事”。只是,虽然科技日新月异,正在深刻地改变我们的生活甚至生命,但放下书,我却还是按惯性生活,循着自己的步调,走自己的路,走向不可知的明天,走向可知的灭寂。

    2018年8月20日
    《安身与立命》是余世存“立人三部曲”的第二部,封面题语:“生于乱世,从不苟且”,是对书中人物的总括,阐明作者记叙的主旨。“经世与济民”“生计与排场”“安身与立命”三个主题,不着力生平,不纠缠细节,从理财、立世处落笔,介绍民国时期32位商界、学者大佬。所掘所发传主大德,令人心有戚焉。

    风中的雨:书中的32位人物,列入“经世与济民”专题的有:梁启超、范旭东、卢作孚、周作民、胡笔江、资耀华、虞洽卿、张嘉璈、吴鼎昌、康心如、李嘉诚、李国鼎,列入“生计与排场”专题的有:王国维、章太炎、康有为、蔡元培、鲁迅、胡适、郁达夫、张恨水、任芝铭,列入“安身与立命”专题的有:陈撄宁、袁树珊、孙禄堂、余去岫、李宗吾、胡兰成、苏曼殊、周善培、章士钊、聂云台。与《盗火与革命》相比,书里的许多人,虽知其名,却不太熟悉。比如周善培,读李劼人的《大波》遇到过此人,知道其是保路运动时期的风云人物,但对其一生却不甚明了。也有熟悉的,但作者的叙述角度却与平时大相径庭。比如梁启超,并不写他的经历、学识,而写他经商、赚钱。第一专题,主要写商人,梁启超在作者笔下也是商人。第二专题,看上去全是学界闻人,但却并不写他们在学界的功过是非,而写他们的收入和与收入相关的生活细节。这样的角度,使我们可以看到这些达人、闻人的另类面目。第三专题里的人,有道士、术士、高僧、习武者等等,三教九流,应有尽有,其中亦有文人,比如胡兰成、苏曼殊等。但作者重点剖析他们的性格生成,挖掘其俗世外表下的人性,由此,从其平凡的生命历程里升华出其在文化上的意义。总之,一句话:读余世存的人物传记,有收获。当然,他这样一本书30多人的写法,只能是概略,无法深入到最深处。就是封面题语的那句“生于乱世,从不苟且”,虽然有味道,却不敢苟同。因为,在我看来,书里的人,有些其实是“苟且”过的。

    2018年8月23日
    朱伟的《重读八十年代》“逐一重读了活跃在八十年代的重要作家的里程碑作品”,既谈作品,也谈交往,作品是重点,交往虽点到为止却不只是陪衬的细节。书中涉及的十个人,都知道且熟悉,谈及的作品,多读过却不一定读懂。八十年代,是文学复苏的年代,很有“文艺复兴”的味道。今日回首,依然令人感慨。

    风中的雨:关于朱伟,书后封底的折页上,有现成介绍:“朱伟,《三联生活周刊》前主编。微博‘粉丝’225万。1978年—1983年在《中国青年》杂志做记者、文艺部编辑。1983—1993年在《人民文学》小说编辑室做编辑、任编辑部副主任。曾在《人民文学》推出刘索拉、阿城、莫言、余华、苏童、格非等一大批作家。1988—1989年在《读书》杂志撰写《最新小说一瞥》专栏,主编《东方纪事》杂志。因爱好古典音乐,1993年以三联书店创办《爱乐》杂志,并编著大型工具书《音乐圣经》。1995年9月起任《三联生活周刊》主编。代表作:《考吃》《有关品质》《四季小品》。”(很讨厌介绍里那句“微博‘粉丝’225万。”)他工作的地方,他或许独具的慧眼,使他能结识许多最高层次的作家,读及他们最自我喜欢的作品。这些作品经他的手在《人民文学》(中国曾经最有品质的文学杂志)得以发表,作者因此而名扬天下;他因与这些作家的交往、一直阅读高品质的作品,而提升了自己的学识,有了广泛的声誉,终于成为一名举足轻重的“文化人”。正因为是亲历,而又是资深编辑,他的《重读八十年代》,便有一种亲切,更有一种深度,能让我们更深刻地认识他书里的作者、作品。
    (想把书后关于作者朱伟的介绍摘下来,放在评论里,让大家了解为什么他写的这本《重读八十年代》很有味道。但每次发上来,就被删掉。以为是他曾经主编的《****》的原因。但将其名字隐成《****》,还是被删。怪哉,这Q!)
    风中的雨:书中介绍的十位人物,不仅是八十年代的风云人物,就是在今天的中国文学亦或文化界依然赫赫有名。作者写下每个人的名字,再在后面加上一句概括性的评述,形成了十个小标题。觉得这些小标题很好,抄录下来。《王蒙:不仅仅为了文学》《李陀:文学的地平线》《韩少功:仍有人仰望星空》《陈村:那就和自己好好玩一场》《史铁生:有限中无限的可能性》《王安忆:我们以谁的名义》《莫言:在深海里响亮沉重地呼吸》《马原:十字路口想象的甜蜜》《余华:温暖与百感交集的旅程》《苏童: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作者对这十个人,大约以其出道、成名先后排序。这十个人,在今天我的眼里,并不能均称为作家,至少,李陀肯定不能称作家。边读,我也有一个自己喜欢的排序:史铁生、余华、苏童、王安忆、莫言、韩少功、王蒙、陈村、马原、李陀。谁排在首位,踌躇了很一阵:心底里最喜欢余华早期作品的叙述和结构,如果从纯文学的角度考虑,应该是余华排第一;但史铁生的《病隙碎笔》却是我自以为读得懂、最有哲学意义的随笔,更重要的是史铁生的人生那么困顿,却通过文字向我们展示了一种或许是可谓为豁达的生命追求,启迪我这样平庸的生命。所以,把史铁生排到第一位,并不是文学的原因,而是他的生命态度。莫言虽然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创作量也无限丰富(他的小说,几乎都买了),但在我这里,他那类似“魔幻现实主义”的文本,超出“常态”的“寓言”,反而不如王安忆那些细腻的书写。王安忆的作品,读得最仔细的并不是《长恨歌》,而是《天香》。她女性的笔触,不惊不诧的叙述,细腻得无微不至,生动得就像上海人的日常生活。这,也是我喜欢金宇澄的《繁花》的原因。(在网上发现《繁花》时,一下子被他素朴而市井的封面吸引了,买回来读了,更是喜欢得不得了,觉得是难得的佳作。它得奖,是第二年的事。买、读葛亮的《朱雀》的经历,也类似。因为这两本书,常有一丝暗自得意:至少,读得出小说的好来。)苏童呢?读过他的《妻妾成群》《我的帝王生涯》《河岸》《黄雀记》,喜欢他笔下的江南味道,真有浅山淡水的轻灵毓秀,湖畔河边的烟雨朦胧。(其实,毕飞宇的小说、叶兆言的随笔亦有这样的味道。)韩少功之所以靠前,是因为他的小说《马桥辞典》的新颖体例,和散文集《山南水北》原生纪实。王蒙,只认真地读过他的“季节系列”(恋爱的季节》《失态的季节》《踌躇的季节》《狂欢的季节》),并不特别喜欢。或许,他的大气,欲“写史”的力度,不是我这小小眼界所能顾及。(这也是我特别喜欢余华期作品,并不很喜欢他的《兄弟》《七天》的原因。)在我这里,王蒙的意义,是文化上的,而不是文学上的。陈村、马原的作品,没读过,但陈村的“玩”、马原的“深”,却有所耳闻。李陀呢?印象较深的是他与北岛一起编著的《七十年代》,他的文学作品,未读过,而且也不会读,他在我这里,只是一个纯粹的文化人。

    2018年8月26日
    贾平凹的《山本》志在为秦岭立传,要写一本“秦岭之志”。小说以平川县涡镇为中心,以秦岭女子陆菊人展开故事,辅以井宗秀、井宗丞两兄弟不同的人生道路,写二三十年代秦岭大山里的风起云涌、血雨腥风。跌宕的故事残忍的争斗人性的演变令人心惊,最终却都融入茫茫苍苍的秦岭,成为秦岭之为秦岭的注脚。

    风中的雨:这本书,与贾平凹以前的书有所不同:视野更开阔,将笔触从秦岭一部之商洛、棣花等延展到了秦岭整体。初看,小说写两兄弟:主线是弟弟井宗秀在家乡涡镇的崛起及灭亡;辅线是哥哥井宗丞在秦岭大山里的奋斗与牺牲。认真看,却觉得这两兄弟其实只是配角,真正的主角是涡镇的一个女人:陆菊人。看完回味,陆菊人似乎也不是主角,而是一种象征,象征着秦岭的自律自强、博大宽厚、无穷无尽;而秦岭,才是真正的主角。当小说写完,俗世的销烟还未散尽,陆菊人看到“屋院之后,城墙之后,无处的山峰峦叠嶂,以尽着黛青。”此时此刻,陆菊人的身形与心智,都融入进了黛青的秦岭里。从这个意义上讲,小说或许完成了贾平凹《题记》的任务。贾平凹在《题记》里这样说:“一条龙脉,横亘在那里,提携了黄河长江,统领着北方南方。这就是秦岭,中国最伟大的山。   山本的故事,正是我的一本秦岭之志。”这是从梗概看。如果看细微处,首先看到的是触目惊心。最触目惊心的,是死亡。没有统计,也不想统计小说里究竟死了多少人,但文字里的死亡却稀松平常、随处可见(死得多),更残忍残酷、惨不忍睹(死得惨)。这,或许是那个时代的真相,但面对这样的真相,却依然难受,有一种深切的痛楚在脑里盘旋,折磨神经,磋磨思绪,令人寝食难安。生命在那个时代,脆弱如朝露,太阳出便干涸枯死,脆弱如沙尘,风吹过就无影无踪。边难受又边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宽容的年代,至少,生命的基本权利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可以平平庸庸的活着,享受自己平平庸庸的生活。其次是担心。虽然对二人彼此出现的纠缠说不清楚,也觉得奇巧,甚至认为是小说不令人满意的地方,却依然担心,担心陆菊人与井宗秀随着小说的进程,走入传统的窠臼:不是成为夫妻,就是恣意纵情。当看到作者把井宗秀的老婆写死、把陆菊人的丈夫写死,便担心得要死:千万别,千万别把他们写到一起。幸好,贾平凹在小说里将二人写得较为干净、素洁。虽然有井宗秀再次结婚因受伤不能行男事的象征,但二人终究只是在平行线的风景里互相观望,没有形成一般小说常见的交叉。虽然这或许是陆菊人在小说里的定位所决定的:她是秦岭的象征,怎么能世俗、粗鄙、肉欲呢?她既是秦岭的象征,就只能超越凡尘地清秀、出于天然地高贵、胸怀博大地悲悯。但依然不得不佩服贾平凹的这样一个布局,既令我们看到莫名的心动、彼此的关切,更让我们体会到高于肉体,高于爱情的精神存在和生命理想。第三是觉得贾平凹知识的广博。小说写到许多秦岭特有的植物、动物,写到秦岭奇特的风俗、掌故,写到秦岭传承的人文、道统,还写到中医学说、佛家禅意、儒者文笔,看似信笔写来,看似只是故事的陪衬,却别有深意,自成体系,令人叫绝。所谓“山本”,或许就是这些写到的、未写到的,小说里的、小说外的所有、全部的综合。没这些庞杂的东西,我们看到的就只能是起伏曲折的故事,最多是有着复杂人性的人物,小说也就只是小说,无以成为秦岭志、山之本。一位作家,应不仅仅是作家,而应当还是植物学家、动物学家、文化学者、民俗学者等等,贾平凹或许就是如此。至少,读他的书,你能读到许多小说之外的东西,收获一些意外的惊喜。
    风中的雨:贾平凹在《后记》第一段说到书名:“这本书是写秦岭的,原定名就是《秦岭》,后因嫌与曾经的《秦腔》混淆,变成《秦岭志》,再后来又改了,一是觉得还是两个字的名字适合于我,二是起名以张口音最好,而志一念出来牙齿就咬紧了,于是就有了《山本》。山本。山的本来,写山的一本书,哈,本字出口,上下嘴唇一碰就打开了,如同婴儿才会说话就叫爸爸妈妈一样(即便爷爷奶奶、舅呀姨呀的,血缘关系稍远些,都是撮口音),这是生命的初声啊。”不管他怎么说,我都不喜欢这个书名。因为,“山本”让我最先想起是与日本有关的东西。虽然明知小说与日本无关,所谓山本是“山之本”,但依然觉得这个名字,既令人误会,也未得小说之要领。至于说什么“起名以张口音最好”,更是牵强。国外的不说,国内从古至今的那些经典作品的名字,难道都是因为是“张口音”,才好的吗?应该不是!

    2018年8月30日
    在《流沙河讲诗经》里,流沙河选讲了《诗经》中的81首诗(风44,雅27,颂10)。流沙河忠于诗歌文本,从诗歌本体出发,利用其文字学、音韵学知识,采历代众说,偶有生发,既摹拟场景揣测意蕴,又拔疏史迹解读字句,还古今结合明古今之理,令我们一窥先秦风韵。虽古意十足,却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很好!

    风中的雨:余冠英的《诗经选》是“选”本,程俊英的《诗经译注》是“全”本,都很认真地读过。边读边看注释,边对照翻译,边查字典。读《诗经》,最大的障碍是古字、古音。许多字,今天已经不用,或者用不同古;许多音,今天已不知其古音,即便可读出来也只是今天的音。我读《诗经》,只能读个大概,略知一二,不知所以,一句或许勉强可懂,但要落实到每个字上去,就不敢夸口。有些或许读懂了,但却只能意会,真正要用现在的语言翻译过来,却是不行的。就是要讲给别人听,也讲不明白。正因为如此,很多时候,都羞于说读过《诗经》。而流沙河就不同了,他有古文字学、古音韵学的深厚功底,有古文学、古文化的丰富知识,本身又是诗人,对《诗经》的理解,肯定高出常人许多。他讲诗经,不用“微言大义”,不讲“后妃之德”,回归诗的文本,寻求字句里的诗意,属于讲“诗”,不是讲“经”。这样讲《诗经》,或许才是最为准确的定位,才最能体味先民的诗情。读完,颇有收获:一是这八十一首基本读懂了,下次遇着,应该明白。二是学到了许多文字学知识,积累起来,应该有用。三是巩固了以前所读,一些似是而非的内容得以明确。虽然嚼的是别人嚼过的东西,但《诗经》这样的经典,别人千嚼万嚼之后,自己入嘴,仍能嚼出新味和心得。
    风中的雨:《流沙河讲诗经》是根据流沙河“在成都图书馆开设的公益讲座的有关视频和文字数据整理出来的。”讲座从2011年5月28日开始,“初始阶段,每半月讲一次,一月两次……后减为每月只一次。”2012年8月讲完。整理者,名石地,据他自己说,是流沙河“先生唯一的授业弟子”。本来,对整理此书的人颇有好感,因为他让没资格听讲座的我等,有机会光临流沙河的“诗经现场”(流沙河有关于诗经的专著《诗经现场》,买回家很久了,却一直未看)。但一句恶心的“先生唯一的授业弟子”,一下了将好感驱到九霄云外:何必加这句,何必往自己脸上贴流沙河先生的金?在书末的《石地后记》(从这个后记的命名,似乎也可一窥命名者的私心)里,石地说:“吾师年高德劭却平和谦抑,这几年不知为我指点过多少学问上的迷津,却从不以师长自居,曾不止一次对我说:我原来是不收‘门生’的,接纳你‘拜师’,是因为你当初被误诊癌症,我希望满足你的愿望,可以让你在和癌症抗争时多一点快乐。”或许正因为如此,流沙河在《前言》中提到整理者,称其为“学友石地先生”。看来,流沙河并不认可这位“唯一的授业弟子”,一句“学友石地先生”里暗蕴的意味,相信“石地先生”是读得懂的。退一万步,你真是流沙河先生认可的“先生唯一的授业弟子”,你的先生都“平和谦抑”、不事张扬,你作为徒弟,何必一定要津津自道“先生唯一的授业弟子”呢?
    风中的雨:书里有好几处错,有的,可能是排版者的问题,有的,应该是整理者的问题。喜欢读书的人,如果读《流沙河讲诗经》,肯定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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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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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8-12-25 11:0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8-12-25 11:09 编辑

字母老师好几次提到《汉字树》。似乎我也该买了。
3#
发表于 2018-12-25 11:10 | 只看该作者
《流沙河讲诗经》也很想要。难怪鲜然说到这里会眼馋。馋书。
4#
发表于 2018-12-25 11:12 | 只看该作者
风雨老师这一组阅读厚重。有张大春,流沙河几本,但大部分没有。宋长征好像也是中财作者。问好风雨老师。
5#
发表于 2018-12-25 11:22 | 只看该作者
一水 发表于 2018-12-25 11:12
风雨老师这一组阅读厚重。有张大春,流沙河几本,但大部分没有。宋长征好像也是中财作者。问好风雨老师。

嗯,长征的书,似乎不止这一本。我觉得长征要比刘亮程写得好。
6#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5 16:37 | 只看该作者
冷晰子 发表于 2018-12-25 11:08
字母老师好几次提到《汉字树》。似乎我也该买了。

《汉字树》,还有点意思。没事时翻翻,既醒神,亦补脑。
7#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5 16:40 | 只看该作者
一水 发表于 2018-12-25 11:12
风雨老师这一组阅读厚重。有张大春,流沙河几本,但大部分没有。宋长征好像也是中财作者。问好风雨老师。

宋长征笔下的村庄,比较世外。就是写曾经的苦难,也很抒情。比较喜欢他的《住进一粒粮食》。
8#
发表于 2018-12-25 16:54 | 只看该作者
冷晰子 发表于 2018-12-25 11:08
字母老师好几次提到《汉字树》。似乎我也该买了。

我买了一套,要不要寄给你?
9#
发表于 2018-12-26 09:39 | 只看该作者
柳藏 发表于 2018-12-25 16:54
我买了一套,要不要寄给你?

意思你如我般买重了?
10#
发表于 2018-12-26 10:00 | 只看该作者
冷晰子 发表于 2018-12-26 09:39
意思你如我般买重了?

我看不下去,桐也没兴趣。你若要,可以送给你啊
11#
发表于 2018-12-27 08:13 | 只看该作者
柳藏 发表于 2018-12-26 10:00
我看不下去,桐也没兴趣。你若要,可以送给你啊

好,那给我吧。没准我喜欢了呢。


.
12#
发表于 2018-12-27 08:25 | 只看该作者
冷晰子 发表于 2018-12-27 08:13
好,那给我吧。没准我喜欢了呢。

找时间寄啊。。。。
13#
发表于 2018-12-27 08:2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8-12-27 08:31 编辑
柳藏 发表于 2018-12-27 08:25
找时间寄啊。。。。

不着急,你想起来就寄,想不起来就在你家多放几年。说不定你家小公主过两年感兴趣了呢。
14#
发表于 2018-12-27 08:30 | 只看该作者
冷晰子 发表于 2018-12-27 08:26
不着急,你想起来就寄,想不起来就在你家多放几年。说不定你叫小公主过两年感兴趣了呢。

让她撕书玩么倒可以撕好久
15#
发表于 2018-12-27 08:32 | 只看该作者
柳藏 发表于 2018-12-27 08:30
让她撕书玩么倒可以撕好久

爹不是这么当的么。怎么能这么不信任小家伙?
真是的。
字母老师的楼,瞬间就盖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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