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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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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27 18:4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莹莹子期 于 2018-12-29 16:30 编辑

  我家楼下斜对面以前是个医院,医院西门的西南角是太平间,挨着太平间是一溜花圈店,每隔一段时间,总能看到有穿着孝衣戴着孝帽的人在那一带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我知道这个世上又有人离开了。

  花圈店生意最好的一家老板我认识,我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她丈夫和我父亲曾经是一个单位,推算下来现在她也快到古稀之年了吧。

  对于程梅姨我印象最深的是母亲影集里的那张两寸黑白照,照片边角已经泛黄,相片里的程梅和母亲一样圆脸,大眼,唯一不同的是母亲扎着麻花辫,程梅姨扎着两个短辫。俗称锅刷子,她目视前方一脸的豁达与淡然,母亲歪着头,两人靠在一起很像亲姐妹,

  她们照这张相片那年我才五岁。

  程梅长相并不是很出众,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她拄着双拐嫁给了喜贵,喜贵和父亲一样都是水利部门的普通职工,因为家穷,三十大几的人还没有结婚,直到有人给他介绍了程梅。喜贵看到程梅第一眼时眼睛亮了一下,看第二眼时眉头皱了一下。那天,是立冬。父亲说他们刚收工回来不久,就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婚礼是在单位小食堂办的,除了几个亲戚外就是单位同事,席间有好事者问程梅:“小程,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啊?可要好好注意保养呀。”疑问在前,关心在后。所有人都盯着程梅。程梅用手掠掠头发笑笑:“没事,没事,在文工团跳舞时摔的。”

  文工团?跳舞?所有人看着程梅惊的张大了嘴巴,人们重新打量程梅,然后目光转向了介绍人,介绍人看着大家尴尬地解释,“这,这程梅的过去我也不知道多少,但是我保证她是个过日子的好姑娘。”

  “对,对,小程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当家。”好事者把话题转了回来。

  人群有人起哄:“喜贵,你小子好福气啊,娶了个演员回来,也算给咱单位添风采了。”喜贵看着程梅一脸的自豪。

  大家吃完饭,闹了一阵,这对新人就回了洞房,他们新房是单位给的家属房。

  说是家属房其实就是个筒子楼。每家只有十几平米,门挨着门,几家一个公用厨房,公用厕所、公用水池。家里一个上下铁管床,床上是一铺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行李,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有一个变了形的塑料暖壶。一个掉了磁看不出本来印花的大磁缸子,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单位发的手电筒,那是他们全部家当。

  结婚后喜贵带程梅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医院。他们一趟趟往医院跑,刚开春程梅居然能扔掉了双拐,虽然她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脸上却多了许多光泽,家属们说程梅越来越漂亮了。身体渐渐好转,程梅渐渐开朗起来。她和母亲一样去了父亲的下属单位五七连,给职工做些帐篷或者别的活计。

  土地解冻时候男人们就开始准备出工了,家家户户女人给丈夫准备外出行李用品,送到单位。程梅拐着腿。包了包裹也去送行,男人们在敞篷车上拿了自家媳妇准备的物品嘻嘻哈哈等司机,这时候有人开喜贵玩笑:“喜贵,这结婚没几月就离开媳妇,是不是舍不得?”喜贵站在人群里看着程梅憨憨地傻笑。

  程梅看也不看男人们把包裹递给喜贵,轻轻说:“等俺腿好了就回文工团上班。”男人们又阴阳怪调地起哄。司机来了,挥散了送别的家属钻进车楼,车子一加油像兔子一样窜出老远,包括那些哄笑声。

  程梅的腿一直不好,尽管走路一拐一拐的,但一点也不影响她脸上的高傲的神采,除了母亲,她看人眼角总是由上向下斜去,她的嗓门也越来越高。

  “程梅,你以前真的在文工团工作?”母亲问

  “那可不。”她的声音扬了上去。若有人恰好路过她就拉长音调说:“团长说了,明年--就让俺回团”

  “真的啊?”母亲仰着头看着程梅。

  程梅又说:“秀容,等俺回了文工团,一定把你介绍去。”

  母亲眼睛亮起来“真的?我也能去文工团?”

  “当然,你这么漂亮,一定可以。”程梅肯定地说。

  所以在事发之前母亲一直是程梅的铁杆粉丝,每次家里做好吃的,母亲都会装一碗让我给程梅送去,大家对程梅多了一些崇拜和敬意。

  程梅总说母亲有福气一儿一女,儿女双全。母亲笑着拿眼瞟她,你也可以生的,程梅脸上就起了红云。

  男人们都走了,家属院只剩下一些妇女和孩子,妇女们闲时候最爱的就是抱着孩子去程梅家串门。一边闲聊一边给男人和孩子织毛衣。她们有时候磕着程梅买的瓜子,有时候喝着程梅沏的茶水。而我也最爱去程梅家,因为每次她家都有糖,除了糖她家桌子上还有一包一包的草药,屋子里经常飘着浓浓的草药味。母亲坐在她家那把木椅上,阳光透过木格小窗照进来暖暖的,毛线团套着一个塑料袋,母亲怀里抱着一堆未成形的毛衣,灰色毛衣线长长的坠下来,母亲和程梅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墙上贴满一些各种各样样板戏剧照,我趴在墙上尽可能地猜着那上面的字:“妈妈,妈妈,这是个少啥?”我指着一张剧照问

  程梅和母亲噗嗤一下笑出来,她拍拍我的头:“茵子,那念沙,这戏叫《沙家浜》。”她说着立正身形,手一指唱起来:想当初,

  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

  多亏了阿庆嫂,

  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

  母亲跟着也唱了起来:她那里提壶续水,面不改色无事一样,

  骗走了东洋兵,我才躲过大难一场,

  似这样救命之恩终身不忘,

  俺胡某讲义气,

  终当报偿。

  ……

  二

  程梅常指着样板戏剧照对母亲说那是她的一个梦,母亲不解,她就笑而不语。长大后我知道那曾经也是母亲的梦。

  男人们回来时候,又是立冬。北风打着旋,把地上的雪吹起来,像一个个白色的漏斗,忽而散开,刮在脸上刀子似的,生疼。女人们却才开始真正忙碌起来,家家户户拆洗男人们拿回来的被褥,衣服,把单位分的土豆、白菜该储藏储藏,该腌制腌制。除了喜贵,男人们倒是真正自由了,该喝酒喝酒,该打牌打牌,女人们常常淋着一双沾满各种水滞的手去东家借盆,西家借桶,她们的手变得粗糙红肿。只有程梅的手一直是白白嫩嫩的,衣服整洁如新。一如刚过门时候。因为程梅已经怀孕了。路过她家门口的人总能听到程梅唱的样板戏,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声音清亮。喜贵越来越忙碌,一边托关系想办法给程梅带各种营养品,一边包揽了全部家务和程梅产前准备。虽然忙碌,喜贵眼角眉梢都挂着喜气,喜贵一边替程梅洗衣服一边哼着样板戏,单位同事对其他女人说:“看看,看看人家喜贵,这才叫疼媳妇呢,程梅啊,就是金贵,谁让人家是文工团的,就是长脸。哪像你们一个个黄脸婆……”

  他的话没说完,早有女人揪了男人耳朵:“你老婆不是黄脸婆,小心给你戴顶绿帽子。”

  男人捂着耳朵呲着牙,边回头:“败家的老娘们,就是戴绿帽子也轮不到你这猪八戒他二姨……”女人还想追,男人早已捂着耳朵跑远了。家属院女人们都羡慕程梅好福气。

  第二年刚入秋程梅生下大女儿冬梅后,单位新盖了家属院,因为家属太多,就分为一号院,二号院,三号院和四号院,一号院是老院,我家和程梅姨家都在一号院,我记得她家比我家要靠前两排,家属院里男孩子多,我总是带着弟弟在院子中心玩,程梅姨除了唱样板戏就是抱着冬梅眯着眼睛晒太阳,她摸摸我的头说,茵子又长高了,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糖逗着弟弟:“宝,姨这有糖,你吃不吃?”

  没等弟弟回话她又说:“让姨摸下小鸡,姨就给你糖吃。”弟弟蹒跚走过去,眼睛盯着糖脱下裤子。白晃晃的太阳落进眼里,都添了喜色。

  我们在一旁用手刮着脸羞弟弟:“丢丢,不害羞,为了吃糖,让人摸鸡。”弟弟绷不住,哇一声大哭起来,程梅一手搂着弟弟一边用手赶我们:“去去、俺就稀罕宝,宝长大以后给我姑娘做女婿,有啥丢人的。”

  我们站远远的:“哦,哦……做小女婿喽。”弟弟哭的声音更大了。弟弟是程梅姨钦定的小女婿。我们都那么想。

  元旦前夕,父亲单位搞文艺活动,想请文工团来单位表演,文工团说通知太晚了,因为过节,节目早已排满了,单位领导一筹莫展。因为上面要来审查,文艺节目必须有,有人给领导出主意让程梅去找团长走个后门,去掉别的单位一个节目,分给我们就可以了,领导把喜贵和程梅叫到单位。商量结果不知道,只是出来时喜贵一脸铁青,甚至可以说是怒气冲冲。程梅低着头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大楼。后来领导把文艺节目改成在礼堂放电影。家属院人都去了,但是没人看见喜贵和程梅。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梅十指如葱的双手终于开始沾染生活的烟火了,也许是元旦之后,也许是在这之前,她和别的家属们一样洗衣、做饭、看孩子。

  北方冬天总是很漫长的。夜晚的院子便格外寂静、清冷,即使有明亮的月亮,那月光似乎也怕冷,很快就藏进厚厚的云层里去了。

  程梅很少出门了,见了人只管低了头走路。她家除了母亲很少有人去,母亲怀里总有织不完的毛衣。

  程梅说:“我以前真的是文工团的,为什么他们都不信呢?”

  母亲抬头看看程梅笑笑:“别理他们,他们懂啥。”母亲说着用手拽一下毛衣线,塑料袋里的毛线团骨碌一下钻到椅子后面,毛衣针在母亲两手间飞快地穿来穿去。

  程梅看着母亲:“难道你也不信?”

  母亲再次抬起头拍拍她的手笑着说:“我信。”

  转回头母亲对我说:“茵子,别老光顾玩,回家看看弟弟醒了没?”我嘴里塞得鼓鼓的。眼睛却瞟着程梅姨家二屉桌上的糖。程梅看着母亲叹口气,跳下地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前把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糖塞在我的兜里。

  摸着我的头说:“回去和宝一起吃。”我一咧嘴,糖差点从前门牙漏出来。

  那年我七岁了。

  腊月初八那天,空气中香甜的腊八粥味道还没有消散,小亮下班回来碰见了程梅:“小程啊,什么时候再去文工团上班啊?”程梅红了脸低了头端着盆子转身往回走。

  “小程啊,俺媳妇说了文工团舞台很久没人打扫了。再不去可就没机会了。”小亮一脸戏谑跟在程梅身后。

  “小亮,你他妈要干什么?”喜贵从屋里冲出来,眼睛里冒着火。

  “没啥,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小亮眉头轻扬。

  “用不着你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是,那是,我是假慈悲,但总好过有的人自己往脸上贴金,那才叫不要脸。”

  “你他妈才不要脸!”喜贵上去对着小亮就是一拳。小亮也不甘服输。两个男人像两只发狂的狗熊在路边滚来滚去,程梅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嘶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夜里程梅的哭声和喜贵打骂声代替了曾经高亢的样板戏:“你他娘的,下次要是再吹你在文工团跳舞,老子他妈打断你的腿,真他妈丢人现眼。”

  “喜贵,我真的跳过舞,我的腿真是那次跳舞摔坏的。”程梅呜咽着。

  “呸!”喜贵狠狠吐口痰:“你以为你个打扫卫生的就能上台跳舞?做梦吧你!”第二天家属们发现程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程梅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家属们终于找到了安慰和平衡,她们看程梅的眼神从仰视变成了俯视。她们都偷偷叫她拐子程梅。

  没两年拐子程梅又生了一个女儿春梅,他们的日子越发紧了,程梅兜里再也没有糖了,她不再唱样板戏,也不再提去文工团上班的事了,母亲也不追问,只是去串门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程梅害怕冬天,因为冬天到了,喜贵就回来了,程梅害怕喜贵,怕得要命,所以她也害怕立冬这个节气,似乎是冬天的寒冷可以浸入四肢百骸,可以深入骨髓。但是喜贵还是回来了,喜贵学会了喝酒,时常东倒西歪的回来。程梅抱着春梅,拉着冬梅站在门口犹如迎接圣驾。但是家里依然是鸡飞狗跳,哀嚎不断,喜贵台词从曾经丢人现眼变成了,连个带把的也生不出来!

  程梅第三次大肚子时候,家里已经是入不敷出了,家属们经常在菜市场看见拐子程梅蓬头垢面捡烂菜叶,大家远远地看着,程梅一脸的淡然。母亲有时会把一些粮食偷偷放到她家门口,程梅不说话远远地冲母亲笑笑。喜贵收工回来后多了一项业务,给死人穿衣服。这份生意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多少可以解决家里一点燃眉之急。只是喜贵更能酗酒了,经常喝得烂醉,程梅挺着大肚子带着两个女儿家里家外的忙,这年冬天程梅如愿生下一个儿子,喜贵家里也渐渐变得和谐,有了些生机,好日子没多久,正值年富力强的喜贵突然死了,喜贵死的很蹊跷,听说前一天给死人换衣服时被死人喷了一口,第二天突然就上不来气,等送去医院时候人早已走了。家属院里人都唏嘘不已,有人说喜贵是中了死人阴毒,也有人说喜贵喝酒痰堵了嗓子,还有人说是程梅命硬,总之喜贵就这样走了,义无反顾地走了。

  三

  日子像指缝里不经意流过的沙,一天天过去,每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忙忙碌碌,冬去春来。程梅搬离家属院一星期后,人们才惊觉几乎淡忘了程梅的存在。一个黄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淑霞款款地迈进了李局长的家,家属院的平静再次打破了。

  程梅走后不久,母亲收到了一封信,信纸是从学生的作业本撕下来的,纸上只有歪歪扭扭五个字:秀容,对不起。

  没有人知道程梅去了哪,或者她过得怎样。

  过了两年,又是立冬,有人看到在医院太平间旁边新开了一家花圈店,老板娘正是拐子程梅。

评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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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8-12-27 19:45 | 只看该作者
这篇我找空拜读下哈难道发不出去吗?
3#
发表于 2018-12-27 20:36 | 只看该作者
旧时光的故事,令人心疼的一个女人。后面的反转值得学习。
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8 08:06 | 只看该作者
瑕玉 发表于 2018-12-27 19:45
这篇我找空拜读下哈难道发不出去吗?

谢谢瑕玉来访,欢迎,欢迎!
5#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8 08:07 | 只看该作者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8-12-27 20:36
旧时光的故事,令人心疼的一个女人。后面的反转值得学习。

谢谢木门老师赏读,问好。
6#
发表于 2018-12-28 10:38 | 只看该作者
做一个漂亮的女人是每一个女人的心愿,啥叫漂亮女人,比如文工团演员。这还是一个共识。
程梅扯着文工团演员说辞度过了好过的日子和难过的日子,总于苟且成定向的日子。其实,每一个人的日子有心有重点的梳理一下都是大同小异的。做出一点成绩,可以装作不经意地说一下,还有诗和远方。否则便苟且着过吧。
子琪的语言或者弥漫着一种情绪想读下去,然而没有了,便觉得这样起笔创作人物有点簿,因为你扯进了命运。
7#
发表于 2018-12-28 11:1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奉洁 于 2018-12-28 11:26 编辑

语言干净利索,叙述情理通畅。细节描写很见功夫,学习欣赏!末尾一段“留白”,就我的水瓢,很费思量。
8#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8 12:2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莹莹子期 于 2018-12-28 12:25 编辑
鴳雀 发表于 2018-12-28 10:38
做一个漂亮的女人是每一个女人的心愿,啥叫漂亮女人,比如文工团演员。这还是一个共识。
程梅扯着文工团演 ...

欢迎老师来访,人们对文工团向往并不单单是因为漂亮,更多是因为荣誉。那是每一个女孩都向往的职业,程梅喜欢演员,那是她的梦想,当然这种梦想掺杂了虚荣,还有命运的无情。再次谢谢老师赏读,问好。
9#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8 12:22 | 只看该作者
奉洁 发表于 2018-12-28 11:13
语言干净利索,叙述情理通畅。细节描写很见功夫,学习欣赏!末尾一段“留白”,就我的水瓢,很费 ...

谢谢老师赏读,最后结尾其实很好理解,因为程梅梦想彻底被现实击垮,也就等于被埋葬,花圈店象征着死亡。谢谢老师,问好。
10#
发表于 2018-12-28 12:26 | 只看该作者
要把一个人写明白不是件容易的事,显然子期做的很好。这个人物在她的讲述中慢慢活了,活成了我们身边的某个人,一个很有个性的人,对时代来说也是卑微的人!
学习拜读,加分支持!
11#
发表于 2018-12-28 12:55 | 只看该作者
子期真是用功,一个接一个,在节奏……拉拉拉……
12#
发表于 2018-12-29 08:31 | 只看该作者
一篇很独特的文,朴实的语言,有可读性。加分支持。
13#
发表于 2018-12-29 08:31 | 只看该作者
学习佳作问候老师。周六快乐!
14#
发表于 2018-12-29 08:55 | 只看该作者
学习佳作问候子期老师,周六快乐!
15#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9 11:46 | 只看该作者
野芒 发表于 2018-12-28 12:26
要把一个人写明白不是件容易的事,显然子期做的很好。这个人物在她的讲述中慢慢活了,活成了我们身边的某个 ...

谢谢野芒老师鼓励,梦想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很近,只要努力,无怨无悔,问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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