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毕之航 于 2018-12-29 15:08 编辑
苏州的名园拙政园,真的与陶渊明有关。据说,拙政,乃拙者政事也,即经营园林是拙者的政事。一个在朝堂上无事可做的人,当然可以把生活打理的精致且雍容。
于是我想起原来君子乐胥的问题:归田后的陶渊明何以去地里干活,还要“或命巾车,或棹孤舟”?
这当然令人不解,毕竟穿上长袍马褂是无法干农活的,除非是舞台上的表演艺术。可见陶渊明的务农,其实是观摩仆人劳作现场的,主要是表达自己情怀的。
显然,这不是去干活,是做样子去的,是和鲁迅说的“被侍儿扶着吐半口血去看海棠”异曲同工。
如果不批判陶渊明的作秀和假装归田的思想,则归田力农,采菊东篱是陶渊明的行为艺术。真的,他虽在田园,其实,根本不会粘泥带水的。最多他会像领导一样踩着地毯去地头,望“云出岫,鸟归巢,”发一会呆,思谋几句诗句而已。
去田地坐车也还罢了,车还要装帘帷,实在滑稽,但从上可知,却不可笑。陶是自由主义者,当然会按自己的理想去生活,去经营。
自魏晋以降,士人在政治上失意,多数则会寻找自己的寄托,他们是存在主义者,用自适表达个性,用个性彰显存在。
拙政园的首创者,用精构园林表达自己的审美和情趣,不仅投入深情,而且志行执着。倘或他们只想自己的生活,是决计创造不出这种精美的建筑和山水花木的。可见,身后名其实也很重要的,写一部书,留下千古美篇。留下园林同样让人们记住了园林的最初创造者和历代的续建者。
他们和陶渊明有一样情怀,退居田园,修造一处园林,当然更加是行为艺术。把生活的雅致追求物化成一亭一榭,一石一竹,一荷一水,体现自己的理想。
何况,园子里就有“归田园居”。
虽然,其实,这些精致和生活的本质无关,是奢侈品,凡奢侈必是观念的外化。倘无此等追求和相因构造,那里还有如此美丽的园林勾引大家不远千里来观赏呢?
因而满足于吃喝事宜的百姓们一定不要嫉妒“富人”的无聊追求,或许他们任性之作——把志趣物化,却一定能为我们的庸常带来乐趣和亮色。甚至为后辈的人们制造一种文化。
所以,我告诉君子乐胥,不要嘲笑陶渊明坐巾车去地里干活。
即便躺在地上,也应望一眼天空,不是吗?
2018.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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