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正逢 于 2019-1-2 10:43 编辑
众缝(外二首)
色彩各异的灯芯绒的丝线。不会提及丝绸和貂绒 光穿过一些边缘锋利的竹篾或另一些锯齿的金属网 就拥有刺杀的速度和巨大的咬合力
愿听,听吧。风挤入窗户缝或破损头盔的尖细的叫声 空旷的野地,谁敢保证一只鼠或一只鸟不在竖耳聆听 众多的滑梯伸入土。愿意滑下来的,毫无声息或烟尘一缕
众缝横向并列,则为墙,为门,为盾,为羽箭,为落兵台上的十八般兵刃 众缝纵向叠垒,则为云梯,为石阶,为涟漪,为堆垒的劈柴的高床 这些都可以瞬间打开瞬间关闭。都可以拯救也可以葬送 这些都可以是狭小的家中的知音和财产。都可以枕在头下安眠
麦垄与麦垄,房舍与房舍,墓茔与墓茔,河流与河流…… 嘴唇与嘴唇,肺腑与肺腑,阴影与阴影,皮肤与皮肤…… 草与草,枝与枝,翅与翅,醒与醒,爱与爱,凶与凶…… 我披着风的毛毯挤入村庄,我顶着雪的斗篷挤出村庄,经历了一生
拼贴
一粉红,一藏蓝。风吹,晃动 终于靠得近了,迅速啄食彼此的唇
一片白羽的刀子,锋利无比。它在飘着 一片白羽的楼阁,牢不可拆。它已坍塌
不锈的钢管,风凌冽的嘴唇 声音骤或缓。析出盐样的月光的晶体
漫天细小的雪,雪松如黑塔 晾衣绳吊着的人形摇摆不定
再回到从前。父亲凭借衰老的手相 请回一块青石,上刻“泰山石敢当”
房屋东南角的青石旁 一树桃花落得正酣
所有荒废的仍有存在的价值
池塘,冰层。反光射向枝头 你渴望一只鸟鸣忐忑 芦花插在沉寂的高处 残留着细柔而又模糊的 好像什么也不是的任何东西
屈身走入荒废砖窑的窑洞 转身探出头的瞬间 你的荒废如此美丽 此时,一轮落日找到了巢 找到了你而霸占了你
所有荒废的仍有存在的价值 就像三间即将散架的老屋 你只要站在它的面前 就可以清晰地看见 一个人逐渐变小的足迹 复明的手和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