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不如风 于 2019-1-3 13:06 编辑
陈忠实去世的时候，觉得晚了点。当然，从道义上来讲，我希望每个国人都健康长寿，不管是掌鞋的要饭的还是写作的。但文人不是喜欢缺憾中的完美吗？照这么说，路遥才是完美的，王小波才是完美的，海子也是。
一个忠实于文字的人在创作的最高峰离世，读者见不到他们的下坡路，所以倍加推崇他们文学巅峰时代的作品。于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上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又有多少人喜欢上了《黄金时代》而甘愿做王小波门下走狗。《平凡的世界》更是被誉为茅盾文学奖历史上的一颗明珠……假如他们都活着，又继续写了几十年，头上顶着璀璨光环，满足于各种赞美声中，能否还会频出佳作，能否还会让人赞誉有加，未可知也。
反正陈忠实我只读过《白鹿原》，其他的中篇小说和评论我没读过，当然一方面是我读书面不广，另一方面说明他除了那部长篇小说之外，其他作品反响也平平。这几年写了啥，不知道，没听说，写完了还能发表还能出版吗？能，因为他是陈忠实。如果把他的新作换个陌生名字还能发吗？也许在废品站的厕所里糊墙，也未可知也——在写作方面，活人有的时候就是不管用的，尤其是年老的时候。
写作是受年龄限制的，年纪越老跟不上时代，越老越磨叽，甚至还会像祥林嫂一样在作品中反复絮叨。莫言不算老，有部分情节语言已经重复用了，何况更老的那些。听新闻说王蒙又得奖了，又写中篇了，又要计划明年写什么了。没读过，以前读过一篇他老年时写的小说，阅读水平也有限，没读出什么好来。又得奖了很正常，有些老前辈土都埋到下眼袋了，又在文学界交往了一辈子了，德高望重，随便放个屁出来都有人评论其香其响其余味绵长其深刻隽永，他们参赛哪个敢不给绿灯？那些评委都是给他们递过痰盂的小字辈呢——至于作品好不好，反在其次。
作家难过的是虚荣关。年轻人不得奖还有下次，老作家如果铩羽而归就生不如死。其实这个时候再死已经晚了，早几十年就不该写了。于国于家也没什么损失，也少产生一些文字垃圾，何乐而不为。写出来就得找人捧，就得谋个名。在圈子里应酬扯皮的时间远胜过在书房写字的时间，花花轿子人抬人的事做得多了，暗箱操作已经恬不知耻了，还要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教训后辈——做文先做人，咳咳！
我没得过奖，也不是文人，写故事为了挣点稿费，写小说也很随意，写杂文为了过过嘴瘾。我想的很简单，也不必多交往，没有远大梦想，也不用和别人互相吹捧。昨天貌似看到一句，问我写小说是不是为了娱乐？惭愧啊，连这点低级目标也没有。但我觉得很多不为娱乐的小说家写得也不咋地，哦，别人把小说当成娱乐，你把小说当成生命，那你写得差的时候怎么没学海子卧轨去？咱没学王国维投湖去？哪没学叶塞宁上吊去？你要有那志气大家都佩服你，因为你把文学看得比命重要？——现实中还不是制造一火车一火车的垃圾，然后沉醉在虚无的假话中——假话听得多了自己都觉得是伟大的文学家，越发不舍得早死了，以免给国家文化事业造成损失。那就继续自我陶醉吧，损失有没有咱不好乱评，反正曹雪芹死了，陈忠实死了，金庸死了，二月河死了，地球还是转着呢，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呢。
说起二月河，人刚死帖子就出来了，蹭死人热度弄些点击率，这已经成了潮流。我认识一个河北唐山的写手，好家伙一月挣不少钱，人也累得够呛，不管啥名人死了都得迅速成文。我给他出主意，你盯着那些八十以上的老作家，事先把人物事迹写出来，死亡日期先空着，到时候一填数字，也就成了。为此他说等我路过唐山，要请我喝最贵的酒。这都是无所谓，助人为乐罢了。
有人是靠点击量生活的，经济社会有啥不正常的呢，何况借点死人光。虽说有“死者为大”的古训，但“人走茶凉”的历史似乎更久远。因此鲁迅生前苏雪林对其《阿Q正传》大赞盛赞，鲁迅一死马上痛骂其“斯文败类”，很多人都对苏女士的行径予以鄙薄，但个人觉得生前打不过死后吐两口唾沫也正常啊。尤其是苏女士这样的小角色，怎么能不想哗众取宠呢？后来连与鲁迅有矛盾的胡适都出面指责苏雪林，我想如果不是盛名所累，也许胡大师也会和苏雪林一样吧。没出名的急于出名，已出名的又冠冕堂皇，这也是文人的通病吧。所以某天看到小说群里发的痛斥二月河种种不当行径的帖子，我差点发个一块钱的红包给他，想出名想疯了吧，还是想点击率想疯了？二月河去世才18天，就搜集了这么多反面资料来口诛笔伐。二月河帝王小说都出版了好多年，你咋没扯大旗抵制呢？又是民族仇恨，又是篡改历史，又是跪拜皇帝的，洋洋洒洒的一车皮垃圾，电视剧里一天有一万个人跪拜皇帝，你咋没把电视砸了？席大大邀请二月河等人参加文艺座谈会的时候，你咋没到天安门广场抗议去？他写得烂，写得假，写得污七八糟，那你来啊，你写个不烂不假不污的，看看有人认可吗？看看有人请你进中南海吗？
当然也会有人欣赏，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鳖亲家，就像我身边从来不缺往死里喝的酒鬼一样——下流坯身边自然不乏下流坯！有的是脸皮比城墙都厚的伪文人，只要你成文，不管青红皂白就是一通吹捧，我甚至怀疑某些人连文章都没看全就开始吹锣打鼓的，因为他们坚信，当他们拉出下一泡便便的时候，你也会早早地把彩旗竖起来。人抬人，人捧人，有些人的名气，就是这么出来的。
忽悠人，有时候挺累。而作为一个明眼人，更累。如果像某些文化人那样动不动地就和人辩论一番的，不但累还需要时间。庆幸的是，我没时间，没时间就不用辩论，也不用去求解，甚至连是非曲直也不必计较的。好多学生的稿子还得我来处理，为孩子们做点事还是值得的，和一些老而不死的去论是非，论到死也是个零，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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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3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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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3 12: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