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张友士为秦可卿看病,诊过脉像后分析道:“看得尊夫人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肋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克制者,必然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据我看这脉息,应当有这些症候才对。或以这个脉为喜脉,则小弟不敢从其教也。”而书中也佐证说:“旁边一个贴身伏侍的婆子道:‘何尝不是这样呢。真正先生说的如神,倒不用我们告诉了……”这是典型的气血两虚症状,中医当首选八珍汤加减治疗。 张友士给秦可卿开的方子是:“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人参二钱白术二钱、土炒,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归身二钱、酒洗,白芍二钱,炒川芎钱半,黄芪三钱,香附米二钱,制醋柴胡八分,怀山药二钱、炒,真阿胶二钱、蛤粉炒,延胡索钱半、酒炒,炙甘草八分,引用建莲子七粒去心,红枣二枚。” 我曾在电视《百家讲坛》节目上看到作家刘心武侃侃而谈地剖析这段情节,谓这个方子里有几种药名暗藏玄机,如果把各药名串起来就是向秦可卿传达某种信息和命令。他这一解释顿时让我这个学过中医的“惊呆”了,此方的基本方不就是用于治疗气血两虚的成方八珍汤吗?只是在此基础上,又加入了疏肝理气的香附米、醋柴胡和延胡索,补气的黄芪、补肾的怀山药及补血的真阿胶。这些药对上述秦氏所患的疾病倒是十分对症的,药物配伍也得当,并不牵强,换了其它的医生也很可能是这样开方的。八珍汤是传统中医流传下来的药方,最早记载于明代的医书《正体类要》。八珍汤能补气益血,是主治气血两虚的首选方。 古代读书人喜欢研究医学,所谓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博学的曹雪芹懂些医学并不奇怪。刘心武把这段合情合理的描写读成了“阴谋论”,那也太牵强附会了!大概是他不懂中医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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