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黑龙江小龙女 于 2019-4-9 10:59 编辑
**书山有路
——人群中那一声鼓励的呐喊
张潮的《幽梦影》中说:读诸集宜春,其机畅也。我从季节上理解,经过一冬的休养生息,有萌发意,该是势如破竹,一路顺畅吧!
但我并没有借到这样的东风。
前几年读几本先秦诸子,涉及到当时历史不甚了了,勉强地读注解也是断的。早就想读一读相关历史,好加深理解,却又迟迟没有付诸行动。
在论坛上看见梅公子读《春秋左传注》,晰子也买了书,我自然也不干落后地下单。仿佛想要通过一段难走的峡谷,自己怯怯的,正好结了伴,何乐而不为?
在当当网,看见六本书,包装精美,横排、简体、杨伯峻,这几个关键字入眼,也就没仔细看,利索地付款。
但是收到书却傻了眼,作者版本都不对。此时说卖家忽悠已经无用,怨就怨自己不够细心。其实把书留下,再买杨伯峻的注本,对照着阅读还能加深理解,但是想到自己犯得低级错误,就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是自己贴了运费,把书退了,落个眼前清净。
等我把杨伯峻的注本拿到手,已是冬季。读经宜冬,其神专也。眼前是一座山,而我正寻着一条盘山道慢慢爬。
像我当年爬泰山一样,开始是平缓的台阶,两边的树枝繁叶茂,似搭一个凉棚,随着人群,边走边观风景,山风凉爽。尽管是炎夏,但是舒适惬意,倒有些怀疑之前得来的印象,有些疑虑,爬泰山这么享受吗?
我初读《春秋左传注》也是这样,读隐公部分很享受。但当初的欣喜过后,就似遇见命里的冤家,爱被消磨殆尽,几乎有恨意,就此罢手倒不甘心,有种欲罢不能,被它绑架的意味。
我对于古文还是有些热爱的,也算阅读几本经典,感觉理解起来还算顺畅,但令我欲哭无泪的是书中对一个人的各种称呼,有氏、有名、有字、还有称呼封地、官职、谥号,并且前后文还不统一,看一篇文章还可以捋顺,但是左传是编年体,一年一年下来,一环套一环,而一个人变换着各种称呼,穿插其中,比川剧中的变脸,还令我目不暇接。
比如赵盾。文中就有赵宣子、赵宣孟、赵孟等称呼。那个“庆父未死,鲁难未已”的庆父,孟子是他的后裔,这两个名人如何联系起来的?我又开始专读庆父,他是姬姓,名庆父,字仲孙,谥号共仲。而仲孙氏又是如何被称为孟孙氏?经过拓展阅读才知道。因为当初庆父虽为长兄,但为表示君臣之别,史称共仲,他的后代为孟氏。
捋完一个人又一个人,书读得缓慢,还有些着急,越急越慢,心浮气躁起来,于是乎,越读越糊涂。而《左传》是鲁国的编年体史书,鲁国三桓之后,他们的后裔子孙如何传承?在诸多的历史事件中,在眼花缭乱的称呼中,分清谁是谁,只能一遍一遍地捋,加深印象,争取再读到他们而不混淆。
像登泰山到十八盘,朝前走朝后走,都是一样的险阻。人群不断地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去,有些少年人一步就跨过几级台阶,仿佛在蹦。此时太阳热辣辣地,头上只有一个遮阳帽,汗水顺着鬓角朝下趟。若是放弃,但这是半山腰根本没有缆车坐,上山下山都需要走一级级的台阶,登山的人很多,只能被簇拥着朝前走。
《春秋左传注》读到这里似乎也面临着选择,但是我读书一贯是喜欢“啃”的,啃过老庄,啃过《易经》,啃过我所遇见的,想读又难读的书。尽管有时候不求甚解,仅仅以读过安慰自己,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被自然和社会教育着,加之自己的感悟,和自己的昨天比,也会有些许的进步吧!
登山台阶的两侧树林内,地势平缓,流水潺潺不觉于耳,在烈日下听起来更觉清冽。于是,就去林中小憩。相距不足十米,冰火两重天,但是清凉平缓处不是久居之地,烈日陡峭处才是真正要走的路。
怎能忘,面对眼前的南天门,我挣扎着登上一级级台阶,腿像灌了铅;女儿已经走到我前面了,我却感觉寸步难行,胜利在望,我需要的只是坚持,只是需要坚持多久?此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还有不到一百级台阶了,大家加油。闻听此言,我腿上仿佛有了力气,一鼓作气地登上南天门,回首细数,台阶何止一百级?二百也有余。
读书也可以如此换脑筋的。书话评论版的荐书台是个好地方,待我不知道读啥书的时候,就来这里爬楼。记得之前有位文友写过沈从文的《云南看云》,顺手就把这本书加入书架,还有周作人的《看云集》,反正是看云,索性一起看。
这么安排调剂非我怠慢,这是读书长路的荫凉,登泰山时,人群中那一声鼓励的呐喊。而《左传》历经千年岁月沧桑,依然不失智慧光芒。它像泰山一样,路险峻而迷人,让我用阅读,去敬畏,去朝拜!
登泰山是五年前的事,想起登顶后,走在天街上,云飘在身侧,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住,难得一见的人间仙境,无限风光在险峰,在路上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再读《春秋左传注》有种走出瓶颈的释然。书山有路,爱恨交织后的爱,更为韧性和深沉。北国春迟,莫道君行早,迎面而来的春天,已是生机盎然,绿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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