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纪事》——刀斧岁月深（4） 一 赵塔衔着烟从林饭饭那老房子里出来，他先在楼下的路边排档吃了一碗牛肉面，加了四个蛋。刚吃完，手机响了，看看来电，是张玉。赵塔皱了皱眉，呲了呲牙，想不接又不能，就只好接起来， “喂，妞妞咋样了？我一会儿晚点就回去……”。电话里半天没回音，只传来细细碎碎的哭音。 赵塔心烦，却还是耐着性子，“哭啥啊？妞妞烧退了没？” 好半天，张玉才哭啦吧唧地说：“喂了退烧药，现发汗睡着呢……你咋还不回来？” 赵塔听说妞妞烧退了，心里松一口气，随口应付张玉说：“我一会就回去。我场子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不处理好人不给看场钱吶，你先带孩子休息吧，我回头给你带夜宵回去，行就这啊！” “哎，你听我说……”赵塔没等张玉把话说完，就挂了。 赵塔揣着林饭饭转给他的五百块服务费直奔赌场。他心里想，怎么着我今晚也得把这五百变成一千了。 二 半夜十二点半了，赵塔从刀疤的场子里出来。他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掏烟，但掏出一个空烟盒子。他一边把空烟盒子揉碎一边往外走。 “哎，兄弟，等等！”刀疤还在桌上，他也没起身，只对着吧台拍了拍巴掌。一个细仔很快拿着两包金圣从吧台里走出来，递给赵塔，“塔哥，疤哥关照，您接着！”赵塔其实心里很恼火，他很想不给刀疤这个面子。可是他已经没有钱了，烟瘾又大。他只好把两包金圣接了过来。 赵塔来到自家门口。夜排档上传来酱爆腊肠的香味，赵塔叼着烟感觉饥肠辘辘。牛肉面加四个蛋早不知去哪了！赵塔的微信和支付宝里都没有钱了，连用花呗的资格也失去了。他又在身上上上下下翻了一顿，在裤子口袋里搜到一张二十块的票子。赵塔欣喜若狂地用这张二十块的票子在排挡买了一份酱爆腊肠和一份炒米粉。 三 赵塔提溜着夜宵进了门，妞妞小脸喷喷红睡着，张玉还坐在床头垂泪。 赵塔说：“干什么呀这是？小孩子有个头疼脑热很正常好吗？何必这么哭哭啼啼的……来来，买了你爱吃的酱爆腊肠，来吃夜宵吧!” 张玉肿着眼睛从床上起身，看着赵塔自管自狼吞虎咽，她却不动筷子。 赵塔巴拉了半盘米饭，又扫了大半份酱爆腊肠，腾出精神来说话，“你这是干嘛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打拼也很不容易的好吗？这不都是为了你和妞妞能过得好点儿吗？” 张玉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问：“你不是说今天能结账要到钱吗？” 赵塔愣了一下，站起身倒了杯水，说：“是要着了，今儿看场的钱没结，但李坨坨还了我一千块，他要给我两百利息这我哪好意思要呢？” “那钱呢？”张玉还是轻声问。 “哦，对，钱……嗐真不巧，李坨坨给我还钱时，孙抖抖在边上看见了。后来晚上他手气太背，全输光了，就问我借。” “你借给他了？”张玉鼻子里气出得重了点。 “那我能不借吗？大家都是哥们，再说他又看见李坨坨给我还的钱……”赵塔乜着眼说。 “不会是你自个儿憋不住上去玩儿，输光了吧？”张玉还是轻声说，气出得更重了些。 “这哪能呢？我现在就在那挣个看场钱，我哪还会去玩儿呢？”赵塔说。 “那孙抖抖说啥时候还你钱？”张玉又问。 赵塔愣了一下，马上说，“呃明天，他说明天一准还！” 张玉又叹了口气，慢慢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 “赵塔，我被幼儿园辞退了……”张玉一边夹起一片腊肠到嘴里，一边低声说，她的眼泪忍不住又要滚出来了。 “咋会好好地就被辞退了呢？”赵塔火大了，声音高起来，在半夜里显得很刺耳。 张玉把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嘘着让他轻点，又看一眼床上睡着的妞妞。 “因为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把妞妞送到医院我就让你走了呀，也没耽误你去幼儿园上班呀！”赵塔急赤白咧着。 “你听我把话说完！今儿早上，我慌忙赶到到幼儿园，也没发现钱佳慧这个孩子没来。我今天一天都惦记着咱们妞妞，忽略了……”说着说着，张玉又哭了起来。 “你忽略啥了？别人的孩子没来幼儿园，怎么就把你给开了呢？”赵塔焦躁起来。 “早上，钱佳慧她爸爸开车送她来幼儿园，自个儿玩手机玩昏心了，他以为把孩子送进来了，其实孩子还在他车里没出来，在后座睡着呢！晚上佳慧她妈妈来接孩子，才发现孩子没来幼儿园，就去问她爸爸，她爸爸才想起来，原来他就直接开车去单位了，然后把孩子在车里关了一天……” “在车里关了一天？”赵塔眼睛瞪大了，这一天可够长，温度也不低。 张玉哇地一声哭出来。赵塔总算明白了，钱佳慧那孩子死了，混账的爹出事后讹幼儿园，怪幼儿园阿姨发现孩子没来却没及时联系家长，如果及时联系，可能也会避免这样的悲剧。 四 赵塔摩挲着张玉的背安抚她，“没事，那丫头出事是怪她自己的爹妈，与你不相干。不就是一个幼儿园阿姨的活儿吗？哪找不到另一份？先在家歇歇带着妞妞，这不家里还有我呢吗……”赵塔话稠得很。张玉感动得抱着他半天呜咽个没完。 夜越来越深了。赵塔去看了看妞妞，妞妞脸上喷着的红退下去了，睡得很安详。然后他就和张玉都躺下了。 张玉这一天受了太大的刺激，又被赵塔感动着，在被窝里也一直紧紧抱着他。赵塔就感知到了，张玉想那个。可是赵塔有点累。他一手搂着张玉，一边撸了撸裆里，软不拉几地没起色。于是赵塔就拽过张玉的手，握着家伙上下一顿搓揉，张玉有点激动起来了。可她忽然又吸着鼻子说：“等会等会……赵塔，我怎么在你这闻到了女人裤裆里才会有的骚味儿？”赵塔好不容易给搓起来的昂扬状态立刻就蔫儿了，他干脆撒手松开张玉，别转屁股掉转身去，嘴里嘀咕一句：“你瞎说什么呀？是嫌弃我脏没洗澡吗？兴致都给你弄没了……”张玉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又主动扑上来。赵塔又把她搂了，却不再动作，只说：“天都快亮了，快先睡吧！睡饱再弄……”眼皮就合上了。 过了一会儿，赵塔听得张玉开始发出均匀的鼾声，他又把眼睁开。他在黑暗里睁眼沉思了好一会，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林饭饭发了微信：“明儿还来一场吗？” 等了半天，林饭饭那边杳无音讯。 第二天一早，赵塔对张玉说出去再找找看看可有啥适合他白天干的活儿，又嘱咐她在家别忘了给妞妞吃药。张玉笑着说好，脸一红，“你说睡饱了就……咱俩都忘了。” 赵塔呲牙一笑，“嗳，这日子不还有的是嘛！”赵塔穿戴好，衣冠楚楚地一早就去了林饭饭的老房子。他开门进去发现，原来林饭饭没住，已经连夜回上海了。 赵塔愣愣地站在霉味浓重的老房子里，他掏出手机看看，林饭饭还是没有回他消息。 啼妃2019.4.12
（注：不参与加精与计酬谢谢；没有一一回复的习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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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13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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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13 21:26
，日子可怎么过呢？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