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无知和无能扫去了刚踏入社会时的新鲜,各种酸甜苦辣接踵而来。
“胳膊没个铁锨把粗,身体像根稻草”
“可不是,我放个屁都能把她嘣上天”
哈,哈哈爆发出粗野的大笑声过后,领导说:扣2分,像个刚出窝的小麻雀,连说话声都没有力气,怎么干活!’
为了早些能够适应工作,一大早我就帮着伙房提水,可仅仅半桶水就甩的稳不住脚跟。在工地上袖子挽的很高,一副吃苦耐劳的样子却露出一截棍子般的细嫩胳膊,甚至用上了吃奶的劲脚下的淤泥还是堆积如山。强烈的紫外线很快将我的脸蛋晒成紫红色,一天下来累的浑身酸痛不想吃饭,最终还是在总结全天工作的会议中,被人说两句“充啥能,明知道干不动还要去提水”
于是后来又安排我到伙食团。伙食团的师傅干活麻利却不怎么说话。我们每天切大堆的蔬菜,和大堆的面团,他说,工人们累了一天不能饿着。一天师傅请假没来上班。伙房里又没有安排其他人,眼看着下班的点到了,笼里的馍馍又吃完了,我只好用才学来的本事,硬着头皮和面蒸馍。等咬着牙完成一切时,掀开笼,我傻了眼,顿时双颊的热汗变成了冷汗,热气的笼罩下,我揉的馒头一个个硬的像铁蛋而且穿上了“黄军装”。
又回到了工地。面对鄙夷,我深深地陷入了自责之中,强烈的自卑感啃噬着内心。
玲玲和我一起被分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她似乎比较幸运些。身材矮胖,头发稀少且性格有些阴郁的领导却常常对着她说,累了吧玲歇会,并递上一听健力宝。我不需要什么健力宝,只是想有人也能这样安慰我。
可也有个人,他从没有笑过我一声,对吃饱饭就开会表现出一种忍无可忍的样子。一般都是他站起来大手一挥说,散, 散会,该干吗,干,干吗去!我如同被赦免似的兔子般冲出透不过气的屋子……。
他叫大张,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性格憨厚直爽,而说话却有些结巴,但没人甚至领导也不敢随便顶撞他,他要是发起火来,象头野牛。也许是他的寡言和我的沉默有些相通,一天他径直向我走来,还故作惊讶地冲着我面前瘦弱地如我一样的泥堆说:不简单啊,挖了这么多,别累坏啊!看着他温和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想哭!他飞快的铲着水渠里的泥浆,散发出的汗味和粗重的气息如春风一般温暖。我知道他的火爆脾气,害怕一不小心就捅了火,我没有说感谢的客气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把他的铁锨一道抗在肩膀上。而他的笑意更浓了说:小麻雀,别,别太在意,笑,笑起来啊,死,死气沉沉的,多,多像我的小妹妹。
之后的日子里,有他热心地帮助,我不怕干包工活了,他还教给我工作上的很多技巧,我把他当成了生活中的良师益友。他也有苦闷的,一直想去治疗口吃。于是我专门买了本矫正口吃的书送给他。终于通过学习和我的帮助,大张克服了心理障碍,口吃变得不很明显了。一天他高兴流畅说:小家伙怎么不报考成人中专呢。我一听来了精神,求他帮我打听报考中专的事宜,因为大张的妹妹是前几年接班的,也是没有能力干好这份工作,最后考上了中专干了其它的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