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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李白的酒德
钱续坤
诗有诗风，酒有酒德。享有“诗仙”和“酒仙”双重美誉的李白，其诗歌积极的浪漫主义表现手法可谓登峰造极，而他放荡不羁的行为和豪兴激越的畅饮，也让无数的文人雅士难忘项背；更使人啧啧称道的是，李白的酒德在当时的“饮中八仙”中也是首屈一指的：独酌时，神思飞扬，奇想联翩；对饮时，兴会淋漓，直率豪爽；闻喜时，高歌起舞，踌躇满志；抒愤时，苦闷抑郁，倔强自信……尤其是他将“豪”与“逸” 运用得挥洒自如，将“善”与“美”结合得天衣无缝，这使得“诗圣”杜甫也不得不深情地喟叹：“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酒德”一词相传最早由晋代同样嗜酒的刘伶提出，并著有《酒德颂》，不过刘伶认为饮酒的行为即是酒德；明代屠本峻把饮酒分为独酌、浅酌、雅酌、豪饮、强饮、痛饮、畅饮、长饮这八种方式，并说这是“饮酒八德”。其实，这些与社会意识形态范畴的要求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不能靠人们内心里的觉悟和社会舆论的力量来维持和实现。作为道德之一的“酒德”，则是要求人们用善与恶、美与丑的观念自觉控制自己和评论别人的饮酒行为，其饮酒行为符合“善”与“美”的规则，就叫做具有了“酒德”。
李白的“善”可以从两个角度来解析：首先是“择善”。自古至今，对于中国诗人来说，酒是灵感的诱发剂，酒是情感的寄托物，酒文化逐步扩展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乃至于无酒不成席，无酒不成礼，无酒不成欢……李白和大多数诗人一样，对劳动人民用辛勤血汗换来的琼浆玉液倍加珍惜，认为饮酒符合自然之规，契合自身性情，所以逢筵必赴，逢酒必饮，并在《月下独酌》中表达出了自己真实的心声：“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其次是“从善”。李白虽然嗜酒如命，但是从不挥霍浪费，也很少不讲道理地胡作非为，即使是“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那也是他得以笑傲王侯权贵而又能避祸全身的良方妙法；甚至是自己买酒独酌，他也非常注意举止有度：“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诗中的李白已经“我舞影零乱”——显然醉醺醺的了，但是诗人并没有吐肝倒肠，也没有滥耍酒疯，而是恰到好处地止于“举杯邀明月”之上，这让人在看到他“三杯通大道”豪放的同时，也领略了他“对影成三人”飘逸的一面。——这是真实的李白，也是可亲的李白！
李白的“美”，体现在他高尚的情趣和伟大的人格上，而彰显这情趣和人格的最佳媒介，就是“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的佳酿。李白的一生与酒不可分离，酒是他生命的源泉，也是他诗歌的源泉，他的诗歌就充满了酒味，现存李白诗歌1050首，其中有关饮酒的有218首，占到了20%。需要强调的是，李白写酒的诗歌绝大多数是借酒消愁，又借酒起兴，抒发对社会对人生哲理性思索的感慨，表达对美好的政治和生活的强烈追求。在李白看来，荣华富贵算什么——“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功名利禄算什么——“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 ；得意时，他必须“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失意时，他明白“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因此虽“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可我们看不到消沉萎靡的李白，看不到一蹶不振的李白，李白依然故我。也许正是因为酒，使李白愁而不悲，悲而不戚，戚而不伤，伤而不废，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风歌笑孔丘”的李白，一个“天生我才必有用”的李白，一个“安能催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李白。
补充说明的是，李白写酒的诗歌大多采用了艺术夸张的手法，我们要学习其中体现善与美的“酒德”，而不能愚蠢地效法其中所描写的“海量”！ （全文约15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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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8 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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