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而已

夜莺

　　如此而已

　　——读止庵的《六丑笔记》

　　一

　　说实话，书名真不赖。谦卑至极，吊足了胃口。你想啊，在看脸下菜的当下，大多数人争先恐后忙着修眉、隆胸、割鼻、削脸；即使如我乡下鄙妇，亦是整日想着要滤镜要美容要漂白，哪有以丑为荣，以丑傲世的英勇?

　　别念什么“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的精句，无盐女不多，诸葛亮妻也难现世。文学家中，雨果只有一个，他的巴黎圣母院，也只有一个卡西莫多被人津津乐道。

　　所以，这个丑啊，就像个疤样烙在了心上，挥之不去，见之忘俗。

　　二

　　我读的书，少得可怜。装模作样买书也是为了衣禄活。顺便好找个搭讪法子，免得孤家寡人一个，凄凄又惨惨。

　　就是这种卑贱的读书目的，让我错过了读书，读好书的良机，也忘却了作家们煞费苦心取的书名。一想到这层，就汗水涔涔，觉得对不起作家，对不起出版社，对不起纳税人的血汗。

　　当友人把《六丑笔记》一书分享出来时，我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假寐。看见这个，两眼放光，一跃而起，赶紧爬起来，洗脸，梳头。然后端坐，毕恭毕敬阅读起来。

　　《旧文今读》，是我最惬意的事了。读别人的，就会鸡蛋里挑骨头；读自己的，那就一个好。那么，止庵这篇会写什么，怎么写呢？请原谅我的粗鲁，乱翻乱看的毛病。看豹头“九十年代散文的繁荣实际上是散文在九十年代的繁荣，而不仅仅是九十年代创作散文本身的繁荣。”哎哟，绕口令，头晕。不满你说，我是看了老半天，记了好几遍，才一个字几个字地慢慢搬过来。更别说理解其意了。我不怪止庵，我只怪自己太笨。人笨就不要强读，关键是人丑，人丑不读书，那不丑到最高级了?读书美容，好，继续:“换句话说，散文在创作领域取得的成绩固然很大，可是在阅读领域取得的成绩就更大。”想了半天，还是一片混沌，看不清。“固然……可是”能搭么？烧脑的句子，令我拂然作色，于是把手机一摔，干脆煮饭去了，肚子饿呢。

　　三

　　也许是吃饱喝足，有劲了，也许是天气不错，凉悠悠的适合读书。我又捧起手机，翻《六丑笔记》。前序后记，分四卷，文档显示共237页。书薄，还好。就捡喜欢的，熟悉的看。红盖头的《序言》必读。《再看张中行》《谈游记》《真正的书话》，反正好书禁得起挑读。

　　我有本张中行的《临渊而不羡鱼》散文集，是开心爷们送我的。里面的文章，可以说是一字不落读完了的，而且还做了不少眉批。其文，我没资格评判，但可以看出，与他的《张中行谈作文》并行不悖。这么说吧，学写作的人，读他之书，就像找到了开窍的金钥匙。散文写得从容不迫，娴雅自在，闲话风格，把控得当，文气漾漾。配得上周汝昌先生的高评:“读他老的文字，像一颗橄榄，入口清淡，回味则甘馨邈然有余。这里面也不时含有一点苦味。”

　　看止庵先生，好像对张不太“友好”。承认其好，又嫌其啰嗦。对张中行的书，是又买又读又厌。这点尤为提神。有人说，朋友就是那个让你又讨厌又依赖的人。我想，好书与读者的关系，亦然。

　　论坛有个书话版，《真正的书话》自然就不会错过。书话，肯定与“感”有别，与“话”有关。话书的来龙去脉啦，话装帧的好坏啦，话出版的过程啦，话作者的七姑八姨，话人脉关系啦，话内容的优劣啦，等等等，统统都可以“话”。一人可话，自言自语；多人可话，类似沙龙。书嘛，只是一个药引，导火索而已。其他杂七杂八的子题派生，繁衍都不算出格。我认为。当然了，话不能像政治家的演讲，也不能像祥林嫂的阿毛，这是底线。也是对一般读者的尊重。

　　那么《六丑笔记》里的《真正书话》又是啥样子呢?止庵的意思，就是要有写人生况味，像闲出来的小品文。顺便推荐了其他两人的笔记。好像有郑振铎。郑振铎的书，大学文学课选修还是必修，忘了。读《六丑笔记》，我是匆匆刨完的，总共不到半小时。如问收获，记得一个词语“蜂媒蝶使”，记得半句“断红尚有相思字”，记得整句“我对人从不悲观，我悲观的是他的命运。”这些，都在序言里，不是止庵原创。

　　我喜欢毛姆，他的读书随笔与他的小说一样出色。我没读六丑中谈毛的这篇，不好说三道四。但友人读了，似乎有些失望，禁不住吐嘈:“止庵先生对毛姆的认识，还是在用东方哲学去思考西方的小说。这个路子就不对。竟然把毛姆一杆子打到喜剧作家那里去了。恐怕毛姆的棺材板压不住了。书翻了一半，基本可以肯定，止先生也是当时狂生一枚。国外的作品，流行的都读过，但都是草草一翻就下了定论，也就是我砖家这个水平。”我点头称是，差点破屏和他握手拥抱。

　　四

　　周作人手札有这样的文字——“人如二十而不狂，是没出息，但如三十尚狂，亦是没出息。此言甚佳，准是推之，若是五六十尚有狂态，则自然是不行矣，也就要看官们汗水站班了。”哎呀，钱钟书也好像说过类似的话:二十不狂枉少年，三十还狂没头脑。止庵引知堂，我就引钱钟书。管它哪个先说的。

　　看《六丑笔记》，知道止庵先生是个真读书人。不由想到孔乙己的名言，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同样的道理，读书人的话，能当真么，能不狂么？按文下落款，文章是二十年前写的了，想来该是止庵中年的作品。即便狂点，我也喜欢，因为真性情嘛。况且他说了不喜欢报纸副刊的话，这点我差点感激涕零，高呼“乌拉”!

　　向阳，止庵称他为兄，其文，我喜欢；董桥的文，我也喜欢；知堂的文，我喜欢。止庵写到他们，我更喜欢。所以有时间翻翻《六丑笔记》，也不是坏事。如果你没读过，也不必后悔。茫茫书海，还需乘风破浪。

　　更何况，天下文章一大抄。你抄我，我抄他，抄名人，抄古人，当泥水匠，裁缝师，拼凑嫁接组合，不就文章，不就著作等身了么。要说的真知灼见，古人早已说通说透说尽了，今人也不过拾人牙慧，如此而已，陈词滥调，有时会伤得你口干舌燥的。不信，翻翻试试?

夜莺

草官上任，我不浇水，撒泼骂街助兴可否?

莹莹子期

我这算沙发不？呵呵，坐下再说  看完了再评，莺儿这文字嬉笑嗔骂，之乎者也，读来像一精致西餐，美观，且色香味全在其中，看，我这吃货，又说到吃上了，不说了，上班，上班。

草舍煮字

读别人的读书笔记就是他替你读了原著了，里面有他的解读、领悟和看法。未尝不可，但读原著更幸一点。当然，生而有涯。
人到中年，淡看了人生指南，消遣，也就无所谓了。尽信书不如无书，无论原著还是笔记。当然，又不是人生指南，膜拜也未尝不可。
人无癖不可与之交也，况雅癖乎。

fonyuan

不错不错。与此篇一相比较，我那写的真正的胡说八道了。 简直了。
夜莺读书不像我似的不求甚解，蜻蜓点水，浮皮潦草。
写起读后感，也有模有样，关键是张弛有度，深入浅出。
我是经常一杆子杵到底，管它南北与西东。
读书，要向夜莺学习。

an安

嘿嘿，我也写过一篇《如此而已》，所以兴致盎然点开此篇。恕我未读先评之罪，前段时间看到书画版有人评论止庵的什么东西，心想，有《陶庵梦忆》《驼庵诗话》我还有个朋友叫退庵，我心想止庵是哪个庵，我怎么这么些年还没认识这个庵，孤陋寡闻了，赶紧上网搜，一看，哦，不是古人是今人，还有围脖儿，看看围脖内容吧，估计咋也比我站得高，万一容我踩个肩膀啥的，也算没白来。一翻，全广告啊，推销书的呀！打着学者的幌子，无论到底多高，不能静心读写，静心学习，我就木有兴趣了。所以，干脆没读他的作品，且朋友给我推荐此人的书，也被我直接回绝了。我是不是有些武断呢？看样子这次武断对了。感谢夜莺把脉，焚书是罪孽，焚有些书是功德。

an安

我武断地排斥了他的书，又武断地跟了你的帖，现在读你的文，看看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反思。

an安

读完文了，貌似我可以庆幸了，该干啥干啥去了，这块心是放下了。

槐安.

我看了个头，就没再看下去。好的书很多很多，看原著也更好的。当然，这书也是有料的，不过不合我。

童心是

欣赏学习朋友佳作~~五一节快乐~@

童心是

支持支持朋友~~~TD支持~@

槐安.

精华推荐：书评文都极富作者个人特色，在书评文之上的书评文，共鸣之处，保留之处，都是对我们过往所读之书们的一种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