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纪事》——刀斧岁月深（8）
一
郑意诚最近心事重重。手机上一看到和老板或和金融圈有关的信息，人马上就会一哆嗦。家里房子户口早就冻结了，但拆迁的具体消息却迟迟不来。他现在就指着拆迁的赔偿款助他渡过难关了。
仙儿打电话幽怨地说：“你是打算就这么把我撂开手了吗？”她要他去。郑意诚真没什么心思。因为心里有事，平时在自己眼里怎么也看不够，在自己身下怎么也操不够的女人，也变得有些令人厌烦起来。尤其是去了欢愉以后，仙儿一定会不厌其烦地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和林饭饭离婚。但仙儿几次三番打电话来，郑意诚便去了。
郑意诚这次在仙儿这都差点儿没成功，摇摇摆摆硬了半截子，怎么都塞不进去。仙儿努力了一阵子，恼怒地一脚把郑意诚踹下床，大哭着说你一定是去操了林饭饭的白毛逼了，不然怎么会隔了这么久不见我，还是这幅德行？郑意诚一听她说林饭饭，又是白毛逼这样的形容词，愈加萎缩成蚕，他干脆熄了火，点起一支烟。
“仙儿，你别怨我，我一个男人，家里单位的，哪哪都是事儿，压力大得很……我和林饭饭早就不干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你们都不干事了，那你说家里还有啥事？”仙儿不放过。
于是郑意诚就给她说了儿子郑则星最近在学校出了事，把人家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云云。仙儿听了嗤嗤笑起来，捏了捏郑意诚裆中软物，说：“该有用的老子没用了，不该有用的儿子却有用了。”说得郑意诚讪讪的，眼前却似乎看见了自己年轻的儿子光着身子正在干一个如花似玉年轻女孩子，那画面动荡着，趴在那如花似玉女孩身上了，不知咋就成了肚腩下垂发际线后退的他自己了。郑意诚忽然就昂扬起来了，着急慌忙地摁倒仙儿。
好歹总算干成了。完事以后，郑意诚四仰八叉躺着，享受着仙儿用热毛巾给他擦拭。这时，他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郑意诚一看来电，呼啦一下就从床上坐起身来，他一丝不挂去了卫生间接听。
郑意诚接完电话回到卧室，就开始火烧眉毛一样穿衣服准备走路。仙儿问他什么事儿这么急啊？他也不说。他准备开门时，忽然看了仙儿一眼，叹了一声。匆匆掏出手机，给仙儿转了两万块。
“我有点事儿，这段日子没空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郑意诚最后说了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去。
二
林饭饭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郑意诚会在半夜主动来敲她的房门。她生硬地堵在门口，并不放他进来，说实话，她有点不适应，也适应不了。
“这么晚，有什么事？”林饭饭冰冷地说。
郑意诚在林饭饭卧室门口，瞥了一眼边上儿子郑则星的房门，他握住林饭饭双臂，压低了声音说：“饭饭，求你让我进去说，别吵着了则星。”
郑则星一进林饭饭卧室就把房门关上了，然后他就噗通一声跪在了林饭饭面前。
“你这是干啥？大半夜的演啥苦情戏？是和哪个小婊子好得如胶似漆等不及要我成全了吗？”林饭饭嗓音尖利地叫嚷起来。
郑则星赶紧又站起身来，去捂林饭饭的嘴。
“饭饭，我出事情了，是我对不起你和则星。我一会马上就走了了，没有时间给你解释。你听我一句，不管我们夫妻关系如何，则星是我亲生儿子，你是我亲生儿子的妈，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再害你们。”
林饭饭看着郑意诚的脸，这才感觉惶惑一点点从心尖上冒出来。
“出了啥事？”
“不要问了，饭饭，你听我的。你告诉我，你自己还有多少私房钱？”郑意诚焦灼地问。林饭饭不信任地看着他。
“好吧，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不管有多少，明天一早，记住，明天一早，越快越好，去找你妈，把你名下所有的钱财都转走，立刻，马上转走！”郑意诚虽然压低声音，但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形态了。
“然后，把手机号码换了，到外面去租个房子住，别住这儿，也别住你妈那。对了，则星就要放暑假了，你带他去慈城躲一躲吧，我若是躲过这风头，我会去找你们……”郑则星语无伦次着。
林饭饭已经泪流满面。她似乎预料到郑意诚出了什么事，她本不想问，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意诚，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声意诚，差点喊出郑意诚的眼泪。他看着林饭饭，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细细看到了她眼皮上的两块白，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就在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他只拿出来一看，并不接听，已然满脸惶恐。他松开林饭饭，收起一切情感，他大步流星离去——“饭饭，是我对不起你和则星，如果我还有命回来，我再给你解释。你带着则星千万保重，我先走了。”
三
郑意诚刚从一脚跨出林饭饭的房门就被儿子郑则星堵住了。跟他腆肚秃顶的爸爸相比，郑则星显得很瘦弱，但他就那么梗在郑意诚面前，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则星，你放过爸爸！虽然是我惹下祸事，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但现在你只有放我走，我们将来才有合家团聚的可能，不然就是大家捆在一块儿等死！”郑意诚拽住他儿子两块瘦小的肩胛骨，焦灼地解释。
郑则星将他父亲的手用力从肩膀上拂下，他冷冷看了他一眼，很平静地说：“你真怂！”
郑意诚却差点被这平静的三个字击倒，他晃了晃身子。
是啊，他为了在外面花天酒地，他为了在外面养活别的女人，他为了中饱私囊聚敛更多的私人财富，他为了……他自己的一切私欲，利用工作之便，挪用并贪污了巨额公款。现在要事发了，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逃掉，不做解释把一切烂摊子丢给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的妻子林饭饭，以及他们可怜的儿子郑则星。
“我是怂！我怂，我怂，我怂极了……”郑意诚忽然把手里的西装往地下一扔，然后皱着眉，咧着嘴，抖着肩，一边嘴里骂着自己一边噼噼啪啪甩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郑则星像一根冰条似地杵在他面前，还是一动不动。
林饭饭高一脚低一脚地从房间里飘了出来，她扶着房门框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嗓子有点哑地呼唤他：“则星……你放他去吧。”
“妈妈，到了该放他走的时候，我不会留他的。现在，你出来，到我房间来，让他进去。我有话对你说，妈妈。”
林饭饭只好出来。郑意诚一边低声咒骂着自己，一边给他儿子郑则星重新推进了房间。郑则星立刻反锁了他妈妈的房门。
四
在郑则星的房间里，他握着他妈妈发抖的双肩对她说：“妈妈，现在根本不用问，一定是郑意诚经济上出了大问题。”
“有多大呢？”林饭饭懵懂地问。
“你管他有多大呢？与我们母子有关系吗？”郑则星说。
“可是……”
“别可是了，妈！现在两条路，一条是现在我们去逼郑意诚写字据，证明你们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他惹下的祸事与你完全无干，然后我带你走……”
“哦，不，则星，他是你亲爸……”林饭饭没等郑则星说完。
啼妃2019.5.17
（注：不参与加精与计酬，谢谢！没有一一回复的习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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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10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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