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宝和张小咪的爱情

紫玉清凉

　　《刘大宝与张小咪的爱情》

　　一、

　　刘大宝是一只猫，张小咪也是一只猫。

　　刘大宝是男猫，张小咪是女猫。那天，我专门打车去狗市，想买只猫来作伴。结果，去了之后我一下子就蒙了，先前车水马龙的市场上冷冷清清。金毛、哈士奇、松狮等等全都不见了，只有我最讨厌的，被人叫做“泰日天”的泰迪。这种小狗，现在烂大街的。小区里，市场里，到处都是它。它强大的播种基因，让它在犬类宠物界的覆盖面一度达到了百分之八九十。

　　前几天，小勇在视频那头，急切地告诉我，他看上了一条小狗，才三百块，准备买给我，给我作伴。我当即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姐是人，不需要狗作伴！视频那端的刘小勇蓦得没了声，先前白净的脸现在黑红黑红的。挂了视频，我看到了他发过来的图片，一只羊毛腚一样的黄了吧唧的小泰迪，瞪着色眯眯地眼睛看着我。还好，它躲在我的手机屏幕里，如果面对面，我怕是控制不住会直接一脚踹过去。为了平复我被无端骚扰了的心情，我抱起了刘大宝，对着它的嘴巴咬了好几口。刘大宝被咬得舒服，咪咪地叫了好几声。张小咪躺在一旁，忧伤的眼睛看着我，一言不发。这两猫的名字是有学问的。小勇姓刘，于是我给男猫叫刘大宝；我姓张，女猫张小咪就随了我姓。

　　刘小勇比我小整整12岁。去年我们在一起上班时，偷偷摸摸好上了。在好上之前，我们经历了好几个月的拉锯战。年龄是横亘在我们俩之间的一座大山，他想跨过来，而我却不肯。我们之间有过几次非常贴近人生的谈话。

　　刘小勇，你有房子吗？

　　有，在老家，农村。

　　你在我们这边有吗？

　　没有，我在老家有。

　　刘小勇，你有钱吗？

　　我可以去赚的。我们俩还年轻，只要肯出力，三五年就能供一套房子了。

　　刘小勇，知道我今年多大了？

　　知道，你看上去没那么大。

　　可我不想让自己辛苦，辛苦老得快。我所以这么年轻，就是因为我没有吃过苦。

　　刘小勇听了，低下头去，想一会儿后抬起头来：你找点轻快的活干嘛，又累不坏。

　　我便用鼻孔出气：刘小勇，你太天真了，你怎么不说养我呢？

　　刘小勇急了：是你说女人要经济独立，人生独立的！

　　我是说过这句话，刘小勇不知道的是，只要有可能，哪个女人不想过那种“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只管美貌如花”的生活？

　　在我们好上之前，我们一直都在上演这一幕。我们谁都没办法说服谁，直到有一天我跟儿子吵架之后。

　　儿子谈了个网络女友，是江苏的，他要去那边发展。虽然他现在的工作不是很好，可是还房贷，过日子足够了，每个月还会有剩余。过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何况，那个女孩是不是骗子，我也都不知道。

　　我骂儿子：你自己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情况，你是没爸的人，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帮你赚来的。你现在，不想着怎么回报，而是先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你不准去！你这样，是不会好的！

　　儿子开始还跟我解释，后来我说他“不会好”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跳起来了，像春节时放的二踢脚一样，蹭一下就跳起来了。

　　他用拳头捣烂了墙上的温度计，然后用自己滚烫的血手又捣烂了门上的玻璃。他一路捣下去，似乎要验证我那句他不会好的话一样。

　　我气得浑身发抖，摇摇欲坠。满墙满地飞溅的血，像红色的潮，淹没了我。我感到无边的恐惧，面前这个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现在如此陌生。我哆哆嗦嗦薅起外套，一溜烟跑进电梯，逃进夜色里。

　　正是隆冬时节，外面天寒地冻。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到处都浸在冷清清的白光里。我一个人穿过那条漆黑的林荫路，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十二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家宾馆。温暖的灯光从门里铺出来，前台的两个妹子衣着单薄，模样俊俏，舒服地窝在椅子上。我本来绷着的劲儿一下子松了，特别想找个温暖的被窝，睡上一觉。

　　明天还得上班呢。如果儿子真去了外地，一时半会儿没有收入的话，我得负担房贷、他的前期生活费，以及家里里里外外的开销呢。

　　进到宾馆之后，服务员给我要身份证，我问她，通融一下行不？身份证忘记带了。她们微笑如花，礼貌地说：对不起，真不行。

　　我重新走进冰天雪地里，发信息给刘小勇：明天帮我请假。

　　很快，刘小勇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哪。我说在宾馆门前，他的声音里，明显有了火气，问我在那里干嘛。他说，你能不能自重些！

　　我气得发疯，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对着手机吼起来：刘小勇，你狗眼看人低，我他妈的是那种人吗？我不过是不想回家，家里到处都血，我害怕！

　　吼过之后，我终于哭出来了。刘小勇要了我的地址，只一会儿就打车过来了。

　　那一夜，我跟刘小勇开了一个房间，但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抱了我一会儿，然后我们就各睡各的，没有其他亲昵的举动，甚者连话都很少说。天亮时，我们一起打车去上班。不过，他提前下了车，去买早点，我知道他也在避免被别人看到。

　　我跟刘小勇在外面住了几天宾馆，慢慢适应了彼此，晚上开始聊天，聊人生，聊感情，聊过去，慢慢有了默契。

　　五天之后，儿子打电话给我赔礼道歉，让我回家。

　　我回去的时候，家里的血迹已经被简单收拾过了。不过，鞋柜和儿子房间的墙壁上，还是有一些，我看了，心依然砰砰乱跳。

　　儿子最终还是飞去了江苏，拿着我给他的一万块钱。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小勇便会在下班后来家里给我做饭，或者带我出去吃。后来，有一天，闺蜜来看我，我请了假。我们从中午一直喝到快傍晚，闺蜜走的时候，我还在喝。我走路摇晃，可心里明明白白的。刘小勇下班后，买了水果过来看我。那时，我已经不喝了，但是头疼得厉害。刘小勇给我洗了一个苹果，我没有吃，却含着眼泪冲着他笑。

　　刘小勇扑过来抱住我，问：头还疼不？

　　我说：疼，像是要炸开一样。

　　刘小勇说：醉了没？

　　我说：醉不了，心里特别清醒，就是感觉活得憋屈。

　　刘小勇说：真没醉？

　　我说：笑话，姐姐啥时候会被这点酒放倒？只不过心里难受是了。

　　刘小勇说：没醉就好，没醉就好。

　　然后，他就没有再放开我，我们在一起了。

　　二、

　　我一直喜欢猫。以前养过一只白色的波斯猫。这只猫特别漂亮，两只眼睛蓝汪汪的，像天空最晴朗时候的颜色。每次看到它的眼睛，我心里的烦恼就没了。我只想抱着它，亲吻它，把它揉碎了吃进肚子里才好。

　　这只猫我养了三年，后来发情时偷偷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它应该是被人捉住，关起来了。那么漂亮的猫，浑身的毛发像白云一样柔软，光滑，谁不喜欢？

　　漂亮的猫跟漂亮的女人一样，都招人稀罕。前夫就这样，既稀罕漂亮的猫，又稀罕漂亮的女人，于是，走失了。

　　刘大宝和张小咪是在那只白猫失踪十年之后，被我带回家的。

　　刘大宝是男猫，张小咪是女猫。我以为它们会日久生情，慢慢成为一对猫情侣。结果，他们来了一个月了，还是水火不容的样子。刘大宝吃东西的时候，只要张小咪一靠近，它就会发出“呜呜”的警告声，我揍了它几次，它也不改。我把它俩的窝弄到一起，他索性就去沙发上睡，或者床底下，就是不肯靠近张小咪。后来看见我总喜欢抱着乖巧的张小咪后，它开始变得越发坏了。张小咪在哪里睡觉，它都会跑过去，又是挤又是咬的，直到把张小咪赶跑为止。

　　张小咪开始还是很依赖它的，总是试图亲近它，被它这么一折腾，怕了。后来，张小咪也不找刘大宝了，再看着刘大宝的时候，眼神畏缩，总是可怜巴巴的，像是受气的小媳妇。气得我大骂刘大宝：你天生就是个生分货，不懂得怜香惜玉。

　　三、

　　我曾经也这样说过刘小勇。因为他从来不说养我，不用我工作的话。

　　我跟刘小勇的事儿，并没有瞒多久。

　　有一天，我正在干活，老板找人把我喊去谈话。昏暗的办公室里，他问我：听说你跟刘小勇好上了？

　　我的脸红了。脸红是我一直以来的坏毛病，我改不了。

　　但刘小勇喜欢我，就是因为我会脸红。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他说：你脸竟然会红吔，现在女孩子的脸都不知道害羞，不知道脸红。

　　刘小勇说：小雨，你脸红的时候，真可爱。

　　那是刘小勇第一次叫我小雨，他叫得很自然，仿佛叫了很多年。

　　老板的话，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是直愣愣地盯着老板的眼睛看。老板也没有再说话，也瞪着我看。我们俩在办公室浑浊的空气里，瞪了好一会儿，心里的想法早就翻越了千山万水，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最后，我说：老板，如果你认为我这样做不好，那我就不干好了。

　　老板听了，依然盯着我，说：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我跟刘小勇好，又没耽误厂子里的生产，又不是搞婚外情。男未娶女未嫁，只不过相差的年龄大了些而已，关你们啥事？

　　我心里那么想的，却不敢说出来。

　　我不敢说，刘小勇敢。我带着哭腔把老板找我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刘小勇，他马上就炸毛了，跑去质问老板，让老板交出背后说闲话的人。刘小勇差点把自己的手机摔碎了，拍着桌子跟老板叫板，害得老板都吃了速效救心丸才缓过劲来。

　　那天下班时，刘小勇当着大伙的面喊我：小雨，等等，咱俩一起走！

　　我们俩在大伙复杂的眼神中走出厂区大门时，我尽量走得大义凛然，像是要奔赴刑场，刘小勇倒是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路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老板刚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们俩，又嗖地缩回去。不知为何，我感觉他的眼神有些忧伤。

　　之后，我跟刘小勇就走到了阳光下。无论在厂里还是外面，都是形影不离。

　　四、

　　闺蜜来看我时，看上了张小咪，死活要带走。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直不曾失散。每次我有事情，她都是第一个到场。前夫跟人私奔后，她把我接回家，像伺候婴儿一样，喂我吃饭，给我穿衣，慢慢把我拖出了自闭的漩涡。

　　她要，我能不给？

　　张小咪被带走的时候，没有太多挣扎。它一直乖巧柔弱，不懂得反抗。

　　刘大宝终于不用再跟张小咪抢食，抢地盘了。而且，现在没了张小咪，我也会时常去抱抱刘大宝，它的毛，其实要比张小咪的顺滑许多，抱起来，真舒服，心上的褶子都被熨平了。

　　再跟刘小勇视频时，我的声音就会温柔许多。刘小勇感觉诧异，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温柔？

　　我说：还用问，外面偷吃了呗，马无野草不肥嘛！

　　刘小勇知道是笑话，表情还是暗淡了些，他黑红的脸庞看上去有些忧郁，反而更有男人味儿了。他说：小雨，这边活儿就快完了。

　　我说：完不完跟我有啥关系？你给我彩礼了，还是给我证书了？

　　刘小勇的脸，更黑了。

　　五、

　　刘小勇长得蛮帅的。

　　厂里的女人都喜欢跟刘小勇闹。我没去这个厂子之前，刘小勇跟哪一个都玩得挺好，中午休息时，她们都聚在刘小勇的小屋或者宿舍里，跟他打打闹闹。她们从不喊他刘小勇，都叫他小帅哥。可刘小勇在我眼里，真的不那么帅。男人跟女人一样，必须要有那么点味道的，这种味道说不清道不明，却真的可以让人沉沦。

　　毫无疑问的，刘小勇不能使我沉沦。跟他在一起，我总是很理智很清醒。我认为，真正的爱情不是这样的。闺蜜也说过，刘小勇人不错，但是，他征服不了你，也驾驭不了你的精神世界。

　　去年春节前的一段时间里，我跟刘小勇的关系有点僵。本来他一直在邀请我去他家过年，但最后那几日，他竟然闭口不谈了，只是急切地打理回家的行李。

　　我心里很矛盾，那个年龄差像巨大的毛刺，刺得我心里痒痒的，很不得劲。在我们好上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闹过两三次分手，但每次都会发现，心疼得厉害。为了止疼，只能在一起。

　　刘小勇不提让我跟他回老家看看，矜持骄傲的我自然更不能提。而且，我发现这段时间里，刘小勇对我好像有了那么一些冷淡，跟他说话时，他总有些心不在焉，仔细问他，他却不肯承认。

　　年底放假之前，要打扫卫生，刘小勇跟我划到了一个片上。我知道这是老板跟管事的故意安排的，他们希望我们俩明年还能继续待在这里。抛却个人感情，我们俩工作上还是十分认真负责的。

　　刘小勇让我去他的小屋里待着，自己一个人承包了整片区域。于是，整个车间里，就剩下了他跟大玉儿。大玉儿很喜欢刘小勇，平时看刘小勇的眼神总是带着笑的。我开始很不习惯，还曾经跟刘小勇闹过，后来刘小勇说，她要那样，我能咋办？

　　他们俩是上下工序的关系，每天必须要对话和互相帮助，我还真的也不能咋办。只能看着他俩像是打情骂俏似的，在我眼皮子跟前穿梭。刘小勇开始是很顾及我的感受的，他不光不搭理大玉儿，跟其他女工友也基本断了笑闹。但大玉儿有耐心，每次刘小勇不搭理她，她也不气馁。而是屁颠屁颠跟在刘小勇身后，低声下气地逗他开心，直到最终把刘小勇逗笑了，她才罢休。刘小勇说，大玉儿是天下最好的女人，温柔可爱，虽然人丑点，没文化，但是心眼好，还不算计。我听了，心上有些七上八下。

　　一天，我拖着刘小勇去车库。我们俩躲在门后，看到大玉儿正用手指点着自己老公，像训孩子一样训斥他。我不做声地看着刘小勇的脸，刘小勇开始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后来就慢慢若无其事了。我们走出车库的时候，我对刘小勇说，有些女人天生就这样，对别人家的男人总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对自己家的男人，却指手画脚，横竖看不上。大玉儿就是这样的女人。

　　刘小勇不服，说：她才不是呢，肯定是她老公的不对，厂子里，谁不说大玉儿好呢。

　　我说：你也这样认为的吧。

　　刘小勇语结。我忽然感觉与刘小勇的距离有些远了。而且，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我似乎摸到了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在哪，绝不是年龄差距的原因。

　　我对刘小勇说：你永远不会了解我的价值，因为你跟大玉儿一样，你们都是浮在生活的水面上的，看不透真正的人性和人生，也看不懂谁才是真正的好。

　　刘小勇没听懂，或者说听懂了，故意装不懂。从那天起，他对我就有点生疏了。

　　六、

　　张小咪走后，刘大宝逍遥了一两天之后，忽然变得不对劲了。

　　它开始不好好吃饭，经常从这个房间里蹿到另一个房间里，不停地叫。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它在找我。后来我发现，即使我抱着它，它也会叫。

　　它好像在——找张小咪！

　　有一次，我抱着它，它冲着我咪咪地叫，眼睛里隐约有泪光。我问它，想张小咪了？它竟然答应了一声。我知道这纯属巧合，它只不过对张小咪这三个字有反应而已。

　　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伴啊，不仅动物需要，人也需要。爱情是人之所需，但陪伴似乎比爱情更长久，更稳固。

　　七、

　　刘小勇春节之后又回来了。经过一个春节的分离，我们俩之前的隔阂被暂时搁置。刘小勇想赚更多的钱，他去了南方，在工地上打工。

　　我一个人住在空下来的房子里。于是，我去了狗市，相中了娇娇女一样的张小咪，抱着张小咪往回走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刘大宝。它看起来又脏又凶，被一根红绳拴着，混在几只兔子堆里。那天，它们是市场上唯一的两只猫，再多一只都没有。所以，我认为它们俩有缘分，就像张小勇跟我一样，千里迢迢的，也要来场遇见。

　　回到家之后，刘大宝依旧很脏，张小咪依旧很白。我以为刘大宝干净之后，它们俩之间会发生点什么。结果，刘大宝太霸道，又敏感，一直抗拒张小咪，时常把张小咪咬得喵喵叫，直到张小咪离开为止。

　　两只猫咪陪着我，日子总算不是那么空了。每天晚上跟刘小勇视频时，他也总要看看两只猫咪长啥样了。刘小勇在的南方，很热，也很潮湿，刘小勇的身上长了小疙瘩。刘小勇让我看，我说，那边气候太潮湿了，容易长这些东西，你擦点药。他旁边的工友忽然大笑起来，叫：嫂子，我哥是憋的。

　　刘小勇也笑。但我没笑，反而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有种复杂而悲凉的感觉。我想起自己曾经的接触过的那些人，那些事儿，恍若隔世。我想，我会接受自己留守妇女，民工妻子的身份吗？我的家人会怎么想？

　　我知道，有时候，心里有些坎，表面上被现实打磨得圆融无碍了，但内心里，它始终都在。

　　八、

　　张小咪回家的时候，刘大宝已经很虚弱了，它后来就几乎拒绝吃饭了。我以为它病了，带它去看兽医，兽医说，它的身体没毛病。我又给它换着花样吃东西，它依旧毫无食欲。

　　直到那天它看到张小咪回家。

　　张小咪也瘦了。闺蜜说，也不咋吃东西，整天咪咪咪地叫个不停，还一天到晚撞门撞窗户的，快被它烦死了。要不是孩子拦着，我早就送回来了。

　　刘大宝看到张小咪的时候，眼睛忽然就亮了一下。好像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犹豫了一会儿，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张小咪挪过来。它挪得很慢，走两步停下来看看我，得到确认之后，再走两步。

　　它终于走到张小咪跟前。

　　张小咪身子没动，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刘大宝。

　　两只猫互相凝视了一小会儿，闻了闻彼此，然后……

　　然后就开始各种的蹭。你蹭我一下，我蹭你一下，没玩没了了。

　　闺蜜叹口气，说：原来如此啊。

　　我说：啥原来如此？

　　闺蜜说：它俩谈恋爱了！

　　我说：胡扯，人都不懂得谈恋爱，猫会懂？

　　闺蜜笑着骂我：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晚上，与刘小勇视频时，他说想猫了。

　　我说：就不想我？

　　他身边的工友说：俺哥不好意思说想你，只能说想猫了！

　　我给刘小勇看两只猫，找来找去找不着，最后在猫厕所里找到了。它们俩现在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什么时候上个厕所都要一起了？

　　刘小勇在视频里，看着两只猫笑得一塌糊涂。笑过之后，他说：小雨，我过几天就回了。

　　不知为何，我心里忽然想起大玉儿，刚想说，回来看大玉儿吗？刘小勇就说：我对大玉儿，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会嫉妒。那样，我才会知道，你心里是不是真装了我。

　　然后，他又说：小雨，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哪怕是一分钟，一秒钟。

　　挂了视频之后，我扑过去，把两只猫一起抱进怀里。

　　没有哪一个时刻，我会像现在这样，渴望着刘小勇的怀抱。

遗忘之城

沙发是我的，随玉抢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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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上，静静地看紫玉的我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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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都要有猫？寻找答案

随玉

看紫玉姐的这篇文，心想终于落入红尘了，不再是那么唯美虚幻，有了人间烟火气，也更有力度。曾经说你的文像一件过了时的奢侈家具，像蒙上一层灰，现在则明亮许多，生活许多，踏实许多。经历岁月的洗礼，我们更能找到真实的自己。

遗忘之城

我不喜欢狗，什么样的狗都不喜欢。我有个堂妹，十八岁，死于狂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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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是两个人的爱情，不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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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三，抱金砖，大一轮，抱座城。十二岁不是事儿。

遗忘之城

江苏的女孩好。那个姓凌的公子昨天在江天说，江苏的女子最白，白的像湖南的莲藕。

遗忘之城

单亲妈妈确实苦，这一段让人感同身受。

遗忘之城

有一天闺蜜来看我，我请了假，我们从中午喝到傍晚。
这事听蓝蓝说过，两个人喝了十几瓶啤酒。

遗忘之城

第一节看完了，继续。。。。。。。

遗忘之城

第二段主要讲两只猫的故事。猫的世界我们不懂。

草舍煮字

这一篇用足了心力，喜欢！
两个人，一对儿猫，通篇都在向对方伸出触须。爱情戏最吸引人的不是爱得多么热烈，而是爱得难以捉摸，和爱得容易折磨，心焦力疲。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喜欢，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结尾有点点不太满足，又说不清楚应该如何。
对儿子的后来，好像可以交待一下。

遗忘之城

难道老板有怜香惜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