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牛老伍 于 2019-12-5 20:14 编辑
读书之于罗斯玛丽 ■ 牛老伍
如果说自己读书少，多少显得有点矫情，但是要我像罗斯玛丽·费尔德那样，“最新出版的书她本本都看过”，我肯定做不到，也买不起。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她那么喜欢阅读？她又读了些什么书呐？
罗斯玛丽是短篇小说《一杯茶》的主角。也是这样一个冬天，富婆罗斯玛丽和饥寒交迫的穷姑娘史密斯偶遇了，罗斯玛丽迅速膨胀的虚荣心决定利用这个机会，让她和她的邂逅演变成为下一场社交聚会的新鲜话题。于是，英国作家曼斯菲尔德就让故事围绕着她——罗斯玛丽和她——史密斯之间展开了。 罗斯玛丽是个人性虚荣的讨厌家伙，作者把这一虚伪、肤浅的人物刻画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我读懂了她，也发自内心的鄙视她。然而，并不影响我掩卷后对这家伙酷爱读书而好奇，虽然作家对罗斯玛丽读书情节的描述只是轻轻一笔带过。
罗斯玛丽她到底读了些什么呢？如果说“最新出版的书她本本都看过”，那应该是写书人的夸张，我想她应该是挑书看的，譬如《废都》、譬如《后会无期》、还譬如《还珠格格》，或者《射雕英雄传》，当然如果罗斯玛丽是生活在当下，并且在中国。 这都罗列些什么书呀？当然全部是文艺类的了。显然，数理化不是她的选项，量子通信、5G技术更是敬而远之。
我就真能断定她只看文艺类的书籍，而且新书每本都看？这一点也不奇怪。你看她开的Party，数数签到的宾客：贾平凸叔叔来了，韩寒哥哥也跟着来了，琼瑶阿姨带着小姐姐迟子建也进了屋……，莫言大爷来得晚些，告诉大家说金大侠以后来不了啦。大厅灯光渐渐柔暗，背景音乐缓慢而暧昧，女侍们端上酒水饮料，来宾们三五成群自由分聚，聊起了文艺界的奇闻异事…… 罗斯玛丽的丈夫菲利普是个成功的商人，大约是做服装生意的老板。他没有多少时间啃书，有空最多看看《妇女时装杂志》，显然不能很好地融进这个文化圈子，不由嘀咕：文坛算个屁呀，费时还费力！ “嘘……，小声点，”她抛了个媚眼说：“那个莫老头是若贝尔文学奖得主呢，去和他合个影，好发朋友圈。”
当然，这个Party肯定是虚构的。不过洋人自有洋人的派（Party），其主题和朋友圈未必逊色上面的杜撰。原作是这么写的：“她举行的茶会倒是人文荟萃，都是些真正的头面人物和艺术家。”虽然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但显然说明茶会不止一次，而且有规模、有档次，还成功。因此，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作者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本人就在其中，亲眼见证着罗斯玛丽的文艺Party一次又一次圆满成功的“奇迹”。
你以为罗斯玛丽这个群主那么好当呀，要知道，想在文化人中间混，没有一点料道是行不通的。我不知道外国的文人是不是也穷酸、是不是也清高，抑或还有点小肚鸡肠，但滥竽充数怎么做得了“文艺Party”的主人呢，你想期期有话题，次次有人气，没两把刷子咋行？罗斯玛丽深谙此理，是以新版本本读，时髦的还重点读。光读作品还不够，对写手的八卦、作家的斗嘴也是无不知晓。我不知道她的文化程度，也不知道她对文学的悟性，就她的“刻苦攻读”而言，我敢肯定，她对本土文学作品和作家的了解，应该是如数家珍，在文艺圈混得游刃有余，并不输各位。
或说，无聊才读书，我想用在罗斯玛丽这里恐怕不对，因为她根本没有时间来无聊。她爱打扮、爱逛街、喜欢鲜花，对小古玩也情有独钟……，花大量时间在用书本上，更要处心积虑定期“在朋友圈与文友们跟帖回帖”，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么是什么原因，是什么力量，使得她如此勤奋呢？（俺说，绝对不是为了稿酬，呵呵。）作品字里行间无不时刻提醒读者，这是罗斯玛丽的虚荣心使然。其实，这是其一，还一个最大原因就是罗斯玛丽——她太不漂亮了。 她真的很丑吗？曼斯菲尔德写得很含蓄，说她“并不怎么美”，可是作家也刻画得相当具体：“漂亮吗？唉，要是把她五官拆开来看的话……”，她或有金喜善小翘迷人的鼻子、或有苍井空性感十足的嘴唇、或有赵薇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还或有林心如挂着漂亮坠子的巧耳呢……，Oh, my God，拼装起来咋就那么别扭？这文字才叫骂人不带脏。 罗斯玛丽对自己的容貌是很敏感的。作品里有这样一个细节，她丈夫菲利普只是说了句史密斯“她倒是怪漂亮的”，就令她非常紧张，迫不及待地马上把史密斯赶走了。文章最后罗斯玛丽还不忘问丈夫：“我漂亮吗？”来作小说的结尾。 记得以前我写了篇习作《人丑，就要多读书》，地球那边的罗斯玛丽未必就不知这点。我想，正因为如此，罗斯玛丽把读书就看成是涂脂抹粉一样，是每天的必修课，这应该也是她读书的原动力。可是，我们把这《一杯茶》慢慢饮完之后，也没有发现读书在容貌上、精神上、性格上给罗斯玛丽带来丝毫任何的改变，依旧那样的虚荣、伪善和冷酷。 我想，她错了，彻底的错了。功课没错，但教材错了，读了这无穷的书，也就只是混了个文艺圈的“群主”当当。如果把咱老祖宗的儒家大典细细读来，弄懂弄通，或可改容换貌也未可知。殊不知，心灵美，才是真的美，白花了这许许多多的精力，我都替罗斯玛丽惋惜。
写到这里，我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暗自思忖着，赶紧的，明儿开始努力学习孔孟之道。
参考资料 《一杯茶》 ：英国，曼斯菲尔德著，陈良廷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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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3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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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4 10: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