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外一首)
文/木豫
你挤在他们中间
和那些拥挤的蔬菜瓜果簇拥在一起
污水横流,小贩叫卖,掀起一波波声浪
一个圆滚滚的小孩子
在满是鱼鳞的水坑里踩过来,踩过去
奶奶一边骂一边把他拉开
她的皱纹里盛满了尘土
铁钩子上的肉,红的白的
不停地晃着,晃着
那些鸡鸭鹅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无言
腥膻气,满耳喧嚣, 菜市场里
漫漶着真实的光阴
来到这里,便掀开了日子的另一面
阳光不太充足,很多面目相似的脸
你在其中穿梭,一直穿梭
微风吹拂起你鲜红的裙角
在这些熟悉的事物中间,你日益沦陷为
一个神情安然的妇人
踏着蔫破的菜叶,在混乱的人群中
走得波澜不惊
手中提着的篮子,蔬果鲜嫩肥美
它们青春尚好,被你带着回家
一支笔
在这个世上,它一直不停走路
很漫长的路,很遥远的路;有关它的行程
诸多紧绷的面孔里,流淌着丰沛的汗水
以及明亮的野心
一条腿的行者,两条腿的行者
它把很多光阴踩在脚下,珍而重之的表情
一枝笔,有着试图叙述的欲望
它说红红绿绿的假话,也说黑黑白白的真话
人间多险途。在不同的路上
它要种下不同的植株,结出不同的种籽
有人捧着粮食感激哭泣,有人一身瘦骨颗粒无收
翻开史书的人们,看见无数眼睛闪射微芒
那些鸡犬安宁的草屋,广厦,同样的雨夹雪
扑面而来,它要捕捞那些沉淀的消息
裹在厚厚硬茧之下的一颗锈心
抽丝剥茧,每成功一次,就有重生的轻松欢欣
一生如愿呼吸,轻的重的不被暴风雨所左右
它栽种下的荆棘草丛也会开花
那些采摘秋天的人们,一边讴歌一边感恩
作为生性刚强的武器,坚守一颗柔善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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