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鱼的启示

云南张礼

      就看上它了，它在低浅的水池里不停地游弋，小小的水泥池已激不起多大的浪花，可这条鱼没有逃遁，也不跳出鱼池。它与一群静止不动的鱼不一样，独自乐此不疲地游玩着，有一股遒劲的力量。它有璞玉一般的鳞片，尾鳍也好看，在我注目看它时候，似乎它也美目圆睁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这条鱼的目光是清纯的，与家乡小土鱼的目光一样，没有一丝丝的杂质。

      此时我有一种妄念，我是来买宠物还是来买一种吃食，我的眼睛是不是亵渎了这条鱼，我挑剔的眼神，是在欣赏一条鱼，还是在等待一条鱼的滴血与死亡。鱼，是改变不了它被吃的宿命，我也改变不了吃鱼的嗜好，吃与被吃是动物间的一条食物链，我不是在搪塞，我也改变不了这个大自然的丛林法则。


      我是恰好从热闹的菜市场路过，来到这个鱼摊上的。鱼摊老板是个漂亮的少妇，我与美女老板交流了几句，也就是简短的讨价还价。讲好价钱，我朝那条池中游弋的鱼指了指，那条鱼始终是沉默的，它的归宿从鱼摊老板转到了我这边，它的命唯有静静地等待。


      我交了钱，美女老板说：“杀吗，刮不刮磷。”我看了看还在池中游弋的鱼，说：“杀吧，刮磷。”


       老板娘从池中娴熟地拿起鱼，用刀背往鱼脑袋上一拍，一条淘气的鱼失去了活泼，只是摆动了几下尾巴，趁鱼迷糊的时候，老板娘把鱼放在木板上剖开了鱼的身体。屠杀是需要技艺的，一条鱼的死亡如此简单，无须鲜血迸溅，这似乎是一次不经思索的意外​。一条漂亮的鱼死在一个美女的手里，是如此的完美，鱼璞玉一样的鳞片如落叶纷纷落下。接着便是开膛破肚，血从美女的指缝里流出来，一点一滴落于地下，有了流血，就注定了这是一场无声的杀戮。


      在我的注目中，鱼还在轻微地摆动，老板娘熟炼地拿起剪刀剪去鱼鳃，用套着皮套的手，住鱼腹里摸出些不要的东西，扔在垃圾桶里。我看见鱼肚里满腹蜡黄的鱼籽，有规则地聚集在一块。做完这一切，老板娘用清水冲了一下鱼身，这时鱼还扭动了一下身子嘴巴似乎还在呼吸但很急促。


      一条鱼死了，死在我不经意的眼皮下，而我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愧疚。


      一条固执而灵动的鱼，最后终于将嘴巴紧闭，一个高潮过后的宁静，鱼渐渐僵硬，只留下一个鱼的皮囊。一条鱼死在老板娘修长白皙的手中，这只有几秒钟时间，而鱼的烹调不管是红烧还是清炖，与吃鱼的过程却要漫长许多。


      鱼的死亡，是离开水又重新回到沸水中，中间是在锅里水深火热的煎熬​，是一种无奈的死不瞑目。燃气灶燃起的火势，像大海上飘过的云彩，而鱼身体在油锅里噼啪作响，腹部再一次膨胀，你用了一勺盐，两勺酒，几小块红糖，与一铲子酱油，将锅里而起的模糊雾气抚平。最后鱼被盛​入盘中，到了此时，鱼的眼睛一直睁着，它要看自己如何轮回与重生。它要从做一条小土鱼开始，回到清澈的小河水，它要躲进石缝，却不能到宽阔的水岸，那里有凶猛的鲨鱼，它蹦哒着眨眼就不见了，消失在鱼儿荡漾起的水波中。

草舍煮字

食物链是无法打破的自然规律，人首先是自然的，依赖食物链生存。食物的本源是生物——动物或植物，作为能够感知痛苦的生命，好生恶死，它们没有不同。
但是人有所不同，这个不同不只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生杀予夺，还是我们有感情、有恻隐，起码能够感同动物的痛苦。
还是那话，吃什么（比如吃家畜还是果子狸、蝙蝠）和怎么吃（缩短痛苦的过程还是虐杀），作为人，应该有素养地选择。

千幻烟

有时候，我就在想，人，为什么要吃鱼？就因为它在食物链底端么？

淡淡不如风

第一段角度不错，描写不够，笔力不足，语言陈旧。

莹莹子期

自从有了火种，人类就学会了烹饪，我很少吃鱼，因为我总觉得它在看着我。

低眉

第一段的描写很生动。唉，张礼老师就这样关注着这条鱼。人是很残忍的。众生都在受苦。

云南张礼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0-3-5 10:57
食物链是无法打破的自然规律，人首先是自然的，依赖食物链生存。食物的本源是生物——动物或植物，作为能够 ...

谢谢草舍煮字老师精彩阅评，早上好!

周翔野

这一条鱼的启示是含蓄的，应该说也是较为深远的，也许还是多义的。欣赏美文。

af9200

帖子看完都不想吃鱼了哇。

云南张礼

千幻烟 发表于 2020-3-5 11:04
有时候，我就在想，人，为什么要吃鱼？就因为它在食物链底端么？

人么，高高在上，什么都敢吃能吃。问好千幻烟老师，谢谢阅评

秋实

af9200 发表于 2020-3-6 12:24
帖子看完都不想吃鱼了哇。

还真是！
所谓难得糊涂，如果非常理性、深层次地去考量一条鱼从生到死、从被杀戮到下油锅，实际上非常残忍。多回想几次，会背上冒冷汗哦。
人傲居在食物链的顶端，吃了多少生物啊…………居然连果子狸、蝙蝠之类都不放过……

槐安.

任何生命都有其价值，这价值也包括了吃与被吃，按照上面几位仁兄的回复，意思是一样的食物链，大家都为了活着。
生命既伟大又微小着，鱼如此，人又何尝不是？倘若把文中的鱼，偷换概念看作一个人，那么死的过程也就是活的过程，经历煎熬等无数折磨，只是人到底是高端的生物，他更折腾也总是充斥着各种思想活动。

云南张礼

淡淡不如风 发表于 2020-3-5 12:27
第一段角度不错，描写不够，笔力不足，语言陈旧。

我好象老了，比不得小年青。呵呵！似乎写法陈旧了。问好

云南张礼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20-3-5 14:48
自从有了火种，人类就学会了烹饪，我很少吃鱼，因为我总觉得它在看着我。

谢谢莹莹子期老师到访品读，问好

云南张礼

低眉 发表于 2020-3-6 08:47
第一段的描写很生动。唉，张礼老师就这样关注着这条鱼。人是很残忍的。众生都在受苦。

呵呵，我们都要关爱动物，问好低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