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动物】白歌与烨夜

喻芷楚

　　白歌与烨夜

　　喻芷楚

　　“李白歌你不该叫这个名，应该叫李白痴。”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今天吃什么？”

　　“这些天尽吃肉夹馍，我看你朝我怒目圆瞪的样子像再吃一顿就要活活把我撕了吃下去。”

　　“算你识相。”他说着冷声，“你为什么还在这发傻？早餐我们还没吃呢！”说话人说着从另一个角度转身到李白歌面前正眼瞅他。

　　李白歌一早起来便站在他们这方简陋的大院里的一棵桃树下，瞅着院外风沙往西边吹去。李白歌见说话人挡着他视线拨开他说:“小灰在厨房做羊肉面，算算时间应该好了，你先去盛上端出来了。”

　　“你又叫傻灰做面，你人道一点行吗？”

　　李白歌白眼说话人，说话人容貌俊逸修长，气质粗狂潇洒冷漠。身高1米8多，说话时眼睛发出绿光并明显不满李白歌行为，狠狠瞪视他。论李白歌身材比说话人还高出几公分，但却是一派淡定闲和，像不生在红尘一样。他看说话人有一二十秒才笑:“夜夜，夜哥，我要出去一年半载的，我当然要你习惯只有小灰做饭吃的日子。”

　　“什么？你要出去，去哪，为什么不带上我朗烨夜？”

　　“你有大任，必须和小灰守好我们的村子，照看好我们一千多只羊，一地的小麦。”

　　“不是还有个村长吗？何况村子有什么好照看的？横竖只得你们三个人加我一头狼。”

　　“不是这样看问题的。夜夜，夜哥，狼妖好歹也是修炼成人形的，是有人性的，不是吗？你花那么大力气修炼不就是想修成个人样？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自己的修为，我看你是人就是人。所以嘛我们是四个人，四个人的村也是村，是羲皇国的国土。”说着顿下又说，“你不能让别人趁机……”

　　“算了，下面的话我替你说，村长八十多，我们一走他肯定就被我狼族分尸，尸骨不存。” 朗烨夜更显不满，冷哼道，“你明显是要试探我？是不是趁你不在把你一千只羊一扫而光？”

　　“看吧，又以狼心度白歌腹。”

　　“对皇族人尤其是皇族你七皇子还是防着点好，谁知你是不是回皇城领兵来猎杀我狼族，你见他们都很安静的在山那边。”

　　李白歌噗呲笑一手揽住朗烨夜的脖子说:“我们什么交情？生死之交，没有夜哥就没有白歌。”

　　“说反了，是没白歌就没夜夜，谢谢你见了我真容没吓死还把受伤的我藏起来。”朗烨夜顺手搭了李白歌的肩和他的眼睛看向一个方向问，“你一直看那个方向在看什么？”

　　“看你的午餐和晚餐啊。”朗烨夜冷冷的脸一下有了几分笑，薄唇抿起一条微翘的线条。“你是准备钓鱼吗？”

　　李白歌回眸近距离看朗烨夜。朗烨夜的眼睛和五年前和他初遇到的相比已经没有血腥味，而是显出几分俏皮。

　　夜夜感觉到李白歌眼光中的意思，推开他恼:“你们人类真是没意思。”

　　“夜……夜哥哥，白……白哥哥吃饭了。”从茅草屋里出来一个少年，约十八九岁，模样周正，却是唇齿不清有些磕巴，穿身旧麻蓝裳。

　　朗烨夜听见丢下白歌快步入屋。屋里餐桌边早坐着一个半旧素麻衫的老人，皓白的头发绾了一个髻在头顶。

　　老人看见朗烨夜进来点头招呼问候:“夜公子早。”

　　“早，刘村长。”

　　白歌紧跟着进来在夜公子旁边的主人位坐下，看眼右边挨着他的夜公子，又看眼左边的村长，再看他对面的小灰说:“小灰又进步了，连羊肉面也会做了，真好。”

　　小灰嘿嘿很满意的笑，把他碗里的仅有的一块羊肉夹起来吃，夜公子再看自己碗里是肉多面少白眼小灰极不高兴地说:“小灰，下次记得，我们所有人的肉菜要一样多。”

　　小灰马上摇头说:“不可以，夜公子放养辛苦，应该多吃。”

　　夜公子不禁又白眼小灰才大口吃起来，一连吃了五碗。小灰只吃了一碗，村长只吃了半碗。白歌吃了两碗，一边吃一边赞小灰做的越发好吃了，为了表扬他的进步今天他要带大家出去玩。

　　村长马上问今天羊不用放吗？白歌笑回，说羊当然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夜公子一时知道白歌用意，起身出门牵马，打开羊圈的结界放羊出来去向白歌看的方向，西边月牙泉草原，那有湾湖水一入春天不仅绿草如茵，而且湖水碧绿。

　　他笑了，笑自己傻，竟然没有注意到春天已来，没有关心柳树发芽，桃花开满院子。果然自己是不如白歌，千年修为不如人一二十年。他没注意春天来了，不懂春天来了要紧随春天的脚步去赏春踏青。他想着就要引脖狼嚎，白歌看见疾步一把揽住他，一面一把捂住他口道:“想什么呢，想的太得意忘形吧？”

　　夜公子恍然大悟，尴尬笑笑，偏腿上马，顺便帮小灰也上了马。

　　白歌则驾上一辆马车，让村长坐上去自己做马车夫。

　　月牙泉北面一座雪山，其他三面环着草原，草原外是沙漠，是天然放牧的好场所。

　　白歌马车跨过十公里的沙漠到达月牙泉草原又到月牙湖所需时间是两个时辰。

　　太阳正好照在头顶，太阳晒在身上给人暖洋洋的感觉，因而村长和小灰在草地上晒太阳，毕竟他们经过了那么漫长的冬天。草原上的格桑花犹如开在天堂，红红紫紫白白黄黄绚丽多彩。

　　夜公子给羊划定吃草范围后随意走到湖边，湖水带着雪水的冰凉，水质幽蓝，他分明见着许多鱼在水草里游来游去，他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时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尾鱼。

　　“咳咳。”白歌咳嗽两声到他身旁坐下，取出鱼竿和饵料。白歌不是专业钓鱼爱好者，纯粹是为夜公子调节口味，夜公子这两日不满情绪委实令他惭愧，夜公子勤勉放羊，他却不能勤勉舌尖上的美味去设计几道好菜肴，他日渐懒惰，只想苟且混日子，他不是个好家长。

　　“白歌，你是准备回皇城吗？”

　　“不是。”

　　“是什么？”

　　“母妃的仇人有下落了。”

　　“在哪，是谁？我去帮你杀了。小灰和村长我照顾不了。 ”

　　“为什么？你怕你会把他们吃了？”

　　“是的，他们样子太傻，尤其那个村长，我看他不顺眼，很想一口咬下去。”

　　“可是，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没咬？”

　　“因为有你在。看到你我才会记着我和你的契约。”

　　白歌正想抬头和夜夜说话，夜夜忙低声叫上钩了上钩了，白歌。白歌只得看鱼竿，只见鱼竿很沉，线一直被往水下拉，咬钩的鱼忽然飞出水面，像喜鹊似的长着十只翅膀，鳞甲全长在羽翅的尖端，发出喜鹊一样的叫声。白歌 看的也很清楚，白歌几乎不敢相信，有些傻眼，上古时期书里记载的生物，月牙泉湖水中何来生长着？鳛鳛鱼不是一个传说？
       这时只听夜夜兴奋地惊呼“鳛鳛鱼”，没想到绝迹百年竟然又见。

　　白歌惑然呆傻，夜夜已是急的过来拿鱼竿和鱼拼搏在一起。白歌退到一边问:“夜夜你见过？”

　　“当然，那是还是一千年前我刚在这修炼，那时候的月牙泉湖水中生长着很多鳛鳛鱼。”

　　“它为什么绝迹了？”

　　夜公子白眼白歌，说还不是你们人类当年在这里征战，周边的动物和湖里的鱼就遭殃了。

　　“你是准备吃它吗？”

　　“不知道。”

　　“白歌，白歌。”水中叫白歌的声音，声音万分哀切。白歌清晰的听出是鱼在叫他，是鳛鳛鱼入水了在水里叫他。白歌彻底傻了，半天瞪眼瞅夜夜与鳛鳛鱼在水中较量，许久沮丧道:“夜哥你还是放了它，修到人声不易。”

　　夜夜诧异瞭眼白歌，一个愣神手上劲不免有些松，鳛鳛鱼趁此飞身挣脱钩扎入水底倏忽不见。夜夜不由怒，上前就掐住白歌脖子，张口撕咬下去。白歌怔怔的不知道动，直到夜夜感觉嘴里血腥气才猛然停住，白歌只见夜夜狼牙森森甚是恐怖地注视自己。

　　“为什么不咬？”

　　“痛吗？血流了很多。”他答非所问。

　　“没有母妃死去时心痛。”

　　“好吧，我帮你包扎伤口，你再钓鱼。”

　　“嗯。”

　　他们开始席地而坐，夜公子说起一千年前他便在这一片沙漠和草原上生活的情景。那时他经常在月牙泉湖吃鳛鳛鱼，直到两百年前白歌家族在这里同虚虞国征战建立羲皇国，鳛鳛鱼就忽然不见。

　　白歌沉默良久，眼睛一直注视鱼竿，企望钓几条普通像样点的大鱼，草鱼皖鱼都可以。

　　“白歌，我们还是回去，我已经没心情吃鱼，回去你弄只烤全羊吃好了。”

　　“真的。”

　　“真的。”说着起身呼哨声羊便全聚拢来，小灰和村长跟着一起过来。

　　小灰采了一大把花给收鱼线的白歌看，白歌勉强赞了一个，夜公子抢过鱼竿收线，只这当儿却有条鱼上钩，瞧咬钩的分量还不小，村长一旁看，连忙指导夜公子，夜公子听从教导还真把鱼拉上来了。夜公子不由对村长刮目相看。村长笑说他早年也在这里钓鱼，还救过一头受伤的小狼，不过中途又被来打猎的皇族人抓住带走了，他亲眼所见。

　　夜公子深呼吸，眼睛看向别处，白歌拍拍他肩，极细声说道:对不起。

　　“与你无关，是你救了我。”

　　“但始终是我们皇族伤了你的家人。”

　　“他们也伤了你母妃，还把你发配到这个只有一个村长的荒芜之地来受苦不是吗？他们怕你当上太子。”

　　“这和你争狼王是一个道理，你用的是看得见的武功，而人是武力加计谋，这也是人与其他生物的不同处。”

　　“你不打算复仇吗？不是知道敌人了吗？”

　　“可是，我真担心你瞅小灰和村长不顺眼就吃了他们。”

　　“此一时彼一时，你放心去。”

　　“白……白哥哥我要吃糖醋鱼，好甜好香。像花儿样香。”

　　白歌回头看小灰提的大鱼，是条大草鱼，笑说他回去弄个大鱼头豆腐汤他喝。

　　“甚好。”不想夜夜接着说，“小灰一定要学会哦，夜哥哥等着你烧给大家吃。”

　　小灰立刻欢呼叫喝鱼头汤，做鱼头豆腐汤夜哥哥吃，小灰好厉害。

　　白歌不由看夜夜又是对他耳语:“如果我这个小书童知道是你的原形把他吓傻的他会是怎么样？”

　　“报仇。”

　　“是吗？”

　　“是，有仇不报非君子是你们人类普遍的认知。”

　　“你啥意思，到底让不让我为母妃报仇？”

　　夜公子耸耸肩，说你自己决定，关键我要吃到小灰做的鱼头豆腐汤。

　　白歌:“……”

小米

先坐个沙发再一会再来慢慢欣赏。

喻芷楚

小米 发表于 2020-3-9 21:39
先坐个沙发再一会再来慢慢欣赏。

谢谢小米支持，早安

徐得荣

厉害，一眨眼，一簏小说就出来了。神速啊

鴳雀

像三生三世...片段，人与动物合为一体，什么狼呀狐呀。

秋实

朱朱真是多面手啊。
忍俊不禁找不到你，原来在这儿挥毫泼墨

小米

昨晚刚拜读你的大作时，母亲叫我说发面醒好了，要我去学做包子，等包子蒸出来后已经很晚了就没有上来了。小说挺有趣的，人啊，狼啊，搅合一起，不错。欣赏了。

草舍煮字

人与动物都有生命，如果动物也有心智情感，哪怕与人类相互争斗，也是公平的。

艾桃

人、狼、羊、鱼 是文中的几个要素，和平相处中，却体现了人与人之间，人与狼之间，狼与羊之间，狼与鱼之间......万物生灵都有扯不断理还乱或恩、或仇的关系，文章最闪亮的地方是以德报怨，增加了人与自然的和谐。通篇冒着仙气，看得实在有味。

艾桃

如果再把情节打磨一下，把部分场景与语言再增色一下，就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味道呀。

野芒

作品有些诙谐的语调，却体现了人与人之间，人与狼之间，狼与羊之间，狼与鱼之间......万物生灵都有扯不断理还乱或恩、或仇的关系，强调了人与自然和谐的重要性。

喻芷楚

徐得荣 发表于 2020-3-10 07:49
厉害，一眨眼，一簏小说就出来了。神速啊

谢谢老哥，昨天在?qq群里看到大家，一闪间的灵感，不足处多多指教。

喻芷楚

鴳雀 发表于 2020-3-10 08:46
像三生三世...片段，人与动物合为一体，什么狼呀狐呀。

:lo谢谢雀雀老师，我也是喜欢仙侠片的。

喻芷楚

秋实 发表于 2020-3-10 08:59
朱朱真是多面手啊。
忍俊不禁找不到你，原来在这儿挥毫泼墨

秋好，才来，好久没写了，一直在忙长篇修改，清风一直在审贴呢，欢迎秋来小坐

喻芷楚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0-3-10 09:03
人与动物都有生命，如果动物也有心智情感，哪怕与人类相互争斗，也是公平的。

的确是这样，但是人与动物间总是一一条不公平的平台上，动物唯其心智逊一筹只有委屈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