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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亚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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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1 08:1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荷花淀派 于 2022-9-18 11:28 编辑

亚若
  
  一
  
  亚若第一次见江雨杭是在上官家的插箭岭上。经上官逸尘吩咐亚若来送酒,在梧桐树筛下的太阳光圈里,上官逸尘和他推杯换盏间,亚若记住了江雨杭喝酒样子,他每饮一口微翘嘴唇轻咂一下,露出发亮的白牙齿,显得那么好看和自然,不同于印象里酒鬼的狰狞和痛苦。从岭上下来,之后的两年彼此就没再见过。日子淡得像杯白开水一点点蒸发,一身海蓝色军装的江雨杭影像飘忽了,模糊了。
  
  亚若的母亲在上官家做保姆的第八年,那年,亚若中学毕业结束来看她。刚到不久,母亲要去江东,原来上官震的父亲,也就是上官逸尘的爷爷病了。母亲答应她两天回来,可她这一去就留下不回来了。上官伯伯让亚若暂时填补母亲的位置。十七岁的亚若,糊里糊涂的成了上官家小保姆。
  
  亚若从小生活在兰尾湾的船上,伴着西海的日出、海鸥和潮声长大。她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在怀她两个月大的时候,父亲的船远航,在异国触礁发生海难再也没回来。当亚若知道父亲是什么时,看着照片里英俊的男子,才发现自己和父亲长得那么像。亚若九岁时,母亲离开家去了上官家做保姆。爷爷和奶奶已是风烛残年的光景。那年,爷爷为她造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海船,从此这条船承载了她的一切……
  
  二
  
  上官家祖籍古城邯郸,上官震是中国知名的古典园林设计师,在这个行当里首屈一指。在他精彩的人生历程里淘的好几桶金。他很富足、上乘之作不计其数,要说最伟大的作品,当属送给一双儿女的插箭岭和照眉池,这两处景观原本是邯郸古赵国标志。上官震把它们微缩到自己的宅院,意义多重且非凡。当亚若推门走进上官家时,被眼前景物惊呆了。这是她当初选择留下做保姆的主要原因。
  
  在陌生没有亲人的环境里,亚若的处境还行。上官一家对她也不坏,绝不是芦柴棒似的包身工。亚若初到上官家照顾上官逸飞的起居,傲慢的主人并没把她看在眼里。平时她就是一片不起眼的云,上官逸飞性情像多变的天气。有次她急着出门找不到手机了,只听楼上一通拔尖的叫:“亚若、亚若,我手机你放哪了?”
  
  亚若拿着抹布从厅堂里跑上楼:“我没见啊!”
  
  “你怎么这么慢?”逸飞怒目圆睁:“你再说没见,今天早上还收拾我房间了。”
  
  亚若一回头浅笑:“姐,手机在你手上呢!”
  
  “阿~”逸飞愣了一下喷声笑了,直到岔了气躺在地板上打滚。类似的状况和情形时常发生,亚若从没往心里去。上官逸飞脾气点火就着,可相安无事时,她会把不喜欢的衣服、小饰品送给亚若。也会和她坐在照眉池边谈心。慢慢的,个性十足的上官逸飞对亚若另眼相看。不久亚若融入到这个美丽的家。上官家的工作琐碎,但亚若淡然自若的为人处世态度,为自己加分不少。在与上官家人的朝夕相处里,她的勤劳和诚实深得雇主喜爱,上官家已离不开这个淡雅干净的女孩。
  
  亚若思念母亲,挂念母亲,本以为读完中学就可以在一起了。可现实让母女俩再次落空,而且这次离得更远更难相见。有钱人家都很讲究,小小年岁的亚若很耐心和容忍,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工作之余就是练练毛笔字,从小受舅舅的影响,亚若练得一手娟秀的小楷书。她还喜欢流连于插箭岭和照眉池间,把花草制成各种食疗或药疗生活品。去年秋天亚若把院里杭白菊晾晒成菊花茶,上官伯伯一直喝到现在。她还用月季、牡丹、菊花和茉莉给上官逸飞做成泡澡水,从此逸飞迷上花瓣澡。
  
  时光在上官家楼台水榭流溢、在花草间隙里筛下。新的生活年轮开启,人也为自己的未来寻找着出口。只因澳洲阿德莱德大学提倡男女平等的理念,上官逸飞选择去澳洲留学。每年假期都要带很多东西回来,亚若总能收到一只发卡,还有一条裙子。因为逸飞喜欢她这样打扮。
  
  上官逸飞离家后,亚若又开始照顾上官逸尘的起居。逸尘性格活泼温和,同姐姐个性反差很大。不过他对外在要求很高有些洁癖,每次人出现都是先闻香水后见其人。
  
  他每天要花很长时间在网上搜罗疯狂购物,拿快递的担子都落在亚若身上。上官逸尘和亚若没有主仆之分,不是曹禺先生《雷雨》中鲁四凤和周家少爷的关系。在生活中他们是蓝颜知己,这一切源于他们都是文艺青年。大前天,上官逸尘把组建的乐队带回家排练节目。他把亚若摁在小板凳上,让她起到音乐总监的作用。每演奏完一首,大家便会把目光投向亚若,问她感觉如何。亚若只用一般或者还行回答,从她面部表情可以两个词语的微妙关系。他们最希望的结果,是亚若的脚或身体在某次演奏中随着节奏打拍子或者晃动。
  
  三
  
  日月轮转,天地轮回,母亲依然留在江东,同亚若已有两年未见。此时,插箭岭和照眉池景象已是美轮美奂。那天,亚若买菜回来,逸尘打来电话,他和几个朋友在插箭岭顶上小聚,让她送瓶金丛台上来。插箭岭夯土台长约百米,高8米。匠心独运的是,插箭岭东、西两侧台阶由短到长逐级而上,远望阶梯像两根箭羽。岭顶立一尊汉白玉胡服骑射雕像。金黄的向日葵和五彩的蜀葵开满岭身,花虽普通,这是上官震别有用心,用花寄语儿子阳光皮实。
  
  亚若端着白酒和几只高脚杯上插箭岭,她哼着曲心情不错,原来是刚接到母亲电话。忽然,有个男孩打着电话从岭顶下来。亚若不由的向上看,只觉得双脚发软,原来踩在一条绿草蛇身上。
  
  瞬间,亚若脸色惨白,打翻托盘逃到男孩身后,“救命,救命啊!”酒杯叮叮当当的,顺着台阶一直滚到岭下。
  
  男孩被她吓一跳挂断电话,疑惑的瞧瞧丢了魂的亚若,在望望拇指粗的蛇和摔碎的酒具。大致明白了什么情况,他柔情的安抚着亚若,“别怕,有我呢!”然后,俯下身子用树枝把蛇挑进花丛里。
  
  “谢谢你!”亚若认出了江雨杭,从他手上接过托盘,莞尔一笑转身下了插箭岭。
  
  江雨杭脱下海军装,从西海边防退伍重新回归社会。江雨杭是上官逸尘的学长,两人在大学是青春火花文学社的成员。江雨杭的小说创作在校园里很有名气,校报上时常看到他超凡想象的作品。江雨杭曾用四年时间准备大学毕业的就业,想让父母借此风光一次,为自己骄傲一回,可从学校出来一切付之东流。
  
  他没有放下身段选择服务生、业务员等行业,而报考检察院的公务员。江雨杭不负众望,以笔试、面试总成绩第一名入围,可最后输在体重上。原因是,体检结果比公示规定重一公斤,由第二名顶上。江雨杭不认输,一个月里奔走各机关单位没一点眉目。横下心到了北京讨要说法,得到结果是,“比你闹的厉害的大有人在,这是国家的普遍现象,谁也整不了。”当时,江雨杭有些落寞不甘,可没有沮丧沉沦。三伏天,江雨杭在建筑工地做了一个月的钢筋工。而后用攒下的钱去了新疆和云南境内,感受着别样的风土人情。
  
  那年十月,江雨杭穿上军装到了西海边防。经过两年海风的洗礼,军队的洗心革面,江雨杭身心都有一个质变。两年后,江雨杭因为无能力转成士官,拿着1万元退伍费从部队出来。他没选择回家待业,而是受上官逸尘的邀请暂借住在上官家。他和逸尘约定好,每月交给上官家伍佰元的生活费。开始上官逸尘不肯要,可江雨杭执意要给,拗不过就应允了。江雨杭重拾自己擅长的写作,继续着沼泽地式行走的创作,江雨杭要证明自己,找到自己丢了的骄傲。
  
  四
  
  江雨杭住进照眉池上的梳妆楼,上官逸尘特意叫来乐队成员为其接风。伴着乐队架子鼓和电乐,主唱上官逸尘的摇滚精神响彻插箭岭。亚若静静地坐在江雨杭身旁,她用红发卡把齐颈短发梳到脑后,一席简约的白裙子在风中摆动。雨杭用余光打探着亚若,让人联想起民国才女林徽因。
  
  江雨杭点燃一根烟瞄向亚若:“刚才没事吧!”
  
  亚若没说话,想起那条蛇还心有余悸,低眉浅笑摆弄裙角。江雨杭轻吐一团烟雾,“我叫江雨杭,你叫什么名字啊?”
  
  “亚若~”她瞬时扫了一眼,江雨杭吸烟的样子和喝酒一样好看……
  
  上官逸尘放下话筒,热汗淋漓过来,“亚若,给雨杭倒酒呀!我们今天不醉不下插箭岭。”亚若斟满酒,江雨杭举起酒杯真诚地说,“逸尘,真的很谢谢你,先干为敬。”乐队的成员也都一饮而尽。插箭岭前方突然一阵轰鸣,南下火车飞驰驶来。上官逸尘微醺一把抱住江雨杭,“雨杭,你就安心的搞创作,就你那小说比很多专业作家强太多了,不出半年保准出名。”
  
  江雨杭笑着把逸尘从怀里拉开,“你喝得不少,让亚若带你回去休息吧!”
  
  上官逸尘头垂在胸口,“我没醉,我要和你在梳妆楼睡,我有很多话要说。”
  
  直到亚若和乐队朋友扶他下了插箭岭,在一片星光灿烂里弯眉形的照眉池很美,池心是一座人工岛,上面是薰衣草的蓝海,零星的白百合点缀其中。小岛中央是一顶名叫梳妆楼的蓝色玻璃屋。夜深了,江雨杭沿着木拱桥走进梳妆楼。
  
  江雨杭在亚若脑海里复原了,他的再次出现引起自己的不安。亚若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可又害怕跟他说话。江雨杭留着紧贴头皮的圆寸,牛仔短裤和白汗衫的穿着,掩盖不住的贵族气质。亚若心里很烦躁,睡不觉。满脑子都是江雨杭的样子。十九岁的亚若知道了爱的滋味。
  
  自从江雨杭来了,亚若再也不敢去照眉池。亚若渴望见到他,在院里干活时,仿佛看到雨杭在向她打招呼,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瞧过去,可又吓得转身离开。
  
  每年的这个时候要做薰衣草香料了。那天,恰逢江雨杭送上官逸尘出去。亚若登上照眉池的小岛,精心地采着蓝色的薰衣草花。没想到江雨杭这么快就回来,亚若心慌了要马上离开。可脚下一空,人跌进照眉池水里。江雨杭来不及脱衣裳,一个鱼跃扎进照眉池,游向亚若把她抱回岸上。
  
  两人抱着双膝坐在梳妆楼的台阶上,江雨杭歪着头靠在门框上笑了,“亚若,你为什么总躲着我,好像很怕我。”
  
  亚若揪着薰衣草的叶子,低着头脸色绯红。江雨杭挤了挤眼睛,啧啧两声,“怎么会这样呢?我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亚若反驳道,“我可没说你不招人待见。”
  
  雨杭身子挪近亚若,义正言辞的说,“那不就结了,以后不许这样了,不许躲着我了。”
  
  瞬间,亚若觉得和雨杭近了,把瞧向照眉池的眸子拉回来,望着雨杭笑了,“嗯,我知道了。”两人湿漉漉的样子很清纯很精致。
  
  江雨杭和亚若一直聊到天边夕阳泛红,直到亚若记起要给上官伯伯泡菊花茶才离开。江雨杭本来对当今的女孩没多大好感,他无法理解她们诡异露骨的装扮,也不明白她们视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为人生格言。今天和亚若的聊天,仿佛觅得一块宝玉。她那么干净纯洁,还练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江雨杭点燃一支烟,会心的吸允和吞吐着。
  
  五
  
  上官逸飞从澳洲回来了,她如沐春风心情很好。原来她恋爱了,交了一名同样在澳洲留学的东欧帅哥。她翻着相册,向大家介绍两人在世界各地旅游的经历。照片的男主人,确实正如某些专家分析,东欧男人有着白马王子英俊的基因。此刻,上官逸飞幸福的感觉不言而喻。
  
  上官震听说女儿恋爱了,特地送了一块豆角形的和田玉。并表示在女儿出嫁前,答应她许下的一切愿望。上官逸尘、上官逸尘和亚若结伴来看江雨杭,圆月投进照眉池中伴着微风和红鲤鱼摇摆。他的小说创作已进入正轨,看到朋友们过来,今晚给自己放个假。
  
  四个青春美丽的身影映在照眉池上,勾勒成一幅完美的水墨画。这个迷人的夜色,他们玩的很开很尽兴。上官逸飞即兴来了段时装表演,在拱桥上模仿著名模特辛迪克劳馥走猫步。人们捧腹大笑时,她还特认真跑过来警告大家不许笑。上官逸尘延续着摇滚至上的旗帜。一首花房姑娘后,从没在外人展露过书法技艺的亚若,两行“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毛笔小楷,令人拍案叫绝。贵气袭人的江雨杭,抱着吉他坐在薰衣草旁,伴着悦耳的吉他声,唱起那英的情歌《梦一场》。夜是那么的静,花丛中萤火虫飞着,雨杭的声音低沉很有质感。殊不知,角落里的亚若哭了。江雨杭拎着吉他过来,闭眼听歌的上官姐弟俩齐声叫道:“哎,怎么停了!”
  
  雨杭蹲在亚若身旁关切的问;“你怎么哭了!”
  
  “阿~”上官逸飞不解的问,“亚若你怎么回事?”
  
  亚若接过雨杭的纸巾,擦着泪尴尬的笑了,“我也不知道。”
  
  “雨杭真是深藏不漏,让我这个乐队主唱情何以堪。”上官逸尘望着江雨杭转而说。
  
  “雨杭换一个,这首个是挺伤感的,唱个别的。”逸飞意犹未尽。
  
  “不许哭啦!”雨杭拍了拍亚若肩膀,吉他声转而欢快响起,一曲许巍的《旅行》让人陶醉和向往。“好听!好听!”上官逸飞拍案叫绝,“豁出去了,我请你们旅游,只要不是新马泰,国内游哪都可以。”
  
  “你可真是我亲姐!”上官逸尘用我想去桂林的调唱着,“我想去台湾啊,我想台湾!”
  
  上官逸飞冲弟弟叫着,“不待你这么玩的,你怎么不去钓鱼岛啊?”又引来大家一阵好笑。
  
  江雨杭提议去白洋淀的采蒲台岛走走,如今的北方沙尘肆虐,气候干燥,离上官家不远的月牙泉都干涸了。河北的白洋淀依然浩淼真是个奇迹。雨杭在网上认识荧屏之旅、又何妨、独自2046和付之一笑等网友。他们以采蒲台水乡美景、水乡风貌和水乡故事为素材,形成创作集团优势,很多原创作品相继发表。他们笔下的采蒲台俨然是最后伊甸园。
  
  六
  
  江雨杭他们到了采蒲台对岸的白洋淀千里堤上,墨色的浓云开始挤压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要下雨了,江雨杭和上官逸尘顶着风,到码头寻找开往采蒲台的船。可天气不好,船夫们都回家了,只留下各种空船在水里摇曳着。突然,一阵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打来,逸飞和亚若焦急的喊着,“你们快回来!快回来!”可风把她们的喊声扯散了。四个人躲在一块不大的广告牌下受着风雨的打砸。
  
  在这紧急时刻,江雨杭拨通了荧屏之旅的电话,可他在外地并不在家。不过,他还是热情的联系好船来接他们。船到了,风势弱了,雨很认真的下着。直到荧屏之旅的朋友党淳开快艇过来,他们才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去采蒲台了。
  
  雨里的白洋淀深远似海,隔着雨丝,眼前隆起的“蘑菇云”就是采蒲台岛。船把他们带到水云间度假村,四个人终于尘埃落定。荧屏之旅早预订一桌水乡特色风味的晚餐,还周到的邀了几位当地的年轻人作陪。走进镶满象牙白苇箔的水上餐厅。此时此景,风清雨住,伴着芦苇荡、荷塘月色和幽幽水雾,洋溢着青春人们边赏风景边品美食。
  
  刚结识的新朋友很热情,约好明天带他们去岛上和淀里转转。江雨杭他们送走乘船离开的水乡朋友。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人们很乏很倦了,不过谁都不想怠慢这良辰美景。上官逸尘和水云间岛主女儿谈得来,同几个女孩玩起“求大仙姑”的算命游戏。江雨杭让亚若取笔墨纸砚记录,他和逸尘要在文学的栖息地采蒲台对诗。
  
  三人坐在水上餐厅的甲板上,清清的水波、甜甜的荷花香、葱葱的芦苇丛等等都化在点点的灯火里。上官逸尘抬手摘一片荷叶,赋诗一首:
  
  “暗卷云低接水田,风急雨骤天河翻。怒风摇落花无几,恶雨打碎碧玉盘。”亚若用毛笔娴熟的记下。
  
  “好诗!好字!”江雨杭兴奋的叫着。此时月亮已升高,满眼田田荷叶里是点缀的粉莲,让人想到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雨杭轻吟,亚若记下:“菡萏花开满淀香,碧圆曼舞夏生凉。清流一脉日长长,苇荡经风翻玉幕。新荷沐雨竖红枪。蒲芦深处宿鸳鸯。”
  
  三人沉寂片刻,逸尘又题词一首:“许你一世红颜,望不穿那秋水一潭。春风犹缠绵,花盛蝶难还。几生祁愿,能换回与蝶相伴?花谢思更牵,几世轮回再能与你相见?哪怕是人海中一次擦肩!枫叶红艳,那是为你醉了的心.细雨未断,那是被昨日润了的田。蝶去难还,月静夜凉花未眠;春风不止,只为你一笑嫣然。”
  
  雨杭接着对词,“春自愁边起。柳风迷、烟尘淡日,依稀前事。曾向屏间传心语,谁料而今成记。凄凉意、参差又是。料是曾经多坎坷,纵深情、无奈无情以。春又满,如何避。不期鬓已星星矣。待从头、摩挲旧梦,恍然如戏。笺上新痕洇残句,难算续成谁寄。但望里、雁行迢递。准拟今生浮范艇,便彤云、绕月千般翳。谁似我,痴如此。”
  
  逸尘在甲板上踱着,“白洋好,风景胜江南。苇荡分波翻翠浪,渔歌惊雀动红莲。人在水云间。白洋忆,春色最堪怜。剪柳衔泥飞紫燕,熏风柔水绿芦尖。波动打渔船。白洋美,夏日绽荷莲。一朵含羞娇欲醉,满塘凝碧意难传。风过叶田田。白洋恋,秋雁竞流连。待去衡阳传信罢,还来西淀宿芦湾。怜此月儿圆。白洋醉,冬雪舞樽前。曾向倭奴挥宝剑,今从商海写新篇。杯酒祝丰年。”
  
  此时、此景、此情,让江雨杭灵感激发:“淀水粼粼欲漫岸,岸边草亭扇摇闲。闲来指棋藤荫坐,坐听桨动雁舞天。天染晚霞映垂柳,柳枝滴翠随风翩。翩翩鹅群漫拨水,水巷悠长雾绕船。船上渔翁抛银网,网透余辉散两弦。弦乐飘渺惊飞鸟,鸟鸣乌云忽遮天。天色骤暗泼急雨,雨点直泻似线穿。穿碎十里荷香路, 路人慌入草亭前。前方堤树风狂卷,卷起雨幕扫屋檐。檐下乱湿芭蕉叶,叶动婆娑敲木栏。栏阁高处雨景看,看那蒲草乱苇间。间迷两三鸬鹚鸟,鸟入丛中归巢难。难得暮色尽观雨,雨住几家炊烟还。还有风逝云远浅,浅水满院花树弯。 弯月早升高挂树,树下蓑衣又登船。船头垂钓渔歌晚,晚醉水乡也不还。”
  
  “这可了不得,真好!”亚若不由的赞许,手抖着记录下江雨杭的才华。“我滴妈,你这是闹什么,是李白上身了?”逸尘竟然亲了江雨杭一口跑开,“不玩了、不玩了,回去睡觉了。”江雨杭没在意,擦着逸尘留在脸上的唾沫,深邃迷离的眼睛瞟向很远的地方。
  
  上官逸尘回去睡了,整个白洋淀只剩下江雨杭和亚若两个人。他们双手撑在甲板上,脚浸在水里偶尔撩拨着。在这样的夜里,彼此心里装满了心事,两人遥望着远方。亚若掩着唇边打着哈欠起身,“雨杭,我回去了。”“你等等!”
  
  江雨杭手指荷花丛,“亚若,你喜欢那朵最高的荷花吗?”亚若抬眼望去,“喜欢!”话音还未落地。江雨杭跃起跳进水里,游向荷花淀深处。亚若在甲板上急得直跺脚,“我不要了,你快回来。”雨杭衔着粉莲衔在口中正向亚若挥手示意。
  
  月光泻在玉镜的白洋淀,一切有如仙幻。江雨杭斜着身子打望,“亚若,只要有喜欢的东西,你尽管跟我说。”亚若闻着荷花香,“以后可别这样了,太危险了。”“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雨杭悠悠的说,“亚若,我好像爱上你了。”亚若脸羞得绯红,“我、我可配不上。”“别瞎说,咱俩是绝配。”雨杭霸道的把她拉进怀里。亚若哭了,因为她找到宠着她惯着她的人。在这之前,她当自己是一粒海沙,渺小无力。
  
  江雨杭吻了亚若,随之而来触电的悸动,吓得两人一激灵。“我爱你!”亚若挣开雨杭跑了。随着甲板踩踏的震响,亚若裙角飞扬的消失。留下江雨杭痴痴的笑。在对的时间内,江雨杭和亚若都找到了对的人。
  
  六
  
  上官逸飞从采蒲台“负伤”回来。那天去岛上玩无不感到新鲜。从水云间度假村出来,穿进古朴蜘蛛网式的胡同里,这里曾是红色革命根据地,据当地的朋友讲:“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曾发生多起巷战。”从胡同里出来,闻到村中心大前街的槐花香,整条街生活气息浓郁:织席、截苇、碾苇、打苇箔等,让人应接不暇。上官逸飞学截苇拉了一口子,疼得嗷嗷叫。赶紧送到岛上卫生所包扎。
  
  炫目的夏日悄悄轮转,亚若把雨杭和逸尘在采蒲台作的诗,用上好的宣纸誊写装订。江雨杭欣喜的放在案头,时不时拿出来翻翻。上官逸飞的休假要结束了,取来从采蒲台带回算命用的筛面罗。只见她在桌子上筛一层白面,然后在面罗下沿别上两只黑卡子,算命前的准备工作就绪。逸尘疑惑的问,“姐,你就是传说中的道姑吗?”逸飞很严肃的打断,“别说话,要虔诚。”雨杭和亚若忍不住笑了,“嘘!”逸飞赶紧制止,“告诉你们要虔诚,别吓跑了仙姑。你俩过来!”
  
  雨杭和亚若用指尖托住面罗,黑卡子蘸在面粉上。占卜逸尘以后从事什么职业,卡子开始在面粉上轻轻划动,面层上竟然现出“文艺”二字。逸尘拍着脑门叫着,“阿门,大仙姑太灵了。”“算算亚若的爱情!”江雨杭提议说。又是一阵观望,“江雨杭”三个字赫然醒目。亚若羞红了脸,拿着茶壶走开了。“不会吧,不可能!”上官逸尘大呼不可思议。雨杭则不然,“那可说不准!”“哈哈”上官逸飞拍着手上白面粉,笑弯了腰,“刚才逗你们的,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也信。”……后来,逸尘用扑克牌算亚若的爱情,她的另一半还是和江雨杭。
  
  天变高了,清了,秋日一点点地吞食着残热。插箭岭有了巍巍之势,照眉池显得精灵剔透。上官逸飞休假结束了,她期待飞机快点降落,男朋友在机场正向他招手。江雨杭的小说创作进入白热化阶段,因为作品篇幅大,人物线索多杂,出现小说与现实生活混淆幻象,人日渐消瘦,精神不济。上官逸尘因为出去演出,特意让亚若到梳妆台照顾雨杭。
  
  亚若把晒好的薰衣草,装进雨杭的枕套里,居室里散发着薰衣草香味。睡前,亚若还让雨杭吃一把生葵花籽。在她精心的调理下,雨杭身心得以改善。江雨杭和亚若登上插箭岭顶,天那么近、那么蓝,云朵像牛奶洗过。秋风拂面,男的贵气有味道、女的清丽脱俗,两人靠在长椅上真是天作之合。
  
  亚若澄明的眼睛望着远方,江雨杭慵懒的说,“亚若,看什么呢?”“铁轨!”亚若声音很淡。他把亚若的头放在肩上,“别看了,我比铁轨好看!”“你比它白。”亚若笑了。雨杭抚着她柔软的头发,“亚若,认识我之前你有喜欢的人吗?”亚若摇摇头。雨杭思绪飘到很远地方……
  
  “考上大学的那天,我爸妈请全村人吃饭,因为我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看到他们因我骄傲,我真的很高兴,想永远把这份骄傲继续下去。进到大学时听说就业很难,大学四年时间我都在为毕业做准备。从学校出来那刻,才知道是梦一场。我失败了,我沦为村里的笑柄,跟无法没法交代,成了他们的累赘,亏欠了整个世界。没遇见你之前,我曾发誓用一辈子找回骄傲。可你出现了,我想爱和敢爱了。”
  
  “谢谢你的喜欢!”亚若握着雨杭冰冷的手,“你急于用你的成绩,去证明你自己,你知道什么人急于证明自己吗?就是内心老是觉得自己不够好,自卑感强一点的,拼命的证明自己的优秀,其实真正优秀的人,是不需要证明,甚至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的我觉得。在我眼里你是完美的!”
  
  江雨杭没言语回味着亚若的话,不停的衡量自己。也许自己走的太极端和急躁了,可如今下不来了。他想过,决定了,作品完成后,他和亚若离开上官家,开始新的路程和生活。
  
  两人拥吻着,呼吸喘气声越来越急促。亚若能感受到雨杭下体膨胀变大,她有些慌和怕,可她选择了他、认定了他,他是自己的全部。雨杭颤抖着,脱扯着亚若的衣服,向最后的底线冲刺。突然,火车汽笛声响起,车轮与轨道发生轰鸣的巨响。雨杭突然冷静下来放开亚若,被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要把两人最美好的时刻,留在最美的时光里。
  
  七
  
  秋风转凉,圆月当空,时间的标签已踏至中秋。在这个天涯共此时的当口,想不到逸飞从澳洲回来了。可她像是换了个人,那个开朗火辣的女孩消失了,满脸的愁容让人很不放心。上官逸尘他们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她的心结,上官震为女儿请来的心理医生,都被她骂跑了。
  
  在蜜饯里长大的逸飞,不曾知道委屈和欺骗是何滋味。而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亚与东欧男友相逢相爱,她曾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直至休假回来,才发觉自己遇人不淑。他用逸飞的钱竟然偷渡本国妓女到澳洲卖淫。事情败露后,逸飞一把火点了男友的学生公寓。在异国他乡,一对被人看好和羡慕的跨国情侣劳燕分飞,一个踉跄入狱、一个被学校开除。
  
  往日欢声笑语的日子,在上官家屏蔽了。上官逸飞终究没绕过这座坎,魂断照眉池。一夜间,父亲上官震和母亲双眼生了锈。他们为自己对女儿的溺爱、教育缺失付出高昂的代价。上官震叫人用围挡板封闭了照眉池,那里成了逸飞墓地。
  
  八
  
  插箭岭的向日葵和蜀葵谢了、枯了。裸露的插箭岭见证着季节的沧桑幻变。江雨杭搬出梳妆楼,住进上官逸尘的小别墅里。雨杭五十万字的小说已成型,亚若是小说第一位分享着。看完小说,亚若对男朋友的才华钦佩之极。雨杭用E-mail发给写作圈的朋友、认识的编辑。数日后在圈子里引起不小的轰动。雨杭对小说开始数轮加工和润色,计划出版事宜。亚若特题字《梅花》装裱好送来以示恭贺。“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无不包含亚若的赤心深情。
  
  “雨杭!雨杭!恭喜你大作问世。”上官逸尘只穿一条短裤闯进雨杭的房间跺着脚,“冷,受不了。”说着钻进雨杭的被子里。雨杭笑着说,“冷也不能钻一个被窝吧!”逸尘有点霸道,“我就和你一个被窝。”上官逸尘搂着雨杭取暖,雨杭推不开就将就着。又是一天闭关创作的晚上,逸尘洗了澡喷了香水又来了,钻进雨杭被子里,“闻闻香水味怎么样?”雨杭抵住他,“香,真香!”“明天你到我那挑几瓶。”逸尘突然挨近雨杭,两人的脸挨的那么近,彼此都看着对方,上官逸尘的脸腾地红了,眼睛里流出一种不一样的异彩,鼻息呼哧呼哧的。“雨杭你碰碰我。”雨杭脸也红了,“怎么碰!”“拿手碰,想怎么碰怎么碰。”上官逸尘突然抱住他,开始吻他,并把他的手往自己下体拉。雨杭蒙了,心里有股热乎乎的东西往上蹿。猛地推开上官逸尘,噌得坐起来跳下床。
  
  原来,上官逸尘是同性恋,江雨杭是他理想的伴侣。在和雨杭相处的日子里,有不少次的情不自禁。要跨过这道鸿沟需要很大的勇气,逸尘也曾试着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可根本做不到。当知道雨杭小说结束,不能再等了,他要摊牌。
  
  江雨杭收拾着行李,上官逸尘把他拽到沙发上,“雨杭,我知道你暂时无法理解。”雨杭努力让自己镇定,“你觉得今晚咱俩正常吗?”“你知道吗?现在有很多国家都立法承认同性恋合法。”上官逸尘有些激动。“对不起,我不歧视,也不反对,可我真的接受不了。”江雨杭是离开的时候了。上官逸尘眼里溢满泪花,“是不是因为亚若?” 雨杭毫不隐瞒,“是的,我爱亚若!”……
  
  亚若在书房里擦景泰蓝花瓶,上官逸尘踹门而入,上去就给亚若一耳光,“你个狐狸精!”花瓶被打翻在地,百合花撒了一地。亚若眼前直冒金星,捂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雨杭光着脚冲进来,扶起亚若搬开她的手,脸上是明显的巴掌印。“你、你还是人吗?”雨杭浑身都在抖,一脚把上官逸尘踢倒。两人抱打在一起撞到书架,书噼里啪啦的掉着。柔弱的亚若在一旁被淹没了。直到两人耗尽全部力气,瘫坐在地上。
  
  亚若和上官伯伯告别,他还没从女儿溺亡里走出来,亚若的离开更平添了他的愁思。江雨杭和亚若迈出上官家的门,真到离别时,无名的忧伤油然而生。
  
  九
  
  两人牵着手到了西海,这是亚若成长的地方,也是江雨杭当兵服兵役的地方。爷爷的船、自己的船依然泊在兰尾湾里。他们把两条船重新检修好,两人各住一条船,暂时成为他们的家。
  
  当海上日出刚升起时,江雨杭从自己的船里出来伸着腰。亚若已从海滩上捡来海蛎、螃蟹、花螺、沙虫和海藻等。对于这些雨杭并不陌生,当兵那会他们做过无人岛求生训练。雨杭让亚若休息亲自掌厨,美味海鲜早餐熟了。
  
  江雨杭和亚若远离尘嚣和世俗,这一幕在繁芜和吵杂的世上是仅存的。江雨杭每天都要走五公里去网吧,他的小说已发给出版社。可随着时间推移,杳无音讯,用写作证明自己、寻找骄傲的路,雨杭意识到失败了。他正努力一点点抹灭自己的功利和棱角。准备带亚若回家订婚,开始一个崭新的开始,让人满是期待和憧憬。
  
  那天下午,三叔打来电话,让他劝劝海蝶不要上大学了。电话那端传来堂妹的哭声,“大哥,上学真的没用吗?村里人都说你白上了。”江雨杭的电话停顿几秒钟,望着翻滚的海浪,“海蝶,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后悔读大学。当录取通知书送到手里边时,如果选择了放弃,你能保证十年、二十年后不后悔。对于我们普通人家的孩子,机会对于我们来讲很重要。”……
  
  江雨杭已经成熟了,很多事情已经看开了。可堂妹的电话还是让人很沉重,无形的压力又涌上心头。他望着收拾行囊的亚若,谎称接到出版社回复,过段时间再一起回家。
  
  在这样煎熬的日子里,事情真的出现转机。原来上官逸尘答应帮他出版,并花钱请了两位畅销作家为小说作序和读后感。江雨杭怀着疑惑和上官逸尘见了面,他找了一位和雨杭很像的男友,不过人看起来有些阴柔。经过短暂的寒暄,小说出版的事提到桌面上。上官逸尘保证小说顺利出版,而且现在正和影视公司接洽,同名小说电影在运作中。江雨杭的人生梦想就是——自己笔下的故事能够走上荧屏,这一切是那么的诱人。可上官逸尘提出要求,小说作者署名为江雨杭和上官逸尘合著。小说的版权和收益全部归江雨杭本人所有。
  
  十
  
  江雨杭点燃一根烟,卷起裤管,在风起的海滩上走着。他忘不了上官逸尘给亚若的那一耳光,把两人友谊全部打断了。可今天和逸尘的见面,让江雨杭重拾丢了六年的骄傲。他没有回亚若的船上,在和上官逸尘去出版社之前,给亚若发短信,“亚若,你知道吗?我找到自己的骄傲,小说上官逸尘帮我发表了。对于上官逸尘我也不想在说什么?如今我们只是简单的合作关系。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回家,永远爱你的雨杭。”
  
  收到江雨杭的短信时,亚若正为他穿贝壳手链。读完短信,白花花的贝壳撒了一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她是一个对生活要求和奢望很低的女孩。亚若打开手机,响起那英的《梦一场》,令人心悸的歌声在海上萦绕。当初第一次听雨杭唱这首歌,亚若哭了。她害怕自己爱上了他,害怕到头来的梦一场。
  
  “我们都曾因寂寞而给对方承诺,我们都因为折磨而厌倦了生活,只是这样的日子同样的方式,还要多久,我们改变了态度而接纳了对方,我们委屈了自己成全谁的梦想,只是这样的日子,还剩下多少已不重要,时常想起过去的温存,它让我在夜里不会冷,你说一个人的美丽是认真,两个人能在一起是缘份,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场,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我能原谅你的荒唐,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我又何必把泪都锁在自己的眼眶,让你去疯,让你去狂,让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坚强,让我在没有你的地方疗伤。”
  
  亚若曾无数次幻象坐在爸爸肩头看海的样子,无数次的想靠在妈妈的怀里听她讲故事。虽然有种种遗憾,可她不觉得命运待自己不公。当江雨杭第二次出现,他们相爱了。亚若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上官逸尘的那一记耳光,打掉了亚若的自尊和底线。现在的雨杭是那么的陌生,离自己那么的遥远。原来终究换来的是梦一场。
  
  亚若静静的躺在摇篮似得船上,她不知道台风已很近了。船像片无根的叶子,痛苦的摇曳着,根本无法抗争。船脱离海湾,在风里飘到不知名的世界。
  
  尾声
  
  台风后的兰尾湾一片狼藉,江雨杭抱着出版的书回到西海,可亚若的船已经不再了……

评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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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20-4-11 08:17 | 只看该作者
欢迎先,长文加分先。问好,容慢品
3#
发表于 2020-4-11 08:29 | 只看该作者
问好荷花淀老师!
这是一篇漂亮的小说吧。“江天漫话”是杂文随笔版,欢迎您在这里发表这类文体。
当然,如果您指定这篇就发在这里,我们也非常欢迎,会给予热情、专业的评论。
或者,您也可以提出,我们为您转到“梦游太虚”小说版。
祝您创作愉快!记得赐稿哦。
4#
 楼主| 发表于 2020-4-11 08:33 | 只看该作者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0-4-11 08:29
问好荷花淀老师!
这是一篇漂亮的小说吧。“江天漫话”是杂文随笔版,欢迎您在这里发表这类文体。
当然, ...

噢,我是初来者,很多事还不知道。在杂文随笔版,小说不能评精吧

点评

为您移到小说版,安好!  发表于 2020-4-11 08:53
5#
发表于 2020-4-11 08:50 | 只看该作者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0-4-11 08:29
问好荷花淀老师!
这是一篇漂亮的小说吧。“江天漫话”是杂文随笔版,欢迎您在这里发表这类文体。
当然, ...

你也舍得移过来。
6#
发表于 2020-4-11 08:51 | 只看该作者

我怕你嫉妒               
7#
发表于 2020-4-11 08:52 | 只看该作者
冲这个体量,就要加分。太虚鼓励长短篇小说。
8#
发表于 2020-4-11 09:06 | 只看该作者
厚重,厚实!大赞!         
9#
 楼主| 发表于 2020-4-11 09:58 | 只看该作者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0-4-11 08:52
冲这个体量,就要加分。太虚鼓励长短篇小说。

知音,现在长中短篇费力不讨好,小小说、闪小说受欢迎。人们的阅读习惯跟当下生活一样,是快餐时代。而不是色香味俱全的国宴~~我qq305132192,多交流多探讨~~
10#
 楼主| 发表于 2020-4-11 09:58 | 只看该作者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20-4-11 09:06
厚重,厚实!大赞!

谢谢您的点评,到家一起交流探讨,聊文学是一件很难得很有意义的事情。我qq305132192
11#
发表于 2020-4-11 11:46 | 只看该作者
已读完。                                    
12#
发表于 2020-4-11 11:48 | 只看该作者
老师来啦,先加分再欣赏
13#
 楼主| 发表于 2020-4-11 13:45 | 只看该作者
临沂风铃 发表于 2020-4-11 11:48
老师来啦,先加分再欣赏

嗯嗯,谢谢编辑老师~~
14#
发表于 2020-4-12 16:10 | 只看该作者
很厚重的一篇哦,待慢慢欣赏。
15#
 楼主| 发表于 2020-4-12 17:54 | 只看该作者
瑞雪洪荒 发表于 2020-4-12 16:10
很厚重的一篇哦,待慢慢欣赏。

嗯嗯,慢慢看,篇幅有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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