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含笑中流泪——读欧.亨利短篇小说《爱与牺牲》赏析

喻芷楚

读欧.亨利短篇小说《爱与牺牲》赏析——在含笑中流泪　　
　　喻芷楚
　　
　　关于欧.亨利想来大家并不会陌生。他是美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是美国现代小说的创始人，与法国的莫泊桑、俄国的契诃夫享有同等盛誉，是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之一，原名威廉.西德尼.波特。出生于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一个小镇。父亲是名医生，母亲早逝。
　　
　　想起再读亨利小说，是因为前些天在中财江天版块读到小贩一篇《关于爱情》的文章，我留言微微调侃道：看来小贩准备售卖一场爱情，哈哈我觉得我下个小说就写小贩售卖一场爱情！
　　
　　虽是一句玩笑调侃话，下线后这个文还是让我想了许多，也想起早些年读的欧.享利短篇集，里面有一篇《爱与牺牲》的短篇，不由立即去书架上找。
　　
　　原本归类的书，过不得几日就会被我弄乱，找起来真费了一点时间。 找出来坐在阳台一角翻读，花树掩映也是挺惬意的。
　　
　　欧.亨利的小说整体风格有人给出这样的定义:夸张、嘲讽、风趣、诙谐、机智的幽默之中，含有抑郁、凄楚的情绪。我感觉差不多是这样。 他的《爱与牺牲》虽然读来温馨浪漫，但贯穿整个内容，的确是有那么些凄楚味在里面。它是以另一种形式遮盖了，是在含笑流泪中表现出来的。乔夫妻明明生活拮据困难，他们却能把爱情生活过得很甜蜜，这无疑是种乐观主义精神。
　　
　　亨利在创作小说时采用的叙述手法，稍作引述便采用“赋”式写作手法，交代出人物男女主人公乔.拉若比、迪莉娅，写出他们是怎么样个人，出生背景。紧接着就是他们相处在一起的故事。 在他们刚组成家庭租下一套公寓时，有段文字我非常喜欢，文中写道：那是一套冷清寂寞的单元房，凄怆得就像钢琴键盘左下方最顶端的那个孤单的琴键。可是他们生活得很幸福，因为他们有各自的艺术，还有对方的爱情。
　　
　　这段文字读来就好像自身感觉到一个甜美的爱情正在向自己招手似的，平凡简单。为了证实男女主人公对彼此爱情的真实付出，亨利像电影一样设置悬念，设置安静与微笑。幸福美满的求学生活很快因为经济原因致使一对年轻的夫妻不得不面对生活中的实际困难，断炊问题。在这里如何选择？不同的作者，不同的社会环境会有不同的分接。
　　
　　欧.亨利在这里显示了他调皮捉弄作者的幽默笔触，也显示了他的善良大爱。他在这里设置了一个悬念，让没有学习经费的女主人迪莉娅以务实精神出外寻找工作，表现出她的善良温柔，更体现她在爱情面前的纯真。她关心丈夫乔.拉若比学业，关心他的艺术，为了丈夫的艺术她可以牺牲自己的爱好，自己的歌唱艺术。她出外寻找工作，以做音乐家庭教师之名出，而要求男主乔.拉若比继续绘画学习。
　　
　　只是乔.拉若比有继续绘画学习吗？在这里男主也有段话表现出男主对女主的体贴，表现出他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同样有着一颗善良为家为爱人的心。然而，女主反对他的话，说服他继续学业。丈夫乔感动，不愿太驳妻子的话，表面应承妻子的安排，好像在一边学习一边卖画，而且颇有些收入。
　　
　　夫妻各自拿回他们赚到的钱回家，钱都有出处。在小小的公寓里恩爱的夫妻安静地相对，安静地叙说他们各自在外的状况、经历，好让爱人对自己放心，并充满信任和欣赏。 乔.拉若比谈论他的画被人看中欣赏，迪莉娅谈论她的学生，谈论学生的父亲平克尼将军，他们话中的人都有模有样，仿佛真的一般。这些生活场面表现出两个居家过日子的年轻夫妻间的简单平凡，却又是如此甜蜜。
　　
　　故事推进的很顺利。 然而，有一天迪莉娅受伤回家，他们之间编排的一个美好故事就破了，悬念因此滑落下来。将军是假，学生是假，买画人是假，唯一真的是他们彼此相爱的心，两个谎话里是无法言说的深沉之爱。
　　
　　乔.拉若比看见妻子受伤的手问她什么时候烫伤的手，问她两个星期来都干了什么？迪莉娅听出乔语气里的话，终于说出实情。她一个学生没找到，她没做音乐老师，她是在一家洗衣店做熨衬衣的工作，如果不那样他不能继续学业。乔这时亦坦白根本没什么皮奥里亚来的买画人，他是在同一家的洗衣店的锅炉房里烧火。
　　
　　在女主受伤这几段文字里有伤心，有俏皮，结尾更是幽默风趣，将男主女主的情义推向更高一层次，精神化，将他们的人性闪出光辉点，也反转了故事向喜庆方面发展，弱化伤心凄楚。
　　
　　很简单一个题材故事，不同人的手里有不同的效果。鲁迅先生有个短篇《伤逝》，民国时期两个男女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故事。他们如果有乔和迪莉亚的敢于面对现实，有此门关上，别处寻窗的精神也许不会有悲剧发生，子君也许还活着，涓生也不用写下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
　　
　　回想他们在争取到爱情且顺利步入婚姻殿堂，恩爱过一段时光后，生活逐惭走入困顿场中，在为油鸡、阿随的吵闹中相对冷漠起来，互相不理解也不曾想去理解彼此，走入彼此的心。
　　
　　他们的悲剧在于无论是涓生还是子君都有人性的弱点，自私，凉薄，强化自我个人意识，将彼此之间的不如意推向对方，问责对方，最终子君出走，涓生落寞。涓生为物质一日一日匮乏无力回天，子君出走这样说：回忆从前，这才觉得大半年来，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要义全盘疏忽了。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涓生在经受社会打压，将曾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勇毅抛弃，与子君都走向了社会固有的一面，庸俗化，他们没走出旧社会体制圈子，也没有活明白自己，子君死了。涓生在深深地哀叹中，似乎认为爱与生活是不可以同时拥有的。
　　
　　但在欧.亨利笔下的《爱与牺牲》却不是这样，男女主为了爱情，为了艺术他们可以暂时放下艺术。他们首选寻找工作，赚钱维持正常的日常生活。如果连正常的生活饮食都没有，其他真的就是不用谈的。只要有能赚维持生活的银子，爱情就不会消失。乔与迪莉娅互相关心，彼此恩爱，将生活中炊粮问题放在首要位置上，他们冷静，不是活在纯粹的爱情中，他们理性，懂得生活的重点，懂得维系感情的尺码。
　　
　　爱于爱关于牺牲， 这个话题就是用在当下也是很有生活价值观的，多少人因为物质原因将爱情推向惨淡，有多少人能在客观中寻找到爱情的落脚点，能如乔说“我的皮里奥来的主顾，跟平克尼将军都是同一艺术的产物。” 这话是如此俏皮，如此风趣，为爱说个小谎无伤大雅，爱情的道路上需要彼此之间相互扶持。
　　
　　喜欢欧.亨利的这则短篇，生活味浓，温馨，浪漫，爱情观纯正，悬念有味，语言平实中见俏皮幽默，令人在含笑中流泪，感受乔和迪莉娅唯美的浪漫爱情。

月牙

楚楚，好快呀:handshake
第三期，准备读小说呢， 你先出手了

喻芷楚

月牙 发表于 2020-4-22 13:03
楚楚，好快呀
第三期，准备读小说呢， 你先出手了

一时被小贩的爱情左右了，避不开就写了。
三期写小说，我赶紧多看几个。

云之飞扬

他们生活得很幸福，因为他们有各自的艺术，还有对方的爱情。
其实最好的婚姻，就是这样，有自己的事业，有对方的牵挂。
楚楚看得认真，思得透彻。

枕石问天

在外，先标记。原计划今天来书评发帖，可早上一梦，让我梦到散文版去了。

鲜然

第一次读鸥·亨利，是麦琪的礼物。

老早的事儿了。恍如隔世。

喻芷楚

云之飞扬 发表于 2020-4-22 16:21
他们生活得很幸福，因为他们有各自的艺术，还有对方的爱情。
其实最好的婚姻，就是这样，有自己的事业，有 ...

其实生活就是这样，夫妻之间有各自的爱好，又同时为对方着想，互意体贴，互以扶持就能幸福。

喻芷楚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0-4-22 17:27
在外，先标记。原计划今天来书评发帖，可早上一梦，让我梦到散文版去了。

谢谢石头老师，这梦好，以清淡的笔写最深的情感，感动了！

喻芷楚

鲜然 发表于 2020-4-22 18:39
第一次读鸥·亨利，是麦琪的礼物。

老早的事儿了。恍如隔世。

我也是差不多忘，这一下又重拾。

五出眉心

拿鲁迅的《伤逝》与欧·亨利的《爱与牺牲》对比，更能鲜明地突出主旨。非常赞同芷楚的观点，有时候，生活中是需要一些谎言的，善良的谎言也是美丽的。而且，让我们在对比中明白了应该怎样去经营与维持爱情。

受益匪浅。问候芷楚！！！

枕石问天

叫石头就好。下期书评契诃夫，提及预习小说。关于爱情，我始终认为是三生石上早已定好的缘分，何聚何散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即使贵为帝王，也无力左右。

喻芷楚

五出眉心 发表于 2020-4-22 20:25
拿鲁迅的《伤逝》与欧·亨利的《爱与牺牲》对比，更能鲜明地突出主旨。非常赞同芷楚的观点，有时候，生活中 ...

眉心好，谢谢，发现读文写笔记很锻炼人，以前不会注意的东西因为要写就格外张心。也想起你常写赏析类文。

喻芷楚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0-4-22 21:37
叫石头就好。下期书评契诃夫，提及预习小说。关于爱情，我始终认为是三生石上早已定好的缘分，何聚何散都不 ...

不想女儿读书时给她买的书现在都我自己读。
三生石畔木石前缘。
爱情还是要认真经营才行。

幸福小草

子君，涓生，这两名字曾经鴳雀的文章里看见过，可我没读过这些书。
题目长得都挤不下了，你给提炼一下吧。

喻芷楚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0-4-24 14:54
子君，涓生，这两名字曾经鴳雀的文章里看见过，可我没读过这些书。
题目长得都挤不下了，你给提炼一下吧。

好，现在就删掉前面的。涓生和子君是鲁迅的短篇伤逝，听介绍这篇小说是鲁迅同他大弟弟吵架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