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妆隆重绽放；复经甘露润泽三春酝酿未曾零落，依然绚丽
吐艳流芳；阅历赤炎季节灸烤仍没枯萎，燃放为一朵灿烂美
丽的夏花；于寒露霜降前，盈凝成一颗丰硕透熟的秋实……
她的季节，好像全是寒冬腊月、冰封雪裹。
红梅结婚了。
这是公历1975年10月1日。是的，正是国庆纪念日。这也许是国人结婚选择最多的良辰吉日。
红梅可是郑重其事、格外认真地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她想借此契机，把自己正儿八经地嫁了。乘着新婚的东风，完成人生的一次转折、力争彻底翻身。让自己从现在起，过上好日子。
这些年，红梅简直压得透不过气来。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在红梅心里，爱情，是神圣的；家、婚姻，重于一切。这些年，她一直在咬紧牙关坚持着，内心深处苦苦地巴望着转运，开始新的人生，与艰难困苦的旧生活一刀两断。因此，早早就一次次和丈夫专门商议、精心设计、筹备婚事。并托人择了这个吉利、喜庆日子。算命的人说，他们两个在这一天办婚事，特别适合、很吉利。有几次，晚上，她和丈夫悄悄说，怎么地也得借点这举国欢庆的喜气，来冲冲晦气、赶走霉运。过上几天人的日子！
从此，将人生掀开新的一页。
婚礼如期举行。说婚礼，其实几乎没什么仪式。客人不多。也就是男方的叔叔、姑姑、舅舅和姨家人，在公婆家凑一块儿，中午办了三桌酒席。
仁成家三间正房，是茅草房，房间也不大。堂间是两个胶东大锅台，灶火烟道分别通向东西间两个屋里的土炕。三桌客，挤挤巴巴好歹在堂屋和西屋放下两个大圆桌；东屋，土炕加上大衣柜和两个方凳、箱子、五斗橱，怎么也放不下一个大餐桌。另一桌，就只能摆在院子里开宴了。院子里没有厢房，仅有一个破破烂烂的简易草棚，里面也放不下餐桌。两个大圆桌，还是借街坊邻居的。
女方家里没人来。因此，比较而言，白天气氛稍显冷清。
白天的忙碌筹备、上午下午的操办，基本没有什么要格外说的。无非就是每个人都见过的、结婚日那种喜气洋洋、人声鼎沸、嘻嘻哈哈、眉开眼笑。仿佛每个人脸上就开了几朵花，肉红色的鲜花！大家忙忙活活，迎来送往、你好我好、寒暄问候，家里院子街上都是人来人去，走马灯似的。另外，街上还有一些闲人看热闹，三三两两的这一堆那一簇，许多孩子探头探脑在门口和街上看玩艺儿。
午饭后，进进出出的男人，个个小脸通红的、脸红脖子粗，有的人脸已经红里发紫了，也有小部分人的脸色发黄甚至蜡黄。这都是酒后的正常反应、现象。似乎，每个男人的嘴巴里，都一律呼着一股浓烈、熏人的了劣质白酒的酒气。有几个人不停地打着饱隔儿。
不知不觉中，一个白天就在忙碌中轻轻地走过去了。
只有一件事，显得有些异常，值得一提——午宴上，打了三只饭碗。
就在酒足饭饱，开始收拾饭桌时，发生了一件怪事。三桌里面，其余两桌没什么事情。在正房堂间的主桌，即公公婆婆儿子媳妇所在的这桌，丈夫仁成在桌边站起身，帮红梅和母亲收拾碗筷，把爸爸妈妈的大海碗和自己的大海碗摞一块，刚从桌上端起来转身准备送到锅台上，却意外失手了。三只瓷碗哐啷一声，全都掉到地上，轰然脆响的同时，三个碗全部四娄八半碎了一地。
也巧，迸裂的碎片还划破了他和爸妈的脚背。时值阳历十月，农村人还没穿袜子，就是大赤脚穿着布鞋，脚背露在外面。他仨的脚背都流血了。那么精准，就像是神枪手射出来的一样，准确地命中了他们脚背的上中部位。
公公婆婆几乎恼了，都一个劲埋怨仁成。其他人默默地不说话，心里都想到了：真是不吉利。这样的日子，出这样的事。都在心里无声地叹口气。
仁成本来挺仔细的，说话办事一向稳稳当当，从不毛手毛脚的。事后，红梅听婆婆说，平时每一顿饭后，他都是和自己一块儿收拾碗筷儿，体谅母亲身体不好，凡事都要搭把手。从来也没有发生这样的闪失。公公婆婆都说，仁成从小到大，没有打碎过一样东西，从来没有。他一举一动利利索索、一般不出差错。丈夫手脚利索这一点，其实红梅从他在山里干活也看得出来。
仁成立在桌边呆住了，听着爹妈的训斥，满脸的疑惑和委屈。虽然他的脸色绯红，酒喝得不少，但是他没醉。别说他不馋酒，即使再馋，他今天也不能醉酒。他的身子脚步，依然是硬朗的。只见他皱着眉嘀嘀咕咕，伸着自己的两手翻来覆去看：我这手怎么了？今天咋啦？怎么会这样？我手一点也没松，怎么碗能掉地上！
他直瞪瞪地看着大家，像一尊雕塑，呆呆地塑在桌边。不知所措，陷入茫然。
红梅被意外吓了一跳。在那么祥和、喜庆的气氛中，其反差尤显剧烈而突兀。她心里咯噔一下，打了个哏。嗯？怎么？不好？是个什么兆头么？唉，但愿不是什么坏兆头。这可不是平常日子，是大婚日子啊！
当然，这件事表面看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就几个碗嘛！小事一段。尤其当时也没发生别的事，也许不过是一个偶然巧合。特别是，小姑娘大女婿新婚燕尔，两个人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小日子红红火火，便不会多加在意这件事。新婚的喜气与快乐幸福，自然就冲淡、盖过了这件小事情。所以，事后不几天，他们也就把这事给淡忘了。并没怎么上心。
夜里，进入全天婚礼的下半场，街坊邻居一帮一伙的来闹洞房，倒是热闹非凡、异常红火。新郎的打小伙伴们、同学、朋友，还有生产队里的男男女女来了一群，闹得尤其欢腾，有声有色的。很是尽兴。
农村人本来就爱热闹。平时，也没有什么文化娱乐生活、活动，因此，遇到村里人将媳妇办喜事，哪个不愿意到场热闹热闹？年轻人、孩子们就更是不想缺席。特别是，闹洞房，还有糖吃，有炒花生，有烟卷抽，有小抓果（烙面果油炸面果），还有茶水喝等等。这些美食，平时几乎都是吃不到的。另外，还白赚了热热闹闹、快快乐乐。何乐不为？岂有不来之理？
大家嘻嘻哈哈热闹极了，热烈非凡，整个场面红红火火，像一锅滚烫的沸水。年轻人节目多，一个连着一个，把新郎新娘逗得不亦乐乎。大家呢？，作为编剧、导演、兼职群众演员和观众，集四个职位、角色于一身：既要“编”还得“导”，又得“演”，还要鼓掌、喝彩、呐喊、吹口哨，还要多笑、多说话！你看看，当个闹洞房的人民群众，也是不容易滴——！
先后有“拥抱”“接吻”“咬苹果”“抱起新娘”“背起新娘”“为新娘梳头”“为新娘脱外衣、穿外衣”“夫妻对讲恋爱经历”等节目。年轻人们不依不饶，一个节目连着一个节目，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不管谁出了什么题目，新郎新娘都必须做，如果不从，就显得不礼貌、不尊重人。不管是否愿意、好不好意思，都得照做！这一点，大概正是闹洞房的最大魅力、看点与吸引力之所在。
新郎新娘拥抱、接吻、抱新娘、背新娘等，把新娘弄得既幸福又快活、既受用又难为情。毕竟是在大庭广众面前，又是第一次，两个人自然都不好意思。如果平时在家里自己这样做，也许还可以，只要是没有观众。所以，新郎新娘一次次显得勉为其难，犹犹豫豫、迟迟疑疑。这样，便更加吊起了大家的胃口与兴致，气氛越来越红火高涨。看着新郎新娘的一举一动，有的哧哧偷偷笑，有的哄堂大笑。
而新郎为新娘梳头、款衣，对讲恋爱起源和经历，则对男女都是更有挑战性。这时刻这场面的新郎新娘，显得局促不安、口头语言表达乏力，而且很健忘，甚至是想不起来，虽然不排除他们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忘记了、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从哪一天、哪个地方开始恋爱的，似乎根本说不清了。因之，引发广大观众一次次地热烈哄笑与掌声、喝彩，甚至是鼓倒掌、喝倒彩。
而操作难度较大的项目，是夫妻对口咬苹果。咬苹果，不是咬梨，这其中是有讲究和根本区别的！农家传统意识里，吃梨、吃苹果有着截然不同的寓意和内蕴外延。在这样喜乐吉庆的大事件大场面，是不能吃梨的，更不能两个人几个人分梨吃！分梨、分梨，谐音、寓意是“分离”、分开、分手、散伙之意！是不吉利的。而苹果、苹果，不光在中国，就是在欧美资本主义国家，也是具有吉利、祥和、平安的寄予、期许与象征意义。
从天棚顶上系一根细绳子垂下来，下端挂一个红红的大苹果。要新郎新娘脸对脸口对口去咬住苹果。两个人伸头靠近，两张脸快要接近苹果的时候，有人故意把苹果晃动一下，叫他们再去脸对脸追着找苹果，当然不得用手。几番折腾，两张嘴终于靠到苹果上了。但是，要空口、无手咬住苹果还是有难度的。需要两个人配合默契，同时用力咬才行。——特别是苹果比较大、女人的嘴巴又比较小的时候！难度可想而知。你想，第一口有多难？
两张嘴终于对挤、顶住苹果，稳住了，才能同时下口，咬下来一块儿，咀嚼吞咽；然后，第二次，重新去面对面、嘴对嘴找苹果、咬苹果......哈哈，真是难为两位新人了！不得不为他们捏一把汗！就这样，不知多久，才能吃完一个大苹果，至少是要吃掉一大半才算过关。
你看看，再想想，要结一次婚、娶一次新娘、嫁一个新郎，多不容易！仅仅是咬苹果这一关，就如此之难，不容易通过！因而，这个节目是那么精彩，那么魅力无穷！因此，成为我们乡下人婚礼闹洞房的最重要的经典保留剧目！
也正是因为难度高，才显得更加精彩！而难度高，仅仅是对于新郎新娘而言！
广大的人民群众，可是从来不嫌弃难度高！惟其难度越高，节目才会越是精彩！观众才会觉得更过瘾！——那一次次接连不断的掌声，一浪盖过一浪浪的欢呼声，一番番滚动的起哄热浪、洪流，不正是由此而发、自此而生的吗？
三间茅草房，满满当当都是人，夜里七点钟前后，人最多，人挤人，简直是站不下了，家里家外都是人。地上站不开，有些人就坐到火炕边，贴近坐在炕中间的新郎新娘闹洞房，更方便些。室内站不下，有些人就站在院子里等待，排队似的。过一会儿，走一些人了，院子里的人才能陆续挤进屋一部分。这样，红红火火地闹到八点，人才开始逐渐减少。闹洞房在暗暗降温。
特别是晚上8点多，家人凭经验，觉得快进入尾声了。屋里人不多了，来的越来越少，走的愈来愈多了，渐渐地人快要走光了。想不到，这时候，正副三个队长列着纵队、意外到来了，把场面推向第二波高潮。
正队长进门就满脸带笑地说，我们是不请自来，想热闹热闹。欢迎吗？
一句话，把一家人都逗笑了。
欢迎欢迎，太欢迎了！我们是请不到队长呢！红梅有文化，反应快、嘴巴也利索。仁成笑眯眯地搓着双手，也跟着连声附和着欢迎欢迎。
哈哈，仁成，你今天文绉绉的，怎么还说上欢迎了！队长上前举起拳头就是一锤，轻轻地敲在仁成的肩膀上，说，真有你的！好样的！是条好汉！
仁成愈发有些困窘。只顾咧嘴嘻嘻笑着，脸也红了。
平日里，新郎新娘基本上每天都和三个队长在一块儿，进山下地劳动。熟得不能再熟，应该说就和兄弟姐妹一样友好、熟悉。可是，今天，在自己家里，在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时刻，突然见到三个队长，他们小两口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一刻似乎不知道，应该怎样说话、有些手足无措。三位队长的到来，好像把一家人特别是一对新人“将”了一军。没有思想准备，叫人措手不及。
三个队长依次即席讲话，也没有纸稿，其实就是拉拉杂杂闲说几句话。以祝福贺词为主。并且每人先后各有一套小节目：有说一个幽默小段子的；有说一个以前听说的别人婚礼上的乐事的；还有一个说的是一个外地的新娘新郎，在婚礼上出洋相的。看来，三个队长都是有备而来，都做了一些功课，先备了课。逗得大伙欢呼雀跃、掌声频频、乐翻了天。特别是，三人的讲话都给足了红梅面子，什么城市小姐，什么大家闺秀，还说红梅漂亮得像仙女，把红梅捧得都有点飘飘然了，有些不好意思。
公公婆婆则只顾笑眯眯地忙活，给各位客人斟茶、敬烟、分糖。
此刻，他俩才明白，队长显然是有意识“组团”一起来庆贺的。心里就特别感动，感谢队长的良苦用心。红梅想，队长会说场面话。来，其实是为捧场、送吉祥、给面子。专门前来又不事先声张，午宴不来，晚宴也不来，偏偏等到闹洞房的仪式都快要完了才来。这时候人也少，比较清净，不嘈杂、不混乱。平时看着这三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子，嘻嘻哈哈像个马大哈似的，想不到还这么有头脑，心这么细。队长用心了！捧场，又不给人添麻烦。想得真是周到，很会体谅人。素常，没觉出队长这么好。不愧为当领导的，有脑瓜、站得高、想得多。
新人两家都是比较低调朴实、老实巴交的人。重视婚姻家庭是在心里，外场不想大张旗鼓、大操大办。当然，也没那个经济条件。所以，队长、书记、村长这些村里有头有脸的，一个也没请。也是怕他们随礼破费，还不知道人家爱不爱来呢。
三个队长在这里半个多钟头，掀起了一个婚礼过程中的高潮。虽然屋里人不多，但是气氛很好，队长毕竟是有分量的人，含金量高！在场的人，都很激动。也把一家人感动得简直是要流泪了！
快到九点钟，三个队长正准备一块儿告辞。令大伙和一家人意想不到的是，村长书记双双“空降”，后面还跟着大队会计。喜庆气氛因此达到顶点。随之掀起第三次婚礼大高潮。
一家人大惊失色，公公婆婆赶紧跳下炕，顾不得穿鞋，连连赔不是说：使不得、使不得。这怎么敢劳驾书记、村长跑腿！老两口和一对新人都风风火火地给村长书记让座，连拉带拖地把两个村官让到土炕上。同时，糖果、瓜子、炒花生、茶水，烟卷就齐大呼地一块儿递上去了！屋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从一对新人和队长身上，转移聚到两位父母官身上。
书记村长一来，三个队长就靠边站一些，把他们让到屋中间。昏黄的煤油灯，把每个人喜滋滋的脸色，辉映得红扑扑、透着亮，眼睛也泛着光。
俩村官也是，坐稳了就开口。书记先把红梅表扬一顿，说城市大小姐，肯嫁给咱乡下佬儿，真是有面子，好比天仙下凡；红梅，你们队长可是一直说你好话！说你山里活干得好，有文化、有能力，人才难得啊！仁成为穷山村争脸了。红梅窘得小脸又羞又红，更凭添了几分姿色，看上去漂亮、美丽又动人。
随着书记一遍遍地说贺喜的话，大家也随之一致祝贺，新郎新娘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书记还特意以村委、支部名义，送了小礼物。
书记讲完话，看一眼身边的李会计，又说，仁成、红梅呀，也没有什么正式、像样的礼物。说着就伸手从会计手里接过一个布卷，书记和村长一人一个展开一看，是一对枕套，粉红色的确良布料，四周带有花边曲线图案，正中都是绣着一对彩色的鸳鸯。非常漂亮。书记说，这是村里缝纫组专门做的，鸳鸯是咱们的“绣花女王”琼花亲手绣的。书记村长笑盈盈地看着新郎新娘，两位新人早已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了！两人满面笑容，一遍遍地说着谢谢、谢谢书记、村长。然后，像两个小学生似地并排着，一块儿边低头向书记村长鞠躬，一边双手接过来两个枕套。
两张幸福的笑脸，再一次同时绽放。
接下来是村长讲话。
等零散闹洞房的人都离去了，书记又对仁成和红梅轻声说：有个初步意见哪，红梅，今天借这个机会，就便儿说一声。下一步，想叫你当妇女主任哪！你先有个思想准备。老栾主任年龄不少了，她身体又不好，想叫你接她的班，把村里妇女工作全面抓起来。村里的工作，也希望你能多出谋划策。你有文化，我们这些大老粗，没出过门，没见什么世面。所以希望，以后你为村里多出力啊！仁成，你可要大力支持！不要扯后腿哦。哈哈哈。另外，市里才下发了评选先进下乡知青组文件，红梅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回来填报一下材料上报。咱村知青点和你的事迹，很出色。希望能评上典型。还有，回来，看有没有机会，村里想推荐你上大学，要等机会。听说你学习很好，在学校一直是尖子生！不念大学可惜了！今天这些话，暂时保密啊。先让你高兴一下。
…… ……
鸿运怎么结伴一块儿，扎堆就来了！这些话把红梅听得激动万分、热血沸腾。她情不自禁、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面向着队长和村长书记。
大家一惊，面面相视。只听她说：谢谢！谢谢！衷心感谢书记、村长！感谢队长！
大家一时闹不明白，纷纷问询红梅怎么哭了。她说：我太高兴，太激动，太感动了！领导对我这么好，这辈子，我就在咱村扎根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她一边还流着泪说感谢，边说话边用手抹眼泪。
大家自然不明白。他们哪里知道红梅的悲惨身世，哪里听得到、看得见她内心的电闪雷鸣、翻江倒海？这些，加上眼前的一切，合一块儿，才是她泪水与深深感动的源泉！
散场后，小两口才返过味来：看来，队长事先和书记村长也是串通好了。否则怎能那么井然有序？平时，看一个个村官，不大说话、不爱搭理人，似乎还有几分官架子。红梅甚至还有点怕他们。想不到，他们其实也是平易近人、亲民爱民。红梅这么想着就很感动，更快活、更幸福了。
今天，老天爷睁眼了。真是个和美圆满的婚礼啊。我真是有福！我好感动！
我快有20年没这么高兴、这么激动了！我真是太高兴了。红梅想着，一边还轻松地说给仁成听。
红梅满脸流光溢彩，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新婚的快乐与幸福，把青春洋溢的红梅打扮装饰得更美了。看着眼前格外美丽迷人的红梅，仁成心旷神怡，幸福得醉了。
次日，队长、村干部夜里“突袭”、参加婚礼一事轰动了全村。
许多年轻人，都后悔错过机会，没看到精彩的场面。这样的场面，在本村，可以说是空前的，甚至也可能是绝后的！
村里有史以来，没有哪一家、哪个人的婚礼，有全部三个队长、村长书记一块参加、全部到场的！绝对没有！
【字数：6809字——2016.06.17—2017.08.19—2020.05.26】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发表于 2020-5-25 23:17
收藏
楼主
